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一開始,于盼還以為虞暮蕓是于鴻軒的親人呢,可是,時間長了,她發(fā)現(xiàn),于鴻軒長得一點都不像虞暮蕓,這讓她感覺到了不對勁,而且,于鴻軒讓她時刻注意虞暮蕓,有點像是監(jiān)視的意思,曾經,于盼無數(shù)次想問于鴻軒這個問題,可是,于鴻軒很少出現(xiàn)在她面前,偶爾出現(xiàn)也不會多待,每次來,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似乎是在躲避什么東西。 盡管于盼不知道于鴻軒要干什么,她還是選擇了幫助于鴻軒,她在醫(yī)院工作的那三年時間里,一直密切的關注著虞暮蕓的一舉一動,她發(fā)現(xiàn),虞暮蕓似乎沒有什么親人,唯一的親人是個比她小幾歲的女孩子,也就是靳恩霈,除此之外,沒有什么人會來看望虞暮蕓。 在此期間,于盼還跟警方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經被虞暮蕓的主治醫(yī)生胡醫(yī)生給強jian了。 于盼雖然臉上有胎記,但是,因為她常年留著很長的劉海,遮住了胎記,平時工作的時候也戴著口罩,所以,一般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不可能注意到的,如果不去注意于盼的左臉的話,其實,于盼還是一個很漂亮很耐看的女人,無論是漂亮的瓜子臉,還是身材都很不錯。 于盼被胡醫(yī)生強jian是在她在安定醫(yī)院工作的第二年,在一次聚會的時候,她被迫喝了很多酒,喝醉了,然后被胡醫(yī)生帶到了賓館里給強jian了,而且還拍攝了很多不雅的照片和視頻,事后,胡醫(yī)生給了她一筆錢,威脅她不準報警,不然,就把照片和視頻公布于眾。 這件事的發(fā)生,讓于盼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在和于鴻軒再一次見面的時候,猶豫再三,把這件事告訴了于鴻軒,于鴻軒在得知之后,罕見的第一次安慰了于盼,并且告訴了她,為什么讓她去監(jiān)視虞暮蕓。 于盼從于鴻軒口中得知,虞暮蕓和她丈夫靳凱澤都是人販子,曾經私自販賣過無數(shù)的嬰兒,而于鴻軒的父親是一名醫(yī)生,他父親為了救助一個病人,和靳凱澤的貨車發(fā)生了車禍,導致他父親當場死亡,而他母親至今癱瘓在床,另外,他們家還賠償了虞暮蕓一家人一大筆的賠償金,虞暮蕓之所以會進入安定醫(yī)院,是因為她在躲避警方的調查,害怕自己販賣人口的事情被警方查到。 于盼是第一次聽到于鴻軒講述了自己的過去,她十分同情這個男人,也十分痛恨虞暮蕓這個人販子,所以,她在一番猶豫之后,還是選擇了繼續(xù)留在醫(yī)院,幫助于鴻軒繼續(xù)監(jiān)視虞暮蕓,搜集虞暮蕓曾經犯罪的證據(jù),其實,于盼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是一個受害者,而不是一個加害者。 于鴻軒那一次在跟于盼透露心扉之后,兩個人的關系直線升溫,兩個人在于盼的宿舍里發(fā)生了關系,那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 于盼在回到醫(yī)院之后,除了平日里的工作之外,就是負責監(jiān)視虞暮蕓和搜集證據(jù),除此之外,她還要應付拿著她不雅照片和視頻的胡醫(yī)生的威脅,這名死去的胡醫(yī)生曾經多次威脅于盼,和她發(fā)生了性關系,而于盼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慢慢走向犯罪道路的。 其實,于盼真正走上犯罪道路的主要原因還是來源于于鴻軒的洗腦,每次于鴻軒見到于盼,他都會給于盼灌輸很多消極,甚至變態(tài)的思想,一步步把于盼引向了犯罪的道路。 在去年七月份的時候,已經連續(xù)好幾個月沒聯(lián)系她的于鴻軒再一次聯(lián)系上她,當她看到于鴻軒的時候,差點就嚇暈了過去,以前的于鴻軒雖然長得十分女性化,可是,至少他還是個男人,可是,這次她看到于鴻軒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變成了一個女人,而且,還和虞暮蕓的女兒靳恩霈一模一樣,這讓于盼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無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仇恨才能讓于鴻軒選擇這么做。 那一次見面,于盼看著于鴻軒那張陌生至極的臉孔,哭的稀里嘩啦的,她勸說于鴻軒放棄調查和復仇,可是,已經做出了巨大犧牲的于鴻軒怎么可能會同意于盼的想法呢。 最后,兩個人在發(fā)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之后,還是于盼選擇了退讓和妥協(xié),她選擇幫助于鴻軒進行復仇計劃。 