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未知帶來混亂
這樣一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在上流社會的圈子里,所造成的沖擊,不會比斯特拉斯曼發(fā)現(xiàn)原子核裂變會產(chǎn)生能量所產(chǎn)生的影響要小。 周盼畫家從懷里掏出一根煙,好似忘記了羅書記的家中不能吸煙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愁眉不展地點燃了一根。 跟他一樣困惑的來賓中,也受到了煙味的刺激,不由自主地也點了一根。 至于這棟大房子的主人周碩輔也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劉教授的學識水平到了什么樣的高度,他們都清楚。陳小燁為人雖然不是十分了解,可通過在這一段時間的交流,也知道這是一個務實且非常靠譜的年輕人,不會畫一幅畫來消遣大家。更別說,他那張明顯蒼白如紙的臉色,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在場諸人都是有識之士,且在各行各業(yè)都有一定地位。他們不可能像聽一個茶余飯后的故事那般,出了這個門就忘得一干二凈。 一座漂浮的人工島,意味著什么? 前沿的科技? 超自然的能力?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都處在未知的領域里。這絕不是掌控話語權的上流社會所希望看到的。 未知,代表著無法掌控的混亂。 他們的生活都很優(yōu)喔,并不想這個世界再次陷入被重新洗牌的局面。 一成不變的科技,不斷攀升的房價,越來越具有收藏價值的古董字畫。這些才是他們愿意看到的。 至少,經(jīng)濟變化對他們這些早已踏入上流社會的人們來說,只要不作死去冒險,就不會有絲毫影響。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壓抑無比。 有幾個來賓已是受不了懸在心頭的陰霾或者說嗆人的煙味,找了個家中有事兒的托詞,先跟羅書記告辭了。 這場家宴最后鬧了個不歡而散,卻是那位世事洞明、感覺一切盡在掌控的羅碩輔所沒有想到的。 他搖頭苦笑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一座島而已,我們這幫老家伙是不是讓年輕人看笑話了啊?” 劉教授見他站出來圓場,只好跟著訕訕一笑,自嘲道:“是啊,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因為一座遙不可及的小島,就杞人憂天,也夠蠢笨愚昧的了,虧我教了那么多年書,怎么還不懂科學發(fā)展,日新月異這個道理?恐怕到了明年春天,國外就已經(jīng)可以量產(chǎn)那種人造漂浮島了。” 他搖頭晃腦地站了起來,笑道:“羅書記,今天這場家宴,我來得太值得了。” “怎么說?”羅書記含笑問道。 “才一個晚上,就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三個稀奇事兒。這第一嘛,就是陳小英雄的壯舉,他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第二,就是這座詭異的小島,讓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知識水平還不夠用。第三嘛……” 劉教授還未說完,羅書記便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哥想說什么我知道,第三件稀奇事兒,是不是我的寶貝閨女終于被人灌倒了?” “怪不得能當上這么大的官,我心里想什么都能被你看出來。”劉教授搖頭苦笑道。 大多數(shù)賓客都走了后,他們二人交流也隨便了一些,不似在酒席上那般表現(xiàn)得過分客氣與尊重。 陳小燁見留在這里也毫無意義,便起身告辭,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他滿臉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人,眉頭微皺。 攔住他的人,正是先前譏諷過他的金獎畫家周盼。 此時,這位留著一頭長發(fā)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藝術氣息非常濃厚的畫家,笑出了一臉的褶子,吞吞吐吐地問了一句,“陳小兄弟,那幅畫,能不能送給我?” 陳小燁怔了一下,剛想問那只是一份手稿你要他有什么用,卻聽身后的劉教授大聲道:“不行不行,這是很關鍵的資料,我還要帶給我的朋友看一看,如果他跟我的分析相同,陳小燁很可能是這座島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這有很重要的歷史意義!” 他們這些人在最近幾年里交集不少,彼此十分了解。 周盼什么人,劉教授心里清楚。 而劉教授又是怎樣的固執(zhí),周盼心里也明白,他訕笑一聲,說道:“那行吧,畫,我就不要了,不過,我很歡迎陳小兄弟能夠去一次我的畫室,指導,咳,指導下我的學生。” 劉教授撇了撇嘴,當場戳穿了他,“周畫家,你是想讓小燁指導你吧?能者為師,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盼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說道:“隨便你怎么說吧,我先告辭了。” 他把名片塞到陳小燁手中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繪畫屬于藝術創(chuàng)作的一種,隨著水平的不斷提升,和大量金錢對生活條件所產(chǎn)生的重大轉變,很容易便會讓人喪失創(chuàng)作激情,或者豐富的才思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中淹沒,到時候那個人就會達到某個瓶頸期,想要突破十分困難。 若說參加這次晚宴的收獲,周盼無疑是最大的。 劉教授等人看到的只是一座島。 但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他看到陳小燁僅用一只圓珠筆便把一座小島的全貌畫了出來,且用的還是素描的手法,畫出了油畫的底蘊,國畫的寓意。他想故作鎮(zhèn)定都不可能。 他仿佛從這一幅看似簡單實則無比復雜的畫里,讀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藝術,如果能把陳小燁請到自己的畫室,跟這位年輕人傾談一番后,他相信,那會對自己審美藝術的提升有著很大的幫助。 周盼走出門,讓司機發(fā)動了車子后,才扼腕長嘆,痛恨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便當著羅書記和劉教授的面,低聲下氣地邀請陳小燁指教一番又如何?非要說成是請他指導自己的學生? 如此心意不誠,只怕那個年輕人是不會去自己的畫室了。 周盼又長嘆了一聲,想著找機會送羅碩輔幾瓶陳釀老酒,把那個年輕人的電話號碼要過來,可他又仔細一想,羅書記可是個清官,不可能做出拿人手短的事兒,頂多就是把酒收下,請他吃喝一頓,然后下一次家宴時,他送的那瓶酒便會端上酒桌,跟眾人一起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