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請人請慎重
事后,崔玨并沒有走人,反而留下來蹭了幾杯茶,拉著魏征下了會棋。 “多久了,你下棋還是下不過我,怪不得你跟太宗下棋下著下著就能夢游去斬龍王。”看著魏征的那一把臭棋,崔玨忍不住在落下一枚黑棋后打趣。 “你又輸了。”她看著已成頹勢的白棋,語氣淡淡。“別耍賴。” 魏征皺眉,和善的笑已經快掛不住了。“能少損我一句嗎?” “不能。”崔玨高冷臉。 這天沒法聊了!!! 正當二人尷尬無比之時,門,再次被叩響。 進來的人是崔生與崔君,真不知道他倆怎么湊一塊的。 “你倆這樣不尷尬嗎?雖說崔君泡了老久忘川河后轉世投胎,那也是你祖宗。這樣抱著……誒,別說你姿勢挺標準的啊。”魏征上下打量了一遍古怪的二人,崔君掙脫下來,四肢不協調的向魏征拱拱手。 “晚輩崔君,見過魏丞相。” “正常點吧孩子,人傻就要多讀書啊。別成天像魏征一樣,棋藝爛成五步涼。”崔玨習慣性的微微挑眉,擺出一張嘲諷臉來。 魏征怒視崔玨,崔玨面不改色。“對了,你找我干什么?” 崔君思慮了一會,十分憂傷的緩緩開口。“世上坑娃哪家強,地府酆都找崔玨。” “我沒坑你,不是我的鍋。”崔玨極其無辜的攤攤手,當看到魏征意味深長仿佛看大豬蹄子時的目光時,崔玨淚了。 “嘖,負心漢…庶子當真是不受重視…”魏征幽幽嘆道。 “我去,你什么意思!”崔玨百口莫辯,撐著桌子怒視魏征。 “你敢說你不渣?”魏征挑眉反問道。 “我當然不渣!”崔玨怒。 “呵,說到底,你還是渣,在你心里,工作比媳婦都重要。當初為了加班,拋下懷孕的妻子,一邊渣著一邊深情著,找了一個唐朝還找不著光明正大為官的崔君,你確定你用心了?” “難不成你要我天天給老板請假?公事私事必須分清楚,身為同僚,你莫非希望我是公私不分的小說男主?先不說這個,我就是找了一個唐朝,也不會往男人身上找啊!”崔玨語塞。 “掌握生死,連自己媳婦懷孕了都看不出來,你還說你不渣。”魏征繼續嘲笑。 估摸著是他輸了棋,被罰惡司搶了業務心情不好,沒事來懟崔玨的。 “當時胎兒能多大?三魂六魄都還未入腹,我怎么知道?你少戳我痛點行嗎?”崔玨郁悶。 “不能。”魏征樂呵呵的說罷了,火力轉向崔君。“你來干什么?子玉又怎么坑你了?” 崔君真心覺得心累不愛,但面前又是長輩,只能萬般無奈的回答。“保姆不盡心,偷東西,做飯太隨便,碎嘴,讓她兒子來家里住。偏偏我不能在人前多話,現在待遇跟網上那些被虐童的差不多。要不是你學生把我捎來,估摸著我還得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像你這樣不顧家的人,也不知道母親當時眼怎么瞎的。” 崔玨無奈承認,自己確實在家庭中是長期缺失,長期坑人的一個人。“行,那我跟你回去把人辭來吧。你要真想要我像看普通小孩一樣看你,那我也可以這么做,問題是你是普通小孩嗎?上輩子妹子沒少泡,還和喜歡的人結婚生子,死后還傻乎乎的跳忘川河為了再續前緣。雖說智商低了點,但你好歹是個成年人吧。” “我看你兒子是缺愛缺出心理疾病來了,崔子玉啊崔子玉,你可長點心吶。”魏征意味深長的拍拍崔玨肩膀,揚長而去。 她剛想反駁,卻一時想不出什么話來,只得抱起崔君往鬼門關走去,臨走還不忘膈應下崔生。“那啥,記得你的論文啊,別成天曠我課,小心期末掛科。” 崔生摸摸因為論文熬禿頂的腦袋,登時淚了。 