在去年放假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去醫(yī)院上班了,而因為她這幾年長期照顧虞暮蕓的關系,自然和靳恩霈認識,有靳恩霈的電話,當她得知靳恩霈要在三月一號回s市上班的消息之后,她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于鴻軒,而于鴻軒讓她聯(lián)系靳恩霈,阻止靳恩霈回s市上班,想辦法把靳恩霈騙到鳳城鄉(xiāng)去。 于盼聽從了于鴻軒的安排,她在三月一號那天聯(lián)系了靳恩霈,讓她不要去s市上班,可是,靳恩霈沒有答應,因為,靳恩霈已經提前跟杜子喬說好了,三月一號要回去上班的。 當時于盼就是在火車站找到靳恩霈的,本來靳恩霈已經拒絕她了,于盼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挽留靳恩霈,可是,后來不知道靳恩霈想到了什么,她放棄了乘坐火車,而選擇乘坐大巴從t市去往s市。 于盼把這個結果告訴了于鴻軒,遭到了于鴻軒的一陣訓斥,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把靳恩霈從s市帶回來,于盼沒辦法,只好也跟著乘坐大巴從t市來到了s市,不過,她沒有選擇進入s市的市區(qū),而是在s市的城北區(qū)下了車,然后,她通過手機告訴靳恩霈,虞暮蕓的精神病犯了,讓她趕緊回去。 因為于盼這三年時間里,對虞暮蕓可謂是照顧有加,起碼,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靳恩霈不疑有他,在出了汽車站之后,就坐上了出租車,也就是龐元慶的出租車,然后又從s市返回了t市。 于盼是在靳恩霈回去的路上遇到的,兩個人一起乘坐出租車從s市返回t市。 在回去的路上,于盼給于鴻軒打電話,假裝是跟醫(yī)院聯(lián)系,詢問虞暮蕓的病情,其實,她是在跟于鴻軒通電話,只是,靳恩霈不知道罷了。 兩個人在回去的路上,靳恩霈聊起了自己的身世,她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而正愁找不到借口的于盼,則趁此機會,告訴靳恩霈,她認識一個長期和人販子打交道的人,說不定這個人知道。 靳恩霈一聽,立即來了興趣,開始詢問于盼這個人的信息,而于盼就謊稱她知道的也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人在t市的鳳城鄉(xiāng)一帶活動,她可以帶靳恩霈去問問。 靳恩霈一開始還有些猶豫,畢竟虞暮蕓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如何她還不知道,放心不下,而于盼則告訴她,剛才醫(yī)院來電話了,說虞暮蕓的病情已經控制下來了,現(xiàn)在正在熟睡當中,沒有什么問題了,靳恩霈完全可以去鳳城鄉(xiāng)看看了。 靳恩霈當時還是十分謹慎的,她還是很猶豫要不要去,于盼見此情形,就撥打了于鴻軒的電話,把靳恩霈的情況簡單的跟于鴻軒說了一遍,而于鴻軒讓靳恩霈接電話,然后,兩個人在電話里聊了很多,于鴻軒在電話里告訴靳恩霈,他可能知道一些有關靳恩霈親生父母的事情,但是,他現(xiàn)在在鳳城鄉(xiāng)走不開,而在電話里一時半會兒又說不清楚,讓靳恩霈到鳳城鄉(xiāng)一趟。 靳恩霈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不疑有他,立即同意了,一直困擾在靳恩霈心里的問題,終于有人可能知道內情,她怎么能不高興呢,于是,她就和于盼一起乘坐出租車去了鳳城鄉(xiāng),而沒有去安定醫(yī)院。 她們抵達鳳城鄉(xiāng)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當車子來到鳳城鄉(xiāng)一個偏僻的地方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因為長時間開車,尿急,停下車準備下車去撒尿,可是,于盼在之前接到的電話里,于鴻軒讓她把出租車司機給殺了,于盼一直都在糾結當中度過的,可是,現(xiàn)在看到出租車司機停車了,而她們已經到了鳳城鄉(xiāng),于是,于盼就掏出一個刀,從駕駛座后面,一刀劃破了龐元慶的脖動脈,而靳恩霈被于盼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給嚇壞了。 她一邊質問著于盼為什么這么做,一邊想去打開車門下車,可是,于盼早有準備,拿出含有麻醉性藥物的手帕直接捂住了靳恩霈的口鼻,靳恩霈掙扎了幾下,就暈死了過去,于盼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后,也累的夠嗆,大口大口的喘氣,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龐元慶的死活。 