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許瑯打擊處理過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罪犯,其中不乏演技爆表的罪犯,許瑯曾經都說過,如果這些家伙不去犯罪,而是去演戲的話,肯定會是一個很有演技的實力派演員,一個人無論把話說的多么誠懇,多么完美,謊言終究還是謊言,他不會因為說謊的人的表情真實而發生改變,也許,很多人都會因此而被蒙蔽,但是,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正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許瑯在董甘恩的眼神當中看到了真誠,看到了倔強,還有一絲本能的畏懼,就是沒有看到心虛,所以,許瑯可以肯定,董甘恩的事情是真實的,這讓許瑯很佩服這個只有十六歲,比自己整整小了九歲的男孩,許瑯在佩服的同時,也想到了自己的jiejie,想到了自己的家庭。 母親被害,兇手居然是自己一直崇拜的父親,不管外界怎么去評說許瑯的父親,說他是敗類也好,說他是黑警察也罷,許瑯都堅定不移的相信,父親沒有殺害母親,自從許瑯五歲開始,他就是被jiejie許蟬和外婆照料長大的,雖然許瑯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沒有享受更多的父愛和母愛,但是,許瑯卻沒有感到不幸福,因為有jiejie許蟬陪著他。 其實,許蟬也只比許瑯大兩歲而已,從許淵鋃鐺入獄開始,許蟬就一直照顧著許瑯,那時候,許瑯五歲,許蟬七歲。 在許瑯十五歲之前,無論許瑯在外面受到了什么欺負,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許蟬都會開導著許瑯,讓許瑯不要想那么多,小時候的許瑯天真的以為,許蟬會永遠在自己身邊,一直都不會離去,那時候,許瑯依偎在年事已高的外婆的懷里,坐在外婆家的院子里,看著滿天的繁星,天真的問道:“jiejie,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的對嗎?” 那時候,許蟬寵溺的看著許瑯,沒有說話,只是很堅定的點點頭,而這個時候,外婆就摸了摸許瑯的腦袋,略帶責備的說道:“你jiejie長大以后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一直照顧著你呢?再說了,你是個男孩子,是個男子漢,許蟬是個女孩子,等你長大以后,你要照顧你jiejie知道嗎?” 許瑯當時還有些不滿,委屈的看著許蟬,問道:“jiejie,是這樣嗎?” 許蟬還是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捏了捏許瑯的鼻子。 然而,事情并沒有像許瑯小時候設想的那般,jiejie許蟬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在許瑯十五歲的時候,jiejie就被人殺害了,而且還是被人殺害之后,肢解成了好幾塊,直到現在,許蟬的尸體還停放在公安總局那冰冷的停時間里,靜靜地躺在冰冷刺骨的停尸柜里,時隔十年,殺害許蟬的兇手還沒有找到。 往事歷歷在目,許瑯看著眼前這個瘦弱卻十分倔強的男孩,許瑯有一陣恍惚,在董甘恩的身上,許瑯似乎看到了jiejie許蟬的身影,自己和他比起來,自己差勁太多了,許瑯絕對不會容忍鄭雷這伙人拿走董甘恩的腎臟的,許瑯不想看到在這個社會上,再一次失去一個真正懂得感恩的孩子,也不想董甘恩的jiejie失去這么一個好弟弟,許瑯承受過那種失去親人的感覺。 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許瑯不想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再一次出現在董甘恩的身上,許瑯明白,就算董甘恩真的賣了腎臟,得到了一筆錢,那也只是很少的一筆錢,最多也就幾萬塊錢而已,對于他那需要做手術的jiejie來說,是杯水車薪,于事無補的,如果他jiejie知道,自己做手術的錢,是靠她弟弟賣腎換來的,估計,她就算病死在病床上,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第136章 兩個男人的約定 說話間,時間就到了中午,已經到了該做飯的時間,董甘恩在跟許瑯聊了一會兒之后,就去了廚房開始做飯,而房間內,除了周鴻文他們三個依舊躺在大通鋪上之外,那三個人一直都在玩紙牌,現在唯一閑下來的只有許瑯。 