第441節
鐘壽成的死給了鐘聿沉痛一擊,擊得他當時心態差點奔潰,可鐘聿跟葉千橙的事又何嘗不是對梁楨的沉痛一擊。 站在她的立場,她被拋棄被傷害,且沒有給她留一絲絲防備的余地。 “你大概不知道,我當時差點想帶把刀沖到酒店去滅了你。” “……” 鐘聿差點被她逗樂,可見她表情嚴肅,并不像在開玩笑。 ”真有過這想法?” 梁楨又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鐘聿將她扯過來,“既然這么在意,當時怎么也沒見你找我鬧一鬧?” 整個他與葉千橙鬧“緋聞”的過程,包括媒體和網絡都吵得沸沸揚揚,唯獨她這個當事人好像完全無動于衷。 梁楨:”你應該了解我,我不可能去找你鬧。” 鐘聿定了下神,隔了幾秒點頭,“也是,你就這個脾氣!” 但凡她愿意跟你鬧,就說明這事在她那里完全不算什么問題,可一旦她沉默以待,平靜淡然,就說明在她那里過不去了。 鐘聿:”起初我真的以為你會來找我算賬,可是等了好久你都沒動靜,你越沒動靜我心里越慌,越慌就越不敢跟你說真相,再到后面又看到你在唐曜森那里過夜,我就覺得我們可能……可能真的要完了。” 他承認前面一段是演戲,可是演著演著發現有些脫軌了,特別是知道梁楨與唐曜來往,數次拍到兩人親密接觸的照片,他就開始失了分寸。 梁楨被他這些話弄得哭笑不得。 “在你的認知里,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還喜歡唐曜森?” ”難道沒有嗎?” 梁楨雙手捧住臉狠狠揉了幾下。 她都懶得回答他這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蠢!” “……” 算了她現在暫時沒心情和力氣去跟他爭辯這個問題。 ”這件事我們后面再談,言歸正傳,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中了一槍,挨了一刀,在鬼門關口走了兩遭。 現在人醒了,身體也恢復了七八成,總不能永遠逃避下去。 鐘聿站起來站到了草坪上,雙手插兜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地上有好多新冒出的草芽,也有很多即將枯死的草根。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經歷著新舊更替。 “我醒過來的消息是不是還沒幾個人知道?” “對,目前應該只限于南樓和醫生清楚。” ”你當時為什么會特意瞞住了消息?” 梁楨愣了下,“可能是本能反應吧,覺得你身體情況不明,太多人知道可能會招來不利。” 鐘聿:“那就繼續遵循本能吧。” 梁楨皺了下眉,“你的意思是…繼續隱瞞下去?” 鐘聿點頭,“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把手里的證據理清楚,正好趁這個機會,非常合適。” 梁楨:“那需不需要告訴陸青和葉千橙?” 鐘聿:“暫時還不需要。” 梁楨:“唐曜森呢?” 鐘聿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他更不需要知道!” 梁楨無語,“他現在可是在幫你扛著公司,理論而言你們應該是同一陣線的人,你能不能先撇開私人情感理智對待?” 鐘聿哼了聲。 梁楨:“而且我還得再跟你說件事,唐曜森其實已經知道蔣家人有問題,蔣玉伯聯合蔣玉茭換了你父親的藥。” 鐘聿的眼神明顯僵了僵,“他怎么會知道?” 梁楨:“鐘泉臨走前留了一段視頻,親口指證他是受蔣玉伯指使偷偷換了老爺子的藥導致他突發疾病。” 這個消息顯然令鐘聿猛地一激靈,他靠到梁楨面前,”現在那段視頻在哪里?” 梁楨:“在鐘盈手中,蔣玉茭臨終前連同其他遺產一起縮在了保險柜里,我猜測她是有料到自己走后蔣家人可能會對鐘盈不利,所以給她留了一份關鍵時候保命的證據。” 