而于鴻軒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于鴻軒看著暈倒在車子后排的靳恩霈,他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這讓于盼心里十分的害怕,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經動手殺了人,就不能在走回頭路了,只好跟著于鴻軒一條道走到黑。 因為于盼在上車的時候,就一直戴著口罩和手套,她在殺龐元慶的時候,也戴著手套,所以,刀子上不可能沾有她的指紋,于鴻軒來了之后,先是讓于盼把出租車司機的錢包還有一些隨身物品拿出來,找個地方燒毀了,而他則撿起那把兇器,抓住靳恩霈的一只手,在沾滿鮮血的刀柄上留下了靳恩霈的血手印。 于盼按照于鴻軒的要求,把龐元慶的東西都燒毀之后,當她再次返回現(xiàn)場的時候,看到于鴻軒居然把靳恩霈背在了身上,然后,招呼于盼兩個人一起離開了現(xiàn)場,至于龐元慶是死是活,于盼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去問,只是默默地跟在于鴻軒的身后。 第220章 許瑯和于鴻軒的第二次交鋒 在寂靜無聲的蟄伏之下,是瘋狂到極點的報復。 于盼和于鴻軒帶著昏迷的靳恩霈來到了靳恩霈家的地下室,兩個人把靳恩霈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脫了個一干二凈,然后帶出去燒毀了,把赤身裸體的靳恩霈浸泡在裝有福爾馬林的那個大容器里面。 于盼在供述的時候告訴許瑯他們,她第一次看到靳恩霈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她形容于鴻軒當時的笑容,用了開心、興奮、瘋狂、癲狂等等詞語,由此可見,于鴻軒在抓到靳恩霈之后,整個人陷入了一個瘋魔的狀態(tài)當中。 靳恩霈當時吸入的麻醉藥并不多,在她被浸泡在福爾馬林容器里面的時候,很快就醒了過來,當她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于盼,還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可以想象,當時靳恩霈受到的視覺沖擊是多么多么的大。 在靳恩霈醒來的那一刻,于鴻軒就注意到了,他看著靳恩霈,笑的很是開心,由衷的開心。 掙扎,喊叫,哀求,咒罵,等等一切靳恩霈可以想到的手段都使用出來了,可是,于鴻軒還是不為所動,只是站在巨大的容器前面,仔細的端詳著泡在福爾馬林里面的女人,看著她那驚慌失措,慌亂無力的樣子而已。 于鴻軒一開始并沒有折磨靳恩霈,而是站在靳恩霈的面前,向她詳細的講述了十七年前的那起車禍事故,也告訴了靳恩霈,有關她養(yǎng)父靳凱澤那些年所做的一切犯罪活動。 當時的于鴻軒,在講述這一切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仿佛他講述的不是關于他父親的事情,似乎說的別人的事情一般,這讓于盼感覺到了巨大的心理沖擊,當時靳恩霈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后,心理是什么樣的,于盼不知道,當時,于盼自己的心理是很復雜的,她很同情于鴻軒的遭遇,也十分痛恨靳凱澤所做的一切行為,可是,與此同時,她也十分同情靳恩霈,無論是十七年前的那場車禍,還是靳凱澤曾經做的那些販賣兒童的勾當,都和靳恩霈無關,當時靳凱澤死的時候,她才剛剛上學而已,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稚童而已,再說了,靳恩霈不是靳凱澤親生的女兒,她是靳凱澤夫婦花錢從人販子手里買來的,按理說,于鴻軒這種復仇的行為,是荒誕的,是滑稽可笑的,是無理取鬧的,可是,盡管于盼知道這些,她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連勸慰都沒有勸慰一下,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于鴻軒折磨靳恩霈,直到最后靳恩霈被殺害,甚至,在靳恩霈死后,于鴻軒在切開靳恩霈尸體,摘除內臟的時候,于盼還主動的幫忙協(xié)助。 許瑯聽到這里的時候,眼神復雜的看著于盼,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評價于盼這個人,說她無情吧,她又從心里深處深深的愛著于鴻軒,甚至為了這份所謂的愛情,甘愿去殺人,淪為于鴻軒的殺人工具和幫兇,是她有情吧,她卻可以毫不猶豫的燒毀了安定醫(yī)院,燒死燒傷近百號人;可以毫不猶豫的一刀就切開了龐元慶的脖動脈,導致其死亡;她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于鴻軒變態(tài)的折磨靳恩霈,甚至事后還幫忙處理尸體。 于盼可憐嗎?她可憐,無論是身世,還是身體上的缺陷,還是她從小到大遭受到的打擊和欺壓,甚至在工作之后被同一個醫(yī)院的醫(yī)生強暴,這都說明,于盼是個可憐的人,可是,一個人再可憐,再不幸,都不是她殺人的理由。 