經過這段時間的臥底活動,許瑯已經大概了解了鄭雷他們一伙兒的cao作流程了,周鴻文和董甘恩他們屬于這個團伙最底層的供體,其實,他們也算不上是這個團伙的人,他們只是鄭雷他們用來牟取暴利的工具而已,周鴻文他們這些人,或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這里,或者是不想辛苦上班,或許是因為急需用錢,就像許瑯假扮的許銘浩一樣,或許也有的是像董甘恩一樣,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不得不來到這里,或許,也有的像周鴻文一樣,被鄭雷他們用欺詐威脅的手段弄到這里,總之,他們就是鄭雷他們的工具而已,當然,在事后,他們也會得到一筆錢,只是這筆錢,和鄭雷他們拿到的錢相比,簡直是少的可憐,就像許瑯第一次見到馮亮的時候,馮亮親口告訴許瑯,一般的供體賣一個腎,最多也就三萬塊錢。 三萬塊錢聽起來很多,可是,三萬塊錢能干嘛?如果是在上個世紀,有這三萬塊錢,那絕對是一個實打實的萬元戶了,算是一個有錢人,可是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經濟在飛速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高,一般人在工廠或者工地上打工一年,只要肯吃苦耐勞,不胡亂揮霍的話,一年下來,怎么也能積攢個三四萬塊錢,三萬塊錢在農村應該可以說是一筆巨款,可是在y市和s市,這樣經濟非常發達的城市,真的不算什么,就拿s市來說,現在s市的房價,已經是九千多一平米了,三萬塊錢,最多只能買到五平米,也就一個廁所那么大,想想就覺得可悲。 在周鴻文他們這樣的供體上面,就是尋找和圈養供體的人,他們就是鄭雷,鄭茂才和王一鳴三個人了,他們應該是專門負責四處尋找供體,給這些供體提供一個吃住的地方,許瑯猜測,他們拿到的錢,應該不會太多,估計也就被供體稍微多一點而已,至于多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鄭雷上面就是那個中間商馮亮了,他負責尋找買家,和繼續換腎的患者談價格,這個價格應該是一筆很大的巨款,他在談攏價格之后,就會聯系鄭雷,讓他把供體帶過去,許瑯猜測,馮亮除了聯系鄭雷他們和買家之外,應該還要負責偽造供體的證明,因為一般的小醫院是做不了這種事手術的。 在沒來這里之前,許瑯一直弄不清楚,那個溫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通過剛才和周鴻文的聊天,許瑯隱隱的感覺,這個溫老板,應該就是那家給患者和供體做手術的醫院,幕后的cao縱者了,許瑯之所以會這么想,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無論是鄭雷他們,還是馮亮,或者是買家,他們想要成功的換腎,那就必須通過手術才能完成,而做手術就必須需要醫院,而一般的正規醫院去做換腎手術,要求是很嚴格的,另外還需要開具很多證明和檢查,如果是正常的親屬換腎,那么沒什么問題,可是鄭雷他們這個團伙是私下的買賣,而那些供體都是他們利用各種手段聚集起來的,如果他們去正規醫院做手術的話,萬一供體在手術期間后悔了,或者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或者說漏嘴了,那么鄭雷他們就會很麻煩的,為了保險起見,他們肯定需要一家和正規醫院差不多的醫院,而是還是私人的,只有這樣,他們在進行換腎交易的時候,才能避免這種麻煩和不必要的意外。 當然,現在這些都只是許瑯的猜測而已,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還需要靠寧嫣然他們去調查,現在許瑯被囚禁在這里,雖然以許瑯的身手,想要出去肯定不是問題,但是論起調查人的速度來說,許瑯雖然有一家偵探事務所,但是人員畢竟太少了,而且許瑯的偵探事務所還是私人的,怎么能夠跟警方這種國家機關相提并論呢。 許瑯現在只希望警方在馮亮的身上能查出些什么線索,從而找到藏在幕后的溫老板。 