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碎尸萬段(內含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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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中央廣場。 三級玉階之上,武后與李治于中央主位并排高座,身側七國來使同列,回廊兩側坐著朝中三品以上文武眾臣。 番邦七國戰敗來朝請和,不僅帶了珍稀貢品,更帶了各國能人異士前來。明里為切磋討教,實則更是想借機看看大唐的國力究竟如何。 文武比試都已過大半,今日是武斗最后一場,大唐與高麗武士對決場。 只不過這場對決原是定于三日后進行的,至于為何突然提至了今天,胡爾克勒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即便不說眾人心中也都明了幾分,左不過就是怕他那個油盡燈枯的父王咽了氣而已。 琉光燦瓦,金日盤盤,廣場四圍的欄桿上七國大旗五彩招招,迎風獵獵。 “唐皇陛下,我高句麗有集大能者一十三隨團而來,渴求賜教,不知中土有何能人指教?”胡爾克勒笑看著李治,語氣張揚帶著一起挑釁意味。 李治聞言面色微沉,目光看向左首自然端莊的宮澧。 宮澧本是垂著睫毛的,聞聲眼皮輕撩,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胡爾克勒,“我大唐沒有所謂的能人,不過都是些布衣平民耳。”宮澧悠悠開口,唇角微揚,“還請王子殿下的能人手下留情才是。” 胡爾克勒見答話之人是宮澧,眸子閃了閃,怎么又是他? 前面大唐與其他六國的比試中,最開始對匈奴,西域和突厥的三場武比,大唐的人無不是以慘敗告終。可是自第四場大唐壓陣的人換成這位年輕的殘廢國公開始,局面發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宮澧遣派的人,竟然三戰三勝,將局面生生扭轉為三比三平。宮澧雖然是個殘廢,但其實力不容小覷。 只是他前前后后已經遣派了三十余人出來,還有人可派? 現在使團比武一場的輸贏與否全壓在高句麗上,只有贏了才能有和大唐談判的資本,這一場至關重要,他一定要贏。胡爾克勒心中暗道,面上卻擠出一個會心的笑,“好說,好說。” 赫連崢散漫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胡爾克勒陰晴變幻的臉,嘴角一牽。 胡爾克勒過于自大,又太沉不住氣。 他難道看不出來宮澧派的那些人身上都有極強內功?看不出來也對,除了西域,其他各國重練體,一身發達的肌rou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本錢。對于內功確實不通。 那些人明顯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人,只不過西域的場早就比完了,宮澧沒給他惹事,作為回報,他也就沒多言語。畢竟閑來無事看他們吃吃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而且他相信,宮澧已經知道了當年宮德的死與高句麗有關。以他的脾氣,今日這一場,他會讓高句麗輸得很慘。 他幾次三番阻止他,可他偏要與他唱反調,那就怪不得他了。 赫連崢左手捏著金樽托,提至嘴邊,香醇美酒入口,散入五臟六腑。 難得如此順心意,聽風賞柳配美酒,關鍵還能看人挨揍,人生之樂妙也哉。 場上高麗的人已經上場,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高丈十,頭戴五彩珠,腰纏粗麻繩,腳蹬牛皮靴。一雙眼睛有牛大,赤裸著上身,雙臂肌rou緊繃爆起如鐵臂。 赫連崢扭了扭身子,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嗯,有點意思。 不過胡爾克勒也太過心急了些,才上場第一個就用了殺手锏了。 場下這個人赫連崢認識,他是胡爾克勒身邊的第一勇士——魯奇。他是高麗的元老人物,輔佐了兩代高麗王。