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居中女人好似聽到了一個笑話，眼角處的魚尾紋伴隨著嘴角的牽動，在陽光下更顯細(xì)碎和繁密，“這是多少年前的稱呼了啊，我的美女警官同志。”

    她的語氣輕松自然，一點都沒有大難臨頭的感覺。

    她走出了光線昏暗的正廳后，陳小燁才算看清了她的面容，只見這個女人約莫有40歲左右，但保養(yǎng)得非常好，除了眼角有一點皺紋之外，臉上肌膚白嫩，身形窈窕，頗為性感，可稱風(fēng)韻猶存。

    在陳小燁的眼里，她的穿著打扮倒在其次，能夠吸引他的，是這個女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隱有那么幾分黑道阿嫂的英姿。

    她手指上戴著一枚煙托戒指，就在跟章涵敬搭話的時間里，一只細(xì)長的女士“愛喜”香煙伴隨著拇指撥動zippo蓋子的啪嚓聲，被點燃后青煙繚繞，緩緩升騰，遮住她那對狹長丹鳳眼的同時，也毫不客氣把她瞳眸深處的冰冷殺機給xiele出來。

    這是一個敢于和警察硬碰硬的風(fēng)塵女子。

    其他女人也毫不退縮地站在她身后，面色平靜自然，儼然良家婦女，只不過當(dāng)她們的目光掃向身姿挺拔，面相清雋的陳小燁時，眸光中不由自主地泄露出來的那一絲蕩意，還是把她們苦心營造出來的正派形象給毀了。

    無需用讀憶技能，也能猜得出這些女人定有大靠山，即便被警察抓走了，也只不過蹲個十天半個月牢房，便能重見天日。

    至于外面倚在門框上招攬顧客的那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應(yīng)該是剛來這間“身心治療保健中心”的新姑娘。

    否則，哪個老板娘會在門庭冷落的大上午，派她們跑到本就沒什么人路過的街上放浪形骸地吹著口哨？

    她們怕警察，完全是還沒有融合進這個小集體里罷了。

    “你們在這座院子做了多久生意了？”章涵敬冷聲一笑，沉聲問道。

    “住在這里好些年了，但我們可沒有做生氣，怎么，警官想把我們都帶走？”雙唇大紅似血的女人輕笑了一聲，語氣淡淡地問道。

    “帶你們走？”章涵敬微瞇著雙眼，搖了搖頭，冷聲道：“罩著你們的那個大人物，幾天之內(nèi)就能把你們都撈出去吧？我可沒那個閑工夫浪費力氣。”

    女人怔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問道：“我姓孟，名廣月，請問警官怎么稱呼？”

    “章。”

    “章警官？莫不是那位……”孟女士的臉上微露詫異，說到此處，便趕忙住了口，抬手輕輕一揮，笑問道：“章警官來這里，肯定是有事情要問吧？”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很是乖巧地散去，有些回了房間，有些去清掃庭院，但更多的，卻是躲在暗廳的角落里，繼續(xù)原形畢露地向陳小燁拋著媚眼，似乎帥哥對她們的誘惑力，完全抵不掉警服所散發(fā)出來的威懾力。

    “隨便聊聊而已，你這里有沒有僻靜的地方？”章涵敬瞄了一眼暗廳內(nèi)那幾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強壓著怒火，沉聲問道。

    孟女士沒有讀過高中，更沒有上過大學(xué)，她把自己所有的青春年華都奉獻(xiàn)在了風(fēng)月場所里，這個脂粉氣濃厚的地方，教會了她兩樣?xùn)|西，一個是如何取悅男人，一個是如何看懂別人的心思。

    章涵敬雖然是精英特警，在她所在的行業(yè)里出類拔萃，可畢竟只是一個喜歡大大咧咧，率性而為的女人，更何況，她也沒打算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

    所以，孟女士僅僅是瞥了一眼，便猜出了她與陳小燁之間的關(guān)系，當(dāng)下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煙托戒指上的細(xì)長香煙，在吞云吐霧時輕聲說道：“跟我來吧，正房現(xiàn)在沒什么人。”

    她轉(zhuǎn)過身，重新走進昏暗的正廳里，雖然已是半老徐娘，可如水蛇一般扭動的腰肢還是極具誘惑力，讓年輕男子無法對其的故作姿態(tài)而感到厭惡。

    陳小燁卻是個例外。

    在他身邊環(huán)繞的女人，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能秒殺這一屋子的胭脂俗粉，所以陳小燁起初將目光停留在她們身上，只不過是因為好奇罷了。

    他們二人跟在老板娘的身后，走進了后院清幽雅靜的正房之中，路過暗廳里那些恨不得用眼睛把陳小燁扒光的女人時，許是因為他目光斜視，態(tài)度端正，章涵敬這次沒有再顯露出不爽的神色。

    只是在走出那間香水味有些嗆人的屋子時，還是忍不住在心頭暗罵道：“等老娘騰出功夫兒，我管你背后是誰罩著，不把這個破地方連根拔起，都對不起我說過的話！”

    正房里的擺設(shè)很簡單，床單、窗簾等布藝非常樸素，就連墻壁上的裝飾，也都是沒有畫框，只依靠一根木軸掛在墻壁上的山水畫。

    按理說，這種地方不是應(yīng)該布置得非常曖昧，墻壁上貼滿了容易引起男性原始沖動的限制級寫真嗎？

    單看室內(nèi)的布設(shè)，確實叫人完全想不到它會是這類“保健中心”的房間。

    “這是我的個人房間，跟她們沒關(guān)系，兩位隨便坐。”孟女士坐在一只樹根雕成的實木圓凳上，做了個雙腿交疊的動作，即便腿上裹著御寒的打底褲，可也掩飾不住她修長雙腿所展現(xiàn)出來的纖細(xì)與柔美。

    陳小燁暗自道，看來，這個娘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坑害了不少青壯男性的禍水啊。

    當(dāng)然，她那兩條腿跟章涵敬的一對比，也只能算是合格了。

    女人都有愛美之心，孟女士緊盯了兩眼修身警褲包裹著的纖長玉腿后，微露詫異，似乎對于自己在年輕女人面前飛快敗下陣來的境遇不太習(xí)慣，她定了定神，才道：“章警官有什么問題，隨便問好了。”

    她伸手入懷，想再掏一根煙出來，卻猛然想起，這兩名年輕警官自打出現(xiàn)以來，就沒有抽過一支煙，良好的素質(zhì)讓她笑著把煙塞了回去，并沒有讓陳、章二人在狹小的室內(nèi)空間里呼吸二手煙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