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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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莊生家就在四樓,三個年輕人爬樓梯快的很,轉瞬間就到了404門口,陳隊神色緊繃地敲響了防盜門,來開門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隔著防盜門警惕地問:“你們是誰?找哪個?” 陳隊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道:“何莊生在家嗎?我們有點事想問問他。” 誰知道那女人卻道:“沒回來,他在老二家cao辦喪事,陪人喝酒,估計要到半夜才回來哩。” 陳隊心頭一跳,陡然和姜婪對視一眼。 姜婪回憶著那個走進四棟的背影,肯定道:“我應該不會看錯,就是他。” 陳隊眉頭幾乎打成結,飛快對女人道:“我們同事看到他回來了,我們有要緊事找他,麻煩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 女人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樂意,但礙于對方是警察,只能去拿了手機出來,撥通了何莊生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卻沒有何莊生的聲音,只隱約傳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滴答、滴答、滴答……規律又讓人聯想到某種可怕的事實。 “出事了。”陳隊眼神一暗。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何莊生就跟他們前后腳進的樓里,怎么這么快就出事了。 女人神情惶然地看著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對著手機大聲叫了幾聲,那邊卻沒有半點回應。通話界面在十秒的時候被切斷了。仿佛兇手就只是為了宣告何莊生的死訊。 陳隊咬著牙:“我把人調回來,在樓里挨家挨戶地搜!兇手肯定就藏在這里!” 姜婪沒有應答他的話,他只是走到樓梯口,抬頭往上看。 昏黃的感應燈在頭頂亮著,他微微瞇起眼睛,卻看不到頭頂的盡頭。 這棟樓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從進來開始,就仿佛走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巢xue里。只是他卻始終沒找到居于巢xue中的主人。 * 陳隊將人調回來,分散的警力很快就集合在一起。那兩個保護何莊生的刑警也回來了,是兩個身高體壯的年輕警察。他們是被隊友扶回來的。 “怎么回事?” 隊友臉上并沒有著急擔心,說明他們并沒有受傷。但看他們的樣子也知道狀況不對。 其中一個揉著太陽xue道:“我們一直盯著何莊生,直到老張和王青來叫我們。” 在他們的記憶里,他們一直在屋外監視保護何莊生,直到焦急的老張和王青找來,他們就像做夢被強行叫醒一樣,整個人都眩暈起來。 陳隊咬著牙:“八點半的時候,何莊生就獨自回來了。我給你們打了至少五通電話。” 兩個年輕刑警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目中都露出惶然。 可在他們的記憶里,他們一直盯著何莊生。其中一個趕緊拿出手機來,才發現手機上果然有陳隊的未接來電。 他放下手機,喃喃道:“這也太邪門了。我們真的一直盯著何莊生,也沒有聽到手機震動。” 姜婪抿了抿唇,道:“可能只是給你們制造了幻覺。” 陳隊深吸一口氣,肅容道:“先找人要緊,其他事情之后再說。”說著就將搜尋任務迅速布置了下去。 這棟樓一共就七層,一層有五戶人家,五個刑警隊員再加上王青和姜婪兩個,已經綽綽有余。 任務安排好,大家立刻投入了行動。 姜婪想去樓頂看看。就自告奮勇和王青去了七樓找人。 一行人從狹窄的樓梯往上,姜婪走到四樓時腳步頓了頓,輕聲說:“我聞道了血腥味。” 他斂起眸子,仔細嗅了嗅,又側臉問包里的狻猊:“你聞到了嗎?” 狻猊喵了一聲。 他也聞到了。 姜婪眉頭重重擰起來,又重新往上走,思考著這到底是個什么妖怪。 他能感覺到不對勁,但目前對方的所作所為,都超出了他對妖族的認知。他抬頭往上看,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頂部,一圈圈樓梯扶手旋轉著往上,仿佛沒有盡頭。 王青被他的模樣嚇得說話都結巴了:“哥,你也搞不定嗎?” 姜婪搖搖頭,說:“先上樓看看吧,它跟我見過的那些都不一樣。” 如果他猜的沒錯,可能他們與對方并不在一個空間里。所以他從看到這棟大樓開始,就感到了強烈的違和感。 可開辟一方空間,這是許多上古大妖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在這里的,又是什么東西呢? 它又能跟何家兄弟有什么仇? 思考間,兩人已經到了七樓。 七樓收拾的很干凈,墻壁雪白,地面沒有垃圾灰塵,沿著走廊還放著幾盆綠蘿,只不過看痕跡,似乎只有一戶人家住著。 王青抬手敲響了701的房門。 來開門的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對方花白的頭發妥帖地梳成了背頭,穿著長袖襯衫和西褲,如果不是對方臉上堆積的深刻皺紋,只看身形氣質,對方看起來應該只有五十多歲。老人推了推老花鏡:“你們找誰?” 王青出示了警官證,問他有沒有看到過何莊生。 “何老五啊?”老人打開防盜門,道:“他不是在老二家辦喪事嗎?他一般不往我這里來的。” 說著又指了指這樓其他住戶:“這層就住了我一個,沒其他人啦。” “您也是何家村搬來的?”王青又問。 “是啊,搬來有十年了。” 兩人還在說話,姜婪的目光卻越過老人,看向了屋里,屋里拉著窗簾,光線有些昏暗,但姜婪視力好,還是看見了收拾整齊的客廳,和茶幾之上放著的紙人。 那些紙人就是樓下家家戶戶都掛著的掃晴娘。 