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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臺下就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蓋住了他的聲音。 “安靜!”謝主任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吼,勉強鎮(zhèn)住了人群。 “下面有請……咳……下面是第一位檢討學生,景繁?!?/br> 臺下爆發(fā)一陣大笑,實在是因為景繁每次上臺前綴都是“下面有請景繁同學上臺”演講,宣誓,或者領獎,謝主任一時也沒改過口來。 景繁沒有磨蹭,但心里已經(jīng)把賀乘罵了八百遍。 “景繁!啊啊啊景繁!景學姐!”歡呼聲里,景繁走到了主席臺中央。 “尊敬的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對于上周五的逃課行為,我在此做出深刻檢討 …… 高三一班,景繁。” 賀乘的檢討書寫的一板一眼,景繁照著念完了,在一片歡呼聲中下了臺。 和賀乘錯身而過時她看見了對方嘴角的一抹笑,頓時察覺到對方要搞事。 賀乘上臺時呼聲明顯要比景繁要高一些,大多是女生的尖叫。 賀乘站在主席臺中央,微微一欠身,嘴角帶著溫柔的淺笑,臺下不少女生都已經(jīng)有些腿軟了。 檢討前面的內(nèi)容和景繁這一份并沒什么大不同,中規(guī)中矩,景繁正懷疑自己猜錯了的時候,臺下突然爆發(fā)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啊!賀學長笑了啊,沖我們藝體班這邊笑了啊啊啊??!” 賀乘朝著方陣角落里一笑,接著說,“另外,在此恭喜藝體一班貝小池同學,順利晉級預選賽。高三一班,賀乘?!?/br> 景繁在后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小子,平常看著挺老實的,”謝主任一抹自己略有地中海趨勢的頭發(fā),拿起話筒就往過沖,“你給我下去!” 賀乘并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下了臺,揮一揮衣袖,絲毫不顧臺下的歡呼尖叫。 “你真可以?!本胺本椭?,這人一笑就沒安好心。 賀乘沒回答,朝她身后一笑。 貝小池是因為進預賽上臺受表揚的,走到臺后剛好聽到那句話。 她突然想起高一上半學期,她逃課和談忱出去玩被謝主任捉住,被罰上臺檢討,那一天賀乘正好因為在省級比賽中獲獎受表揚。 同樣是一個受罰一個被夸,只是今天,兩個人的位置換過來了。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就站在主席臺后,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旁是誰,還跟旁邊一個因為抽煙被抓的難兄難弟抒發(fā)自己的豪情壯志:“我就是放蕩不羈愛自由,學校的圍墻困不住我一顆向往自由的心,更困不住我一顆愿意為了海底撈而放棄一切的胃!” 或許是這個場景和當時太相像,不管是天氣,氣溫還是剛好掀起校服衣擺的那陣風,以及,和當年一模一樣的人,她突然就想起了當時耳邊的那一聲輕笑,那個高個子學長問她:“你幾班的?” “上臺去啊,叫你了。”景繁順著賀乘的視線回頭,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出聲提醒到。 “哦,哦……”貝小池回身趕緊往臺上跑。 路過賀乘身邊的時候,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她抬頭,正撞進賀乘的視線里。 賀乘眼底帶著笑意:“高一一班,貝小池?!?/br> 隨即手臂被放開,主席臺前傳來謝主任的聲音,“下面有請,藝體一班貝小池同學!” 貝小池逃難一般跑上臺,引起一陣善意哄笑。 見賀乘緩步走過來,景繁沒忍住感嘆一聲:“你好sao啊?!?/br> 賀乘謙虛到:“還好還好。” 后來因為賀乘這個始作俑者的saocao作,這個周一被譽為三中十年來最神奇的周一,傳唱頗廣。 十一月中旬,貝小池跟學校南下參加預賽,賀乘來學校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除了考試一次不落,上課都是三天兩頭請假。 光榮榜上置頂?shù)奈恢脜s仍然雷打不動地排著那兩個名字,流水的前十,鐵打的景賀。 熾荒的演出一次比一次火爆,已經(jīng)到了一票難求的地步,Sifan的名字眼看著要成為宋寒之后的另一個傳奇。邢花眼紅得不行,但在宋寒的凌厲視線下,只能忍下和景繁一醉方休的沖動,拽著人喝兩杯可樂。 靖川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還沒到十二月,已經(jīng)冷到讓人紛紛穿起了棉衣。 周六早上下起了雪,不一會兒就給這座北方城市覆上一層銀白。 下午景繁正在上最后一節(jié)自習,手機在書包里輕震了一下。 宋寒:今天下午我去學校接你,別出來 明明剛剛那一道題費了些力氣,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那點煩躁卻好像被無聲地撫平了,她微笑著回復了句好,把手機按滅,繼續(xù)做題。 走出校門的時候雪已經(jīng)下的很大了,紛紛揚揚,自鉛灰色的天空旋轉而下,溫柔的白色包裹住整個世界。 宋寒站在校門口,大雪里視野受限,但她還是從魚貫而出的人群里一眼看到了景繁。女生校服外穿了一件白色羊絨大衣,戴著一條毛線圍巾,擋住半張臉。 “走吧。”景繁走到宋寒面前,站到對方撐著的傘下。 宋寒笑笑,手腕一動,傘上剛剛積起來的一層薄薄的雪被抖落,在景繁頭上落下幾點蓬松的白色。 景繁晃了晃腦袋,好笑地看了眼宋寒,“宋老板幾歲???” “保持童真。”宋寒看她左肩露在外面,伸手攬了一下,抬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