其實,對于馮亮,許瑯有自己的想法,根據許瑯跟馮亮的幾次見面來看,許瑯發現馮亮缺少的三根手指,應該是被人活活砍掉的,按照許瑯曾經的臥底經驗,和多年來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馮亮曾經肯定是個賭徒之類的,肯定在外面欠下了大量的高利貸,他那缺少的三根手指就是被追債的人砍掉的,這種事,一般人估計不會知道,以為那只是在電影電視劇或者里面才會出現的事情,其實,在現實生活中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是不為人知而已。 還有一點,就是這個馮亮應該曾經也做過換腎手術,如果許瑯猜測的沒錯的話,馮亮曾經也是一個人體器官買賣的受害者,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走上這天不歸路的,也許是因為錢吧。 說實話,許瑯既然已經找到了周鴻文,其實,他的臥底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周鴻文還活著,雖然少了一個腎臟,但是最起碼他的性命無憂,許瑯只要把周鴻文活著帶回去就可以了,這樣,許瑯就可以跟去偵探事務所的周建軍夫妻有個交代了,許瑯之前也是這么打算的,但是,許瑯在看到董甘恩的時候,許瑯改變了主意,他打算繼續潛伏下去,去周鴻文所說的那個醫院看一看,或許在哪里,會有什么發現。 許瑯也知道,他如果選擇這么做的話,會很危險的,畢竟那家醫院是私人醫院,是鄭雷他們的地盤,許瑯一旦進入醫院,就很難脫身,而且醫院里有大量的麻醉性的藥物,許瑯一旦中招,下場就會和周鴻文一樣,到那個時候,就算調查出事情的真相,逮捕了鄭雷他們一行人,許瑯丟失的器官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但是,許瑯沒有太多的猶豫,他最后還是選擇了這么做。 許瑯之所以選擇這么做,主要是想到了那個只有十六歲的男孩董甘恩,一個愿意犧牲自己,也要救活jiejie的孩子,許瑯不想看到悲劇出現在這個原本應該在校園快樂讀書的孩子身上,當然,不是說許瑯有多么偉大,只要是人,都有私心,許瑯也不例外,主要是許瑯在董甘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個比自己小九歲的孩子,做到了自己曾經想做卻一直沒能做到的事情。 一個小時之后,在董甘恩的忙碌下,一頓不算多么豐盛的午飯就做好了,許瑯他們一起過去吃了中午飯。 吃完中午飯之后,之前一直在玩紙牌的三個人,吃干抹凈之后就繼續玩牌去了,而周鴻文原本想下床幫忙的,但是被董甘恩拒絕了,另外兩個人根本就沒吃,現在他們心底應該很后悔跑到這里來做這個手術了吧,最后,許瑯和董甘恩一起去了廚房收拾碗筷。 在兩個人一起收拾廚房的時候,許瑯問了董甘恩很多問題,董甘恩都一一回答了,別看董甘恩只有十六歲,但是卻比一般的成年人還會做事,這也跟他的家庭有關,他是一個農村的孩子,父親早早的去世了,母親大字不識幾個,屬于那種很普通的農村婦女,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沒有文化,靠著幾畝薄地的女人,硬生生的把女兒供上了大學,把兒子供上了重點高中,可以說,這個母親是個十分偉大的母親。 董甘恩和他jiejie董憶寒從小就很懂事,董甘恩的jiejie比他大七歲,今年二十三歲了,董憶寒好不容易上完大學,剛剛畢業找到了一家公司上班,可是才上班沒多久,就在公司暈倒了,被送到醫院之后,就被檢查出了白血病,這對他們那個一家很不完整的家庭來說,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打擊。 在董憶寒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他母親在村子里跟所有人都借了錢,而且他母親還去了y市,一個人打著三份工,就是為了賺錢給女兒看病,董甘恩這次出來,其實他是背著母親和jiejie出來的,他之所以會找到鄭雷他們,還是因為別人介紹的,介紹他們來的這個人,曾經也在他jiejie住院的那家醫院住過院,相互之間有過聊天,那個人在看到董憶寒一家人的情況之后,就把這個本來不應該告訴董甘恩的事情告訴給他了,所以,他才來到了這里。 董甘恩來這里已經大半個月了,他其實心底一直都很著急,既擔心jiejie的病情,又害怕做換腎手術,他的內心其實一直很矛盾,十分的糾結,剛開始,他確實是為了救jiejie才來的這里,可是,當他來了之后,看到那些躺在大通鋪上,時不時痛苦呻吟的人之后,他心底是非常害怕的,他很害怕,哪天,那間被從外面鎖上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喊出的名字會是他的名字。 