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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肩并著肩,一路朝停車的地方走去,快到的時候景繁卻突然從傘下走了出來,倒退著踩在雪地里,“我們今天在外面吃吧?去吃上次去過的那家牛rou面?”初雪這個日子總是會讓人心生旖旎,景繁被自己心里那一點尚不明了的小心思驅使著,不愿就這么回去。 宋寒快走幾步把人擋在傘下,皺眉道,“去就去,好好走路。” 景繁笑著轉了身,“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為什么要擋?” 宋寒輕笑,“你對初雪有什么誤解,難道每年的第一場雪擁有隨便淋不感冒的神奇魔力?” 景繁把手伸到傘外,看著落到掌心就立刻化掉白色,“初雪是一場詩。” 宋寒被酸了一把,“突然這么文藝干什么?” 景繁轉頭笑著看她,眼睛彎彎:“初雪是一場詩,是灰色城市里一場褪色的愛情。” 宋寒皺眉,“什么?” 景繁低頭笑出聲,“隨口胡謅。” 宋寒無奈,“你說你為什么要去學理科?浪費情懷。” “我又不是為了情懷上學。” “哦,你是為了氣你爸媽。”這話宋寒一直記得,雖然沒仔細問過,但也從來沒避諱。 景繁笑著不說話。 以前的確是這么想的,讓父母后悔,心疼,難受,現在那種想法卻好像已經無聲無息地淡了,或許這就是十五歲和十七歲的差距吧。 兩人一路踏著雪往牛rou面館走,景繁不愿意好好打傘,宋寒也就不打了,把傘收起來,拉著她的手腕一路跑過去。 推開店門,瞬間就被熱氣包圍,宋寒回身拍了拍景繁頭上的雪,指了個空位讓她去坐下。景繁樂得讓她照顧,乖乖去坐下了。 不一會,小老板就端著兩碗面放到了兩人面前,熱氣騰騰的牛rou面下肚,溫暖了四肢百骸。 “周考怎么樣?”宋寒問。 “挺好的,比上次要好。”景繁喝了口湯,回答道。 “老王要樂開花了吧?” “他天天擔心我跟你不學好,生怕我跟你學壞了,你到底做了什么給他留下那么深的陰影?”老王那碎碎念都快給她也造成陰影了。 宋寒吃完,饜足地靠在椅背上,“逃課打架,抽煙喝酒,泡吧退學。” 這些倒是真夠了,不過景繁想起上次那次偶遇,又問:“他說你欠他一個狀元?你還禍害過誰?” 宋寒低頭笑了,沒回答。 這時小老板走過來,一邊擦手一邊替她答道:“禍害她自個兒唄,她還敢見老王,老王沒啃了她啊?” 上次來時店里人多,他也忙,都沒聊幾句,這回倒是能好好敘敘舊了。 景繁聽見他的話,疑惑。 老板隨意拉過旁邊的凳子坐下,指著宋寒跟景繁解釋道:“這人,當年要是參加了高考,狀元倆字兒哪還能跟別人沾一點邊兒。” 景繁心里一動,宋寒卻嗤了一聲,“夸張了啊。” 小老板回頭看著她,翻了個白眼道:“就你當初那成績,我說錯了?” 聯想到房間里那些獎杯,景繁確定道:“宋老板,果然是個學神。”身為學神,卻放棄了學業去開酒吧,怪不得老王對她深惡痛絕。 宋寒挑眉,“算是吧。” 小老板這才想起來,轉向景繁露出善意的笑,“這是你那meimei?”他之前聽說過宋寒從福利院帶回了個女孩,還沒真正見過呢。 宋寒剛想說這是她侄女,景繁已經開口:“不是meimei,朋友。” 宋寒挑眉,沒說什么。 第38章 晚上景繁和景軒通了電話,聊了些瑣事。 景軒心疼自己meimei,“學習忙也要顧好身體,我說找人照顧你你又不愿意……” 之前景軒提過要找個阿姨來照顧景繁,被景繁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景軒這兩年被她拒絕無數次,也已經習慣了,真發生了事情賀乘也會告訴他,這種時候也就不勉強了,meimei的意愿,向來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景軒頓了一下,“小繁,明年,想報哪個大學?” 景繁知道哥哥是想自己回去,但她現在在這里很好,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這樣的生活節奏可以一直不被打亂。“哥,我如果,留在國內上大學,你會支持我嗎?” “你認真的?你回國待了快三年了,上大學你都不回來?”景軒真有些心急了,他知道景繁做事情總是有自己的主見,可他也希望meimei能離自己近一些,希望一家人能待在一起。 景繁沒直接給答案,“我還沒決定,哥你別生氣。” “小繁,哥哥希望你回來,回來以后,不管你是想彈吉他還是想唱歌組樂隊,哥哥都全力支持你,我找人捧你……” “哥哥,”景繁笑著叫停,“我知道了,現在還早,著急這些做什么?” 景軒試圖從她這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景繁卻死活不松口,最后只好作罷。 掛了電話,景繁向后倒在床上,空調溫度有點高,吹得人有些懶。 她之前還和宋寒鬧過脾氣,怕她一撒手把樂隊解散了,如果宋寒知道她現在正在愁的事情,會怎么想啊? 正愁著,響起一陣敲門聲。 好吧,她忘了關燈,每天如果過了晚上十二點她還沒關燈睡覺的話宋寒就會來敲門,今天是她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