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溫雪蘭就站在樓頂的邊緣,她神色平靜,此刻,就算是被綁縛著身體,她還是那么的平靜,她看了看圍攏在別墅下面的警察,然后看向別墅四周,不得不說,溫明德選擇在這個地方建立別墅,是花費了一定心思的,就算是在冬天,別墅的四周的景色依舊很美,雖然大部分的樹木都已經沒有了樹葉,變成了光禿禿的樹干,但是還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樹木在寒風的吹拂之下,晃動著樹葉,發出沙沙聲。 “原來,平日里很不起眼的東西,也會這么美。”溫雪蘭喃喃自語道。 確實,在她過去的這三十多年的時間里,從小,她就接受了父親和母親嚴格的教育,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父親溫明德很忙,沒時間陪她,而唯一陪伴她的只有她的母親,但是,他們一家人還是很幸福,很和諧的,可是自從母親因為腎病去世之后,溫雪蘭就很少從溫明德的臉上看到笑容,那時候,她還小,不懂男女之情,只是覺得沒有母親在身邊,她很沒有安全感,有時候,她還會去問溫明德,mama去了哪里? 每當這個時候,溫明德的神色都非常的痛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溫雪蘭這個問題。 等到溫雪蘭慢慢長大以后,溫雪蘭懂事了,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就不在去問溫明德這些問題了,她開始像溫明德一樣走上了醫學的道路,希望靠著自己的知識去改變他人的命運,既然當初沒辦法拯救母親的性命,那么將來一定要拯救其它和母親類似的人的性命。 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經常會帶溫雪蘭去別墅的樓頂玩耍,可是,自從母親去世之后,溫雪蘭再也沒有來過別墅的樓頂,今天,是她自從八歲以后,第一次來到這里,其實,溫雪蘭很感謝王一鳴。 溫雪蘭通過剛才王一鳴在電話里跟顧宏盛的對話當中,就知道了王一鳴的身份,也知道了他為什么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其實王飛騰的事情她并不知情,雖然她讓馮亮幫自己尋找供體,但是,那都是屬于金錢的交易而已,對溫雪蘭而言,腎臟的買賣和一般的交易沒什么兩樣,你出器官,我出錢,手術結束之后,錢貨兩清。 溫雪蘭之所以會走到今天,其實和她的經歷有關,一直給自己溫暖的母親因為腎病去世,一直被自己視為英雄的父親也因為腎病去世,就連相戀多面的男友也因為腎病去世,自己身為一名醫生,卻束手無策,這種絕望不是一般人能夠感同身受的。 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有能力的人,越容易鉆牛角尖,溫雪蘭就是如此,當她感覺靠正規手段無法達到目的之后,就選擇了非法的手段去達到目的,或許,在溫雪蘭的意識里,一個普通人有兩顆腎臟,就算失去一個也不會死人,為什么他們不能把自己的一顆腎臟捐獻出來,給予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呢? 溫雪蘭在親眼看到父母還有男友在自己眼前死在病床上的時候,憎恨的種子就在她那顆原本想靠著自己能力拯救他人性命的心里,生根發芽,慢慢的滋生開來。 所以,溫雪蘭一邊積極的幫助那些患有腎病的患者,一邊做著慈善,一邊聯系馮亮,做著非法的勾當,她希望自己能夠依靠這樣的辦法去救活那些本來會像她親人一樣死去的人,每當她看到那些本來快要死去的人,在手術之后,慢慢康復之后,她內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可是,她只注意到了那些患者,而沒有注意到那些本來身體很健康的供體,沒有去看看他們在手術之后會是什么樣子。 她自以為自己出了錢,救活了本來快要死的人,是救人,可是,她沒想到,她救活那些人的手段,是靠著剝奪他人健康的身體換來的,這是在害人。 在病人眼中,她是天使,在周鴻文他們這些供體眼中,她就是惡魔,在馮亮他們眼中,她就是有錢的雇主而已,在像王一鳴這種失去親人的親屬眼中,她就是劊子手而已,然而這些,是溫雪蘭在從機場被帶到公安局之后,在和許瑯進行一次談話之后,才慢慢的意識到,只是,這一切似乎都太晚了一些。 站在樓頂邊緣,被束縛著手腳的溫雪蘭,逐漸回過神來,她轉過頭,一臉歉意的看著一臉糾結痛苦的王一鳴,輕聲的說道:“對不起。” 