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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素貞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六神無主的菊妃,厲聲道:“你還不說實話嗎?你若肯說實話,微臣尚能幫你,你若仍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微臣不懂憐香惜玉了!” 面前之人明明不若尋常男子高大威猛,又生的唇紅齒白玉樹風流,但站在自己面前,就如一座望不見頂的高山,壓得人喘不過氣,更不敢生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菊妃被震懾住了,慌忙開口:“他、他們,他們……哎,這事說來話長,駙馬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說來。” 作為一個從小帶著任務成長的人來說,菊妃是十分幸運的。她是土生土長的大成國人,只是不知親生父母,被裝成茶農的組織人員培養,預備送進宮中。后來她才知她所在的組織不過是麗句安插在大成國的一個暗樁,明面上送進宮中的美人盛寵在身,所以不需要她,也因此放任她與王爺接觸,私定終生。而在養她的“父母”皆去世后,組織中更無人理會她,要不是從小就被深深植入腦中的任務羈絆著,她可以過一個羨煞天下女子的一生。 “你是說,麗句開始派人與你接觸了?是他們刺殺不成太子,轉而將毒手伸向了皇上?”馮素貞不在乎菊妃的過往,挑了重點問道。 菊妃也恨自己無法脫身逍遙自在去,可是那如烙印一般的任務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提醒自己,若不是對東方侯尚有幾分真心,恐怕她能做的更加狠絕。 “刺殺太子一事我不太清楚,雖然我與王爺找過江湖殺手刺殺太子,但那時是為了王爺,想必駙馬是清楚的,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自從入宮就未與麗句有直接往來,后來是國師前來找我,我才知他們也是麗句安插來的。”菊妃見馮素貞雙目中的怒火有愈燒愈大的架勢,急忙道,“可是國師做的壞事我沒有參與過,除了太子的事,我真的一件都沒有參與過!” “這‘底也迦’是國師給你的?” “是他又不是他……”菊妃頓了一頓,面色有些疑惑,“其實我還不太確定是不是國師,因為我有一種感覺,麗句在大成國的尖細似乎所剩無多,國師的欲仙幫勢力也日漸式微,好像有一股新的勢力……不,應該是兩股新的勢力在慢慢崛起,而借國師之手給我這加了料的菊花的,便是其中一個。” 馮素貞有些感嘆菊妃的敏覺。那所謂的兩股新勢力,其中一個便是她的“殺手門”,盯著欲仙幫的一舉一動,找準時機便一一消滅,國師到現在都不知是誰再與他作對,故而心急上火看誰都不爽快。 而另一股新勢力…… “你若想留著一命看著小皇子長大,便照著我說的做。” “我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王爺好好的,小皇子好好的,你說什么我都會照著做的!”菊妃一聽,站起身,神色激動,就差要跪在這如救命菩薩一樣的人面前了。 馮素貞輕輕搖了搖頭,往后退了半步,與之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才低聲緩慢的吩咐過去。 “這不難,那、那王爺一事……” “你若按我說的去做,我保證如你所愿。” “謝謝,謝謝你駙馬。”菊妃得到保證,雙目不由泛紅,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能落地了。 馮素貞卻仍鎖著眉,對菊妃道:“我能救你一次,未必能救你第二次。你若不能斬斷執念,不能安安心心留在皇上身邊、輔佐太子,下一次,恐怕便真的要與小皇子天人永隔了。” 菊妃何嘗不知?只是這話說來簡單,做起來身不由己。 也不等菊妃回答,馮素貞眼見天色太晚,去找天香想來又是閉門羹,心想不如回府批示公文,便道:“微臣言盡于此,娘娘好自為之。”說完轉身就走。 門口守著的小太監和宮女,見門被打開,但又不見主子發話,便擋在門口不讓馮素貞離開。 馮素貞先是詫異的一挑眉頭,隨后笑道:“不知微臣不遂娘娘的意的話,娘娘是準備如何處置微臣?” 菊妃這才想起自己怕馮紹民不愿搭救東方侯,就給自己的人下過命令,不讓里面的人走掉一事,尷尬的笑道:“駙馬說哪里的話,我怎敢對駙馬不敬?你們幾個狗奴才,還不快點放駙馬離開?” 輕聲一笑,馮素貞未多說什么,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菊妃,讓菊妃莫名遍體身寒,往后再也不敢在馮素貞面前有太多的小心思。 有些人,天生就是讓人臣服的,無需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表情,便能將人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且心甘情愿的被征服。 除了九五之尊的天子,菊妃便只見過面前總是含著溫潤笑意的青年一人。 第86章 “噠噠”的馬蹄踩在土地上,震的枯葉輕緩緩的浮起、落下、再浮起。錯落的馬蹄聲響在寬道上顯得既壓抑又寂寥,六匹馬的飛馳也喚不起一絲輕盈的高唱。 而導致這怪異事件發生緣由的二人,一人一匹馬,用著不慢的速度一頭一尾夾著眾人,使得其他人就是想問上一兩句,都不方便詢問,只能用著同樣的速度朝前鞭打著馬。 天香是硬要跟著來的,她要防著那老頑固劉丞相又如前世一般自盡,讓馮素貞一生都為之自責,也讓劉長贏不得不謹遵父親遺言,終身不入仕途,白白浪費一身才華。可是天香一見馮素貞就想起這人,說好了要去自己府上請安,卻放了自己鴿子,讓自己一晚上沒好好睡,怕得這人又如先前一般翻墻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