花花綠綠的,有的已經剪好了放在一邊,有的卻只是半成品。 姜婪目光從室內移到了老人身上,問了個毫無關聯的問題:“樓下掛著的那些紙人也是您剪的嗎?” 老人目光轉向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搖了搖頭:“不是我剪的,應該是何老四剪的,他也會。你們年輕人可能不懂,這叫掃晴娘,據說可以驅邪避災,以前村里家家戶戶都會掛,后來搬到小區里就不怎么掛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又興起來了。我以前倒是會剪這些拿去賣,不過現在年紀大啦,就干不動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有些僵硬地抬手錘了錘腰部。 襯衫袖子隨著他的動作往上,露出一小節手背以上的皮膚,姜婪注意到他手背以上的皮膚,布滿大塊暗紫紅色的斑塊。 又或者說,是尸斑。 姜婪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又隨意問道:“您知道何家八兄弟為什么關系不好嗎?我們跟挺多住戶打聽了,但他們好像都不愿意說。” 老人的背重新挺起來,仍然是溫和地笑了笑,笑容中卻隱約帶了幾分別的意味:“他們是不敢說。” 王青立刻追問:“什么意思?為什么不敢說?是搬來小區前,村子里發生過什么事?” 老人還是搖頭:“他們不肯說,我這個外姓人也不好說,你們要是想知道,就去查查二十年前那場洪水吧。” 說完便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姜婪注意到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但很快就仿佛有人扶了他一把,他又重新站穩了。 門也隨之徹底關閉。 王青嘀嘀咕咕:“你有沒有覺得這棟樓的住戶都怪怪的?” 他們彼此之間很冷漠,死去的何老二和何老四是爺爺輩了,在村里的輩分應該也是比較高的,但cao辦喪事時,少見年輕人去祭拜,反而是何老五這些老一輩在主持大局。而且喪禮時除了家屬,其他人并不見悲傷,就像何老五,堂兄弟死了,他還能跟人喝酒喝得醉醺醺。 姜婪道:“你去跟陳隊說一聲,何老五多半已經沒了,叫他們最好查一查二十年前那場洪水里何家村發生過什么。我再留下找找線索。” 王青疑惑道:“這里還有什么線索?” 姜婪神秘地笑了笑,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那個老人家,不是活人。” “……” 王青頭皮發麻,雞皮疙瘩一瞬間爬滿了后背。 他抖著聲音:“哥,你別嚇我。” 姜婪抿唇笑,臉頰邊現出兩個酒窩:“好,不嚇你了,你快去跟陳隊說。” 王青見他恢復了正經,心想果然是嚇唬他的。但還是一溜煙地跑了下去。 倒是姜婪,他轉身凝視著701的防盜門,大概知道鏈接另一個空間的通道在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餓肚子婪:讓我來康康這回是什么妖怪? 掃晴娘:敲里媽!滾啊!離老娘遠點!!! 第33章 王青離開后, 姜婪在樓道里轉了一圈,再次敲開了701的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的脊背挺直如標槍,眼睛滄桑卻并不污濁, 嗓音沉穩, 透著時間沉淀的渾厚:“小伙子,你還有事嗎?” 姜婪長久地凝視他, 指了指他不慎露出來的皮膚, 直言道:“你死了多久了?或者說, 你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老人順著他的手指垂頭, 在看到自己皮膚上暗紫紅色的尸斑時, 有一瞬間的愕然, 但很快又閃過明悟。 他將袖子拉下來,妥善地遮好尸斑, 才轉動著眼珠回憶一般道:“應該有一個月了吧?” 他的眼神有些空茫, 半晌才重新聚焦起來:“那天我心臟病忽然犯了, 這是老毛病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吃藥, 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 就變成了這樣。”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他心臟病犯了,卻沒來及走回房間拿藥就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在地上睡了多久, 等再醒來,他卻發現自己變得不同了, 但這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他依舊日復一日地住在七樓,等著看那些惡人的報應。 而這報應, 果然一個接一個的來了。 老人眼珠顫了顫,嘴角卻勾起一個笑。 姜婪注視著他的表情:“你不該留在這里。人死魂散,你有該去的地方。” 老人對此并無不滿,只說:“時候到了,我就會離開。” 姜婪搖頭:“你也不該利用那東西幫你殺人,何老二和何老四是它幫你殺的吧?何老五應該也沒了,等它殺起了性,你未必能控制住。” 老人眼珠輕顫,隨之便垂了下去,叫人看不清楚眼底的神色。他搖了搖頭反駁:“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高人,但這里沒有其他人,人是我殺的,他們也該死。” 這位老人和姜婪對話時,表情一直是平和的,從他言談舉止可以看出,這是位涵養很好的人。即使他明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卻還是按照活人標準活在陽世。 但當說到“他們該死”時,他的牙關咬得很緊,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里蹦出來,帶著濃烈的怨氣和不甘。 姜婪第一次見他時,若不是他無意露出的尸斑,幾乎察覺不到他身上的死氣,他看起來就和一個活人沒有什么兩樣。可現在他渾身上下籠罩著死氣,濃烈的腐臭味也隨之散發出來。 這位一直溫和有禮的老人,漸漸有了地獄惡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