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三個民警相互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其中那個帶著許瑯來網吧的年輕民警說道:“帶了。” “給我。” 那個民警聞言,就準備去拿身上的電棍,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地上挺尸的紅毛,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立即從地上一骨碌兒的爬了起來,來到許瑯面前,一臉諂媚的說道:“這位警官,你想問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說。” 許瑯瞥了紅毛一眼,然后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人,問道:“這個人是誰?” 紅毛只瞥了一眼,就說道:“他啊...” 許瑯期待的看著紅毛,靜等下文。 “不知道。” 許瑯聞言皺了皺眉頭,朝年輕民警伸出了手,年輕民警立即把手里的電棍遞給許瑯,許瑯接過電棍,打開開門,頓時發生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看的人渾身只冒冷汗。 “大哥,不是,警察哥哥,不是,警察叔叔,你容我想想...” 紅毛看著許瑯臉色陰沉的拿著電棍,電棍發生的噼里啪啦的聲響,紅毛咽了口唾沫,連忙諂媚的沖許瑯笑了起來。 許瑯面無表情的看著紅毛。 紅毛閉上眼睛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 許瑯朝紅毛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紅毛立即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大概在凌晨一點半左右,紅毛正在吧臺的電腦前面打游戲在,突然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先是在網吧環顧了一圈,然后來到吧臺,說要開一臺機器。 紅毛當時正在打游戲,頭也每臺的說道:“會員一塊三一小時,不是會員三塊錢一小時,包夜六塊。” 那個人什么都沒說,拿出一百塊錢,放在紅毛面前,說道:“給我開一個機器,剩下的都是你的。” 紅毛一聽就知道什么意思,那個人的意思是讓他拿身份證給那個人開臺機器,紅毛所在的這家網吧本來就是黑網吧,平時都是給一些未成年的學生黨提供上網機會的,吧臺抽屜里放著一沓身份證。 紅毛在接過錢之后,就從抽屜里面拿出一張身份證,給沖了六塊錢,剛好包夜的錢,然后,給那個人寫下了身份證號碼和上機密碼,就繼續打游戲了。 許瑯聽完之后,問道:“那個人是男是女?長什么樣?” 紅毛皺著眉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個男的,也有可能是個女的。” “男的女的你都分不清?”三個民警當中其中一個民警一拍桌子喝道。 紅毛淡淡的瞥了那個民警一眼,不屑的說道:“那家伙戴著墨鏡和口罩,頭上還戴著衛衣的帽子,我怎么知道它是男是女啊?” “那聽聲音總該知道吧?”許瑯繼續問道。 “聲音...”紅毛思索了片刻,說道:“那個人說話聲音十分中心化,聽起來像是個男的。” “男的?” 許瑯聞言皺了皺眉頭。 “哦,對了,我在遞給他紙條的時候,發現這個人的手十分纖細,看起來像是女人的手。” 就在許瑯陷入沉思的時候,紅毛突然在一旁補充道。 “他當時坐在哪?”許瑯繼續問道。 “咯,就坐那。” 紅毛說完,伸出一只手,指向了一個包廂的位置。 許瑯站起身,走出吧臺,朝那邊走去。 第41章 兇手的挑戰書 正與邪,善與惡,天使與惡魔,任何走上犯罪道路的人,都只能生活在陰暗的角落里,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只能藏頭藏尾,惶惶不可終日。 許瑯來到那個人曾經坐過的包廂,許瑯推開門一看,頓時一股夾雜著煙味,汗臭味,臭腳丫子,還有一股荷爾蒙的味道組合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味道,許瑯走在最前面,被熏的瞇起眼睛,連忙伸出手捂住鼻子。 所謂的包廂,房間很狹小,甚至有些逼仄,里面的陳設很簡單,一個連體的電腦桌,電腦桌上放著兩臺電腦的顯示器還有鼠標鍵盤,在電腦桌對面是一個 連體的雙人沙發,在包廂里面還放著一個垃圾桶,垃圾桶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泡面的包裝袋,還有一團團糅雜在一起的衛生紙。 