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嫣然轉過頭狠狠的白了許瑯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和哪個女人好，關我什么事兒啊，我胡思亂想什么。”

    許瑯沒有說什么。

    寧嫣然見許瑯不說話了，她又開口問道：“聽你那么說，張雷和那個上官菁是沒可能咯？這件事，張雷知不知道？”

    許瑯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張雷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了。”

    寧嫣然眼角余光瞥了許瑯一眼，然后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上官菁似乎很在意你，她好像是喜歡上你了。”

    對于寧嫣然的這個說法，許瑯并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他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上官菁這個女人不簡單。”

    “哦？怎么說？”寧嫣然好奇的問道。

    許瑯搖搖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的接近我，但是，我敢肯定，她肯定有所圖謀的。”

    “圖謀？你？”

    寧嫣然看著許瑯的側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調侃道：“你說你有什么？長得帥？還是很有錢？高富帥，這三點你那點兒都不沾，憑什么認為人家女孩子就對你有所圖謀了？你是不是太過于自戀了一些？”

    許瑯轉過頭，看著寧嫣然的側臉，表情十分認真的說道：“我感覺上官菁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誰？”

    “他。”

    “他？他是誰啊？”寧嫣然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許瑯，然后繼續開車。

    “許埌。”從許瑯的嘴里突然蹦出這個名字。

    “咔嚓。”

    寧嫣然聽到這個名字，正在開車的她突然一腳踩住了剎車，車子猛地停了下來，許瑯的身體隨著車子的動作，朝前猛地撲去，然后被安全帶給拉了回來，許瑯頓時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他好不容易坐好，一邊揉著胸口，一邊皺著眉頭看著寧嫣然，沒好氣的說道：“你干嘛？”

    寧嫣然停下車之后，她沒有理會許瑯的埋怨，而是看著許瑯，問道：“你是說，上官菁認識許埌？你有什么證據嗎？”

    許瑯沒有去看寧嫣然，轉過頭，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這只是我的猜測。”

    “猜測？有什么根據嗎？”寧嫣然還是緊追不舍的問道。

    許瑯再次搖搖頭，說道：“只是一種直覺。”

    “直覺？”

    許瑯點點頭，說道：“對，就是直覺，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聽到許瑯這么說，寧嫣然陷入了沉思，既然許瑯都這么說了，以她對許瑯的了解，知道許瑯肯定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胡說八道的，如果一切真的像許瑯猜測的那樣的話，那么，問題就嚴重了。

    卜子墨的案件雖然最后以卜子墨的自殺而結案了，但是，在卜子墨的案件當中，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其中就有那個和許瑯長得很像的男人許埌，許埌在許瑯出現之后，就突然消失無蹤了，就好像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許埌這個人一樣。

    當時，在公安系統內部不是沒有對許瑯質疑的聲音，但是，在那之前的案情分析總結會上，許瑯曾經是臥底的身份被公開之后，在加上寧嫣然的證詞，暫時洗脫了許瑯的嫌疑，最后，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許瑯從那之后，也很少再出現了公安總局里面了，下面的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可是，不管是許瑯本人，還是見過許埌的寧嫣然，亦或者陸曄他們，都想找到許埌，可是許埌失蹤了，誰也找不到他，現在，寧嫣然從許瑯這里再次聽到了有關許埌的線索，說她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剛才在聽到許埌的名字之后，才會那么激動。

    過了良久，寧嫣然才回過神來，重新啟動車子，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車，一邊問道：“所以，你才跟上官菁進行接觸對嗎？”

    許瑯卻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想和她進行接觸，而是她主動來接觸我，這才是我現在最難受的地方。”

    “難受？你有什么好難受的？那么漂亮的一個女人，主動對你獻殷勤，你不偷著笑就可以了，還難受。”寧嫣然沒好氣的說道。

    許瑯沒有就這個問題和寧嫣然進行爭論，而是問道：“你知道上官菁的父親是誰嗎？”

    “是誰？”寧嫣然第一次見到上官菁，而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自然不知道了，她好奇的問道。

    “上官華生。”許瑯緩緩說出這個名字。

    “上官華生？”

    寧嫣然一邊開車一邊皺了皺眉頭，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而已。

    “你還記得今天上午，牛宏和在說十二年前的那起輪jian案嗎？”許瑯問道。

    寧嫣然點點頭，說道：“自然記得了，怎么了？難道上官華生和牛宏和還有什么關系不成？”

    許瑯轉過頭看著寧嫣然，沒有說話。

    寧嫣然一開始還好奇許瑯說著上官菁的事情，怎么突然扯到牛宏和了，當她轉過頭看向許瑯的眼睛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牛宏和曾經說過，不管是牛宏和也好，還是姜正業姚文林也罷，他們都是從同一所孤兒院出來的，而這家孤兒院就在城西，當時他們在的時候，孤兒院的院長就是上官華生，想到這些之后，寧嫣然一臉震驚的看著許瑯，說道：“你的意思是，城西孤兒院有問題？牛宏和案件和剛才發生的姚文林的案件有關系？”

