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龍陽之好喜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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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四角亭里。 翠竹掩映,風過輕晃,簌簌作響。 斑駁竹影里,一道修長身影默然靜坐,看著頭頂明媚碧天。 風光依舊,人如昨。 她已經走了三十六天了。 斷了聯系也有二十余日了。 只身赴南,你還好嗎? “聯系上了嗎?”宮澧手中把玩著一只玉扣緩緩開口,似隨口一問。 當初將黑白無常遣送給君兮之前,他曾叮囑過鬼和王,每日都要傳信一封回來。不論在城外營區還是趕赴抗洪,他們之間的通信一直不曾間斷。 可從二十天前開始突然便斷了音訊。府里雪羽鴿一只只放出去,卻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半點回信。 雪羽鴿識路通靈,遲遲不歸說明它沒有尋到收信之人。能令鬼和王與他斷了聯系,那邊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如今各國使臣在都,宮宴一三五,比武二四六。尤其是赫連崢似乎嗅到了什么,近日格外喜歡與他糾纏,處處與他較著勁。替子應付李治尚可,那赫連崢狡猾似狐,替子應付不來,所以他脫不開身去。 他的人多隱于暗處,奔赴江南一來一回太過費時,他雖遣了人去卻仍不放心。所以他遣人給被他設計支到蘇州的沈拓遞了信,嵐影閣下授店鋪遍布各地。此事交由沈拓處理,效率會更高。 如今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有消息傳來了。 “我們的人還沒有回來,但嵐影閣那邊遞了信來。”鐘離恭敬回道。 “怎么說?” “君姑娘……應該是沒事的吧。”鐘離眉頭一皺,說的含糊。 “應該?”宮澧微揚起頭看向鐘離,像看陌生人一般。 鐘離行事素來利落果決,說一不二從不含糊,什么時候學會了“應該”二字? 鐘離抿了抿唇,神色糾結,一臉為難的樣子,似在想要如何開口,想了片刻搖了搖頭,“主子您自己看吧。”鐘離恭敬的將信遞到宮澧手上。 信頭封漆已經拆開,鐘離看過了。 宮澧疑惑的看著鐘離一臉糾結的模樣,劍眉微蹙,信里寫了什么讓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鐘離竟露出這幅表情? 宮澧修長的手指探進信封里夾出里面的信紙,只薄薄一張,合折著。宮澧打開信紙,看到上面寫的字的瞬間,臉倏地一沉。 信紙上,沒有題頭,沒有落款,只飛揚跋扈寫了一行大字,“拓之娘子不勞國公掛記。” 字跡張狂,頓挫有致,是沈拓親筆。 看著信紙上這行字,宮澧淡淡一笑,難怪鐘離用了應該二字。 這封信雖然字里行間都沒有提及君兮的安危,但沈拓既然有心情寫這么封信送到他這來,說明他至少已經確認了君兮的安全。否則以他的性格,得知君兮出事必然跳腳,哪還有功夫與他貧嘴。 而這封信,不僅是告知他君兮的情況那么簡單,細讀便能從中品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來。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嗅覺從來都是敏感的。 這分明就是一封戰書,張狂霸道的字跡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這封信無題頭,無落款,看上去就像是寫信之人隨手提筆而寫下的。既然簡潔至此,寫“不勞國公掛記”豈非更符合他傲嬌的氣質?何必加上前面那四個字,像是故意強調一般。 他在強調她是他的娘子嗎?雖然人家根本就不認。宮澧笑著搖搖頭。 鐘離默默站在一邊看著坐在身前的主子,主子本是陰沉著臉凝視著手中那封不倫不類的信的,突然笑起來卻又是為何? 難道是因為君姑娘沒事主子開心?難道主子沒看出那封信另有深意嗎? 鐘離有些糾結。 多年來追隨在主子左右,從未見過主子對什么人像對君姑娘那般的……縱容。 