許瑯松開捂著鼻子的手,從口袋里拿出兩個鞋套套在人字拖的腳上,然后又拿出手套戴上,這才走進包廂,其它三位民警也想跟著進來,許瑯停下腳步,轉過身,低下頭,看著他們那穿著皮鞋的腳,皺緊了眉頭。 三個人見許瑯擋在包廂門口,立即就停了下來,先是不解的看著許瑯,隨即就順著許瑯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腳,立即就明白過來了。 許瑯這才轉身,走進了包廂,包廂內的燈光十分的昏暗,許瑯先是看了一眼油光閃閃的鍵盤和鼠標,然后輕輕用手指撥動了一下鼠標,顯示器立即就亮了起來。 許瑯抬起頭一看,電腦顯示器的界面上除了網吧安裝的必要的軟件之外,什么都沒有,而在界面最下方的一排,許瑯看到了一個縮小的文檔,許瑯拿起鼠標,點開那個文檔,文檔里面出現了一段話。 “許瑯,游戲正式開始了!!!” 許瑯看著這段充斥了整個電腦屏幕的一段話,許瑯瞇起了眼睛,這是兇手對許瑯赤裸裸的挑釁,而且兇手已經知道許瑯參與了這起案件,并且能夠迅速的找到這里,許瑯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許瑯直起腰,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根據這段話,可以推斷出以下幾點。 第一,兇手對610重案組的行動了如指掌,這說明兇手肯定認識警隊里的人,或者通過其它途徑知道了警方的一舉一動。 第二,兇手既然在電腦上給許瑯留下了一段話,那么說明兇手認識許瑯,可能是許瑯以前處理打擊過的罪犯。 第三,兇手是一個十分自信,甚至有些自負的人,他連續殺了六個人,就是為了和許瑯玩一個游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有了這些推斷,許瑯退出包廂,拿出手機撥通了李磊的手機。 電話接通后,許瑯直接說道:“帶上工具,立即趕到旭日路的星星網吧來。 ” 說完,許瑯就掛斷了電話,然后又撥通了呂星的手機,問道:“發帖人查的怎么樣了?” “對方上線的時間特別短,發完帖子就下線了,我也只追蹤到了他這次發帖的位置。” 聽完呂星的話,許瑯沉吟了一下,說道:“想辦法調取星星網吧到案發地點的監控錄像,只要是出現在這兩個地方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給我找到他,聽明白了嗎?” “明白。” 許瑯掛掉電話之后,又撥通了趙華的手機,問趙華在哪,趙華告訴許瑯,他正在長氣路調查齊蘭晚上參加婚禮的那對新婚夫妻呢, 許瑯聽完之后說道:“一定要問出齊蘭晚上是什么時候離開新郎家的,還有她到底跟誰一起離開的。” “知道了瑯哥。” 許瑯做完這些之后,找到了紅毛,對紅毛說道:“那兩臺電腦,我們要搬走,你有意見嗎?” 紅毛立即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搬走,你盡管搬走,如果你想要,這里所有電腦你都搬走。” 許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紅毛,突然笑了起來,伸出手,拍了拍紅毛的肩膀,說道:“你跟誰混的?” 紅毛被許瑯這一巴掌給嚇得不輕,本能的想躲,但是看到許瑯那笑瞇瞇的臉,頓時就硬生生止住了要躲的架勢,看著許瑯,笑的愈發的諂媚。 “瑯哥,我是跟...” “瑯哥,出什么事了?” 就在紅毛剛想說話的時候,李磊拿著工具箱,帶著幾個人來到了網吧,打斷了紅毛的話。 看到李磊來了,許瑯就轉過身,指著不遠處的包廂,對李磊說道:“你去檢查一下那邊的兩臺電腦,查看一下,收集一下指紋,人體毛發之類的。” 李磊順著許瑯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連忙點頭,直接拎著工具箱就走了過去。 看著李磊過去的背影,許瑯突然說道:“勘查完了之后,把這兩臺電腦帶回去,交給呂星看看。” “好的瑯哥。” 李磊正在戴手套,聞言,就答應了一聲。 許瑯徑直走到吧臺,彎腰把裝有網吧監控錄像的是硬盤拔了出來,許瑯把硬盤在手里墊了墊,然后對三位民警,說道:“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許瑯就拿著硬盤離開了網吧。 這次許瑯自己開車,再次來了案發現場,尸體已經被取下來,送到了公安總局的停尸房,死者現場遺留下來的隨身物品也在拍照之后都裝進了證物袋,隨著尸體一起送回到了警局。 一直在這邊忙碌的伍勇看到許瑯來了之后,就走過來問道:“你那邊怎么樣?” 