如果說,于盼殺死龐元慶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才選擇這么做的,許瑯心里還勉強可以理解,畢竟,當時,在夜黑風高的情況下,她在劃了龐元慶一刀之后,在龐元慶選擇逃跑,她沒有選擇追上去補刀這一點看來,她當時其實內心深處還是不想殺人的,可是,后面的事情呢?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被那般殘忍無情的折磨的時候,她卻可以選擇無動于衷,甚至還主動參與進去,這無一不說明,于盼的內心其實一直都隱藏著殺人的念頭。 322縱火案,幕后真相是虞暮蕓和于盼兩個人,如果說前面的兩件事,說于盼是被于鴻軒逼迫之下,不得已不這么做的,說她是因為小時候的被同齡人和其它身邊人嘲笑和孤立帶來的心理陰影作祟的話,那么,322縱火案呢?于盼的作案動機,許瑯覺得,絕對不是簡單的為了于鴻軒一個人而已,也不是為了愛情,她其實是為了報復,報復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報復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報復那些比她過得好的人。 如果說于盼一開始只是因為于鴻軒的洗腦,為了所謂的愛情參與這起案子當中來的話,那么,在她親眼目睹了于鴻軒折磨殺害靳恩霈之后,她內心的報復心理,一直被隱藏起來的殺人的**,被徹底的喚醒了,這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其實,說到底,于盼也好,于鴻軒也罷,都是擁有這種人格的人,這也是他們能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所在。 在長達數(shù)個小時的審訊時間里,于盼詳細的講述了她的遭遇和事實犯罪的事實和動機,其中,包括她監(jiān)視虞暮蕓的事實,還有誘騙靳恩霈到達鳳城鄉(xiāng),挾持和殺害她的詳細細節(jié),以及322縱火案的全部真相。 隨著于盼低著頭,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記錄員在記錄了整整數(shù)十頁的紙張,隨著于盼的開口供述了自己和于鴻軒的所有犯罪事實之后,310靳恩霈遇害案,出租車司機龐元慶失蹤遇害案,322安定醫(yī)院特大縱火案的真相,一一浮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誰能想到,這一系列的命案要案的幕后真兇,居然是兩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犯下的罪行。 許瑯他們在拿下于盼的口供之后,毛文石一邊讓人根據(jù)口供去搜查了于盼在t市的幾個住所,去落實很多將來在庭審的時候,需要被當成證據(jù)的證物,另外,還要去尋找當年那三名女高中生的下落,在毛文石安排好這些工作之后,他們來到了羈押于鴻軒的審訊室。 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之后,一直打著瞌睡的于鴻軒,抬起頭看向門口,當他看到許瑯,毛文石還有寧嫣然等人臉上凝重的表情的時候,當他瞥見寧嫣然手里那厚厚一摞文件的時候,于鴻軒笑了笑。 在許瑯他們在審訊桌后坐下之后,于鴻軒看著許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已經找到了大量能夠證明我殺害靳恩霈的證據(jù)了吧?” 許瑯看著于鴻軒那張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臉孔,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內心的憤怒也到了極點,他看著于鴻軒那張笑瞇瞇的臉龐,真想沖過去給他一拳,打爛這張讓他看著十分別扭的臉龐,可是,許瑯沒有選擇這么做,他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許瑯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十根手指的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過猛,顯得十分的蒼白。 許瑯的內心不好受,寧嫣然和毛文石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啪” 寧嫣然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重重的一拍桌子,呵斥道:“于鴻軒,你給我老實點,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家。” 許瑯瞥了一眼寧嫣然的手,寧嫣然拍桌子的那只右手,因為用力過猛,本來白皙的手掌現(xiàn)在變得一片通紅,寧嫣然在拍完之后,因為疼痛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以此來緩解手掌的痛感。 