溫雪蘭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留戀的看了這個世界一眼,然后就從樓頂直接跳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但許瑯他們沒有預料到,就連一直拿著槍對著溫雪蘭的王一鳴也沒有想到,他在聽到溫雪蘭那發自肺腑的一句道歉之后,先是愣了愣,當他看到溫雪蘭跳樓的時候,王一鳴的第一個動作不是開槍,而是直接丟掉了手里的手槍,跟著從樓頂跳了下去,在空中,他迅速的抱住了溫雪蘭。 “啊”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和詫異聲當中,本來屬于敵對關系的兩個人,就這么從別墅的樓頂直直的墜落了下來,給所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帶來了一副震撼人心的畫面,這一幕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第145章 尾聲、懲治、生命的傳遞新的開始 “嘭嘭” 隨著兩聲沉默的墜地聲響起之后,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從灰蒙蒙的天空中急速墜落而下的兩個人一起落在了地面上,隨后,所有人都圍攏了過去。 萬幸的是,因為警方事先在別墅的樓底下鋪上了充氣墊,所以兩個人在從樓頂摔下來之后,并沒有直接摔到地上,而是摔在了充氣墊上,王一鳴因為抱著溫雪蘭,他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被重心引力和溫雪蘭的身體給砸暈了過去,而溫雪蘭因為身體被束縛住了,她在落地之后,神情有些恍惚,當她看到急匆匆朝她們涌過來的警察之后,也兩眼一黑的昏死了過去。 這場本來可能會以悲劇收場的事故,就這樣結束了。 王一鳴和溫雪蘭兩個人被趕過來醫護人員迅速的抬上了救護車,被送到了醫院,之后,警方就借此對溫雪蘭的這棟別墅展開了搜查。 許瑯看著被先后抬上救護車的兩個人之后,許瑯松了一口氣,他站在原地,抬起頭,看了看陰沉無比,灰蒙蒙的天空,眼神閃動,不知道在想什么,沒多久,一直憋著沒下雨的老天爺,終于在這件突發事故結束之后,開始下起了小雨,密集的雨點在寒風的吹拂下,飄落在現場每個人的身體上,同時,也飄落在那棟別墅上,似乎,老天爺是要用雨水來洗刷這場天使與惡魔,耶穌與撒旦相互轉換的罪惡。 警方在搜查溫雪蘭別墅的時候,不但找回了兩名負責監視和保護溫雪蘭的警察的配槍,還在別墅里發現了一部分,之前警方在醫院沒有找到的證據,有些這些證據,可以更加充分的證明了溫雪蘭團伙的犯罪行為。 王一鳴在被送到醫院的路上,他身上還藏著的一把仿制的手槍也被隨行的警察找到了,并且給沒收了。 王一鳴和溫雪蘭在被送到醫院之后,就進行了搶救,溫雪蘭在經過一番搶救之后,沒什么大礙,主要就是內臟受到了震動而已,算是受了一點內傷,除此之外,她就是受到了一點驚嚇而已,至于其它的就沒什么了,而王一鳴的情況則不太好,他的肋骨斷了三根,內臟也出現了破損,不過在經過一番緊急搶救之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還是處于昏迷狀態。 溫雪蘭在醒來之后,她坐在床頭,看著窗外淋淋漓漓的小雨,就這樣看了很久,也許是經歷過一次生死,算是死過一回兒的人了,所以,溫雪蘭在醒來之后,很多之前放不下,想不通,不想說的事情,都放下了,想通了,也開口說話了。 溫雪蘭在醫院住了兩天之后,去重癥監護室外面看了王一鳴,她在病房外面站了很久,然后,她就跟著警察一起回到了公安局,積極的配合警方展開調查,在此期間,溫雪蘭比以前更加的淡定和從容了,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面對警方的詢問,溫雪蘭雖然主動交代了很多事實,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隱瞞了下來,畢竟,當時她是知道自己沒有多長時間可以活了,抱著一顆必死的心才選擇那么做的,現在,雖然她還是會死,但是,她想通了很多事情,所以,這一次,溫雪蘭是真的放下了。 根據溫雪蘭的供述,她不但詳細的交代了和馮亮一群人進行的人體器官買賣的犯罪事實,還供述了一些在y市有影響力的人物,其中不乏有錢人,企業家,還有一些政府官員,畢竟一個團伙的形成,光靠溫雪蘭一個女人是沒辦法完成的,這一點,許瑯他們早就想到了。 