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風自冷,白發換朱顏,空寂寥(5)
杜同心一拍手道:“原來是佟大俠的弟子,難怪這樣了得,我與佟大俠份屬神交,雖沒見過面,但他的名聲是聽的多了。”他看看努爾哈赤又道:“我看世兄頭頂,妄猜一句,世兄是否也練過金頂門的功夫啊?”努爾哈赤伸手在頭上摸了一把道:“我的一個兄弟在金頂門下學藝,我從他那學了一些‘會元氣’的功夫。” 杜同心又道:“世兄與佟大俠同姓,不知是不是他的子侄輩?”努爾哈赤道:“在下是女真人,入贅佟家,佟大俠既是家師,也是家岳。”杜同心看一下孟古心道:“原來如此,那這女子定是佟玄的女兒了,只是看她仍是女孩兒啊,是了,想來定了親還沒圓房,遼東風俗粗獷,不太重視男女之防,兩個人就結伴出來玩耍了。”他一笑帶些戲謔的道:“那你們小兩口這是要到那里去啊?” 一句話窘的努爾哈赤說不出話來,孟古卻高興的向杜同心一禮道:“孟古謝過杜世叔援手。我們要上北京去一躺。”杜同心道:“那天色尚早,你們不如就此上路,莫要再與蓬萊派起爭執了,其實說起來也是你們不好,不該說那樣傷人的話。”孟古不服氣的道:“我們又沒說假話。”杜同心笑而不語。心道:“千華一門除了佟玄就再找不出一個高手了,而且就是佟玄的名聲也遠不如人家蓬萊派,你們卻說蓬萊派的掌門不如你們家看門的,這如何不是慌話。” 努爾哈赤看出他的意思拱手道:“前輩,那話不是我們說的,說這話的人的確沒有說謊。”杜同心道:“怎么說?”孟古接過話頭道:“那個和我們一起的是長白山白霧山莊主人、王薛禪的孫子,扈爾漢,也是白霧山莊未來的主人。他說他家看門的都比蓬萊派的掌門名聲大,這話錯了嗎?” 杜同心大驚失色連聲道:“不錯、不錯。給白霧山莊看大門的是長白三堡的堡主,那‘天龍霸王’房忠、‘昨夜寒風’冷龍、‘大雪封天’董澤,那一個的名聲都在蓬萊掌門之上。”話說到這他臉色一變道:“那位少莊主呢?你們可曾碰上一個干瘦老者?少莊主被他傷了不成?”杜同心一邊說一邊在心中打鼓,忖道:“若真被聶苦讀傷了那位老天爺的左金童,只怕天下武林都不要安靜了。” 孟古一笑道:“您說那個瘦老鬼啊,他那傷得了人啊,被我大哥用‘一馬五刀’的功夫劈得披頭散發的逃了。”杜同心又是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努爾哈赤,所謂的‘一馬五刀’只是平常騎將在馬上與人動手時用的一種很普通的刀法,只怕十人當九人會用,杜同心怎么也不相信努爾哈赤能用這么簡單的武功打走‘蓬萊八仙’之一的聶苦讀,他干咳一聲道:“我聽說佟大俠以掌法稱絕,一手‘千葉蓮花掌’極盡精巧之能,可這刀法……。”努爾哈赤道:“在下這刀法是本派快刀門的李總鎮傳授的。”杜同心道:“原來閣下還是‘遼東第一刀’的門下,年紀輕輕。學歷多門,了不得。” 杜同心還是放扈爾漢不下,道:“那既是如此怎沒見到那位少莊主啊?”孟古口快道:“他回那酒樓去……。”杜同心一甩手道:“唉呀,怎的他又回去了,那四鶴沒走,若再動起手來就麻煩了。”說完轉身就走。 努爾哈赤對中原武林這種看人門派下眼色的作法極不以為然,本不欲跟去,可扈爾漢也在那里無奈只得跟了過去,孟古卻早已跑得沒影了。 幾個人重新回到四海樓,就見樓上樓下連一個人都沒有了,甚至連鄰近大街上的人都跑光了,杜同心生怕他們鬧出人命來了,急步上了四海樓,孟古也快步跟上,只有努爾哈赤慢慢悠悠的在后面晃著,二人剛一上樓,同時一聲驚叫,孟古扭頭就往下跑,正好撲到努爾哈赤的懷里。 努爾哈赤道:“怎地了?”孟古驚恐的道:“那四個人都、都死了,樣子特別嚇人。”努爾哈赤眉鋒一鎖,拉著孟古跑上樓去。 蓬萊四鶴的尸身橫七豎八的倒在樓上,每個人都是胸腹洞開,腸穿肚爛,面目上皆是憤憤不平之色,杜同心正在挨個檢察傷勢,看見他二人上來,長嘆一聲道:“他們都死于內功的大力催逼之下,不知……?”努爾哈赤知他想說什么忙道:“扈爾漢今年不過十二三歲,沒有這樣的功力。”杜同心聽了這話放心一半,但仍是忐忑道:“那么那位少莊主……?” 努爾哈赤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去了。”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后有人大聲道:“你們還想找什么少莊主,他已經被我抓起來了,你們也別想走了!殺人償命,請到官府和我說話!”他們一起向樓梯口看去,就見一個捕頭打扮的人走了上來。 杜同心忙道:“二位,這是蓬萊派僧、道、女、俗、漁、樵、耕、讀八大仙人中的‘俗仙’賀四發。