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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熠驟然一口煙吸進嗓子里,嗆得猛咳起來。 當初兩人談戀愛時候,他跟沈曜沒吵過架,這算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吵架,可現在會被沈曜懟到無話可說,花熠卻并不覺得多意外。 畢竟他與沈曜之間,沈曜是裝“在意”,而他,是裝“不在意”。 這他媽從根源上,就注定了他會輸。 只是現在這最后一層“偽裝”也被沈曜撕裂了,花熠盯著手里燃了半截的煙半晌,看著它一點點變成灰燼,煙灰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灼燒的疼痛卻沒有帶來多少清醒。 最后,像是認命般,花熠抬頭看向沈曜,語氣頹然,“你就當我之前全都是是犯賤,從今往后,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行不行?” 沈曜怔愣,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中央空調。 能聽見它還在嗡嗡運作吐著暖風,沈曜卻覺得有股寒意浸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沒想到時隔五年,自己竟然又被同一個人,甩了一次。 沈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更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他倉皇轉身,奪門而出,沒再看花熠一眼。 站在自己門前,沈曜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出來的時候,沒有拔房卡。 除了和花熠分手那陣,沈曜已經太久沒有經歷過這種狼狽了。 他背靠著門,抹了把臉,正準備打起精神敲一敲對面周未的門,問周未要備用房卡,就聽見“咔噠”一聲,旁邊花熠房間的門,竟然又開了。 沈曜一愣,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就見花熠眉毛擰成了一團,滿臉寫著“我要氣死了”的表情站在門口看著他。 “沈曜,”要氣死了的你花爺開口,“你沒拿房卡,是不是?” 雖是問句,花熠卻用的是陳述語氣,顯然,他很篤定。 沈曜的狼狽感頓時又往上翻了個倍,他閉了閉眼,從牙縫里往外擠字,“我拿沒拿房卡,和你有一分錢的關系嗎?” 花熠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他頓了兩秒,沒回答,只丟出倆字,“進來。” 這下輪到沈曜被氣笑,“花熠,你失憶了就去看腦子。” 這人兩分鐘前才說過要和他“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現在又在做什么? “你沒房卡要怎么進去?”花熠強壓著火氣,語調卻還是壓不住的陰沉,“這么晚了,是找經紀人還是酒店前臺?嗯?” 他這時的語氣若是讓不熟悉的人聽見,保準會覺得心驚。 眾人印象中的你花爺,好像永遠都是副懶懶散散萬事不過心的樣子,沒人知道,他對于真的過心了的人或事,竟會有這么近乎偏執(zhí)的一面。 “我找誰,和你都沒關系,”可沈曜卻像是絲毫聽不出花熠語氣不對,他微仰起頭,與花熠對視,語速刻意放得很慢,一字一頓,“我就是今天晚上睡走廊,也跟你沒有一分錢的關系!” 花熠不再說話了,他直接跨出一步攥住沈曜的手腕,大力把人拉進了房間。 沈曜想掙扎,可花熠比他高力氣也比他大,他根本掙脫不開。 進房間,花熠抬腳帶上門,依然沒有放開沈曜的手腕,而是拉著人徑直到了床邊,用力把沈曜推倒在了床上。 “你他媽瘋了?!”沈曜整個人陷進床里,手腕被攥得生疼,總是淡定溫和的臉上此時顯露出明顯的怒容。 他皮膚太白,剛那一下花熠沒收住力道,現在他的手腕已經有道很顯眼的紅痕。 花熠看著那處紅痕,心底仿佛有兩道聲音在同時講話。 一道聲音叫囂著心疼,另一道卻變態(tài)一般,想要更瘋狂地肆虐。 半晌,花熠翻了個身,仰躺在了沈曜旁邊,抬手遮住眼睛,喃喃,“我他媽就是瘋了。” 沈曜摔門出去的一瞬間,花熠就意識到了,他應該是沒拿房卡。 一方面,他身上穿著的睡袍沒口袋,進來的時候手里又只有一個蛋糕盒和一個手機。 另一方面,故意不拔房卡跑過來,這種事情確實是沈曜干得出來的。 花熠只要一想到穿成這樣的沈曜,在走廊里,暫且不說會不會碰上什么人,就是只和酒店前臺或者經紀人見面,他都覺得自己要發(fā)狂。 這樣的沈曜,除了他自己,花熠半秒鐘都不愿讓別人看見。 而沈曜也像是被花熠這一下搞懵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沒再掙扎著坐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并排躺在床上,誰也不說一句話。 房間靜得只剩下中央空調的嗡鳴,還有窗外時不時傳來的一聲汽車喇叭。 “你不是...” “你是我|目眩神迷中碰觸的一寸肌膚...”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面的是花熠的,后面的是沈曜的手機鈴聲。 花熠大概是真瘋了,他本想認命說,“你不是想以身相許嗎,那就來。” 可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一時間花熠竟不知道自己心尖泛著的是慶幸還是可惜。 沈曜沒有看他,劃開手機接了起來,深呼吸了兩下,平穩(wěn)了語氣才開口,“周哥。” “沈星星,”周未的聲音卻很急躁,“看微博,杜閔又搞事了!” 第20章 二十顆星 沈曜心里“咯噔”一聲,所有的矯情情緒都散了個一干二凈,腦袋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坐起來,一邊應著“我現在看”,一邊手速飛快地點進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