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貝貝約周楚楚周末出去逛街。

    周楚楚想了想：“好久沒去潘陽了，咱們去那買衣服吧？”

    潘陽是省會城市，離海西市區不到一小時車程。

    “也行啊，好久沒吃千鶴家的日料了，咱們順便去吃呀？”

    千鶴家是一家高端日料，食材新鮮，環境清幽，她跟周楚楚去潘陽玩的時候經常光顧那邊。

    “行！星期六一早我去接你。”

    去潘陽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你知道海西要辦音樂節嗎？”林貝貝問。

    “知道呀，我還報名了志愿者呢，去當英語翻譯，過幾天還得面試。”周楚楚問，“你報不報？”

    “算了，當了志愿者還不知道被安排到哪里去。你知道嗎，居然請到了我最喜歡的泥褲子！我肯定是要看演出的！！”

    “你知道我對樂隊不感冒，原諒我共情不了你。不過，有機會的話，給你搞個好位置！”

    “你要是有機會能見到他們，幫我要個簽名也行啊！”

    “行，沒問題！”

    兩人到海西時已經接近中午，決定先去千鶴家，吃完飯再逛街。

    她們到的時候還比較早，服務員領著進了包房，兩人點完餐，林貝貝就說要去趟衛生間。

    不一會兒她回來，門還沒拉上，就一臉八卦地跟周楚楚說：“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誰呀？”周楚楚問。

    “程市長！”

    周楚楚一愣，說：“他家本來就在潘陽，周末回來也很正常啊。”

    “和一個女的！”林貝貝接上被周楚楚打斷的后半句。

    周楚楚不說話了。

    林貝貝沒察覺，繼續八卦：“我看見程市長把手扶在那女人的后腰上，不是虛撫，是摸上去的！他倆關系肯定不一般！”

    周楚楚穩住心跳：“他女朋友？”

    “我看像！”林貝貝分析著：“穿一身白色套裝裙，卷發，很優雅端莊的樣子。別說，跟程市長還挺般配。”

    “你倒是看得挺仔細的……”周楚楚一時說不清心里的感覺。

    “誰讓我是吃瓜小能手呢！程市長的女人，我掃一眼就記住了！就是可惜，只看見了個背面，不知道長得好不好看。”

    程市長的女人……

    周楚楚覺得林貝貝手上有把刀，一下捅進了自己心臟里。

    林貝貝還在沒心沒肺地說話，完全沒注意到閨蜜的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

    “也不一定就是女朋友吧。”周楚楚想讓林貝貝跟她一起否認，好像只要林貝貝說不是，就肯定不是。

    “那倒是，”林貝貝認同，“但是咱們吃瓜的精髓不就是胡編亂造、斷章取義、以偏概全、以訛傳訛、幸災樂禍么。”

    周楚楚已經完全沒有興致跟林貝貝貧嘴，她覺得自己必須去洗手間調整一會兒。

    再坐下去，怕是要被林貝貝看穿。

    “我去補個妝。”

    留下一頭霧水的林貝貝：“還沒吃飯補什么妝呀？”

    周楚楚把化妝包放到洗手臺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跟異性一起吃飯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么。如果程棟有女朋友，之前拒絕自己的時候肯定就說了。

    周楚楚覺得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解釋，心態穩了些。

    這時旁邊男廁里走出來個人，周楚楚避開視線，想回包間。

    “周楚楚？”程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她，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

    周楚楚抬眼，看見程棟：“對，我跟朋友來逛街。好巧啊，你也在這。”她壓著心跳。

    “對……”程棟點點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周楚楚到底是沉不住氣，問程棟：“跟你女朋友來的？”

    嚴格來說，程棟跟金依兒不是男女朋友，是互相解決生理需要的partner。

    所以，當程棟帶著partner來吃飯，又突然碰上周楚楚的時候，腦子就有點亂套。

    他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心虛氣短，臉色也跟著有點不穩定。

    突然被她這么問，知道她看見了，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還不是。”

    還……

    這個字用的可真……

    周楚楚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深深看程棟一眼：“明白了。”

    然后擦過他身邊，走開了。

    程棟看著她的背影，皺起眉頭。

    反正她也看見了，不如索性利用這個機會讓她徹底死心。

    可為什么腦子里滿是她剛才那個瞬間的眼神。

    程棟感覺心臟里有處地方發緊。

    一瞥眼，看見周楚楚落在洗手臺上的化妝包，他拿起來，在手里摩挲了一會兒。

    金依兒看見回包廂的程棟臉色不太好看，手里還拿著一個女士的化妝包，覺得奇怪，問道：“怎么了？哪來的包呀？”

    “剛才一個女客人落在洗手臺上的。”

    “交給服務員就好了呀。”金依兒說。

    “嗯。”程棟答應一聲，人卻沒有動。

    周楚楚失魂落魄地返回包間，這回連林貝貝都看出她不對勁了。

    “你怎么了？你包呢？”林貝貝關心地問。

    周楚楚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了。

    “哦，可能是落在洗手池上了，我回去拿。”說著又轉身拉開包廂門。

    她返回洗手間，發現化妝包不見了，叫來服務員問，也說沒看見。

    周楚楚想，這么短的時間，一定是被程棟拿走了。

    程棟，耍人好玩嗎？為什么不能直接告訴她他有喜歡的人了呢？為什么不告訴她他在追別人？為什么要找那么多亂七八糟的理由，反讓她誤以為他不是不喜歡，只是有顧慮呢？

    周楚楚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怎么也要給他找點麻煩。

    她問服務員要了程棟的包間號，深呼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包間里傳出一個女聲。

    周楚楚翻個白眼，推開門，意味深長地看了金依兒一眼，又轉頭直視程棟，伸出一只手，問：“我包呢？”

    程棟看著她，從身體另一側拿起她的化妝包遞過去。

    周楚楚上前拿，程棟使了力捏著，周楚楚一下沒抽出來，又加上力氣，像從他手里搶過來一樣。

    “謝謝。”她冷冰冰地對他說，轉身離開前，又故意看了金依兒一眼。

    周楚楚走后，金依兒問程棟：“你們認識？”

    “嗯。”周楚楚剛才的表現，反倒讓他的心情沒那么糟糕了。

    金依兒的表情有點幸災樂禍：“小姑娘剛才看我那兩眼，可帶著刀子呢。”

    程棟無奈：“她喜歡我。”

    “那你呢？”金依兒問。

    “她太年輕了，我們不合適。”

    “問你喜不喜歡，沒問你合不合適。”

    程棟不知道怎么回答，金依兒卻明白了。

    “程棟，你可不是腳踩兩條船的人，就算咱倆不是情侶。”

    哪怕兩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以炮友的身份相處，但金依兒知道她對程棟有好感，只是兩人都缺少穩定戀愛的心情和條件。

    她一直以為程棟也對她有感覺，畢竟他不是個隨便的人。

    現在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你這次回來不該找我。”

    “我沒……”程棟語塞，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

    金依兒不準備替他煩惱女人的事：“等你處理清楚跟她的關系，再來找我吧。”

    程棟只好點點頭，兩人吃完飯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