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只是喜歡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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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上的燈籠以顏色為區分之別,燈籠散黃光的代表文,白光則代表武。 晚上千舫齊出,橋上男子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選擇文武畫舫。選擇黃光的只要對出船上貼的對子并得到舫中人的認承便可進畫舫中去與之對坐相談。 選擇白光的就很直接了,掛白光雕花燈籠的畫舫外都會配有一名武師,武師一般都是舫中人帶來的,只要打敗武師便可進到舫中去。 若男女雙方有談的登對的,便可互換身份信息,由男方擇日登門提親。即便不成也算交了個朋友。 因著這個傳統,洛水橋的集市一年比一年熱鬧。集市辦了七次,這個項目也開展了七年,據說因洛水橋而結良緣的已經有幾百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且在子時的時候,洛水之上還會放出一艘壓軸畫舫,據說體積較普通畫舫大三倍不止。 舫外有對子和武師各三。 只有被邀進小舫的人才有上船的資格,想要見到船里坐著的人,規矩如進小舫一樣。 文人對對子,武人斗武師,不過勝者并不能直接被邀進去,只是得了留在船上的資格而已。 時辰一到,畫舫便會載著留在船上的人離開河邊,蕩到洛水中央去。 以夜半煙花綻放為信,文也好,武也罷,第一支煙花炸裂,便可出手搶奪掛在畫舫頭上的雕花燈籠。以煙花燃盡為末,煙花放盡,手拿雕花燈籠者為贏。 贏者將得畫舫相贈,并被請進舫中去與神秘人于洛水之上暢談一夜。 然而洛水橋的集市已經開了七年,七年來,這艘畫舫每年都會出來游這么一次,卻從來沒有人被請進去過。 不是人們熱情不足,而是因為那盞雕花燈籠不同小舫燈籠,它自己會動。 一盞八面玲瓏燈,像長了眼睛似的,懸在半空卻可完美避過眾人。 也正是因為雕花燈籠的不同之處,很多人都慕名前來,不為得佳人一顧,只是為了見一見自己會動的燈籠長什么樣子。 當然也有不少人是沖著畫舫中的神秘人來的。 據說當年集市第一年開辦的時候,因那雕花燈自己會動,使得最終也沒人得到面見神秘人的資格。 有莽撞的在煙花燃盡后,未取雕花燈,直接便欲強沖進去。然而亂子剛起,舫中神秘人飛掠而出,速度之快,快到那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緩住沖勁便被直接掀進了滔滔洛河水里。 人們借此契機也得見神秘人身姿一剎,雖不見面容只一抹光弧劃出。 那一瞥成了絕色,也成了流言發源地。 有人說那船上的神秘人是個絕色美人,不僅人美,本事也不小,文武之資集于一身,可只手殺人而不見血。那盞可以自己動的花燈根本就不是自己動的,而是受舫中人控制的,之所以七年都沒有人被請進舫中不是搶花燈的人本事不行,而是舫中人本事太強。 也有人說船上坐的其實是個武功高強卻毀了容貌的怪女人,想出這么個法子引眾人爭搶不過是為了滿足她的虛榮心。之所以不見有人奪了花燈是因為她毀了容貌奇丑無比根本就不敢見人,不過博個噱頭罷了。 還有人說那船上坐的根本就是個亦男亦女的,有著傾城之姿,女子不如其英,男子不若其魅…… 七年前身姿一現,七年來,關于舫中神秘人的傳言近乎于妖。 各個版本都真實細致,一個個說的頭頭是道,像親眼見過似的,可你若追究細問那神秘人究竟是何模樣,那些言之鑿鑿的人卻又都道沒見過。 本就看點多多的洛水集市今年因著番國使臣的加入變得更加的熱鬧。 原以為八月十五番國使團便入了都來了,十月初十怎么也回了去,豈知在某些人的暗箱cao縱下,番國使臣現在仍留在城內。聽說了洛水橋特別的規矩,一個個都很感興趣。 李治也聽說洛水橋的集市獨樹一幟,且得知番國來使有意參與,特別下旨今夜不行宵禁,還特地遣派了羽林軍散入人群以維持秩序。 因著有意無意的原因,今年的洛水集市儼然成了開辦以來最盛大的一次,參與人數最多,規模也最宏大。 