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才子無名完
耀眼的燈光打在紅毯上,紅毯上走過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身后跟著一眾俊男靚女,穿著光鮮亮麗的晚禮服。 攝像機不斷閃爍著白光,咔嚓咔嚓的記錄下高志的光彩時刻。 這,是霄仁獎的頒獎現場。霄仁是國內最有名氣的電影獎項,無論是導演,編劇,演員,劇組工作人員,但凡有點夢想的人的目標都是霄仁獎。 “高導演,采訪一下,請問您有沒有信息拿下最佳導演獎和最佳原創劇本獎?請問您創作畫鬼的構思從何處得來?”不少記者從人群中擠出,把話筒遞到他面前。 高志溫和有禮的笑著,說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以,很抱歉,第一個問題原諒我也不明了。不過,畫鬼的構思,我可以為大家講一講。” 記者急切的臉龐忽然和一張陰郁瘋狂的臉重合到了一起,圍著他的那一群記者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長著他眼熟的那張臉。 他們的嘴張張合合,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但高志依然聽明白了他們在說什么 他們在說,剽竊的永遠是剽竊的,剽竊者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所有的風光都將千百倍的還之以悲苦。 高志家里有錢有權有人脈,在導演電影電視劇上,他有一位前輩帶飛,順利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很多著名的作品,自己也嘗試寫劇本。 但是,這些幾乎都不是他所做的。他不是完全沒有才華,但他的才華不如圈子里的大多數人。他只能找人代筆寫劇本,然后寫上他的名字,再讓工作室的導演做助理,與他一起執導影片,并且和他們簽下天價合同,保證不會翻車。 其實這個圈子里這么干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做的像他這么厲害。很多時候,一部大制作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很多內容都不是真正署名的導演,編劇寫的,他們只是捋大綱,把任務分配給下面的打工仔,然后讓他們來寫規定的某一集,但等影片上映,他們只能拿提成加工資,沒有署名。 還有時候,一些新人入行,為了影片能吸引更多觀眾,哪怕創作比例不如他們的名編劇占的名字會在他們前面,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成了利益鏈合潛規則。 有的人心甘情愿,認為自己熬出頭就好了。但有的人是被迫的,如同孟文艮這樣,性格太直,明白這些事情但不可能接受這些事情的發生。 高志看見記者的臉變成孟文艮的樣子后嚇傻了,哪怕他身經百戰,但卻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他很心虛,他冒領了不屬于他的才華,名氣,財富。 他是個小偷。 “孟文艮你要干什么?”在這樣壓抑恐怖的氛圍下,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用聲調高的能震碎玻璃的聲音尖叫道。“你不要想不是你的東西!” 那些臉繼續向他反復說著著同一句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比你有權,我就是拿了你的劇本怎么了?你有本事來找我啊,你死了都只能在這里搞鬼。” 他上前揪住眼中孟文艮的領子,用近乎惡毒的語氣罵道。 “畫鬼在別人眼里就是我寫的,你一個沒錢的窮小子不配談什么風骨!” 按理說,以他的脾氣,就算遇到了這種事情也不會有這么過激的反應,也絕對沒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剛才的話來。 崔玨答應孟文艮讓他回來報復下高志,所以次日就帶他回陽間找高志了,剛好碰上頒獎典禮,崔玨給孟文艮施個能在陽光下行走的法術,二人來頒獎典禮上鬧事。 孟文艮隱身后,趁他不注意,往他嘴里塞了一顆鐵丸,他心里想的所有事情都會直戳了當的說出來。 