    許瑯卻搖搖頭，說道：“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還需要調查，但是，我敢肯定，這家孤兒院不簡單，你要知道，這家孤兒院收養的孩子不是一般的棄兒，或者有殘疾的孩子，而是罪犯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被判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的罪犯的孩子。”

    聽到許瑯這么說，寧嫣然卻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些孩子的父母犯了死罪，他們被逮捕入獄服刑之后，沒有人照顧，被孤兒院收養了，有什么奇怪的，全國有多少家孤兒院和福利院不都是這樣的嗎？”

    許瑯不知道該怎么跟寧嫣然解釋，就搖搖頭，不在說什么了。

    車內頓時陷入了沉默的氛圍當中。

    車子距離公安總局已經不遠了，寧嫣然再次開口問道：“如果一切真的像你說的那么嚴重的話，城西孤兒院真的有問題的話，那么張雷現在和上官菁走的那么近，會不會出什么事情啊？”

    許瑯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你不了解張雷，別看張雷平時嘻嘻哈哈，每個正行的，其實，他比誰都明白，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最后這句話，許瑯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寧嫣然聽的，寧嫣然聽到許瑯這么說，她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許瑯，就不在多說什么了。

    就在車子即將開到公安總局的時候，在一個十字路口的位置，許瑯突然開口說道：“停車。”

    寧嫣然下意識的踩下剎車，把車子停下，然后，她一臉不解的看著許瑯，問道：“停車做什么？”

    許瑯推開車門，走下車，說道：“吃飯，我晚飯都沒吃呢。”

    說到這，許瑯趴在副駕駛的車窗的位置，看著寧嫣然問道：“難道你不餓嗎？”

    許瑯不說餓還好，一說到餓，寧嫣然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起來，她頓時有些臉紅起來。

    “你到底吃不吃？如果吃，就下車，如果不吃，借我點錢，我自己去吃。”許瑯看著寧嫣然說道。

    “吃就吃，剛好我也餓了。”

    寧嫣然從車上下來，徑直朝著一家餐館走去。

    許瑯看著寧嫣然那傲嬌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心里暗道：“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還是我家舒悅好。”

    只是，提到舒悅許瑯就想起她了，又想起早上收到的包裹，雖然包裹上沒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但是，包裹里的東西都是許瑯現在需要的，而知道許瑯現在需要什么的，除了舒悅，許瑯想不到其它的人。

    舒悅現在在哪呢？許瑯不知道，他真的很想舒悅，想知道她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許瑯這次進來的餐館還是下午去的那個餐館。

    因為是晚上，吃飯的人比較多，許瑯進來的時候，發現白天空蕩蕩的餐廳已經被人坐的差不多了，許瑯看到寧嫣然坐在白天自己坐的那個位置上，正在看菜單呢，而白天許瑯見到的那個服務員就站在寧嫣然身邊，等著寧嫣然點菜呢。

    許瑯走過去，在寧嫣然的對面坐下之后，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給寧嫣然倒了一杯，許瑯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寧嫣然。

    寧嫣然看了一會兒菜單，抬起頭看著許瑯，皺眉問道：“你來點吧，我不知道該吃些什么。”

    寧嫣然說完把菜單遞給許瑯，許瑯接過菜單直接放在桌子上，要了兩葷一素外加一個湯，就沒有再點了。

    服務員看到許瑯的時候，感覺格外的詫異，尤其是當他看到，白天許瑯來的時候帶了一個漂亮的美女，現在，到了晚上，許瑯居然又來了一個美女警察，一天時間帶了兩個美女來吃飯，服務員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了。

    不過，服務員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多看了許瑯幾眼，這才轉身離開。

    寧嫣然是警察，自然注意到了服務員看待許瑯的眼神變化，她有些奇怪的問道：“他怎么了？你們認識？”

    許瑯搖搖頭，說道：“不認識，只見過一面而已。”

    聽到許瑯這么說，寧嫣然就沒有了興趣，沒有再問什么。

    第321章 自殺還是他殺？

    吃完飯之后，許瑯沒有跟著寧嫣然去刑偵二隊，而是獨自一個人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許瑯站在門口，換好拖鞋，看著諾大的房間，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漆黑一片，許瑯來到了客廳，慵懶的窩在沙發里。

    皎潔的月光從陽臺灑進了房間里，映照在許瑯那張疲憊的臉上，他閉上眼睛，腦袋后仰，靠在沙發上，抬起手，用力的揉捏著發脹的眉頭。

    自從許瑯經歷了小時候母親張蘭的死亡現場之后，許瑯就格外的害怕黑暗，當初，他和jiejie許蟬一起去了鄉下外婆家居住的時候，許瑯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開著燈睡覺，如果房間里是關著燈的話，許瑯會整晚整晚的睡不著，隨著許瑯慢慢長大之后，他還是保持著這個習慣，只是不再那么害怕黑暗了。

