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白瓷盞9
古籍《三十二晝》記載,上古蕓陵木可辟邪鎮惡,取之制刀劍,持其夜行,百鬼皆退,除毒蟲,破惡法。1890至1895年間,日本大阪抑癌研究所第四小組檢測出蕓陵木的樹皮中含有大量有效抑癌成分,隨后并發表論文于《ciel》具體闡述這一重大發現。其后半個世紀,蕓陵木被大肆砍伐,多數生長在亞洲地帶的蕓陵木首先滅絕,剩下的部分植株大多生長在拉美地區,然而,1937年的在拉美地區興起的民間滅巫行動,人們砍伐大量蕓陵木制作匕首,以用于刺入死去巫女的心臟,據當時的典籍記載,以此才可防備巫女死而復活報復人類。 聶兒手中的匕首正是蕓陵木制成,初初刺入羅修心臟,猶覺不滿意,復推,刀鋒沒入他血rou之中,聶兒雙眼無神,手上沾滿了帶著鮮血的陶泥,濕濕噠噠滴著泥水。 拉胚機沒有關上電源依舊在轉動,尚未成型的素胚由于拉胚機的轉動,不停地往拉胚機邊緣甩泥水,屋中似乎打翻了一瓶前調是草木香氣的香水,味道從血液中緩緩滲出。 羅修蒼白的臉上幾滴冷汗順著下頷線流下,他從這突然的襲擊中回過神,把聶兒的臉轉到自己面前:“聶兒,看著我,看著我。” 劉聶兒的手不停地發顫,她的大腦依舊有判斷能力可是無論是身體還是語言都已經不受她的控制,當她刺穿他心臟那一瞬,她的心仿佛也被刺痛,他一定很痛吧,真的很抱歉,我不想這么做的,真的對不起,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除此之外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彌補過錯。 剛和他對視聶兒就感到那股制衡她身體的力量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她從羅修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原來不知什么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 卿酒不合時宜地走進房中,“華年和我去一趟涂山,把那只狐——” 他一愣,實在看不懂眼前的情況,正要出手把聶兒制住羅修喝退他,“無需插手,我來處理。” 人家小姑娘都把刀子插你心口上了,你還一本正經地讓身邊人不要管你,算了吧,誰愛找死隨他去,他順手把門關上。青冢離老遠就叫嚷著:“這盆蘭花花根都爛了,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卿酒也不回頭看一眼,抱著青冢的肩膀往另一個方向走,“到那邊我再看看情況。” 青冢松開他的胳膊,“你在故意攔我的路,把我截下來為什么?” “那你要是想實地觀看談情說愛現在去他那里也行。” “聶兒來了?” “嗯呢。”他卻不把剛才看到的事情泄露出去。 他想著既然羅修還能顧得上和他說句話,那估計也沒什么大問題,與其過去讓青冢嚇一跳,還不如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反正不關他的事,轉念一想,難不成是求愛不成還對人家小姑娘說了狠話,氣的她拔劍就戳他心,不對啊,平常的武器也傷不了他分毫,可是觀他剛才的言行,分明是痛苦的神色,他著急往回走要去一探究竟,這次換青冢攔下他,“咱們就不要去湊熱鬧,熱鬧都是別人的,我們去獨享寂寞吧!” 卿酒無奈,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二貨。 聶兒終于能控制自己,她捂住羅修流血的傷口,眼底盡是愧疚,知道自己做什么都彌補不了錯誤,她不敢再看他一眼,只要一想到她剛才做了如此可怕的事她就止不住恐懼。 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類,剛才那一刀就會要了他的命,不管怎樣,她都是個殺人兇手,她母親殺了好友,她父親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學生,她是殺人兇手的孩子,所以她也是兇手,她就是十惡不赦。這樣可怕的念頭一旦落地生根便怎么都消除不掉。 羅修很容易看破了她迷亂的神情,托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忍著痛說:“這和你無關。” 她失了魂一般跟著他說:“這和我無關。” “你今天沒有來過這里。” “我今天沒有來過這里。” 他又問:“你今天見了誰?” “崔依凈。” 羅修沉默片刻,“你們去了哪里?” “迷途。” “可見到了除她之外的人?” “見到了,他要我給你帶句話,他很想你。” 公交車一個急速拐彎,聶兒的頭“砰”的一聲撞到了玻璃上,她捂住頭醒來,睡得太久都睡迷糊了,這是要去哪兒來著? 手機調成了震動,此時嗡嗡地在手心響動,屏幕上寫著室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