他大概是崔家第一個禿頂的學渣,他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半小時后,崔玨站在別墅前熟悉的那片樹蔭下,眼睜睜的看著陌生的一男一女準備進她家。 這是什么鬼?現在的別墅安保系統這么薄弱? 重要的是,這兩個人她都不認識,還是十分年輕的一男一女。 臨走前她借了孫姓住家保姆一輛車用,還開了不少福利,如今的她,只是十分后悔當初的自己雇人不查生死簿。 “孫慧還有個女兒?”崔玨疑惑道。 “你覺得可能嗎?德國骨科?”崔君呵呵一聲,指了指被摟著的女子。 此時此刻,崔玨才后知后覺。“擦,在勞資的地方泡妞!” “淡定一些,先過去,你會更生氣的。”崔君假惺惺的安慰崔玨。 崔玨呵呵一聲,放下崔君后斂起怒火走上前去。 “二位找誰?”崔玨文雅的笑著問道。她剛換了件很嚴肅,復古的青色長袍,長發束起,仿若穿越了時空的書生,但在這個世界并不突兀。畢竟古風愛好者,或者像柳教授那種特復古,特嚴肅的老學究也會穿。 男子目光一滯,懷中穿著得體,畫著精致妝容的美貌女子不樂意了。“你是誰?金博,你是不是背著我勾搭別的女人了?” “美女,我有沒有榮幸邀請你來我家玩玩。”金博癡癡的笑著,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他本身生的不錯的容貌硬是被氣質拽成了地攤貨。 崔玨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干笑一聲向大門走去。 她怕自己再不走就忍不住掏出小本本記金博一筆。 金博邪惡一笑,他就知道,只要他有錢,這些賤皮子都會貼上來。 “有辱斯文。”崔玨冷淡一聲,拿著門卡開了門。 大門緩緩打開之后,陰涼處的崔君也邁著短腿追了上來,手里還舉著崔玨剛給他的一把黑傘。 “你先回去吧,事情我處理。”崔玨摸摸他的頭,讓他打著傘回屋。 身后的兩人登時石化,石婭妍臉色變的極其難看,哭的稀里嘩啦,不知道在鬧什么。 金博看見崔玨毫不費力的進屋后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在自己母親孫慧熱情的迎上來時得到了證實。 “媽,這是?”他有些懵逼的問道。 孫慧看見金博與他身后的女人,心下道了一聲不妙,尤其是她聽見石婭妍哭鬧中吐出的內容后。 “孫姨,請你解釋一下這是為什么。”崔玨面色冷淡的指著金博與石婭妍。 她眼中閃過幾絲慌張,打算蒙混過去。“他是我兒子…應該是找我有急事吧,平時都不來找我…” “好吧,我本來以為請你是幫忙的,未曾想到還不如自己生活。能不能解釋一下,我留在家里的小件貴重物品去哪了?再解釋一下為什么我的家被你當成自己家一樣亂作?” 她當然解釋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崔玨不買她的賬,當即辭退了她,東西也沒再要。畢竟,每個人財運就那么點,拿多了會遭報應滴。到時候讓她遭報應去吧,反正不關崔玨的事情。 像崔玨這種貴重物品亂放,工資待遇很好的雇主何止是罕見,孫保姆也不想丟掉這么一份工作,而且是在崔玨給她下了絆子按了差評的情況下。 有前車之鑒,估計沒人敢雇她了。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她不顧臉面的下了跪,崔玨輕輕一閃,沒有受禮。 別墅區的物業通常很敬業,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崔玨叫了保安,將三人“請”出打掃只是表面功夫的屋子,還順便辭了看門的保安。 “我說你運氣簡直了,別的人想請極品都不容易,你隨便一找就碰見。”她回書房休息后不久,崔君推開門放下一杯茶后說道。 “招災體質?反正坑的是你。”崔玨微微挑眉,端起茶來品了一口。“這茶不錯,可惜你不能喝。” 剛準備再給自己端一杯的崔君淚了,怨念滿滿的瞪著她。 “現在你對孟婆湯都有抗性了,又沒有大功德,當然不能投胎,要想長大,我建議你還是乖乖修煉。自力更生吧孩子,你要是再浪我就得把你送回地府了。”崔玨頗有閑情逸致的將瓷杯舉起,端詳著斷紋。 “不,我就問一句,修煉的話能改容貌嗎?”崔君更加怨念的問。他前世的樣貌陰柔清雋的不像男子,更沒有崔玨那種無論何時都從容,瀟灑的氣質,常常被人當作美婦人調戲。 “要是鬼修能改容貌,鐘正南會泡不到妹子?還有,你自己hold不住顏值,不夠爺們怪長相?我現在嚴重懷疑你的智商。”崔玨鄙視的瞥了他一眼。 正當崔玨提及鐘馗的容貌之時,門被猛的推開,鐘馗鼻青臉腫的進來,本身一言難盡的臉變得更加一言難盡。 真是說曹cao曹cao到啊。 “子玉,連花都不喜歡我,我要撞墻……”鐘馗正準備一頭往墻上撞時,崔玨眼疾手快的攔下了他。 他撞上去的話,估計這屋子得塌。 “先別激動,你怎么了?”崔玨安撫下他情緒后問。 “我在追一美女,然后想折梨花送她,然后,然后我被花抽了。”鐘馗哭喪著臉說道。“花都嫌棄我丑。” 崔玨道。“這就證明你是真丑。” 于是,他在崔玨這里鬼哭狼嚎了半天之久,直到崔玨不耐煩的準備去看看那梨花是何方神圣。 直到,崔玨看見一樹雪白的梨花綻放在春風中時,她也忍不住鬼使神差的摘了朵花聞聞。 那株梨樹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應,除了一樹雪白有些泛紅外。 也就是崔玨鐘馗二人聊天打趣的時間,梨樹后緩緩走出一位白衣少年,經過崔玨判斷,長得沒她帥。 那少年滿臉通紅的看著崔玨,表白了!!! 畫重點,崔玨被一個男人表白了!!! 她果斷拒絕了少年,沒想到少年登時號啕大哭。“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壞人…摸了還不負責……” 崔玨看著手中的一朵梨花不知所措,無奈道。“我承認我手癢摘了花,賠款總行吧。” 少年哭的更厲害了,好像崔玨把人睡了提起褲子就不負責一樣。 鐘馗看崔玨的眼神已經不純潔了。“你是不是把人吃抹干凈了不負責?你還有龍陽之好?” 崔玨忙不迭的否認三連,只見少年淚眼汪汪的瞪著崔玨。 “哦~~”鐘馗意味深長的道。 “你相信我啊喂,我真沒用,玨發誓!”崔玨越辯解,鐘馗哦聲的波浪線拖的越長。 “小jiejie,小jiejie。你摸了人家要負責的。”少年淚眼汪汪的看著崔玨。“你應該知道的,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她一愣,想起某個生物知識來,登時白了臉,秒把手中的花扔掉。 “擦!不要告訴我你是梨樹成精!”崔玨心中一陣惡寒,想起采著香草蘭花寫離sao的屈原,摸著菊花種田的陶淵明,望著桃花想美女的崔護,看著蓮花寫愛蓮說的周敦頤,頓時發誓不愛梅花了。 像那些大成的文人,因為周身有文氣存在,常常接觸的花草很可能成精…… 畫面太美不敢想啊。 她想起自己愛喝梨花釀,菊花茶,吃桂花糕,吃槐花蜜就整個人都不好了有木有? 崔玨落荒而逃,獨留梨花少年一個人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