這個推測再度令鐘聿愣神,“也就是說,鐘盈并沒參與整件事?” 梁楨:“按目前這個情況來說應該確實沒參與,而且她拿到那段視頻之后誰都沒告知,只跟唐曜森透露了幾句,另外好像從那之后就沒再參與過公司的事,我覺得她是在有意逃避,想要置身事外不想讓自己也牽連進去。” “置身事外?”鐘聿冷笑,“即便她沒有參與其中,但是她姓鐘,還是蔣玉茭的女兒,蔣玉茭要不是為了幫她爭東西也未必會對老爺子下手,就光憑這點她也逃不了干系。” 梁楨心里不免唏噓,是啊,當時蔣玉茭都已經病入膏肓了,她爭這些無非也是為了鐘盈考慮。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梁楨突然又岔開話題, “什么?” ”你的案子現在已經轉到市局處理。” “有問題嗎?” 看似這幾天他專心養傷對周遭不聞不問,但其實早就從網上了解了自己昏迷期間所發生的事,包括兇手是誰,什么身份,為何會在案發現場暴斃。 梁楨想了想,“也可能是我多疑,但我總覺得這件案子的新負責人有問題。” 第424章 復婚吧 既然唐曜森已經知道老爺子去世的真相,有些事也就沒必要再瞞著他了,更何況唐曜森現在代為管理鐘氏,立場上應該是跟自己一邊的。 鐘聿考慮了一下,“找他談談吧。” 梁楨吊了下眉:“你居然能信任他?” 鐘聿:“除了他和你的事,其他方面我對他并沒什么意見,何況他是我爸挑中的人,我相信我爸的眼光。” 好話歹話都讓他說了,梁楨也懶得跟他廢話。 “我去給唐曜森打電話!” 她剛要起身,被鐘聿拉了一把,“別!” “嗯?” “電話我會打,你以后少跟他聯系!” “……” 唐曜森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挺晚了,但手頭的事還沒忙完,留在辦公室加班。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他剛去倒了杯咖啡回來,看一眼,上頭顯示梁楨的名字。 他放下杯子接聽,“喂,這么晚還沒休息?” 大概是那邊的口吻聽上去過于熟稔了點,甚至聽在耳朵里有幾分親昵感,鐘聿瞬間就不大爽了。 ”是我!”硬邦邦的聲音加上冷冰冰的口氣。 唐曜森怔了下,“鐘聿?” ”嗯。” 唐曜森愕然,可那邊沒有給他多余的時間,直接問:“你明天什么時候有空?來南樓一趟!” 唐曜森想了想,“晚上吧。” 鐘聿:“那晚上八點,我在南樓等你,還有我們通過話的事你暫時別跟其他人提。” 簡短幾句,雙方各自掛了電話。 唐曜森握著手機好一會兒都沒有回神。 醒了? 什么時候醒的? 之前怎么一點都沒有動靜? 第二天晚上唐曜森準時到了南樓,門口一路放行,車子直接開到主樓門口。 梁楨已經提前站在廊下等。 ”抱歉,這么晚還叫你過來跑一趟。” 她很自然地打招呼,嘴角帶了點笑容,看上去仍舊消瘦,可是臉色顯然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 “人醒了?”唐曜森問。 “嗯。” “什么時候醒的?” “有半個月了吧,恢復得還不錯。”說話間梁楨已經把人領進了屋。 屋里沒其他人,特意提前把保姆和看護全都支走了。 ”去二樓吧,書房談。” 梁楨走在前面帶路,但其實唐曜森對這棟宅子也不陌生,他做了十年鐘家女婿,老爺子在世時他經常過來跟他聊公事,可如今角度不同,盡管梁楨已經跟鐘聿離婚,可她走在前面帶路的模樣倒確有幾分女主人的樣子。 到了二樓,還是那間空置的書房。 梁楨推開門,“人到了!” 房內燈光挺亮,鐘聿穿了件白色毛衣坐在靠窗的皮紋沙發上,唐曜森打量了一眼,雖然臉色有些蒼白,身形也比之前瘦了很多,但總體看上去還算正常,正如梁楨剛才所說,他恢復得應該不錯。 ”梁楨剛說你已經醒了半個月,特意一直瞞著?” 兩個男人見面,免去了一切客套和寒暄,直入主題。 鐘聿笑了笑,“是打算瞞著,不過沒打算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