隨后,警方根據溫雪蘭的供述,把所有參與這起案件的有關人員全部帶回公安局進行審訊,在鐵的證據面前,這些在外面呼風喚雨,高人一等的人物,不得不低下他們那顆罪惡的頭顱,還有一部分跟本起案件沒有關系,但是涉嫌其它案件的有關人員,也被立案偵查,對于那些出現在政府內部的腐敗分子,有關部門也在接到警方的情報之后,迅速的展開了行動,對他們進行了隔離審查。 一周之后,王一鳴終于醒了,在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從重癥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負責照顧他的除了醫院的護士之外,還有負責看守他的警察,已經他曾經的仇人溫雪蘭,因為考慮到溫雪蘭的重要性,雖然溫雪蘭還是處于取保候審的情況下,但是警方派出了四名警察對溫雪蘭進行二十四小時的保護和監視。 王一鳴在醒來之后,看著坐在自己病床前面削著蘋果的溫雪蘭,王一鳴的神色非常的負責,對于這個女人,王一鳴是既愛又恨,心情十分的負責,他恨溫雪蘭是因為自己的親弟弟王飛騰因她而死,愛的是,在事情的末尾,溫雪蘭的幡然悔悟,打動了這個曾經是一名軍人,心中還有正義感的男人的內心,當然,這種愛無關男女之情。 王一鳴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后,就出院了,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里,如實的交代了他的罪行,已經這些年,他默默收集的一部分證據,他把這些證據都交給了警方,這也給警方破案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自從1130專案組成立以來,案件每天都在快速的偵破當中度過,因為這起案件影響非常之大,所以,在王一鳴醒來之后,警方在掌握了充分證據之后,就對溫雪蘭,馮亮,鄭雷,鄭茂才,王一鳴等人提起了公訴。 公訴方在法庭上詳細的陳述了以溫雪蘭為首的團伙,進行的組織人體器官倒賣的犯罪事實,經過審理,溫雪蘭等人當庭認罪,最后法院依法對他們進行了宣判。 溫雪蘭因犯有多起非法摘取、騙取他人器官、組織人體器官倒賣等罪行,判處溫雪蘭十二年有期徒刑,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溫雪蘭因犯有過失殺人罪,判處七年有期徒刑,溫雪蘭因犯有故意傷害罪,判處七年有期徒刑,數罪并罰,判處溫雪蘭二十六年有期徒刑,因溫雪蘭在被捕之后,主動交代犯罪事實,積極配合警方調查取證,屬于立功表現,應當減輕處罰,最終,判處溫雪蘭,二十年有期徒刑,并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鑒于溫雪蘭的身體情況,可以保外就醫。 馮亮因犯有組織人體器官倒賣罪,判處馮亮五年有期徒刑,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馮亮因犯有過失殺人罪,判處馮亮七年尤其徒刑,馮亮因犯有故意傷人罪,情節十分惡劣,判處馮亮七年有期徒刑,數罪并罰,最終判處馮亮十九年有期徒刑,并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 鄭雷因犯有組織人體器官倒賣罪,判處鄭雷五年有期徒刑,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鄭雷因犯有過失殺人罪,判處鄭雷七年有期徒刑,鄭雷因犯有故意傷人罪,情節十分惡劣,判處鄭雷七年有期徒刑,鄭雷因犯有非法拘禁罪,判處三年有期徒刑,數罪并罰,最終判處鄭雷二十二年有期徒刑,并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 鄭茂才因犯有組織人體器官倒賣罪,判處鄭茂才五年有期徒刑,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鄭茂才因犯有過失殺人罪,判處鄭茂才七年有期徒刑,鄭茂才因犯有故意傷害罪,判處五年有期徒刑,鄭茂才因犯有非法拘禁罪,判處三年有期徒刑,因鄭茂才屬于從犯,根據法律相關規定,可以減輕處罰,最終判處鄭茂才十八年有期徒刑,并沒收個人非法所得財產。 