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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窗外,下起了雨,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開啟著悲歡離合。沙沙作響的風(fēng)雨聲回蕩在空寂的房間內(nèi),綿綿蔓蔓地朝難眠的人壓來,勾起多少內(nèi)心深處的無限深思。 “咣當(dāng)!” 碗罐破碎的斷裂聲在綿綿泊泊的雨天里格外清冽。 “怎么了?”姚園向外探頭,“四娘,路滑,摔倒了吧?” “王妃jiejie好福氣,拖著殘破之身還有人肯親力侍奉,還不怕沾上晦氣。”刺耳的嘲弄聲傳來,稍時(shí),門口出現(xiàn)了一位衣著華麗光亮的貴婦,外罩著狐皮大氅,綰著高高的發(fā),發(fā)上簪著赤金寶釵花鈿,一雙景泰藍(lán)紅珊瑚耳環(huán)閃閃發(fā)亮。 姚園移開目光,沉浸在雨聲里,似乎眼前的人是空氣一樣。 方氏怒從中來,她就是看不慣姚園那一副淡淡的樣子,好像誰都比上她似的:“王妃jiejie,最近王府開銷甚大,王爺在外面,各處都需要大打點(diǎn),jiejie的藥就停了吧。” 姚園看也不看他,冷冷地說:“你那一身珠光寶氣怕是王府一年的開銷都抵不上吧?還能看上我的一點(diǎn)藥?再者,我的藥皆是自配自采,何時(shí)用了王府的花銷?” 方氏冷哼一聲,摸摸身上華貴的衣服,得意的笑道:“本王妃可比不上jiejie清閑。在外要應(yīng)酬高官夫人,娘娘公主,在里要料理王府庶務(wù),若是穿的太寒酸,豈不是打王爺?shù)哪槪屚鯛斣诎俟倜媲笆Я祟伱妫吭僬f,本王妃的東西都是王爺親賜的,象征了王爺?shù)膶檺郏衷跄懿淮髂兀俊?/br> 姚園不打反問:“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知宜居門低院小,容不下你的一身金玉。” “哼!你以為本王妃愿意來呀!滿屋子臭味,也不知道什么野男人來過。”方氏輕蔑地看看四周,嫌棄地捂著鼻子,“哦?jiejie瞧我的記性,竟然忘了,jiejie早和野男人茍合過了,什么樣的野男人來了也算什么了,哈哈……” 姚園看向方氏,厚厚的胭脂下是怎樣一張丑陋的嘴臉,突然想笑,笑世界很可憐,可憐到用別人的痛苦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空虛:“側(cè)王妃,你口口聲聲喊我jiejie,那你是認(rèn)為你是我meimei了,既然你我是姐妹,那我是殘破之身,那你呢?豈不是連殘破之身也不是?” “你!賤人!你敢侮辱本王妃!”方氏惱羞成怒。 “是你自取其辱!” “好!好!沒想到你還長(zhǎng)了一張利口,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打碎滿口牙的滋味,看看你以后還怎么伶牙俐齒?”方氏瞪著兩眼,泛著陰毒的兇光,“來人,給本王妃把賤人的牙全拔了。” 咚咚咚,三四個(gè)男人涌進(jìn)來,聽到命令,將姚園一下子從榻上拉下來,拿出粗大的剪子就要拔。 方氏哈哈地大笑:“你不是會(huì)兩下子嗎?上次還打了本王妃的丫鬟,看看這次,你還能怎么辦?還手哇!哈哈!” “不!放開王妃!”劉四娘掙脫丫頭的牽制沖了進(jìn)來,也不知那里來的力氣,抓起一個(gè)男的扔了出去,那男人頭撞到堅(jiān)硬的墻上,鮮血直流,不一會(huì)兒沒了氣息。 方氏大驚,白了臉:“你敢殺人,沒有枉法了,給本王妃打死這個(gè)賤婢。” 劉四娘雙目猩紅,一身戾氣:“你知道奴婢的爹是怎么死的嗎?是我摔死的,他好酒好賭,賭輸了就拿我娘出氣,每次都打的我娘爬不起來,直到我娘被活活打死,他才善擺甘休。后來為了還債還想把我賣到妓院。我恨透了他,就趁他醉酒的時(shí)候把他摔死在了豬圈里,他死的時(shí)候雙目瞪得圓圓的,氣孔出血,一直盯著我看,死不瞑目。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親生女兒會(huì)殺了他。哈哈!” “你……你真是個(gè)妖孽……”方氏嚇得后退一步,指著劉四娘,顫抖不已。 劉四娘將姚園護(hù)在身后,恨恨地說:“妖怪?我是妖怪,你們就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氣死本王妃了!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打死這個(gè)賤人!”方氏尖叫著,頭上的珠翠氣的一顫一顫的,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剩下的三個(gè)男丁害怕地看著劉四娘,想著剛才那人的凄慘相,誰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恐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第二個(gè)。 方氏見狀,氣的七竅生煙:“反了你們了,樂巧,樂巧,再去叫些侍衛(wèi)來,本王妃不信,今天弄不死你們。” “是,王妃!”樂巧得令,起身就往外沖。 “嘣!”一頭撞在了別人的身上,來人力氣甚大,用手臂輕輕一擋,樂巧被摔出兩米外,頭磕在桌子上,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王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哇!”在場(chǎng)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方氏忽然悲聲大發(fā),扭著蛇腰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亂哄哄的?”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姬元懋身著右衽黑紫長(zhǎng)袍,腰束靈犀玉帶,腳蹬云錦船鞋,背著雙臂,墨發(fā)微濕,從風(fēng)雨中走來,寒氣森森。 方氏一改先前跋扈的樣子,柔弱地依偎在姬元懋身上,哭哭啼啼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臨了悲切地說:“臣妾嫁給王爺四年了,說不上有功勞,也算是有苦勞,王妃jiejie不體諒也就罷了,還侮辱妾身,讓臣妾如何在府里立足哇?” 姬元懋好言好語地哄道:“愛妃多慮了,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本王怎會(huì)讓愛妃受委屈呢?” 方氏這才轉(zhuǎn)悲為喜,撒嬌道:“妾身就知道王爺不會(huì)偏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