主子愛笑,卻素來笑的淺,那種笑疏離冷淡,不過逢場作戲掩飾他心中的孤冷,在遇到君姑娘之后,主子會怒了。 在得知君兮悲慘的身世之后,主子便盯上了夏遠。先是遣人炸了皇陵,并略施小計將此案交給夏遠去查。 他親自動的手,痕跡全部抹除,一場爆炸毀了一切痕跡,這天底下若真有人能發現線索,那個人非君兮莫屬。夏遠查不出來是何人動的手在皇上那里吃了癟。主子又合時宜的將私炮坊引爆,扯出夏遠走私火藥之罪。 雖然此事被武后壓了下去,并沒有扳倒夏遠,但也足以讓夏遠在武后心中的地位降下幾重。 再之后,夏遠戴罪立功接手普忻坊重建工作,主子跑到大明宮喝了杯茶,出來時便多了個身份——監御史。 目的則是方便主子打著皇上的名義堂而皇之的刁難……監督夏遠。夏遠也夠不爭氣,拿空心磚頂替實心磚,以海沙當河沙。他那個雞蛋怕是孵出了小雞來,主子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便能從雞蛋里挑出一堆骨頭來。 普忻坊重建,夏遠沒少出血。 而且或許是因為不想憶起以前流落在外的那段黑暗的日子,主子對衣食非常講究。非上等淮南絲不衣,非新鮮果品不吃,非玉盤珍饈而不食,飲得是山頂趵泉,喝的是上好尖茶。 可自從設計把君兮從豐州拐了過來,不知是遷就她還要幫著查老國公一案還是如何。 君兮和他同坐而食,所謂男女不同席,主子裝看不見。 日常多奔波,君兮常與主子在桌上討論案子。所謂食不言寢不語,主子當不知。 所謂紅顏禍水……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許是主子從來未與女子這般相處過,雖然君兮長得并非驚為天人,然種種跡象表明,主子春心隱動。 鬼和王隨君兮去了營區,曾傳回信來,表示君兮長于領兵訓練,颯爽英姿確為女中之首。 結合之前她查探三公案時她的表現,冷靜細膩,不卑不亢。他多日觀察下來也覺得君兮雖然心軟了點,卻也不算太弱,配主子也算馬馬虎虎。 那么問題來了,他要不要告訴主子,他手上拿著的那封信看起來醋意甚濃? 鐘離正糾結著還沒來得及開口,遠處有侍衛來報。 “主子,西域三王子赫連崢請見。”侍衛拱手通稟。 “去中堂。”宮澧放下手中的信,淡淡道。鐘離會意,走到宮澧身后推動輪椅向中堂走去。 鐘離推著宮澧來到中堂便退了出去。 此時赫連崢已經到了,正認真的看著中央正墻上掛在的山水圖。 “三王子竟然追到了本公府里來,此舉會讓本公覺得三王子意圖不軌。”宮澧微揚著臉,看著身前妖嬈的人。 自從那日接風宴之后,赫連崢便纏上了他,只要他出門去,便能與他“偶遇”。他似乎非常喜歡與他斗,難得普忻坊重建完畢,他今日不曾出府去,他竟然追到了府里來。 赫連崢聞聲轉過身來,鳳眸半瞇,紅唇微挑,“意圖不軌?國公有何可供崢圖?” “聽說西域三王子年及二三,不曾婚娶妻妾。民間有言,巴薩三子赫連崢,男生女相,喜龍陽好雌伏。”宮澧說的云淡風輕,赫連崢眉頭一挑,嘴角帶笑,“國公大人知道的果然不少。”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宮澧微詫。 “本王喜歡一切看起來美好的物和人,若男人生的俊美,龍陽也好,雌伏也罷,也不是不能考慮的。”赫連崢悠悠踱步到宮澧身前,半俯下身,如雪銀絲自身后滑下,散于半空。 “原來三王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宮澧似恍然大悟。 赫連崢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直起身子目光落在宮澧擱置在輪椅上的雙腿,“國公生的俊美,深得我心,可惜殘了腿。”赫連崢說的平緩,似惋惜似嘲諷。 “實乃澧之幸。”宮澧聞言微微頜首似慶幸。 二人一見面,便是一場唇槍舌戰,每次到最后都打個平手。一向以毒舌紈绔著稱的赫連崢看著身前笑意盈盈的宮澧,覺得人生都有意思了許多。 宮澧與赫連崢斗則完全是出于當初鬼遞來那紙密信,調戲二字如鯁在噎,不懟不快。 “國公大人,本王今日過府可是有正經事與你相商。”斗完了嘴,赫連崢終于正色道。 “三王子還有正經事,本公倒是孤陋寡聞了。”宮澧輕笑,“澧洗耳恭聽。” “本王得到確切消息,高麗王大限將至。