王一鳴因犯有故意傷害罪,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因犯有非法拘禁罪,判處三年有期徒刑,犯有綁架罪,判處五年有期徒刑,因考慮到王一鳴沒有直接參與到人體器官倒賣犯罪活動當中,并且在綁架溫雪蘭之后主動放棄綁架,并且實施營救,在事后,王一鳴主動交代犯罪事實,積極配合警方取證調查,屬于立功表現,最終判處王一鳴七年有期徒刑。 其它涉案人員,法院也當庭宣判,給予他們法律的嚴懲。 庭審結束之后,溫雪蘭的私家醫院也被法院拍賣,用于治療那些曾經的受害者。 在這次庭審當中,董甘恩,周鴻文等人都曾出庭作證,而吳秋月也被s市的司法機關起訴,也受到了法律的懲治,雖然她沒有參與到這起人體器官買賣的犯罪活動當中,但是她曾經多次實施網絡詐騙,和從事賣yin活動,也被判處了五年有期徒刑。 馮亮,鄭雷等人在庭審結束之后,就被法警移送到了監獄,而溫雪蘭則保外就醫了,在2010年的鐘聲敲響之后,溫雪蘭病死了在醫院的病床上,溫雪蘭在臨死前,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捐獻了出去,這也算是她為了自己的犯罪行為贖罪了,在她死后,她的所有可以捐獻的器官,也按照她的遺愿都捐獻了出去,而五名患者也在得到溫雪蘭的器官捐獻之后,重新獲得了新生,這也算是溫雪蘭在三十多年的生命當中,做過的最正確的事情了。 對于這次庭審,許瑯并沒有參加,因為當時,許瑯就在醫院里面,當時董甘恩在出席作證的時候,他的jiejie董憶寒也進行了骨髓移植手術,而捐獻骨髓的不是別人,正是許瑯。 這次董憶寒手術的所有費用都是溫雪蘭承擔的,許瑯原本是打算以偵探事務所的名義來承擔的,但是在溫雪蘭的堅持下,許瑯也就同意了。 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當手術室里,許瑯躺在手術臺上,看著躺在自己隔壁病床上那個甜甜睡去,臉上還洋溢著笑容的文靜女孩,許瑯十分滿足的笑了。 在這起案件結束之后,1130專案組宣布解散,寧嫣然他們都從y市回到了s市,繼續投入了工作當中,失蹤的周鴻文在住院一段時間之后,在出庭作證以后,也在他父母的陪同下回到了s市,繼續展開了他的大學生涯,雖然周鴻文在這次案件當中是個受害者,還丟失了一個腎臟,但是,也給他以后進入社會工作有了很大的幫助。 周鴻文的案子告訴人們一個事實,網絡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不要輕易的相信網絡上的東西,無論是游戲還是其它途徑,當你坐在電腦前面,隔著一個屏幕和對方聊天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在網線對面和你聊天的是什么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可能和你聊天的人看起來是個萌萌噠的萌妹子,或許在對面的電腦前面就是一個,邋里邋遢,滿臉絡腮胡子的摳腳大漢,總之,不要輕易的相信網絡,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如果只是錢財上面的損失還好說,如果像周鴻文一樣,不但在情感和錢財上受到了欺騙,身體也因此受到了傷害,那么一切就太不值得了。 無數個看起來老生常談的道理,都是從一個個血淋淋的教訓汲取而來的。 其實,在這起人體器官買賣案件當中,警方進行調查的時候,并不是一番順利的,在溫雪蘭等人落網之后,警方在對那些曾經賣腎的受害者進行詢問調查的時候,這些人很大一部分十分的不配合,要不就是否認自己賣腎的事實,要不就是避而不見,這給警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而在許瑯拼死解救出來的那些被鄭雷他們圈養起來的供體,警方在讓他們出庭作證的時候,他們一口回絕了。 在他們的認知里面,非但不覺得賣腎是什么違法犯罪的行為,相反還覺得警方不該去解救他們,斷送了他們的財路,對于這種人,許瑯是十分失望的,說他們是法盲,這不太現實,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法律已經相當完善了,普法教育已經如火如荼的在開展當中,追根到底,還是無知和人性的貪欲。 這些人都是有手有腳,身體健全的人,他們只要肯老老實實找份工作,完全可以養活自己,可是他們卻不愿意這么做,寧愿去賣腎也不去工作,則不得不說是一種人心的扭曲,三觀的扭曲,正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存在,才讓那些不法分子有機可乘,當時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察是相當氣憤的,如果他們沒有參與犯罪,警方真想把他們送進監獄里好好改造一番。 