對于董甘恩這種矛盾的心理,許瑯很清楚,也很明白,十分的理解,無論董甘恩多么的成熟,看起來多么的懂事,說到底,他還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兩個人在收拾完廚房之后,許瑯剛準備走出廚房的時候,董甘恩突然說道:“這位哥哥,你不要去做換腎手術好不好?” 許瑯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到董甘恩眨動著一雙明亮的眼眸,眼神里閃爍著幾分不安和祈求。 許瑯微微一下,心底涌上一股暖流,走過去,伸出手,摸了摸比自己矮一個腦袋的董甘恩的腦袋,笑著說道:“放心吧,沒事的。” 說完,許瑯就準備轉身離去。 就在許瑯準備走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從后面拉住了,許瑯回過頭,看到是董甘恩在背后拉著他的衣服,董甘恩這次看向許瑯的眼神中透滿了焦急和祈求,他小聲的說道:“哥哥,答應我,你別去好不好?很疼的。” 原來臉上還有幾分笑意的許瑯,在看著董甘恩那雙干凈的眼眸,聽著那最樸素的話語,許瑯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其實,許瑯并不是一個十分感性的人,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找到殺害母親和jiejie的兇手更重要的事情了,他甚至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只要能找到兇手,許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表面看起來,跟誰都嘻嘻哈哈,沒個正型的許瑯,其實是最不好說話,也是最心狠的一個人,因為他的心早已經被冰封住了,可是,今天,在這個陌生的房間,略顯凌亂和骯臟的廚房,許瑯第一次真情流露。 許瑯沒有繼續離開,而是轉過身,看著董甘恩,和他對視著,然后,許瑯彎下腰,凝視著董甘恩的眼眸說道:“哥哥答應你,不去做手術,但是,你也要答應哥哥,你也不去做手術好不好?” 董甘恩在聽到許瑯說不去做手術的時候,眼眸中明顯露出喜悅的表情,但是當他聽到許瑯讓他也不去做手術的時候,他眼中的喜悅迅速的消失了,眼神有些黯淡,他低下頭,不敢和許瑯對視,嘴唇微動,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是囁喏了半天,還是一句話都說不來。 許瑯蹲下身,抬起頭,仰視著董甘恩說道:“如果你答應哥哥的要求,哥哥也答應你,我們一起從這里出去,怎么樣?” 聽到許瑯的話語,董甘恩眼神微動,他終于和許瑯的眼神對視上了,他看著許瑯,有些擔憂的問道:“我們能出去嗎?” “能”許瑯十分堅定的說道。 “可是,我們出去了,我jiejie” 董甘恩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了,許瑯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從這里出去了,那么他jiejie做手術的錢就湊不夠了,那么他jiejie董憶寒就會失去最佳的治療機會,這讓董甘恩需要在他jiejie董憶寒和許瑯之間做一個取舍。 許瑯伸出手,握住了董甘恩的手,臉上逐漸露出笑容,然后說道:“等我們出去了,我們一起去看你jiejie好不好?如果她知道自己做手術的錢是由自己親弟弟的腎換來的,我想她肯定會非常愧疚的,我想,你也不想你jiejie一輩子都生活在愧疚和悔恨當中吧?” “可是可是如果沒有錢的話,我jiejie就會” 董甘恩說到這,一直十分堅強的他,眼圈泛紅,看樣子似乎是要哭出來了,但是,董甘恩迅速的仰起頭,深呼吸幾下,把已經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再次憋了回去。 “甘恩,你相信我嗎?”許瑯看著仰著頭,不讓自己流淚的董甘恩問道。 聽到許瑯這么問,董甘恩低下頭,看著許瑯,和許瑯對視了幾秒鐘,一開始,他的眼神還很猶豫,但是,在和許瑯對視了幾秒鐘之后,他的眼神變得十分的堅定,他重重的點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我相信。”