賀兄,這二位……。”賀四發一擺手道:“你少在這里多口!杜老四,你為和要殺我蓬萊弟子?”杜同心急忙解釋道:“賀四哥誤會,我們也是剛剛才到。”賀四發一幅成珠在握的架勢道:“杜老四,你休想賴賬,這四人現然是是被大力所傷,這登州城內除了你杜老四就只有我大師兄一元大師有這掌力,難不成是我大師兄殺的嗎?” 杜同心道:“賀四哥這話就錯了,這登州城內功力比我強的不知凡幾,就是這位世兄的內力也不弱于我。”說著一指努爾哈赤,賀四發道:“既然他內力不弱于你,那不是你殺的就一定是他殺的了!”一邊說一邊抽出一條鐵尺向孟古一指,孟古萬想不到他會這般不講道理,手中龍角扇一搖道:“沒聽過這樣的混話。難……。”剛說到這,就見賀四發怪叫一聲一縱而起,墻板壁上咚的一聲,孟古不知怎么了,有些摸不著頭腦,杜同心走過去伸手在墻上拔起一根針來和適才在大街上接的那四根針比了比道:“果然一樣有個小小的四字,原來剛才在大街上出手的就是賀四哥了,不過賀四哥既然在大街上看到我們了,就應該知道這的人并不是我們殺的。”原來這姓賀的鐵尺一指想先打倒孟古,沒想卻被孟古無意間一搖扇子,把針擋了回去。 賀四發強辭奪理的道:“有個四字便怎么了,你杜老四不也是行四嗎,怎知這針不是你發的。”努爾哈赤大吼一聲道:“暗箭傷人,你還狡辯得了嗎!”一邊說抽出大刀縱身躍起一刀劈向賀四發。 賀四發鐵尺一指他斥道:“你想殺官嗎?”他鐵尺內自有機關,一指間便可放出天王補心針來,他見孟古一個女人都輕易把針擋了回來,不敢大意把余下的七根天王補心針一齊放了出來,存心想把努爾哈赤傷于尺下,那知努爾哈赤鐵葫蘆一動,又細又小但勁力十足的天王補心針全都被吸在鐵葫蘆上面,賀四發萬想不到會有這一變,急切間無法變招,就見努爾哈赤身子一滾如同一個刀球一般滾下,一刀把他頭上的氈笠、頭發。胸前的衣服、大帶絞個粉碎。 努爾哈赤身形在地上轉了一圈后站好,大刀不停回手又是一刀,把他的鐵尺削成兩截,然后鐵葫蘆對著賀四發道:“這些針都是賀四爺尺里的,這回四爺總沒得說了吧。”說完鼓氣對葫蘆上一吹,七根針一齊飛起,釘進賀四發身后的墻內,雖后努爾哈地赤笑嘻嘻的走回杜同心的身邊,他看出杜同心對他五刀劈走那瘦老者的話不太相信,故而全力以赴,一刀勝敵給他看看,但若非賀四發全幅精力都放在了暗器上,也不至于敗的如此容易。 賀四發怪叫一聲,他是蓬萊派的四當家,名重魯東,也是中原神捕會的長老,怎都想不到會敗到一個晚輩手里,那知他這一叫底下埋伏好的捕快一擁而上,抖鐵鏈子就要抓人,原來每次賀四發帶人出來辦案,都是他去前面動手,得手之后再喊手下上來,那些捕快習以為常,聽到聲音就一哄而上。可一看他們賀捕頭那幅樣子,不由目瞪口呆的站在樓口,不知如何是好。 賀四發一張臉紅得像紫羊肝一般,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才好,聲如狼嚎一般的吼了一聲,轉身從窗口跳了下去,杜同心無奈的笑笑,拉了努爾哈赤和孟古就走,那些捕快那個敢攔,就那樣看著他們走了。 石戎閉著眼睛躺在厄赫躺過的榻上,他發現厄赫失蹤之后,在大廳鬧了一翻,回來之后就一直這樣躺著,雖然沒睡,卻也發出了均勻鼾聲,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以對方的身份是不會對厄赫有什么邪心的,更不會去要厄赫的刀法,只可能是要脅迫他去做什么,既然如此那他再著急也沒用,還不如等著對方來找他。 時近子時,對方一無消息,石戎急的心如油烹,但表面上仍是那樣沉睡著,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石戎心里發出一陣微笑,慢慢的睜開雙眼,房門打開之后,清風和月色一起撒了進來,銀白一地,光可鑒人,但石戎卻什么也沒看到,好像推開門的就是風,他沒有動,手卻伸到懷中摸了一樣東西戴上。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在石戎的頭的上方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人頭,只有頭,沒有身子,一張臉慘白碧綠,顯得那樣妖艷。她的眼睛和石戎眼睛對視著,不住的滴下淚來,石戎看的傻呆呆的,半響開口道:“這就是鬼吧?我應該項害怕對不對?”女人頭輕輕開口道:“我不是鬼。”一邊說一向石戎的臉吹著冷氣,她吹一口便不知從什么地方伸出一只手臂來,她吹了二十幾口,便伸出了二十幾只手臂,它們一齊緩慢優雅的落到石戎身上。輕輕為他按摩起來。 