很多人以為,警察是萬能的,很多人在遇到麻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警察,可是警察也是人,他們只是打擊處理,懲治罪犯的最后一道防線,警察只能懲治罪犯,想要阻止和預防犯罪,光靠警方和許瑯他們這些人是完全不夠的,想要減少犯罪,需要所有人都聯合起來,從自我做起,建立正確的世界觀,價值觀,人身觀,知法懂法,遵紀守法,這才是根源。 許瑯在做完骨髓移植手術之后,在醫院里躺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舒悅因為快過年了,她的心理咨詢公司很忙,抽不開身來,這次來y市照顧許瑯的是靳恩霈,而董憶寒在手術之后,身體也慢慢的開始康復起來,看著董憶寒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的身體,無論是董憶寒的家人,還是許瑯,或者是警方,包括溫雪蘭也都為這個堅強的女孩由衷的感到高興。 董甘恩在出庭作證回到醫院看望了jiejie董憶寒和母親之后,他買了一束鮮花來看望了許瑯,他在許瑯的病床前,用那雙干凈的眼眸看著許瑯說道:“瑯哥,等我高中畢業以后,我要去當一名醫生,救死扶傷的醫生,到時候,我就可以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了。” 許瑯在聽到董甘恩這么說,笑的很開心,伸出手摸了摸這個單純的孩子的腦袋,當時,溫雪蘭就站在許瑯病房的外面,而陪在溫雪蘭身邊的正是坐在輪椅上的董憶寒。 之后,董甘恩就回到了學校,繼續開始了他的求學生涯,而溫雪蘭這個時候,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在董甘恩離開之后,她來到了許瑯的病房,兩個人在病房里展開了一次朋友之間的交談。 之前,溫雪蘭拜托許瑯的一件事,其實也不算什么特別的事情,而是讓許瑯幫助她照顧一下,她那個還留在m國的九歲的兒子,那是她和她男友的孩子,也是她去世的男友唯一留給她的禮物,這個孩子一直都是由她男友的jiejie在撫養的。 當溫雪蘭的事情發生之后,溫雪蘭男友的jiejie也知道了這件事,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告訴溫雪蘭,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包括將來,她都會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撫養的,讓溫雪蘭不要擔心,安心養病,既然溫雪蘭唯一的牽掛都得到了圓滿的安排,溫雪蘭徹底的放下心來,開始享受她三十多年都未曾享受過的生活,所以,當她躺在病床上臨走的時候,非常的安詳和平靜,許瑯也是在那個時候,看到了溫雪蘭的兒子,那是一個很帥氣的小男孩,他長得很像溫雪蘭,同時又很像他父親。 多年以后,有一個叫朱溫彬的醫生從m國回國,在醫學領域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尤其是在治愈腎病方面的研究相當的突出,每年的新年第一天,他都會去一個叫溫雪蘭的墓碑前掃墓,他就是溫雪蘭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第146章 失蹤十一年的人十一年前的兇殺案 十二月已經過去大半了,新的一年即將來臨,這一天,在n省的n市的小豐村,年過六十的陳星洲正在舉辦一場喜慶的婚禮。 小豐村不大,但是也不小,全村加起來有三百多戶,數千的人口,農村舉行一場婚禮,是村子里很重要的一件事,一般誰家娶媳婦,或者嫁閨女,全村人都會前來幫忙,而今天陳星洲家舉行的這場婚禮,正是他給他小兒子陳逸明舉行的。 因為快過年了了,平日里在外面打工的年輕人都陸陸續續回到了小豐村,他們帶著一年的收獲和心酸回到了這個生養他們的家鄉,陳逸明今年二十八歲了,大學畢業,現在在一家私營企業上班,而他娶得媳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城市人,這對于農村人出身的陳逸明來說,是一件好事情,對陳星洲夫婦二人來說,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對于小豐村來說,更是一件眼眉吐氣的事情。 