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取針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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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澧和君兮退出門外去后,宮澧看著君兮沉重憂思的側臉,眉頭微皺。 在她的臉上,他讀出了自責二字。 從她聽到沈拓出事的那一刻起,這兩個字便寫在了她的臉上。 她自責若不是她急著想要見沈拓,沈拓不會出現在洛水集上。她自責在洛水橋上時沒有和他們一起同行,亦自責她們在察覺到畫舫有異之后沒有上前去察看而是直接回了府來。 沈拓會出事,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有意無意。 “事出皆有因,無需過于自責了。”宮澧緩緩開口,聲淡若風。 君兮聽著宮澧寬慰的話,心中的那分愧疚卻并沒有卸下半分,“如果不是……” “不是這次,也會是下次。”宮澧不待君兮說完便打斷她的話,“沈洵設計擒下沈拓,暗中羈押動用私刑,并非是臨時起意。一個人要用私刑去折磨另一個人,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想從其嘴里掏出什么想要的訊息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沈洵盯上了他,不管他何時出現,都會對他下手。集市,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已。” 君兮抿唇不語。 宮澧說的這些她怎么會想不明白,沈洵事出反常計劃周密,必是準備完全謀劃已久的。可是一想到沈拓是間接因為她落得如此地步的,君兮的心中就難免難過些。 “匈奴那邊已經翻了天,高麗也趁機跟著向朝廷施壓。刑部已經亂成了一團,休要指望劉湛元能查出什么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將沈拓從這件事中剝離開來。” “可是我們根本不清楚那夜發生了些什么,人究竟是不是沈拓殺的。若不是,總有方法可還他清白,若真的是,人證物證俱全,想要剝離談何容易。”君兮搖了搖頭。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會因為正義與否而撼動。否則人人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視法紀綱常為無物,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等白殷的消息吧。”宮澧輕嘆息,目光瞥了瞥身后緊閉房門。 “對了,聽望江樓掌柜的說,當天洛水橋上有嵐影閣的人一百一十三。在孛爾赤被殺的畫舫附近就有二十一人,沈拓遇襲按理不該沒人發現才對,可是對于沈拓的消息,所有人都表示不清楚。天底下不存在如此完美的錯過。”君兮眉頭微擰,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有鬼。”宮澧淡然接道。 君兮贊同頜首,她正是這個意思。 沈拓因受傷在望江樓閉門不出養傷數日,如果不是嵐影閣內部有鬼。沈洵不可能事先知曉失蹤多日的沈拓會在洛水橋集市出現,并提前作準備在畫舫動手腳。 “放心,在一切都弄清楚之前,沈拓在這里的事,不會漏出半點風聲去。”宮澧和聲道。 “有勞國公大人了。”君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不同于房外宮澧和君兮之間平和的有些壓抑的氛圍,房間里的氛圍則曖昧了許多。 君兮和宮澧離開房間后,白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掀開蓋在沈拓身上的錦被。 因沈拓一身傷重,到了國公府之后藥伯為他處理好傷口后包扎起來,因沈拓已然昏厥,為了換藥方便,只為他套了件褻褲加身。 因而錦被之下,是某人赤條條的身子。 白殷掀開被子,低頭掃視著沈拓,目光淡如秋波,似沒看到眼前白晃晃的健碩胸肌。 銀瞳微縮,白殷上下細致的掃視一遍后,從袖袋中抽出刀卷在榻上展開,反手抽出一柄薄刃短刀,手腕一揚,刀身嚯嚯飛旋在空氣中挽出了個刀花。 刀鋒偏冷,白芒森森,刀刃劃過,某人下身僅存的褻褲也光榮告瘁。 白殷捏著刀柄,回手將刀插回刀卷之中,目光直直落在沈拓肚臍以下七寸許某不可描述的部位。 “好獨特的手法!” 看著沈拓身上毛針刺入的方位和角度,繞是見多識廣的藥王谷傳人白殷也不禁發出一聲慨嘆。 == 夜。 亥時一刻。 沈府。 灰頭土臉的沈府家丁和一眾護院拎著木桶一桶桶水澆在烈烈火舌之上,一桶水澆下去,烈焰矮下一截,卻又瞬間騰起,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 斗茶會散,沈洵出了國公府大門才得知府上起了火,一路快奔趕了回來。 “快快快,滅火,滅火!”沈洵望著身前吞天火焰,大力揮袖。 “老爺,您可回來了。”華氏見沈洵回了來,身子一軟直撲進沈洵的懷里,身子因抽泣而微微發抖,“臣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老爺了。” “沒事了,沒事了。”沈洵攬著美人,低聲安撫。 “老爺……”一名護院匆匆而來,附在沈洵耳側輕聲低語,沈洵面色一變,一把推開華氏。 “夫人且先歇著,為夫去去就回。”說完拂袖轉身,“去看看。”沈洵神情嚴肅冷冷道。 “砰~” 沈洵剛走,燒斷門轅轟然砸落,濺起火星飛散。 == “鏗~”細針被丟進銀盤里,發出一聲金屬相撞的清脆細響。 白殷收好工具,面不改色的替沈拓把被子蓋好。 “取針順利,成功保住了你作為男人該有的能力。”白殷走到一邊去撩水凈了手,“本姑娘如此這般以德報怨,身為大男人,你臉紅不臉紅?”白殷出聲調侃道。 “你周身上下大小傷處,數肩窩的貫穿傷最重,外敷五葉焱,以靈犀綠搭配茉谷草煎服可醫。如果用藥及時,或可能不留殘疾。嵐影閣家大業大,這幾味藥雖然貴了些卻非千金難求,就莫要剝削小女子我了。”白殷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道,說著轉身打開了房門。 “血檁枝。”白殷站在門口,單臂環胸,另一只手伸在身前,勾了一勾。 “鐘離~”宮澧低喚一聲,一旁候著的鐘離應聲上前,雙手遞上一個錦盒。 白殷接過,打開看了一眼,手腕一抖合了上,抬腿離開房門。 “沈拓他……” “體內殘存的軟針已經取了出來,其他的傷包扎的也很細致,并無大礙。”白殷給君兮吃了顆定心丸。 “但是。”白殷話鋒一轉,“外傷可醫,內創無藥。他的意識現在是清醒的,之所以會呈現現在這樣的狀態是他自己不愿意醒來而已。他身上的傷雖然看起來重了些,卻也只是些皮外傷而已,他內力深厚,不足以要了命。不過如果他像死人似的這么躺著,不吃不喝,不出三天應該就可以咽氣了。”白殷伸出三根手指來。 “還有,記得替他換件合適的衣服。”白殷說著回眸看了宮澧一眼,微微一笑,說完轉身瀟灑而去。 衣服?宮澧微微一怔,他記得沈拓只穿了一件褻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