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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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快過完的時候,陸臻不知怎么地提前回到了陸家別墅。她一進門就被陸太太趕出來了,東西扔了一地。陸臻的mama在南方再婚了,容不下她,但這里也不是容得下她的地方。陸臻在門廊上坐了一下午,到天黑了也沒見大門開,心里來了氣,把花園里的花能折的折、能踩的踩,自己拎了個小皮箱打車走了。 她先打車到了昆月大樓上去找爸爸。陸爸爸不知道她回來,出差去了外地。她又打車去找哥哥,陸韌正巧在外面開會,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得來。她就打車去了梁簡家里。 梁簡剛打完球回家,沖了涼就聽見有人按門鈴。他想是meimei梁笑回來了,叫詹姨把冰箱里的果子洗干凈了拿出來,轉身就去開門。 門一開,梁簡就嚇傻了,門口站著個紫頭發穿短裙短上衣的女孩子,并不是他meimei。他刷地一下給關上。門外的人大咧咧地捶門,他又打開。 “笑笑不在家?!绷汉喺f。 “樓下的出租車錢幫我付了?!彼]有和他要對話的意思。 梁簡正要轉身回去拿錢,陸臻盯著他后頸上的一個紅印子說:“嘴可真夠大的。” 梁簡一時沒明白她在說什么,拿了錢套了件衣服跟她下樓去,兩個人站在電梯里,他才突然意識到她看到了什么,轉過頭去對她用一種大人的口氣說話:“陸臻,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你很會玩嗎?”陸臻轉過頭來問。她那雙眼睛勾了梅子色的眼影,睫毛撲閃撲閃,瞳仁卻清亮得很。 “小孩子不要問這些有的沒的。”梁簡看著她的嘴上的唇膏,忽然間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這畢竟是陸臻。他故作老成,又按在她頭上,作勢要把她的頭扭正看前方,小姑娘卻一下子拉住他的上衣襟,冷不丁地吻了過來。 她嘴里還滿是糖果的香氣,貝齒玲瓏小巧,舌尖卻驕縱蠻橫。梁簡心中一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般,把她推開,沖她喊道:“干什么!” 陸臻歪歪頭,向他逼近了一步,少女的胸抵上他的身體,柔軟輕盈。他要后退,陸臻卻抵得更近,領口里乳溝若隱若現。 “教教我怎么玩?!?/br> 梁簡伸手把陸臻像個玩偶一樣抱了起來,放在電梯扶手上,她的短裙就又往上褪了幾寸。他退到電梯的另一側,別過臉去不看她,喉結卻明顯地動了一動。 她搖晃著兩條光溜溜的腿:“你是不是老了?不行是不是?” 梁簡一聽,氣炸了,明明是她先來挑釁惹他失態,現在還要嘲笑他老,沖她又喊:“你這孩子怎么這樣!”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彼Я艘ё齑?,有些生氣地盯著他。 電梯門開了,梁簡抓起陸臻的手往外走,像是拖著只不聽話的大型寵物狗。出租車停在保安亭外。梁簡拿了錢,嘴里嘟囔:“你是從西伯利亞打車回來的嗎,怎么這么貴?!?/br> “因為沒人要我啊?!鄙倥÷曊f。 梁簡看了她一眼,她還是哪副任性小屁孩的模樣,便生不起氣來,對她溫柔說:“好了好了,在家里等笑笑回家。她今天和同學出去玩了,吃了晚飯就回來。你晚上跟她睡一屋,明天我把你送到你哥那兒去?!?/br> 陸臻從包里拿出個吊著一堆數據線、貼滿bling bling貼紙的手機,把屏幕調到最亮,伸到梁簡面前,他感覺自己像是要被閃瞎一樣:“調這么亮干嘛!要瞎了!” “怕你老了看不清楚,”陸臻說,“喏,看到了吧,笑笑說今天和男朋友出去開房?!?/br> 梁簡聽到開房兩個字,腦子嗡地一聲炸了:“你說什么?” 陸臻一字一句地讀:“有點緊張。今晚。班會聚餐。之后去酒店。要不要。帶身體乳?!?/br> 梁簡覺得自己家房子塌了。 他拖著陸臻跑到停車場去取車,把她扔在副駕駛上,自己心急火燎地拉門上車,開上了大路。正是下班時間,路上又堵得慌,梁簡罵罵咧咧,質問陸臻這種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他,陸臻來了一句:“那你去開房的時候笑笑也不是一定每次都會跟我說啊?!?/br> 這么說…… 自己去過俱樂部、泳池派對、狂歡音樂節的事meimei全都知道?是自己上次帶那個樂迷妹子去酒店的事?還是上上次他和學校研究院新入學的美女約會的事?還是她都知道?而且告訴過陸臻? 梁簡覺得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 車停在商店街路口。這一帶燈紅酒綠,充斥著各種酒吧、餐館、KTV和電玩城。找不到位置停車,梁簡和陸臻在附近晃悠了大半天,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停車位愣是一個也找不到。 “停在路邊好了,你看那兒一排不都停在路邊?!?/br> “喂,停在這么破的車旁邊我不要面子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标懻猷洁洁爨欤滞嫫鹆耸謾C。 梁簡又繞到商店街背后的停車場去,又是紅牌。他悶悶不樂地繞回原點,把車停在一輛灰撲撲的本田車旁邊。 好地方多了去了,梁笑偏偏在這附近聚餐。這一帶拿得出手的餐廳只有那么幾個,酒店倒是一堆。只希望她要選酒店開房也選個好的。至少也要新城、皇悅這種地方,不然說出去都丟人。 不行,今天她必須跟我乖乖回家。 抬眼望去,新城酒店算是這一帶最氣派的建筑了。這個酒店陸家有股份,酒店餐廳專為喜歡吃法國料理的陸太太常年供應亞洲新派法國菜。說是新派法國菜,不過就是鵝肝配了柚子醬之類的東西,這個餐廳能開得下去,主要還是因為裝潢氣派,常有新人在這里舉辦婚禮。 梁簡走得近了,果然見門口擺著紅毯鮮花,地上一片彩紙屑。兩個穿禮服的小孩蹲在地上撿掉下的花瓣,扔來扔去。門廊上擺著一條長桌,是供來賓簽到用的,此時已經收去了大半,只剩旁邊立著一個迎賓牌,上面是新人的婚紗照,寫了寄語。 梁簡仔細一看,嚇了個半死。 “新郎沉冬青、新娘蘇曼殊,感謝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