n市位于華夏國北方,天氣寒冷,和位于南方的s市相比,n市的寒冷是屬于那種干冷干冷的,不想南方,冬天十分的濕冷濕冷的。 小豐村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每一個來陳星洲家的客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有羨慕,有祝福,自然也有眼紅的,當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不會把心里的原本情緒表露在臉上了,幾家和陳星洲夫妻是鄰居,也是熟人的村民也來到了陳星洲家幫忙。 在陳星洲家里和門口都坐滿了前來道喜和吃酒席的村民,他們抽著煙,喝著茶,圍坐在小火盆前面烤著火,聊著天,嘮著嗑,一副喜慶的場面,在院子里的地面上,已經鋪滿了紅紅的一層爆炸的碎屑,大門上已經貼著大大的雙喜字,門框上也貼上了嶄新而喜慶的對聯,似乎這一切都預示著一個新的家庭的組成。 陳逸明在跟隨車隊接回妻子之后,就在家里四處忙活起來,因為他們結婚是在農村,而小豐村就那么大,來吃酒席的人陳逸明也都認識,農村和城市不一樣,農村比較隨意,沒有那么多規矩,只要禮數到了,稱呼別喊錯了,就可以了,城市和農村相比,舉辦婚禮的時候,多了一份炫耀和攀比,少了一份人情味。 本來,兒子結婚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做父母的應該感到高興才對,而且兒子娶得還是城市的姑娘,雖然陳逸明的妻子是城市來的,但是一點都不想城市人那般嬌生慣養的,她在進門之后,就換下了潔白的婚紗,穿上了便裝陪著陳逸明一起四處張羅著,陳星洲和他老伴看著家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場面,尤其是看著在客人中間忙碌的小兒子陳逸明,兩個老人雖然臉上也帶著笑容,但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陳星洲老兩口的臉上的表情有些生硬,當然,這不是他們覺得小兒子陳逸明娶了一個城市媳婦有什么不好,心里不滿意,恰恰相反,老兩口心里非常的滿意和高興,他們只是想到了已經失蹤了十一年的大兒子陳志而已。 大兒子陳志,是陳星洲的第一個孩子,他一共有兩個孩子,而且兩個都是兒子,陳志比陳逸明大八歲,如果陳志現在還活著的話,那么陳志今年應該已經三十六歲了,正是他本命年的時候,今天陳逸明結婚的日子也是陳志三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陳逸明之所以把婚禮安排在今天,就是為了讓兩個老人高興。 陳志是華夏地質學院畢業,學習的是土木工程,畢業之后,就去了g市的一家國企上班,在小豐村出現一個大學生,不但是陳星洲一家人的榮耀,更是全村人的榮耀,畢竟在農村出一個大學生和古代考中功名一樣的重要,而且陳志曾經還是在國企上班,這更是讓小豐村所有人都十分羨慕和眼紅的。 陳志剛考上大學的時候,小豐村為了慶祝小豐村出了一個大學生,當時村子里還特意搞了一個聚會慶典,當陳志去g市國企上班的時候,小豐村的村民也由衷的為這個從農村走出去的孩子感到高興,然而,這一切,都在十一年前一通電話之中結束了。 十一年前,也就是陳志大學畢業三年以后,也是他在g市工作三年的時候,那一年的秋天,陳志突然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志的父親陳星洲。 陳志在電話里,跟陳星洲訴苦,說她一個人在g市過的很不開心,g市的消費又高,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又沒什么伙伴,而每次公司放假的時候,別的同事都回到家里陪家里人一起過節日,而他只能一個人待在公司的宿舍里過節假日。 當時,陳星洲就在電話里說了陳志幾句,告訴他,自己是從農村走出去的,不要跟城市里的人攀比,既比不過人家,還給自己心里添堵,除此之外,陳星洲作為沒什么問話的農村人,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來,就在電話里告訴陳志,讓他在外地照顧好自己,節衣縮食,賺的錢省著點用,為以后娶媳婦做準備。 陳星洲當時在電話里感覺到兒子陳志情緒有些低沉,不過老人也沒多想什么,就以為兒子可能是想家了,在電話末尾還安慰了兒子幾句。 