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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揚(yáng)眉天下在線閱讀 - 第97章路不平,志難移(5)

第97章路不平,志難移(5)

    張顯庸點(diǎn)點(diǎn)頭道:“歷代東廠的提督,都是由皇上最放心的或最有權(quán)的太監(jiān)來擔(dān)任,如今朝廷有五大太監(jiān),陳增、馬堂、陳奉、高淮、孫隆,這其中最有權(quán)勢的就是二陳和馬堂,此外高淮在遼東、孫隆在江南分掌兩處礦稅,不理朝務(wù),故朝中爭來爭去的,就是二陳和馬堂,皇上為了不讓他們一方吃虧,就下令兩家輪流掌管東廠,一家一年,所以他們倒不怎地,可現(xiàn)任內(nèi)廷侍衛(wèi)總管、錦衣衛(wèi)指揮使兼東廠緹騎總領(lǐng)的諸葛圖卻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我在京三年,從來沒見過他,可有兩件事卻讓我對這個人特別的敬服,第一,五大太監(jiān)向來不和,可卻人人都能和他結(jié)成朋友,第二,錦衣衛(wèi)出現(xiàn)之后,捕快自行組織的‘神捕會’一直就活在錦衣衛(wèi)的陰影下,兩家也是一直不和,可自從諸葛圖接任之后,神捕會竟然和錦衣衛(wèi)和睦起來了,并請諸葛圖出任了長老會名譽(yù)大長老一職。你們可以想像此人的本事怎么樣?!?/br>
    石戎道:“您說您在京三年竟沒見過他,難道他從不出頭露面?他既然那么能結(jié)交朋友,那怎樣結(jié)交?。俊?/br>
    張顯庸道:“他出頭,那里都去,但是你無法知道在你身邊的那一個是他,因為他精通易容之術(shù),而且此人做事神出鬼沒,很有些諸葛武侯的本事,他自號‘畫龍先生’。說自己龍畫的好,所以得皇上的喜歡,不過他的龍雖然有張僧繇點(diǎn)睛之絕,但人們說他這‘畫龍’二字還是把當(dāng)今皇上畫好了?!?/br>
    張顯庸頓了頓又道:“另外他有三個心腹,也是能耐大得很,一個是他的老婆,叫做‘紅索觀音’玉美娘,一身武功相當(dāng)驚人,曾在宮中用一條紅索打敗喬家五路鬼,另外兩個一個叫‘青天老怪’蘇秉風(fēng)一個叫‘雪地惡魔’蘇秉云?!?/br>
    石戎猛的跳了起來道:“可是‘江湖雙邪’嗎!”張顯庸點(diǎn)頭道:“正是,怎么了?”石戎咬牙切齒的道:“家父就是因為這口五龍寶刀死在他們手上的,此翻進(jìn)京,我定報此仇?!?/br>
    張顯庸不覺大為后悔,暗怪自己不該多嘴,他干咳一聲道:“這三人分別協(xié)助諸葛圖打理內(nèi)廷侍衛(wèi)、錦衣衛(wèi)和東廠緹騎,要想找他們只怕……?!?/br>
    努爾哈赤一直在看著他的臉色,聽了這話站起來拍拍石戎,笑笑道:“你要心。不要說他們兩個只是在宮中,就是在靈霄殿,我也助你拔他們幾根雜毛下來!”

    他們說著話,船家也終于磨蹭到了岸邊,別著鐵桿鏈子錘的喬虎怒斥道:“你聾了不成!為什么喊你不回!”船家陪著笑臉道:“官爺,不是小的不回,小的船上六個人六匹馬載得太多,實(shí)在走不快。”

    喬豹冷笑一聲道:“你剛才走的可不慢,回來的可不快。我們不管你這些,趕緊載我們過河!”船家道:“小的這船上載了六人六馬,實(shí)在沒地方,要不……?!眴袒⒀垡坏傻溃骸耙辉鯓??”船家立即閉嘴,喬豹道:“你讓他們都滾下來,載我們就是了!”