對于寧嫣然的呵斥,于鴻軒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他瞥了一眼寧嫣然的手掌,賤兮兮的問道:“美女警官,你的手不疼嗎?” “不疼”寧嫣然語氣生硬的說道。 “你不疼,我看著都疼,嘖嘖。” 于鴻軒一邊說著廢話,嘴里一邊發(fā)出嘖嘖聲,然后說道:“疼就揉揉吧,千萬別忍著,不要考慮我的存在,放心,我不會因為你選擇這么做,就看低你的。” 說到這,于鴻軒看著許瑯反問道:“我說的對吧,許顧問。” “你”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肆無忌憚的挑釁,寧嫣然被于鴻軒的幾句話給氣的不輕,她剛想在抬起手去拍桌子,卻被許瑯伸出一只手輕輕摁住了,寧嫣然一臉憤慨的轉過頭看向許瑯,卻看到許瑯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被于鴻軒的激將法給沖昏了頭腦。 也許是許瑯的眼神給了寧嫣然某種心理上的安慰,她逐漸的冷靜下來,其實,寧嫣然會這么大動肝火,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內的事情,畢竟,他們才剛剛從于盼的審訊室里走出來沒多久,才聽完于盼對整個案子的講述,面對那一幕幕血腥殘忍的犯罪過程,是個人都不會輕易的能夠冷靜下來,也不是誰都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波動的,只是,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憤怒除了會讓對手看笑話之外,還會蒙蔽自己的雙眼,喪失準確的判斷能力的,毛文石是老刑警了,他明白這個道理,許瑯也明白這個道理,甚至,他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更加明白這個道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許瑯不會犯第二次,他也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相同的錯誤。 審訊室再一次變得寂靜無聲,許瑯和毛文石面無表情的看著于鴻軒,而于鴻軒則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著他們,最后,于鴻軒瞥了一眼審訊室里的掛鐘,說道:“說說吧,你們都查出什么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按照法律規(guī)定,你們羈押我的時間是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的,現(xiàn)在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你們要抓緊哦。” 于鴻軒說完這句話,挑釁的看著許瑯。 許瑯點點頭,然后開口說道:“你不叫宇哲,而是叫于鴻軒對吧。” 于鴻軒看著許瑯,翻了個白眼說道:“宇哲也好,于鴻軒也罷,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一個稱呼罷了,重要嗎?我看不重要吧,你還是抓緊時間說重點吧。” 許瑯沒有因為于鴻軒的態(tài)度而改變問話的方式,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份dna鑒定報告說道:“我們把你的dna和陸琴軒的dna,以及于震的dna做了數(shù)據(jù)比對,確定你們是親屬關系,你就是于鴻軒,也就是在十七年前那起車禍當中幸存下來的那個九歲的小男孩。” 于鴻軒瞥了一眼許瑯手里的dna鑒定報告,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我都變成這幅樣子了,我是誰重要嗎?” “重要。”許瑯簡單直接的給出答案。 于鴻軒看著許瑯那深邃的眼眸,他和許瑯對視了良久,然后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覺得重要,那么我承認,我就是于鴻軒,然后呢?證明了我是于鴻軒,你們又能怎么樣?” 許瑯看著于鴻軒,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為什么要整容成靳恩霈的樣子呢?如果我們的調查沒錯的話,你父親于田就是和靳恩霈的養(yǎng)父靳凱澤發(fā)生車禍之后,當場死亡的吧,而你母親陸琴軒也在那起車禍當中受了重傷,最后落下了殘疾,按理來說,你應該很痛恨靳恩霈才對啊,為什么要整容成她的樣子呢?難道你喜歡她?還是因為你本身就是個心理扭曲,有著妄想癥的變態(tài)呢?” 原來還一臉不屑笑容的于鴻軒,在聽到許瑯這番話之后,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最后,他眼神陰惻惻的看著許瑯,眼神當中散發(fā)這危險的光芒。 許瑯對此熟視無睹,繼續(xù)說道:“我們在你的出租屋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有關靳恩霈的照片,這些照片上,是靳恩霈從讀高中到被害前拍攝的,幾乎每一張照片上面,都有一個紅叉,由此可見,你應該很恨這個女人吧?” 