許瑯搖搖頭,沒有說話,然后又看了一眼氣味難聞的廁所,轉身離開了這里,留下一頭霧水的伍勇。 許瑯開車回到了公安總局,車子停在警局的院子里,許瑯坐在車上,點燃了一根煙,思索著今晚的行動是哪里出了紕漏。 許瑯一邊抽煙一邊回憶著死者齊蘭的資料,齊蘭,女,四十八歲,某三星酒店的服務員,她在這家酒店已經工作了近十年,雖然工作時間挺長的,但是因為喜歡閑言碎語,背后說閑話的原因,一直沒有得到晉升的機會,她在酒店里每天接觸的客人都非常多,而且能夠住得起三星級大酒店的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雖然三星大酒店不能跟五星級大酒店相比,但是也不容小覷。 一般能夠住在酒店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不會因為齊蘭這個服務員一兩句話,就暴起殺人,一來沒有這個必要,二來不值得這么做。 齊蘭家是在風華路,有一個當廚師的丈夫,齊蘭的丈夫今年五十歲,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現在已經上大三了,現在學校已經放假了,現在應該也在家。 齊蘭住在風華路,昨天也就是7月10號,她去參加了一個朋友的婚禮,這個朋友住在長氣路,一開始,許瑯根據以往反生的五起命案,推斷兇手下一個殺人地點是在風華路,后來得知齊蘭去了長氣路之后,許瑯又以為兇手還在長氣路作案,或者在齊蘭回家的路上,在風華路作案,萬萬沒想到的是,兇手會把齊蘭帶到旭日路,在那里作案。 旭日路位于房西路和長陽路中間的一條路,如果把這起案發地方放在地圖上,剛好和第五起兇殺案案發地點,白馬路連成一條直線。 “啊...” 就在許瑯想的入神的時候,手里的香煙已經燃燒到了盡頭,燙到了許瑯的手指,許瑯被燙的一個哆嗦,煙蒂也掉了下來,許瑯連忙四處尋找,最后在車窗外的地面上看到了已經熄滅的煙蒂,這才松了一口氣。 本來還有些困的許瑯,在被煙頭燙了一下之后,瞬間清醒了過來,于是,許瑯就推開車門,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后,站在車子旁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后才邁步走入了警局內部。 現在是凌晨五點多了,正是日夜交替,陰陽交匯的時候,外面的天空格外的黑暗,而警局內部則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十分的疲憊,血紅的眼眸,行色匆匆的腳步,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除了翻閱資料引起的沙沙聲,還有接通電話爆發出了怒吼聲,以及難以掩飾的哈欠聲。 許瑯走過眾人,來到了辦公區,看到寧嫣然坐在桌子前面,低頭翻閱著一份份資料。 許瑯走過去,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瞥了一眼寧嫣然所翻閱的資料,正是死者齊蘭的資料,許瑯只瞥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許瑯的到來,寧嫣然自然看到了,放下手里的資料,抬起頭看著許瑯,問道:“我聽李磊說,兇手在網吧的電腦上給你留言了?” 許瑯又點燃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用手去夾香煙的時候,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產生一陣刺痛的感覺,許瑯低頭一看,發現兩根手指中間被燙了一個水泡,于是,只好換了一只手去夾香煙,然后才點點頭,說道:“是的。” “兇手認識你?”寧嫣然看著許瑯問道。 “不知道。” “兇手是怎么把死者從長氣路帶到旭日路的?” “不知道。” “死者給你留言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向你挑戰?” “不知道。” “問你什么你都說不知道,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寧嫣然終于忍不住了,站起身,一把奪過許瑯嘴里叼著的香煙,暴喝道。 寧嫣然這一嗓子聲音不小,所有人都看著一坐一站的兩個人,看了幾秒鐘之后,都紛紛低頭繼續工作。 許瑯瞥了寧嫣然一眼,說道:“我累了,我去找個地方睡覺,等勘查結果出來之后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