電話掛斷之后,陳星洲就去忙別的事情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居然會是陳志打來的最后一通電話。 在陳志打來那通電話一個月之后,陳星洲感覺有些奇怪,陳志雖然是在g市工作,在國企上班,平日里工作比較繁忙,但是陳志是個非常孝順的孩子,他每隔一周都會給家里來個電話,就算工作再忙,他少則一周,多則兩周都會給家里來個電話,給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報個平安,可是,現在都過去一個月時間了,陳志在也沒有給家里打過一次電話。 陳星洲和他老伴都沒上過學,屬于文盲的那種,除了能認識幾個阿拉伯數字之外,其它的字一個都不認識,家里的座機還是陳志在工作以后買的,就是為了方便和老人聯系,當時,小兒子陳逸明又在上高中,住宿在學校里,家里就陳星洲和他老伴在家,雖然陳星洲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以為兒子工作忙,所以忘記了。 可是,三個月過去了,眼看就要過年了,陳志既沒有回家,也沒有給家里打電話,這就讓陳星洲夫婦心里十分的擔心了。 那一年,過年的時候,家里只有陳星洲夫婦和小兒子陳逸明三個人而已,以前從未缺席的陳志,在那一年并沒有回來,這一缺席就是十一年,就連今年小兒子結婚這么重要的事情,陳志都沒有回來看看,陳星洲夫婦心里難免都有傷心,尤其是陳星洲,他有些責備自己,當年不該對陳志說了那么重的話語。 在陳志失聯兩年之后,陳星洲在小兒子陳逸明的勸說下,去當地的公安局報過失蹤案,但是,華夏國那么大,每年,全國各地都有人口失蹤的案子,雖然警方立案了,但是尋找失蹤人口是一件會復雜的事情,想要在十幾億的人口里面找到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一般困難,而且陳志所在g市,是人口非誠稠密,流動性很大的城市,在g市找一個外來人口,更是難上加難,所以陳志失蹤的案子,就這樣一直塵封了起來。 這些年,陳星洲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陳志,但是陳星洲老兩口都沒有什么文化,一輩子最遠的地方,就是送兩個孩子去上大學去過幾次城里,這些年,陳星洲家里的座機電話一直都沒有換過,老兩口生怕陳志某一天突然給家里打電話過來,打不通找不到他們。 原本十分喜慶的婚禮現場,在陳星洲夫婦二人眼中卻蒙上了一層怎么都揮之不去的陰影,所以,當天在攝影師給他們拍全家福的時候,老兩口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對于父母的心結,作為兒子的陳逸明自然十分清楚,他跟哥哥陳志的關系非常的好,從小他就喜歡跟在陳志的屁股后面,就連他當初上高中的學費和零用錢都是陳志出的,陳逸明自從大學畢業之后,開始工作了,他也沒有放棄四處打聽哥哥的下落,本來,他是想去g市工作的,但是在陳星洲夫婦的強烈反對之下,他只能在n市上班工作。 陳逸明心里很清楚,父母為什么反對他去g市,因為他們擔心陳逸明會像陳志一樣,去了g市就再也回不來了。 十一年前的一個冬天,s市公安局接到報警,一個拾荒者,在s市一家廢棄的養蛇場拾荒的時候,發現了兩個黑色的塑料袋子,在塑料袋子里面裝著一直人手和一只人的大腿,這名拾荒者在打開袋子的一瞬間,直接給嚇暈了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連忙爬起身來,連滾帶爬的跑到當地的派出所報了警,隨后,警方就趕到了現場,對現場進行了勘查和搜索。 當時,負責這起案件的正是陸曄,當時他還不是s市公安總局的局長,只是分局的一個局長而已。 警方在來到現場之后,迅速的封鎖了現場,對塑料袋子里的尸塊進行了辨認,在一番辨認之后,發現拾荒者說的沒錯,那確實是人的一只右手和一條左腿的大腿部分,警方又在現場四周展開了搜索,結果,又發現了兩個同樣的黑色塑料袋,里面放著一些rou塊和人骨,但是尸塊很少,不經過法醫詳細的檢驗看不出是人體的哪個部分。 警方在現場仔仔細細,反反復復,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沒有找到人體的其它尸塊和身體組織。 法醫對現場發現的尸塊進行了詳細的勘驗,發現這些尸塊都是源自同一個人的尸塊,經過拼裝之后,現場只發現了一只還算完整的右手和一條殘缺的大腿,其它的尸塊都因為高度腐敗,已經無法辨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