    然而，自從jiejie許蟬慘遭人殺害并且分尸，而外婆也在這種打擊之下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之后，許瑯卻慢慢的習慣上了黑暗，甚至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待在漆黑的環境當中，因為，只有這樣，許瑯才能夠看清楚很多事情。

    這些年來，不管是警校當臥底的時候，還是在刑偵二隊擔任隊長的時候，亦或者是回到家以后，許瑯都習慣待在黑暗當中，尤其是在許瑯每帶領著刑偵二隊破獲了一起命案要案的時候，許瑯都習慣性的一個人待在那個常年上鎖的書房里面，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書房里有什么，許瑯在待在里面干什么。

    許瑯今天之所以感到疲憊，不是因為白天審訊牛宏和的緣故，也不是晚上勘查姚文林命案發生的現場的原因，許瑯感到疲憊的是，現在有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毫無危險，然而，許瑯卻覺得她比任何喪心病狂的殺人犯還要可怕。

    許瑯不明白上官菁為什么這么做，也不明白自己猜測上官菁把自己當成了許埌，到底是不是這樣，許瑯想不通，因為想不通所以才感到疲憊。

    “叮鈴鈴。”

    許瑯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許瑯的沉思，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許瑯有些疑惑，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接通了：“喂。”

    “抓緊時間找到齊朗還有龔力勤。”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模糊的男人的聲音。

    聞聽此言，許瑯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是誰？你怎么知道齊朗和龔力勤的？”

    “照顧好她，不要讓她亂來，我想你知道我在說誰，舒悅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你需要的藥物，她會定時給你送去的。”

    男人說完這句話，不等許瑯再問什么，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已經掛斷了，許瑯卻依舊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古怪，有疑惑，有恍然，有安心，也有憤怒，總之，許瑯的表情不停的變幻，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恐怖和猙獰。

    雖然對方只說了兩句話，男人說話的聲音十分的模糊，但是，許瑯還是聽出來了，對方是誰。

    許埌，剛剛許瑯還在車上和寧嫣然聊起了許埌，沒想到，才過去這么短的時間，許埌就給許瑯打來了電話，許瑯知道許埌說的她是誰。

    自從許埌消失的開始，許瑯身邊的很多人都消失了，而最近和許瑯接觸比較多的，只有那個讓許瑯感到頭疼和無奈的上官菁了。

    短短的兩句話，許瑯卻從中間發現了一些端倪。

    第一，牛宏和案件，還有前不久發生的姚文林案件，還有五年前余慧心被害案，這些案件看起來沒有實際性的聯系，但是，許瑯一直隱隱的覺得它們之間存在某種聯系，現在看來，是真的有聯系，有問題了，只要找到齊朗和龔力勤才能知道某些真相。

    第二，許埌讓自己照顧好上官菁，那說明什么，說明許埌和上官菁認識，許瑯之前的猜測和直覺是對的，而且，許瑯感覺得到，許埌和上官菁的關系不一般。

    第三，許瑯最在乎的人，舒悅現在過的很好，許瑯既感到安心，又感到不安，安心的是，舒悅現在很好，不安的則是，舒悅似乎是和許埌在一起，許瑯擔心一件事，舒悅知道許埌的真實身份嗎？她會不會和上官菁一樣，把許瑯當成了許埌呢？

    第四，許埌居然知道自己精神的問題，似乎這一切都是舒悅告訴他的，那么，許埌到底想要干什么？

    這個突然打來的電話，讓許瑯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他不明白，為什么許埌要自己照顧好上官菁，上官菁現在開著城西孤兒院，是孤兒院的院長，雖然孤兒院的生活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太差，自己能照顧她什么呢？再說了，張雷喜歡上官菁，以許瑯對張雷的了解，他肯定會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去照顧上官菁，還有一件事，讓許瑯想不通的是，許埌讓自己照顧好上官菁，不要讓她亂來，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最近發生的案子和上官菁有什么關系嗎？

    許瑯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牛宏和案件發生的時候，上官菁是在市中心，可是，許瑯不認為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且還是帶個半大的孩子，會去做什么殺人的事情，而且，現場也沒有發現女人出現過的痕跡，更沒有目擊者看到過上官菁，再說了，命案發生的那一天，許瑯陪著上官菁和劉思雅在市中心玩呢。

    姚文林命案發生的時候，上官菁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完全沒有離開自己的視線，而姚文林的死亡時間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是在今天下午三點到四點這個時間，而這個上官菁是在市中心的，不在城西區，她有完整的不在場的證明。

    更讓許瑯想不通的是，現在發生的這兩起命案，和上官菁有什么聯系呢？為什么許埌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讓自己照顧好上官菁，不要讓她亂來呢？

    既然現在兩起命案和上官菁沒關系，許瑯就不再多想什么了。

    忙碌了一整天，許瑯感覺很累，很疲憊，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徑直走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