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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冰瀟灑的畫完最后一個句號,這才得空伸了一個懶腰,手肘低著桌子專心看著對面的人。他看了一會又掃了一眼墻上的圖稿,那是兩條盤旋而上的飛龍,競相爭奪一個火球,底托是一片祥云。 一般的木雕龍都是下邊一長條祥云上面托著一條平飛的龍,幾乎沒有盤旋而上的。胡冰想,這就是大批量工廠生產和手藝人的區別,這個木雕龍機器絕對批量生產不出來。 胡冰想著想著心里一陣得意:我男朋友真是優秀! 由于胡冰一直盯著他,導致魔咒被打破,張焱下意識的抬頭的時候終于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后也伸了個懶腰放松了一下筋骨,“你寫完了?” 胡冰托著臉點點頭。 胡冰眼球轉了一下,突然說:“春天到了,你要去學校里賞花嗎?” 張焱隨口道:“賞花?這么高雅的情cao?” 胡冰卡了一下,張焱突然從這份短暫的沉默了嗅到了些什么,于是問:“你到底想干嘛?老實說。” 胡冰:“……” 胡冰俯身看著他,悄聲說:“好久沒出去約會了,你看這都春天到了……陪我出去看看花也行啊,我們倆頭上都快長蘑菇了你看。” 張焱看著眼前伸過來的黑黢黢的頭頂,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去籃球場打一場球?” 胡冰:“有沒有點唯美浪漫小清新的?” 張焱:“打網球?” 胡冰:“……” 張焱猶豫了一下說:“要不隨便出去逛逛吧。” “這個可以有”,胡冰說。 第20章 花展 胡冰有點驚訝張焱今天竟然沒有穿一身sao氣的孔雀白,雖然他的著裝也低調不到哪兒去,但相比于半夜三更都能一眼認出來的孔雀白已經好很多了——他穿了一件收腳的九分褲和一件橙黃色的外套,內搭白色的短袖。 胡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笑出了聲。張焱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胡冰說:“我突然想到你之前天天搬家,那你這衣服怎么辦?你是不是每次帶走的只有衣服啊?” 張焱舔了舔后槽牙一揚眉梢:“嗯,差不多。” 胡冰忍不住笑的更厲害了。 他們兩個人漫無目的的瞎晃,不知不覺走到了男生宿舍區的籃球場。男生宿舍區在學校的最外圍,這里的籃球場基本遇不上半個女生的影子,四周都是綠樹掩映,只有穿著背心褲衩打籃球的男生給它添了一點活力。但是奇怪的是,有很多體育老師喜歡把學生帶來這里上課,給孤獨打籃球的男同胞們摻入了一點荷爾蒙,一個個別說進不進球,總之姿勢擺的挺好看的。 現在籃球場周圍柳樹成蔭,隔壁的留學生公寓前的大花園山花漫爛,籃球場上很多白人留學生迎著烈日打籃球,時不時飄出一句英語、法語、意大利語、甚至韓語、日語,胡冰微微皺眉:“他們是怎么交流的?這都能打的這么嗨?不會都是外語系的吧。” 胡冰說著看了張焱一眼,感覺此人和滿身淌汗迎著烈日打籃球的形象十分的不符,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出“一起出去打球這種話的”。 張焱突然沖著球場上一揚下巴,胡冰微愣,轉而仔細的看著球場,只見被他拋棄數月的親愛的組員們正拉著車翔對著隔壁運動場上體育的經管系女同志們“擺pose”。 胡冰:“我靠,這些人打球不叫我去約隔壁學校的車翔?”胡冰莫名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他的發小和他的小弟們私奔了。 張焱:“人家叫過,你沒去,之后就沒再叫了。”他轉頭看著胡冰,“你忘了?” 胡冰:“……” 胡冰虛扶了一下張焱的腰:“走,過去看看他們菜鳥的技術,你就是知道你男朋友有多優秀了。” 張焱但笑不語。 李銘正在□□運球,老遠被一片明黃色閃了一下眼,隨即余光看到了他們組長熟悉的影子,李銘頓時感覺有點胃疼,起身把球照著胡冰的腦門砸了過去。胡冰條件反著的抬手一檔,食指頂著轉了幾圈,給了李銘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和張焱示意一眼拍著球進了球場。 張焱踱步進場地外的柳樹陰下,看著場上肆意揮灑的身影,從中一種感覺到一種久違的青春氣,他這才意識到他們原本是十八歲的少年,可以勉強被稱之為成年人。 “哎呦,你這是怎么搞得?怎么撒了自己一腳?” 張焱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正跑過去給一個齊劉海的女生遞紙巾,那個齊劉海的女生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低下頭,接過馬尾辮女生手里的紙巾胡亂擦了一下轉身跑了。 張焱微楞,這姑娘也太內向了。 場上的男生們見江月突然跑了,都下了場,問:“怎么了?” 胡冰來了一個三分起跳把球扔進了籃筐,走到張焱身邊,問楊莉莉:“江月怎么突然跑了?” 楊莉莉說:“撒了一腳的咖啡,回去換衣服了——組長你還記得我們啊,天天跟小帥哥去哪兒鬼混了” 車翔和李銘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以及三觀粉碎后又重新建立的釋然。其中摻雜著某些“我知道真相”的得意。 胡冰一臉正直的說:“吃飯做飯寫作業。” 他說的自己都感覺有點悲哀,娘的這也太純情了,還他媽同一個屋檐下,胡冰覺得自己可以封為胡下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