當時七國使團剛剛出行時,他便跟在隨團隊伍里。 使團出使按理只有使臣可以有座駕,其他人一律騎馬,但是他不同,他有單獨的座駕,與胡爾克勒儼然平起平坐。而且他一天就要吃掉一頭牛,胡爾克勒全權滿足。 據說他一身肌骨硬功夫已練至爐火純青之態,可只身穿墻而毫發無傷,刀砍斧劈而不裂。力大無窮,在高麗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來中原途中,據說夜晚駐扎時,鮮卑的一個下人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直接就把那個人拍成了rou泥,只剩下顆矮了半邊的頭。 那個時候他已經到了洛陽,所以沒有親眼瞧見,不過從鮮卑人現在對此人的態度來看,此事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場下宮澧派的人也已經上場了,是個白衣人,沒什么特別之處,手執雙槍。 白衣人剛一上場,尚未站穩魯奇就已發動攻擊。 魯奇身材高大,一拳轟出離好遠都能聽到拳風呼嘯之聲。白衣人一個翻身避開去,側身遞近魯奇身邊,腰椎用力上身一個飛旋,手中雙槍舞動如風車砍向魯奇。魯奇側對著白衣人,來不及避走,見狀陡然橫起手臂,硬接了這一記,槍劃在他的手臂上如劃鐵石,竟無半點痕跡留下。 白衣人見狀吃了一驚,當即抽身暴退。魯奇卻不愿讓他走,一個移形換步竟已截斷了白衣人的退路,右膝曲起直撞上白衣人肋下,白衣人身形頓止身子一側,以腹部撞上襲來膝蓋,大力撞擊身子飛出丈遠方止。 “哈哈哈~”胡爾克勒鼓掌大笑。 魯奇一擊得手,身形一閃已至白衣人身側。 白衣人以腹部受創以替代肋骨斷裂,實乃情急之舉,口中一口血還未噴出卻見魯奇已經追至。白衣人倏地翻身滾起,一個靈躍跳離魯奇的攻擊范圍。 方才以雙槍攻擊魯奇時已附了內力,卻仍傷他不得,說明他不僅練了肌骨,定也有深厚內力傍身。 不敵。 白衣人心中對敵我情況已然明了,目光向看臺西北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坐著的是宮澧。 白衣人手中雙槍已失,再向看臺看了一眼之后,腳步陡然變換竟直奔魯奇而去。魯奇正朝這邊過來,見狀大手一招直接抓住白衣人肩頭,手指收緊以有血透出,白衣人悶哼一聲,一柄短刀遞出。魯奇絲毫不顧,右手高舉直轟上白衣人天靈蓋。 看臺上赫連崢靜靜看著已經收尾的戰斗,順手扭下一粒奶葡萄扔到嘴里,酸酸甜甜的汁液在口腔濺開。好久沒看到那個白花花的顏色了,有些想了呢。 “轟~” 就在魯奇手掌拍下瞬間,一抹青影自臺下飛速掠近,一掌對上魯奇拍下手掌。 一聲轟隆如悶雷乍響,一掌對上,魯奇手臂一麻,身子向后退了三步方止。 對面一個青衣人飄飄落下,手中攬著方才被魯奇抓在手中的白衣人。 白衣人肩頭已經被殷紅的血浸透,骨頭估計碎了。白衣人捂著受傷肩臂從青衣人身旁退下場去。 “國公府末等下人——黎弓,請賜教。”青衣人對魯奇行了個標準江湖禮。 從魯奇手中搶人,正對一掌將其擊退三步方止。赫連崢突然來了興趣,正了正身細細打量著青年人。他穿了一身青衣,頭吊烏冠勒抹額,面容冷峻如滿月之色,薄唇輕抿,劍眉橫立,看向魯奇的目光……如看死人。 那張臉很陌生,并無出奇之處,頂多算是清秀。宮澧派上場的人普遍都長成那個樣子,可這個人看上去卻有幾分的……似曾相識。 赫連崢不禁多看了兩眼,身子突然一震,霍然轉首看向對面坐著的宮澧,卻見宮澧正悠閑的把玩著金樽玉盞,目光投在場下正看著下方對峙的兩個人,目光清冷。 赫連崢微微搖搖頭,默默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宮澧再厲害也畢竟是有腿疾的,而且方才他二人是一道來的,兩架馬車同時進的宮門,又同時到此處就坐,無論如何也不會出了岔子。 況且宮澧睥睨一切的氣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方才他竟有一剎覺得場下的青衣人與宮澧有幾分相像,現在再看越來越不像了。 比如那張臉,長成宮澧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將自己裝扮成這副模樣。 赫連崢將目光再次投到場下時,二人已經纏斗在了一起。 