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充滿了nongnong的信任,許瑯是既感動又開心,他看著董甘恩說道:“相信我,就算你不賣腎,你jiejie也不會有事的,我們一起從這里出去好不好?” “嗯,好。” 董甘恩看著許瑯堅定的點點頭。 聽到董甘恩這么說,許瑯笑了,董甘恩也笑了,這是他來這里這么久,第一次露出這么開心的笑容,許瑯伸出一只手,董甘恩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他也伸出一只手,大手握小手,兩個見面還不到五個小時的男人,兩個相差九歲的男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下,第一次因為信任握手。 就在許瑯站起身和董甘恩一起肩并肩走出廚房的時候,房間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隨即,緊鎖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隨著門被打開,在打牌的三個人,半躺在大通鋪上的周鴻文,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許瑯和董甘恩也不例外,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兩個人的對話,還是因為別的,董甘恩在門被打開之后,就下意識的朝許瑯身后躲了躲,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許瑯的手。 許瑯看著門口,發現鄭雷和王一鳴一左一右的站在馮亮的身邊。 馮亮他們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馮亮在門打開之后,并沒有進來的意思,他伸出一只手,在鼻子前面揮了揮,皺了皺眉頭,在房間里環顧一周,眼神從所有人臉上掃過,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許瑯身上。 馮亮在看到許瑯的時候,原本有些難看的臉色,這才略微的好轉一些,但是,當他看到董甘恩站在許瑯身邊的時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過沒有說什么,他看著許瑯,語氣淡漠的說道:“許銘浩,你跟我出來。” 許瑯并沒有立即出去,而是問道:“去哪?” 第137章 冒險一搏 “跟我們走就是了,哪來的那么多廢話。” 馮亮撂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鄭雷和王一鳴也跟著離開了。 馮亮在臨走時,眼神冰冷的瞥了一眼董甘恩,馮亮的眼神,把原本偷偷打量馮亮的董甘恩給嚇得不輕,尤其是當他聽到馮亮要許瑯跟他離開的時候,董甘恩的臉色就變得一片煞白起來,他握住許瑯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許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在董甘恩的手心里浸滿了汗水。 在馮亮離開之后,房間的門就那么開著,房間里的所有人都沒想趁著這個機會出去,玩牌的三個人是壓根不想出去,他們在看到馮亮出現之后,原本還以為馮亮是來找他們的,他們還很期待,可是,當他們聽到要被帶走的是上午剛進來的許瑯的時候,一個個都感到十分的失望,在馮亮離開之后,他們還都充滿羨慕和嫉妒的眼神看向許瑯,然后就繼續玩牌。 半坐在床鋪上的周鴻文,在看到這一幕之后,他看著許瑯的背影,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張張嘴,最后還是沒說出來,畢竟,他跟許瑯也只是才見面而已,雖然許瑯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哥哥” 就在這時,董甘恩輕聲的呼喚了一聲,許瑯轉過頭,看著一臉焦急,拼命搖著頭的董甘恩,許瑯沖他笑了笑,然后說道:“相信我嗎?” 聽到許瑯這么問,董甘恩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他就聽到許瑯說:“那你就在這乖乖的等著,照顧好周鴻文哥哥,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能不能不去?”