    這話一出口艙中孟古、厄赫、扈爾漢三人一齊變色,張顯庸急忙道:“幾位,咱們要上京里辦事,到時少不得走他們的門路,所以沒必要和他們起爭執(zhí)。”張顯庸早已了解這三個人,他們不去惹別人,那就是對方家山有福了,那容別人來找他們的麻煩。石戎笑道:“小師叔放心,我們都是真豪杰、女丈夫,不會和這些小人一起見識的。”

    張顯庸這才放下心來,起身走到船頭,打一稽首道:“這不是喬氏昆仲嗎,一向少會。”二喬也是一愣,同時一拱手道:“原來是少天師,幸會、幸會,我們哥們不知道是少天師在船上,失禮了。”

    張顯庸道:“二位既然遇上來,就是一場緣份,請上船來,咱們一起過河。船家,把我們馬牽下去,請二位官爺上船。”船家答應(yīng)一聲就要去牽馬,喬虎攔住道:“這倒不必,只要船上還能容我們兩個站站,也就是了,這兩匹馬跑的半死,我們也就不帶了,只是這里有件東西令人生厭,若少天師看了不滿,我們只好另等一艘船了?!?/br>
    張顯庸道:“不知是什么東西?”喬豹走到馬身邊,將擋泥掀起,從下面提出一個用繩索綁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小棺材來,向張顯庸一舉道:“就是這個?!睆堬@庸道:“這有什么,出門一見喜相逢,必主升官和發(fā)財。小貧道雖然不想升官發(fā)財,但我的幾位朋友也還是想的,更不會介意,二位若不帶馬就請上船吧。”

    二喬不再謙讓,在馬上取了各自的物品縱身上船,那兩匹馬卻不管了。

    一步縱上船來,這二人看一眼船艙。不肯進(jìn)去,向張顯庸道:“我們得這一寸站地已是少天師給的好處了,不敢再向里去,請少天師自回?!?/br>
    張顯庸知道他二人是不想到里面和努爾哈赤他們見面,他也不想讓他們見面,生怕一語不合就動起手來,于是也不再讓,道聲辛苦,轉(zhuǎn)身進(jìn)了船艙。

    六個人都對二喬手中提的棺材好奇,心中都道:“沒有人無故會提個棺材走路,這二人也不例外,可不論多么重要的東西都大可以找其它東西來裝,為什么非要用口棺材呢?”于是十二只眼睛一齊盯著瞅,最后還是孟古先煩了,輕聲向張顯庸道:“少天師,你不是說他們多么多么兇霸嗎,怎么對你這樣客氣?”

    張顯庸道:“這姑娘就不知道了,一個國家的保證就是武力,而天下武功,半出于僧道之門,這僧道之間雖然自來不和,但僧與道卻是一個國家安定的基礎(chǔ),因為他們不但會武,門徒更幾占國家人口的三分之一強(qiáng),如果我們想做點(diǎn)什么,那真的會驚天動地,故而輕易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孟古和張顯庸處的時間長了。就覺得這個人,話語隨便,甚至有點(diǎn)多嘴多舌,而且極為隨和,漸漸也就不煩他了,多少還有些喜歡和他說話,于是又問道:“天下武功半出僧道之門這話我不信?!?/br>
    張顯庸笑道:“武功與技擊不同,技擊以打倒對方為目的,大概有人的時候就有了技擊,而武功則是修行,僧道為了能夠盡快達(dá)到修行的目的,才練武,它也許根本就不適合打斗,就像劍仙之術(shù),并不用來比武殺人,而以神通來求正果的一種手段,當(dāng)達(dá)到一定境界的時候,道家可以進(jìn)入地仙之屬,佛家可以進(jìn)入阿羅漢之例,而俗家武功則是在佛道兩家求神通之術(shù)中化出的末技,就這樣還有許多要例入技擊之行,算不得武功。”

    厄赫卻和孟古相反,對張顯庸的話煩到極點(diǎn)了,聽他說起來沒完,猛的喝道:“什么這個那個,我只知道一刀能劈死人,廢話說一萬也是廢話?!睆堬@庸無奈只得搖頭閉嘴。

    張顯庸剛停下來就聽見有人唱道:“黃河九曲十八彎。我在彎中設(shè)金鉤。灑下香泉來作餌,釣得明月歸天湖?!边@個唱罷另一個馬上接上:“天上正是太陽紅,何苦入夜釣金蟾。一片華光成金彩,捧了一樣歸天湖!”