高麗王在位多年一直不曾立儲,膝下七子對王位皆虎視眈眈。而如今部落里呼聲最高的長子胡爾克勒卻在中原,只要在高麗王咽氣前阻止他回到高麗接管朝政,屆時六子奪權,高麗必生大亂。高麗處在我西域和你大唐中間,高麗生亂于你我皆有好處。”赫連崢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明白。三言兩語之中,高麗已在他口中被西域和大唐瓜分。 “此事三王子應與我君商議才是,為何會找到澧來?”宮澧眉頭微皺似不解。 “國公大人覺得作為一個前來議和的異國王子,與他國君主商議吞并鄰國之事,合適嗎?”赫連崢不答反問。 “那三王子覺得作為一名臣子,疆域版圖擴充與否與我有關嗎?”宮澧眉頭一揚,笑著輕搖了搖頭。 “國公大人要知道,高麗夾在你我兩國之間,若高麗起亂,我西域必定發兵從中分得一杯羹。七國如今難得的和平局面便會被再次打破,邊關必然動蕩。屆時你朝天子定不會放任不管。你說,他會放心誰去邊關坐鎮?”赫連崢看著宮澧笑道,“本王來洛陽非一日半日了,對于國公的事也略有耳聞。既然國公在此還有事做,想來是不愿親臨邊關守上十年的吧。” “所以,依三王子之意,是想讓本公出面拖延使國議和商約之事了?”宮澧問道。 聽宮澧如此問,赫連崢面色一松,“國公大人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通。” “都道三王子紈绔放蕩,不理政事,看來傳言也不可全信啊。” 赫連崢微微笑了笑,默認了宮澧的恭維夸許。 “難道三王子覺得就憑這點便足以要挾我了嗎?”宮澧看著赫連崢突然話鋒一轉。 赫連崢微微一怔,沒想到宮澧竟然殺個回馬槍。 “自是不夠的。”赫連崢應道,“但我聽父王說,當年諸國之所以聯合起亂,便是高麗于暗中聯絡的。后被宮德平了,宮德是位悍將,調兵遣將馭軍有術,鎮守十年不曾生亂。后來宮德離了邊疆,也是高麗最先起的兵。而且宮德最后指揮的那場戰役,并不是與五胡打的,那些其實是高麗的軍馬。”赫連崢看著宮澧,微微一笑,“這個理由,足夠嗎?” “我要高麗王。”宮澧收了之前的溫和冷聲道。 “他快要死了。”赫連崢攤了攤手,“我只能保證把高麗當年參與對唐戰事且還健在的將領給你。” “你身邊有一個控蠱能人,吊一個人的命不是難事。”宮澧陰測測道,赫連崢聞言面陡然色一變。 他帶碩來此是暗中布置的,碩又不同常人,完全可以匿于無形,連使團的人都不知道碩的存在,他怎么會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只要你將高麗王活著送到我面前,我保證高麗一寸不少的并入你西域版圖。” “不行。”赫連崢矢口否決不留半點余地。 “哦?”宮澧微微揚起頭,一副愿聞其詳的架勢。 “他體內的蠱蟲已經變異,他再cao縱蠱蟲會死。”赫連崢嚴肅道。 “所以,三王子今日來此讓我幫忙,讓高麗起亂并非為了什么疆域版圖,不過是為了拖延回去的時間,好有足夠的時間救他是嗎?”宮澧淺笑。 赫連崢聞言目光微滯,抿唇不語。 他確實存的是這份心思,他雖然暫時說服了胡爾克勒,但高麗局勢動蕩,他必然沉不住氣。他要尋個穩妥之策,在大唐,有能力壓住此事而不留痕跡的,只有這位年輕的將帥國公了。可是與虎謀皮,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看來某些流言確實也是有其幾分可信度的。”宮澧看著赫連崢光潔的面龐,輕笑一聲,“聽說公子碩生的甚是俊俏,三王子愿為良人這般奔走,著實感人。君子成人之美,本公答應幫你拖延留都時日便是。” “國公此言當真?”赫連崢眼中有希望之光亮起。 “當真。不過還是那個條件,我要活著的高麗王。不管你是把他偷出來還是讓他炸死。”宮澧正色道。 “好。”赫連崢和聲應道。 “既如此,本王便不叨擾了。”赫連崢微微頜首。 “慢走不送……” “主子。” 赫連崢剛邁了一步,門外響起鐘離的聲音。 “說。” “主子,宮里傳了話來,辰時陛下于含元殿廣場設臺,宣您出席。”鐘離平聲道。 “好。”宮澧淡淡道,說著看了赫連崢一眼,“看來,本公是非要送三王子出去了。” “國公同行,榮幸之至。”赫連崢展開右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