魯奇一向標榜天下第一,被這么個自稱莫等下人的人從手中搶走俘虜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轟然上前。 黎弓相較魯奇而言身材瘦小,采用的是靈活戰術。魯奇身材高大破壞力驚人。 頓時場上就起了灰。 黎弓速度之快常人不及,只見滿天青影重疊,魯奇身子也轉動迅捷。 一時間看臺上的人都暈了眼,只一人越看眼睛越亮。 赫連崢看著黎弓身形詭異快速在魯奇四周穿梭,上躥下跳,避過魯奇轟出拳掌的同時手中不斷有細針刺出,卻又不刺進魯奇的體內,只在其體表輕輕劃一下,半點痕跡不留。 魯奇只看到眼前盡是青影,掄臂掃了半天卻也沒能抓住此人,已然暴怒,額上青筋高高繃起,卻又無可奈何。 二人纏斗持續了足足半刻鐘,突然黎弓足尖點地橫掠出去。 魯奇見狀一喜,抓緊時機撲將出去。青衣人掠出丈遠,手掌于丹田運氣,身子一直,足尖由身前轉至身后,掠退變近前。 魯奇看著黎弓欺身近前來,大喜過望,找死! 二人近身瞬間,魯奇大掌拍下,黎弓手臂弓起一掌對上。 “轟”的一聲響,如平地起奔雷。青衣人一掌轟出,掌風擊出驚天若哭。 二人雙掌相對,激起四周塵土飛揚,魯奇圓瞪雙目,看到身下矮了一頭的黎弓嘴角突然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陰森似地獄閻羅。 魯奇眼睛一瞪,突然覺得體內真氣暴漲。 他……他這一掌不僅化了他的掌力,還向他體內灌了內力! 魯奇大驚便要收掌,可惜已經晚了。 魯奇覺得體內內力失控,如暴走龍蛇在四處亂竄,體表隱隱發癢,竟有要裂開之意。 “不~轟!” 一聲驚呼湮沒于爆聲之中,只落進他二人耳中。 魯奇的身體轟然爆裂,滿天rou塊橫飛出去,散落一地。魯奇身爆瞬間,黎弓一個轉身掠出丈遠,一襲青衣悠悠半點血花未沾。 飛灰落,塵土盡,一地碎裂尸塊汩汩冒著血,魯奇的腦袋正落在尸塊之上,眼睛圓瞪如生。 看臺上響起一片干嘔之聲。 繞是赫連崢也不禁怔了一怔,宮澧竟然縱容手下當場擊殺了魯奇,還是以這種方式。 不過不得不說,黎弓的殺人手段倒是很細致藝術。那堆尸塊切的齊齊整整,大小均一,便是他這么追求完美的人都挑不出一點瑕疵來。 他有點喜歡上這個黎弓了。 “王子殿下承讓了。”醇和聲音響起,宮澧嘴角微勾,手中金樽落于桌上,“鏗~”的一聲清脆響亮。 “你……你的人殺了我句麗勇士!”胡爾克勒難以置信的望著場下那堆rou塊,那可是他句麗第一人,rou身無敵的第一勇士!竟然被一個手無寸鐵的下人給…… “比武,當……當乃點到為止……”胡爾克勒已經語無倫次起來。 “方才你句麗勇士也差點殺了我的勇士。”宮澧淡淡道,“若不是我的人上場去救,現在橫尸的便是我的人了。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知王子殿下可有聽說過?” “你……”胡爾克勒氣結。 “唐皇陛下,您就這般縱容你大唐的臣子對我句麗勇士下此黑手嗎?”胡爾克勒怒而看向李治,氣憤道。 宮澧下手也太黑了點…… 李治將目光避過場下那堆血淋淋的尸塊,強壓心底惡心,嘴角揚了揚,“比武場上難免打的高興了,一時下手重了點,卿家莫要掛懷才是。” “……”胡爾克勒嘴角抽了抽,人都被轟成了一塊塊的,只是下手重了點? “王子殿下,句麗可還有勇士上場嗎?我的勇士還等著呢。”宮澧目光瞥向場下挺立的黎弓。 言下之意,我的人還沒打夠。 “國公大人手下能人倍出,本王佩服。這場比賽,本王認輸。”胡爾克勒看著宮澧怡然溫和的臉陰惻惻道。 除了認輸他還能怎么辦?他第一勇士都被碎成了rou塊,其他武士出來沒一個能活的下來的。與其全折在場上再灰頭土臉的認輸還不如現在就認輸的好。 “王子殿下好氣度。”宮澧淡淡道,不知是褒是貶。 一直都知道宮澧笑里藏刀亦正亦邪,今兒算是見著了。同坐眾朝臣一邊干嘔一邊心中默默盤算自己有沒有得罪過宮澧。 胡爾克勒比武輸得一敗涂地,也沒了開口提議和之事的心情,悶悶坐在一邊看著宮人忙忙碌碌斂了魯奇的尸身。 赫連崢笑眼看著宮澧,他不曾說一句話,便堵住了胡爾克勒的嘴,不愧是宮澧。 與此同時,洛陽城外。 天高水闊,云淡風輕。 長長的一隊人馬于官道急過,直奔洛陽。 金牌亮,城門開,三軍止步,將領一十四人隨最前女子直入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