董甘恩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許瑯笑著搖搖頭,然后用力的握了握董甘恩的手,然后轉過頭,對半坐在床鋪上的周鴻文說道:“照顧好他。” 說完,許瑯就松開了董甘恩的手,徑直朝門口走去,在許瑯走出房門之后,一直等候在門口的王一鳴立即把門鎖上,王一鳴在許瑯出來的時候,他眼神復雜,深深地看了一眼許瑯,沒有說什么。 王一鳴在鎖好門之后,就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眼罩,準備給許瑯戴上,許瑯皺了皺眉頭,后退一步,說道:“能不能不戴這玩意兒,難受的很。” 聽到許瑯這么說,王一鳴沒有動硬,他轉過頭,看向站在院子門口的馮亮。 馮亮在看到王一鳴投來的詢問視線之后,點點頭,然后就率先走出了院子,鄭雷緊隨其后。 接著,許瑯就在王一鳴的監視下,也走出院子。 在院子門口,停著那輛標志轎車,許瑯在走出來的時候,發現馮亮已經坐在了副駕駛,開車的是鄭茂才,剛才許瑯還在新鄭茂才去了哪里,原來這家伙是來開車的,難怪沒進去。 許瑯來到車邊,鄭雷已經坐在了后排的左邊,許瑯這邊的車門已經打開了,許瑯在上車之前,朝四周看了一眼,視線在,某個地方停留了兩秒,然后就收回視線,在上車的時候,頭微微的點了點,一直監視著許瑯的王一鳴,并沒有發現這一點,他在許瑯上車之后,也跟著上了車。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車之后,車子就啟動了,朝著外面駛去。 許瑯坐在車里,一開始還轉過頭看向車外,發現這里確實是鄉下,路邊除了枯黃的野草就是已經沒有葉子的樹木了,許瑯在看了一會兒之后,就收回視線,這時候,他發現,馮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轉過頭,正在看著他,許瑯沒有絲毫的驚慌,十分自然的迎向馮亮的眼神,然后問道:“我們去哪?” 馮亮看到許瑯這個表情,有些意外,但是,他想到許瑯在s市的遭遇就釋然了,如果許瑯沒幾把刷子,也不敢去借高利貸的,他轉過頭,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道:“醫院。” “這么著急?”許瑯皺了皺眉頭問道。 “哎” 聽到許瑯這么問,馮亮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沒辦法,情況有變,出了點問題。” 許瑯聞聽此言,心中一緊,難道是子車鶴軒在跟蹤馮亮的時候,被馮亮發現了,打草驚蛇了不成?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被許瑯否決了,應該不是這個,肯定是有其它的原因。 果然,不等許瑯追問,馮亮自己就說出來了。 “買家病情惡化了,現在急需換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聽完馮亮的解釋,許瑯點了點,沒有再問什么,而是繼續看向窗外。 這次車子比帶許瑯去關押周鴻文他們的時候要快很多,車子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回到了y市的市區,車子在進入市區之后,直接開到了一家醫院門口。 四個人下車之后,許瑯看了一眼醫院,知道這不是正規醫院,應該就是周鴻文提到的那家私人醫院了,鄭茂才在許瑯他們下車之后,迅速的把車子開走了。 接著,許瑯在馮亮的帶領下,直接從一樓坐電梯,去了十二樓,出了電梯之后,馮亮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一間院長辦公室門口,然后,馮亮就讓許瑯他們站在外面,而他自己則敲了敲門。 門里面傳來了一聲女人的聲音,“請進。” 馮亮聞聲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在他進去之后,門立即就被馮亮從里面關上了。 雖然門打開的時間不長,但是許瑯還是看到了辦公室里面的那個人的樣子,坐在辦公桌前的確實是個女人,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女人,齊耳短發,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身職業裝,手里拿著鋼筆,低著頭,在桌面上的文件上寫著什么,更多的,許瑯就沒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