鐵丸是地府判官,閻王判案時所吞的,為了保證他們的公正性,吞下鐵丸后不能說一句謊話,心里想的是什么,事實是什么,都會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只要動歪心思,腹中就會如同燒起一團火一樣難受。 一旁的人們看見他勒著一個記者的領子在那激動的吼著一些放出去讓他名聲掃地的話,全都瘋狂了,有拉著他不讓他動手的,有解救無辜記者的,也有趁機把話筒塞到他面前問他說的是否屬實的。 這個時候,孟文艮才撤掉了幻像。 高志聽見他們的問話,心里想好了千百種應答方式,但他一開口,說的話就成了懺悔。 “是的,我對不起孟文艮先生。孟文艮先生是個很有才的人,我剽竊了他的劇本,篡改了后面的一小部分內容,一直在工作室打壓其他人,讓他們心甘情愿為我當槍手……” “……” 他把所有的能陳述的罪狀都說了一遍,其中很多罪狀他自己做過但都因為年代久遠忘記了。 他剛說完,突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流著眼淚懺悔。 “我錯了,我不該剽竊作品…我給大家道歉…我逼死了孟文艮先生…” 記者全給他錄了下來,這些事情都被他說出來就好查了,回去仔細查一查,還是有可能查出證據來的。 次日,知名導演編劇當眾道歉承認抄,襲的事情轟動全網,連帶著上吊的孟文艮都跟著火了一把,他所做的事情被一個神秘賬號翻出來發給上頭,他榮獲了好幾年的鐵窗淚。 孟文艮大仇得報,總算沒有動不動犯神經病,二人出了場子,找個僻靜地方,崔玨向孟文艮傳了不少法力與一塊令牌。 那令牌是陰司行走陽間所用,可以納入神識,隨時切換靈魂狀態,可以直接擁有鬼身,在陽間不用害怕太陽灼傷,可以與活人交流,以一個活人的身份活下去。 “您給我找個干甚?”孟文艮有些受寵若驚,他不知道崔玨給他這個干什么。 他現在仇報了,怨了了,罪過卻沒償。雖然他生前剛工作還有點錢時資助了幾個和他一樣沒錢上學的人,但他的自殺不止是因為躁郁癥,還有一小部分是為了報仇,所以這一部分要算他不珍惜生命。 “你拿著他,去找肖石。你的過錯還沒有到進枉死地獄的地步,所以你去陪小肖當個助手,平時幫他處理點事情吧。他一個人看不大過來,畢竟他們比較能作死,前些天竹林七賢之一因為以天地為衣進局子了,李太白攜帶管制刀具進局子了,屈子因為采小區花草被罰款了……這些事比較多。 當然,你目前沒有公職,沒有工資,這些算你抵過,你得在這個崗位上干五年,期間我們給你出醫藥費,去看躁郁癥,治好病,為地府發光發熱,從事你喜愛的職業。”崔玨說道。 這么有才華的苗子,她不能放任孟文艮毀掉自己。就算仇報了,他的際遇與疾病放在那里,很容易走上不好的路子。 孟文艮沒想到自己衰了二十多年,死后卻撞了大運。 這特么叫懲罰!這樣的懲罰請給他來一沓! 每天都能和那些大佬朝夕相處,簡直是福利有木有! 他拿了令牌,身形逐漸在空氣中顯現,他道聲謝準備離開,崔玨卻又叫住了他。 “府君您還有什么事嗎?” “我問你個事,昨夜你給我們制造的幻境中有一副古畫,那副古畫是你想象出來的,還是你之前在什么地方見過類似的畫?” 崔玨沉思半晌,終于發問道。 她早就看那副畫眼熟,熟悉的讓她有些難受。她總覺得這幅畫和畫仙有些關系,她覺得這可能就是畫的畫仙。 崔玨有一種預感,只要找到這幅畫,她就一定能找到畫仙。 “我寫這個劇本的靈感就來源于這么一幅畫。高志的工作室就在這里,我之前一直住在濼市,寫劇本之前,到濼市的老城區逛過,在那里看到了一家裝裱字畫,代賣字畫的店。這幅畫就在店里賣。那副畫我印象特別深刻,本來想要買來著,但看看價格,好幾百,有些貴,就沒有買。 那副畫看起來是做舊了的,絕對不可能是古董,是古董的話不會出現在這里。它的畫工很好,畫的美人栩栩如生,魅惑人心,只不過邊角殘缺厲害,就像是半張展開的人皮一樣,反正看著有些詭異,由于殘缺,這幅畫被裱在一張白宣紙上,裝進巨大的畫框里。我問過那里的程老板,他說是有人白送的畫,說是搞出來的藝術作品,賣不賣出去都無所謂,反正零成本。 我估計沒有人會買這幅畫,如果您想要的話,可以去找程高山老板,我生前和他有過交情,他是個很好的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不少錢。” 孟文艮說的很詳細。 “他的店叫大正框業,地址在荊叁路116號,我先走了,多謝府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