    喬氏兄弟同時一皺眉,石戎、努爾哈赤兩個一齊探出頭來,向兩邊看去,就見兩邊各搖出一艘船來,上面各站著一伙強(qiáng)人,當(dāng)頭兩個都是漁家打扮,各執(zhí)三股鋼叉,笑嘻嘻的看著喬家兄弟。

    張顯庸也已看到了,驚異忖道:“這二人不是黃河水寇馮昌、馮毅兄弟,他們一共也就十來個人,兄弟倆本事又不大,往日只敢劫幾個小客人,今日就算不認(rèn)得喬氏昆仲,也該認(rèn)得那身官服啊,怎地竟敢劫起官來?”

    喬虎把棺材放到他們的馬后道:“少天師。這些人瘋了心了,不過既然來了,我們弟兄自然會送他們上路。此事與少天師無涉,請少天師和貴友回艙去吧。”

    張顯庸心道:“無涉最好,那個愿意管你們錦衣衛(wèi)的閑事?!庇谑切χc(diǎn)點(diǎn)頭,拉了努爾哈赤、石戎兩個回來。

    孟古在船的艙壁上剜了個小洞向外看去,吐吐舌頭道:“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坐船就有事啊。”扈爾漢笑道:“我這回可是會水了,在海邊和漁人學(xué)了多日,莫說這小河,就是再到大海也不怕了?!倍蚝瞻央p刀抽出來道:“不會水又怎樣?不也從大海過來嗎?那敢來時先吃我三百刀?!北娙瞬恢趺戳硕际且淮?,只有石戎明白,可也不敢接口。

    這時兩艘船都已接近他們的坐船,船上的船夫個個懂事,立即抱了腦袋蹲到后梢去,一看就是長年被劫的。

    左首船先靠過來,船上的馮昌把三股叉往臂彎處一滾,拱手道:“前面是錦衣衛(wèi)的喬二爺和喬三爺嗎?”喬虎面沉似水道:“是,你有事就說吧?!?/br>
    馮昌道:“小人們長年在河里走,吃的是一碗辛苦飯,小人們知道,二位大人……。”喬豹打斷他的話道:“你辛苦不辛苦,關(guān)老子屁事,沒錢給你。”馮昌冷笑一聲道:“三爺也太狠了吧,多少也聽我們把話說完再說這種沒交情的話啊,不過既然三爺已經(jīng)說了,為了讓三爺放心。我們也說一句,我們不是來要錢的?!?/br>
    喬虎道:“那你們要什么?”馮毅把掌中的三股叉一抖,叉盤子嘩啦啦直響,道:“要你們的棺材?!?/br>
    喬氏昆仲對望一眼,喬豹怒罵道:“你想要,上棺材店自己去挑,大大小小包你合適,跑來要我們的做什么?!瘪T毅冷哼一聲道:“金棺材、銀棺材老子不要,就要你們身后那個小棺材?!?/br>
    喬虎道:“你睡得進(jìn)去嗎?睡進(jìn)去我就送給你。只怕就是把你剁成八塊,你還是睡不進(jìn)去。”馮昌冷笑一聲道:“睡不下我們拿來養(yǎng)蟈蟈,你只要交出來就行,余下的事就不必你cao心了,不然的話……嘿嘿?!?/br>
    喬虎低下頭向喬豹道:“你去,擒賊先擒王。”他話音沒落,喬豹身子已經(jīng)離開這條小船,向馮昌的船上縱去,口中大聲道:“我給你送來了!”人未到。盾先到,原來喬豹身形特異,左臂竟比別人長出許多。

    馮昌大喝一聲:“快開船!”同時把鋼叉向盾上刺去,叉尖子和盾牌刺到一起火星四濺,但卻刺不透圓盾,而喬豹的槍就在這個時候刺到,一槍向馮昌的心口而去,馮昌急扯一步抽出叉向喬豹的腰肋之間戳去,喬豹鋼槍略微放慢,槍探入他的叉中用力一攪,鋼叉中間那根尖子當(dāng)下被攪斷,馮昌抽了叉繞船就跑。

    這個時候船已慢慢劃開了,喬虎大聲道:“先殺舵手!不要讓他們掌船!”馮毅冷笑一聲道:“你還是顧你自己吧,怎么樣,把棺材給我吧?”