君兮對所謂的花燈神秘人倒沒有多感興趣,畢竟身為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女人,女人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吸引力。 況且她對這種萬人空巷的熱鬧活動也并沒有多大的熱情,她總覺得這種過于熱鬧喧囂的背后是隱患迭生,人一多,很多不是事的事也就成了事。 只是,昨夜宮澧告訴他,今日洛水橋的集市,沈拓會來。 自那日從國公府回去后,即便心里再不愿上街,君兮還是每隔上兩日便要去望江樓看上一眼,卻一直都沒有得到沈拓的消息。 君兮擔心他,曾問過宮澧是否知道沈拓的行蹤。宮澧當時沒有回答,昨天帶來了答案。 沈拓。 君兮親眼見證了他從當年那個受人欺辱任人宰割的小男孩蛻變成現在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只當年一句心軟維護,他記了半生。 沈拓于她,一直都是守護,是陪伴,是默默的付出。 他從不問她要做什么,只會站在她身后告訴她,我在,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好了。 當初她與沈拓在富陽偶遇,后來她領兵回都,沈拓仍留在富陽城處理事情。 他此次回洛陽來也是有事要辦的,卻被青黎山的事絆了住。后來她又重傷昏迷,沉睡六日方醒,他一直沒有離開,直到她醒來的第二天,他才向她辭了行。 可是聽李令月說,沈拓救了她之后便一直嚷嚷著還有事要辦,并沒有來洛陽的意思,還是她撒潑耍賴硬把他拖到洛陽來的,之后又耽擱了那么久。 沈拓會受那么重的傷,與耽擱的時日恐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說到底,是她連累了他。 再見面便是那日鬧市聽書,他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他也已傷。 李令月的那一拳力道并不算太重,他卻難掩痛苦之色,傷的必然不輕。君兮雖然一直暗暗在心中告訴自己沈拓不會有事的,然而多日以來半點音信也無,她的心還是慌了,害怕他挨了那一拳傷勢撕裂昏厥在什么無人之地錯失治療時機,害怕他會遇到什么意外。所以她向宮澧求助,希望借宮澧之力尋到他。 只要能親眼看上一眼他還好,便好。 所以今天她來了。 這是夏遠被行刑后,君兮第一次大大方方的出宮來,她卻仍不愿經過那條街。 據說夏遠的尸首被扔到街上不過半日,便被不知哪來的幾只流浪狗吃了個干凈,只留下一灘黑紅凝結的血還在那里。 李令月只道是君兮不喜見血,陪著她繞過三條街將曝尸的街口繞了過去。 因為君兮和李令月的身份都屬于不能結姻的,所以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二人作了男子打扮。 李令月生的俏皮,一張小臉娃娃似的,肌膚白透無暇,吹彈可破,丹唇皓齒,明眸善睞,顧盼生姿,實難扮成男兒樣。 最后還是君兮尋了頂錦圓小帽給她,李令月結發為四角髻,頭戴青絲錦帽遮到眉端,這一遮將一張俏臉顯得格外精致。 李令月穿了一身火紅,手中還拿了一把折扇,單手負后,折扇展開在胸前搖搖起起,倒也像那么回事。 相比較李令月,君兮裝扮起來就容易多了,君兮穿了一身水藍色對襟長袍。因面相易辨,君兮在鬢角垂下兩綹來以作遮掩,其余發絲盡攬腦后,以錦帶束結扎起,吊玉冠作飾。 在宮里悶了十來日,李令月悶的不行,出宮來像一只出籠鳥,看到什么都像沒見過似的,摸摸這個,看看那個,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來到洛水橋的時候,橋上的人已經很多了,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君兮和李令月一前一后走過洛水橋,來到一家名為“越來越”的茶館,里面,宮澧已經在侯著了。 宮澧今日穿了一身蘇繡錦絲月牙白長袍,頭簪冠,冠頂外黑里朱,上有長方延,后高前低,略向前傾。延之前端綴有數串小圓玉。冕加在發髻上,橫插長笄。笄的兩端各用一條枕絲作繩掛下一個綿丸,下端飾玉。 二人進來時,宮澧正立于窗前默看人來人往。 “你你你……”君兮還沒打招呼,李令月的驚呼聲已起。 李令月見宮澧是站著的,一雙杏眼登時瞪大如牛。 “李公子。”君兮低喚一聲提醒李令月注意身份,隨即指了指宮澧袍衫下擺,“看那里。” 李令月聞聲連忙閉嘴,目光則順著君兮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宮澧衣袍之下,他的腿上竟縛了一圈絞銀,緊貼腿腹蜿蜒而上直至腿彎。 “這這這……”李令月見鬼似的看著宮澧,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公子。”君兮對宮澧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坐。”宮澧見二人進來,轉身在一張木桌前坐下。 君兮拉著還沉浸在震驚中的李令月走過去坐下,這才發現了不一樣。 這間茶館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然而坐下才發現這茶館里的一切竟然都是木制的。 桌椅板凳也便罷了,就連茶盤,茶壺,茶杯都是木制的,而且是紫檀木。 君兮不禁抬頭打量一下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這間茶館雖然不大,卻處處都奢侈的不像話。 比如,茶館的房梁是沉香木,承重木是烏木制,窗框是黑檀木,地板是黃花梨木,甚至就連桌子上擺著的筷桶都是黃花梨木的。 這比給房子鍍一層金箔可貴了不知多少,傳說中的寸土寸金,眼前所見當如是了。 一家茶館,竟能財大氣粗至如此地步,不得不讓人咋舌。 算上這一次,君兮一共也才來過洛水橋兩次。兩次都帶給她不小的驚喜。 比如在洛水橋賣小吃的可以傲嬌到一年只開一次門,比如綢緞鋪子的可以讓官家小姐按照他的意思按時去取試衣服,再比如眼前這一個小小的茶館竟然可以用得起這些名貴木材做家具。 洛水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君兮心里犯了嘀咕。 就在君兮愣神的空擋,宮澧已經為她斟了一杯茶,茶水自壺口流出,茶香頓時彌漫開來,幽香沁脾。 “這是何茶?怎的如此香冽?”濃香撲鼻,君兮不禁開口問道。 “雪雨龍井。”宮澧低垂著睫毛,一邊將茶盞分別送到她和李令月面前,一邊道,“天還早,喝杯茶歇歇腳,一會兒還可以出去逛一逛。” == “你不該提議出來的。”君兮看著前方活躍的穿梭在各個攤位前的身影,有些后悔的看著宮澧。 “你不是喜歡逛的嗎?”宮澧眉頭一挑,他還記得某人去軍營前一日拉著他逛了一整天還沒過癮的事。 “我只喜歡吃而已。”君兮無奈的掃了一眼四周的簪釵鐲玉,錦衣華服,她還是適合七夕時的洛水橋,好歹還有糍油粑。可以上次好不容易買到的糍油粑因為趕著進宮赴宴,吃的時候都已經涼透了,到底沒嘗出什么滋味來。 宮澧看著君兮委屈似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隨手從身旁的攤子上拾起一對耳環來,“這個挺適合你的。” 君兮聞言看過去,見宮澧手中拿的是一對凝露明月珰,不禁抬手附上自己的耳垂,入手空空。 君兮忽然想起來她之前的耳墜在莊王墓的時候被她用來解圍了,后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便沒再買新的。 宮澧竟然看出來了。 “老板,包起來。”見君兮沒有拒絕,宮澧轉而對店家道。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本公子包起來。”另一邊,李令月在首飾鋪前停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店家擺出來的首飾已經被她收了一大半。 “客官還需要什么嗎?”店家將李令月看中的首飾都打包好,迎著笑臉問。 “差不多先這樣吧。”李令月揮揮手,示意他算一下價錢。 “一共是四十三兩七錢,您給四十三兩好了。”店家噼里啪啦打了一頓算盤,謙和有禮道。 “給。”李令月掏出錢袋,在手上掂了掂,隨即直接將錢袋丟給店家,“不用找了。”李令月大方的揮揮手,說完施施然走向君兮和宮澧。 “客官慢著~”李令月剛轉過身去,身后便響起了店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