石戎幸福的閉上雙眼,享受著這份感覺,那美女頭看著石戎那份幸福的樣子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然后轉為殘忍,每只手的手指突然一齊用力,扣住石戎所有的大xue,誰想石戎長笑一聲,身子竟從她手中滾了出去。原來他躺的榻上兩旁都有護手,他故意向下,腳以龍虎式蹬在一側的護手上,方覺有異雙腳略動氣行全身自然就脫了開來,別派的武功一到練氣的時候便是對手可乘之時,只有他們天師宮因為有這龍虎步的功夫而例外。 那美人頭立即隱去,顯出一段曲線玲瓏,窈窕曼妙的身子來,雖上面無頭下面無腿,但薄薄的紗衣下仍將一切妙不可言之處顯現出來,所有的手一齊收回,在那段身軀上則慢慢的長出一雙手臂來,全無遮擋的垂在身前,直如兩節白藕一般,隨著不知何處的一聲樂響,它們舞動起來,撫胸揉臀,劃腹走身,加雜著若有若無的甜美呻吟,在石戎面前展示著。 石戎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開口道:“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和尚,所以你這一手對我很有用,可我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我剛才……自瀆來著,你就不用白廢力氣了,而且我一想到你那張綠的像王八腦袋一樣的臉,就興趣全無。”那個美人頭重又出現,長在那段身子的上面,道:“我可以不綠。”果然她的臉變的玉也似白。 石戎道:“你是武田多理子吧?我聽人家說你們倭女從來不穿褲子,就為了方便男人玩弄,你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下身穿褲子了嗎?”那個美人頭向自己的身下望去。隨著她目光到處,那段身子下面長出了兩條腿來,卻是被厚厚的黑紗裹住,石戎不禁搖了搖頭,武田多理子聲音好似在遠方響起一樣,空靈的道:“你很失望嗎?”說著雙手向下一拂,厚厚的黑紗應手而去,露出兩條雪白的腿來,于此同時她手中多了一柄太刀,雙手握刀向石戎頭上斬去。 石戎的眼睛仍留在她的腿上,人卻滾了開來,左手食指豎起向武田多理子搖了搖道:“不美,白是白了,卻沒了女孩子的那份誘人之處。”武田多理子人向前撲,人像從水中穿過一樣,向前一寸便罩上一寸黑紗。直至全身都被黑紗罩緊,刀也到了石戎的面前。 石戎雙臂張開向后退去,口中道:“你若再脫一點便得逞了,因為我并沒有自瀆。”武田多理子心中升起一種讓人耍弄的感覺,她在東瀛屏一身媚術不知勝了多少男人,沒想到今天竟被人當成了嘲弄的對像,她輕叱一聲,太刀沒入到黑暗之中,整個人像一塊石頭一樣像石戎撞去,石戎知到她的刀仍在手中,只是自己看不到罷了,那敢讓她撞到,一轉身用龍虎獨行步的功夫向門外而去,口中道:“有膽量就出來!” 當日以冷如馨那樣的功夫尚沒能追上石戎的龍虎獨行步,可武田多理子卻追了上來,刀從黑暗中探出刀頭向石戎的背上劃去,石戎快速抽劍出鞘,回身一劍,劍尖正撞到武田多理子的刀頭上,借這一撞之力,石戎已到了門口,武田多理子一揚手,六只星形鏢一起打了出去,石戎雙手成碗把六只星形鏢一齊接住,一出門去,回手擲到,但武田多理子卻突然間消失了,房門也隨著關上,六只星形鏢同時打在門上,一只釘一只把它們撞進門去,只有最后一支留了一個角在外面,在月色下不時發著寒光。 石戎警惕的向四下搜尋著,突然懷中一冷,武田多理子從他懷里鉆了出來,太刀一立向他面門斜著斬去,石戎的寶劍閃電般向身前一橫,抵住太刀,二人的臉幾呼貼到一處了,石戎驚駭的一笑道:“武田小姐手下留情了,這一刀若不是斬來,而是向我小腹刺到,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武田多理子抽刀而回,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按著刀把末端的小球,身子橫躍而起,旋轉著向前飛去,刀鋒在高速的旋轉下像一只圓筒一樣刺向石戎。 石戎把寶劍向地上一插,僅屏一手立在劍上,武田多理子的刀刺在劍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石戎的寶劍立時折斷,石戎身在半空一邊將斷劍丟向武田多理子一邊笑道:“我的劍是宮本先生送的,你弄斷了,只怕要陪我一柄才是。”說著話他人已落下,腳尖在仍插在地上的半截劍上踢了一腳,劍尖帶著一層塵土飛向武田多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