    喬虎走到船頭道:“你來拿。”馮毅看一眼他手中的鐵桿鏈子錘,有幾個腦袋敢過來啊,回身向兩個手下道:“過去。”兩個青頭愣不管不顧,提著分水刀踏著水就沖過來了。

    喬虎特意退后兩步,那二人扒了船幫就上,喬虎的等他們上到一半,雙手輕輕一動,兩柄錘同時打在那二人的頭上,兩個人哼也沒哼一聲就倒下去了,水里馬上升起一團(tuán)紅來。

    馮毅大怒道:“再去!”可一個個都學(xué)乖了,那個也不敢下去,馮毅大吼一聲壯壯膽子一縱身沖了過來,和喬虎殺到一處,其它的匪徒也一齊向這邊沖了過來,并大聲喊道:“棺材歸兩位哥哥,馬歸咱們!”

    本來努爾哈赤他們也一直在看著他們動手,但越看越無趣,以他們的武功自不會在意馮氏兄弟,個個閉目假寐,只有扈爾漢和厄赫兩個仍在看著,一聽搶馬二人同時竄了出來。

    厄赫從海上下來之后,就窩著一腔怒火。一直沒有發(fā)泄出來,此時兩口刀如電走云飛一般向群匪劈去,殺得群匪哭爹叫媽,馮毅一眼見了,轉(zhuǎn)身就跑,喬虎不去追他,任他逃回本船。

    馮毅站在船頭,就見跟他過去的,人沒一個回來,都讓厄赫宰了,不由喘著粗氣罵道:“好小子!你還有埋伏!”喬虎道:“這可不是我的人,你們?nèi)舨蝗ヅ思业鸟R,也惹不來這場事?!?/br>
    馮毅向厄赫道:“唉,我說那大婆娘,老子給你幾兩銀子,你不管這閑事行嗎?!币贿呎f一邊從身上摸出兩個成錠的元寶,向厄赫丟過去道:“這是定錢!”扈爾漢在后面搶上一步,雙锏向前一伸。托住兩個元寶道:“這東西我家多的當(dāng)垃圾,要他作什么?!彪p锏一抖,兩個元寶一齊飛了回去,頭一個打在桅桿上,第二個則打在頭一個上,桅桿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馮毅嚇得臉色發(fā)白,但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這么說,你們硬要趟這下渾水了?”厄赫冷哼一聲道:“我們不想趟什么清水渾水,只想要你的腦袋?!贝嗽捯怀鰟莩蔁o解,馮毅怪叫一聲道:“這就別怪我了!把他們的船給我鑿了!”那些水匪立即一齊脫衣服下河,其中一個還向厄赫道:“小妞你站那別動,大爺好撈你!”厄赫氣得二目通紅,但那小子一頭下水,那里再去找他。

    馬上船板下響起一片叮當(dāng)之聲,那船家嚇得跪在船板上向馮毅直磕頭,馮毅得意的道:“你求他們吧,只要那小子把棺材給我就萬事皆休,不然的話……嘿嘿?!眴袒⒋藭r一直在盯著他的船,但矩離太遠(yuǎn),他自認(rèn)過不去,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你最好從夢中醒醒?!?/br>
    馮毅怒吼道:“使勁鑿!”厄赫眼一閉腦海中忖道:“若真的船沉了,我就自殺,再不要人求了。”這時扈爾漢已除了長衣道:“幸好我在登州學(xué)會水性,不然真要敗在這小子手上了。”說完就要下去。

    努爾哈赤從后面過來扯住他道:“不必了。姓馮的!你看看水里?!瘪T毅驚愕的看一眼水中,就見河水竟已然紅了,隨后一具具的尸體浮了上來,可鑿船聲卻越來越大,他正驚異間就聽舵手大喊道:“不好了!咱們船漏了?!瘪T毅急回身察看,這時石戎從船下翻上船來,抹一把臉笑道:“沒想我這水性竟比水賊強(qiáng)多了?!?/br>
    馮毅顧不得再找他們的麻煩告訴舵手快走,這時船身一晃,一人縱上船來,看著他道:“那一船的人我都?xì)⑼炅?,你不去找你兄弟嗎?”正是喬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