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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懷中掏出一張潔白的帕子,天香輕柔的擦拭著馮少卿的嘴和手,然后又端起一旁裝滿清水的碗遞給馮少卿。 馮少卿接過碗,咕嚕咕嚕的喝完,豪氣的將碗扔一邊后,就往地上一躺,睡了過去。 天香也不打擾他,在他身邊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后,站起身,離開。 準備關鐵柵門時,天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在火把下面睡得甘甜之人,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里面的火把似乎被風吹動了,小幅度的搖晃了幾下。搖了搖頭,天香決定明天多買些好吃的來探望馮少卿,然后盡快在妙州城內將事情都調查一遍,好帶走馮少卿。 心事重重離開的天香,沒有看見在黑暗中有一雙明亮如天上星星的眼,飽含著深意目送她離開。 第17章 第十七章 在妙州的一個月里,頭幾天天香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招出暗衛卻被告知沒有人跟蹤在她身邊,幸而這種怪異的感覺沒幾天就消失了,不然天香肯定自己會得癔癥。 經過明察暗訪,天香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得出行兇者不是本地人,且有組織有計劃的瞄準了馮少卿,不是妙州知府,僅僅針對著馮少卿一家人。 “哎,”天香嘆了口氣,望著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從外面買回的rou餅大口啃著的馮少卿,她托著粉腮自語,“馮伯父,我是不是太沒用了?一個月了,一點東西都查不出來,要是你家女兒在,肯定早就查清楚了。” 馮少卿開心的啃著手中的rou餅,他雖然瘋瘋癲癲的,但還知誰對自己好——自這少年來后,馮少卿就從那清冷簡陋的破房安置回自己原先的房間,而且每頓管飽,也沒有人對自己呼來喝去的,日子過得美滋滋——所以他“百忙之中”抬起頭看向天香,微微歪著頭想了想,然后肯定的點了點頭,表示對方說的都對。 天香撇了撇嘴,盯著馮少卿大口吃餅,說道:“我這兩天就要回京城了,也沒有收到父皇派人來接你的消息,你就跟我一塊兒回去吧,我去找御醫給你治病,免得馮素貞那個死小孩回來了,看見你這樣又得哭哭啼啼的,小爺看著心里煩。” 盡管已有一個多月沒有馮素貞的消息,但天香在心里就是認定著馮素貞不會死!她這么辛辛苦苦的重生回來,可不是為了看馮素貞提前死在自己面前的!要提前死,烏鴉嘴可以先去死一死。 “對了,馮伯父,這么長時間了,我怎么沒看見李兆廷過來?他不是立志要娶馮素貞的嗎?這離出事都快兩月了,怎么沒他一點消息?”天香好奇的問道。 馮少卿自然不會回答他,但他還是停了下來,微微歪著近一個月來被天香養胖了不少的腦袋,想了想,又用力點了點頭,繼續表示對方說的都對。 天香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馮少卿,自嘲著說:“明知道馮伯父不會回答我,我還每天過來和你聊天,也不知道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說完,天香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對馮少卿說:“馮伯父,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晚安。”在馮少卿一臉嚴肅的點頭中,天香慢慢悠悠的往自己房間而去。 剛進自己房間,一個黑影“嗖”的一聲落在天香面前。 “儀惠妃病急。” 天香被暗衛突然的出現嚇的呆愣中,以至于她過了十數個呼吸才反應過來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的暗衛說了什么。 “什、什么?”天香輕聲的問道,像是害怕驚動了什么。 “儀惠妃病急。”毫無感情浮動的嗓音在漆黑的房間里再次響起。 天香再無遲疑,轉身打開大門,大步朝知府房間而去。 很快,天香獲得了一匹鍵馬,她沉著面容,坐在高大的馬背上,單手用力拽著韁繩,對還是一臉懵的知府有條不紊的吩咐:“我有急事現在必須回京,你明天一大早安排人手護送馮大人去京城,將我的黑驢一起送到公主府,有人會接收。路上不準出意外,若出意外,小心你的烏紗帽!”說罷,揚鞭拽繩,棗紅色的大馬揚起前蹄一陣嘶鳴,然后四只粗壯的大腿飛快邁動,踢了一臉灰塵給知府一眾。 吃了一嘴灰塵的知府,看著那一人一馬消失于夜幕之中后,緩緩反應過來,那相處了一個月的少年,若無差錯,應是當今圣上最為寵愛的公主——天香公主! 得出此結論的知府大人,在第一天未跪下的雙膝,在一個月后還是點了地,忙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自己可有怠慢對方,發現沒有后,長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暗暗得意自己的直覺靈驗,能從那混小子似的少年身上嗅出一股非同尋常的味道來。 披星戴月趕回皇宮的天香,沒有心情去想那知府對自己的評價。她一路飛奔到儀惠妃的宮殿,見宮殿亮如白晝,進了門后,見房內站滿了御醫,一個個臉上都是不安的表情,時而能聽見輕輕的嘆氣。天香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她慢慢往里走,御醫見公主回來,自動讓出了一條道。儀惠妃床邊除了兩個貼心侍女外,太子垂著首站在一邊,身穿明黃龍袍的皇上坐在床邊握著儀惠妃的雙手,不知兩人在說著什么。 “香兒回來了。”儀惠妃躺著,正好能看見天香走進來。 皇上回身,努力想如往常一樣扯出一個慈愛的笑容,但是失敗了,于是他站起身,將儀惠妃身邊的位置讓給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