許瑯拿起桌子上的一堆照片晃了晃,然后放下,又拿起一份文字報告繼續(xù)說道:“我們在你的電腦上,發(fā)現(xiàn)了這些殺人手法,足足十六種之多,真看不出來啊,你為了報復靳家,準備了這么多殺人手法,真是難得啊。” 于鴻軒看也不看許瑯手里的照片和文件資料,他陰沉著臉,陰惻惻的說道:“我是個業(yè)余的攝影師,拍幾張照片不犯法吧?難道法律有規(guī)定,不允許拍照嗎?再說了,就算我拍照犯法了,最多也就是偷拍吧,屬于性sao擾吧,你們最多只能拘留或者罰款,并不能逮捕我吧,更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起訴我吧。” 于鴻軒說到這,瞥了一眼許瑯手里的文件資料,繼續(xù)說道:“我除了是名業(yè)余攝影師之外,還是一名作家,既然是名作家,我在自己的電腦上寫一些有關殺人的犯罪手法不犯法吧。” 確實,于鴻軒說的沒錯,盡管許瑯他們在于鴻軒租住的401室搜到了被標記的照片,也破解了他的電腦,找到了那份層層加密隱藏起來的文件夾,在文件夾里,看到那些殺人手法的描寫,可是,這并不能證明他就是殺害靳恩霈的直接兇手。 “業(yè)余攝影師?作家?那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寧嫣然拿起一沓照片,看著于鴻軒質問道。 寧嫣然手里拿著的照片都是從于鴻軒電腦里面找到的,每一張照片都十分的血腥和殘忍,畫面讓人極度的不適應。 于鴻軒瞥了一眼那些照片,他笑著搖搖頭,說道:“都說了,我既是一名攝影師,又是一名作家,無論是拍照,還是寫作,都需要素材,需要靈感,而這些照片可以給我?guī)砀玫撵`感啊,難道我在自己的電腦上存儲幾張類似這樣的照片不可以嗎?” “你那是幾張嗎?足足有三千五百二十八張,素材需要這么多嗎?”寧嫣然忿忿的問道。 于鴻軒輕蔑的瞥了一眼寧嫣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搖搖頭,不再辯解什么。 于鴻軒沒有辯解,沒有反駁寧嫣然的話,這反而讓寧嫣然愈發(fā)的郁悶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卯足了勁,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軟綿綿的,讓人十分的難受。 許瑯盯著于鴻軒,突然說道:“你知道嗎?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于盼來這里投案自首了,她已經詳細的交代了你們的犯罪事實。” 聽到于盼來投案自首的消息,于鴻軒瞳孔一縮,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度的不自然起來,不過,這種表情只是一閃而逝,他抬起頭,盯著許瑯的眼睛說道:“于盼是誰啊?我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許瑯從桌子上紛亂的照片當中找出了于盼的照片,拿起來給于鴻軒看了看,說道:“她就在隔壁的審訊室里,你要不要去看一眼呢?她來警局自首的時候,唯一的條件就是要和你見上一面呢。” 聽到許瑯這么說,于鴻軒死死的盯著許瑯,許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兩個人再一次的對視起來。 第221章 于鴻軒的供述一 兩個人在對視了幾分鐘之后,于鴻軒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許瑯沒有說謊,既然許瑯沒有說謊,那么就意味著,于盼可能真的來投案自首了,并且像許瑯說的那樣,已經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實,這讓于鴻軒的心里十分的懊惱,他懊惱當初為什么沒有連于盼一起給殺掉了,如果殺死了于盼,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有人知道了,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就算她投案自首了又怎么樣,就算她都承認了犯罪事實又如何,我壓根都不認識她,我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不定是她故意來陷害我的也不定呢。”于鴻軒最后還是狡辯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知道于盼這個人咯?”許瑯瞇起眼睛問道。 “是啊,我知道,那又怎么樣呢?證據(jù),證據(jù)呢?沒有證據(jù),你們憑什么認為我殺人了?別以為我不懂法律,不知道你們辦案的流程,重物證,輕口供,是你們刑警辦案的一貫風格。”于鴻軒經過初期的表情變化之后,再次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