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殷商古墳怨氣多完
很快,幾人重見天日了。 不過,誰能告訴他們,為什么太陽下魑魅魍魎還能追他們! 除了崔玨,狂奔了一個多小時的眾人都上氣不接下氣了。見那白骨大軍在身后越追越快,望著遠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一條大河,眾人心累不愛。 崔玨摳了塊泥巴,捏了幾匹馬扔在地上。 接著,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泥馬變成了真馬。 眾人又是騎著馬一陣跑,直到跑到河邊,這馬居然還能一跳跳過十米寬的河…… “泥馬渡康王!你是崔玨!”楊霜染研究過古代神話,此時此刻后知后覺。 “廢話。商朝人簡直是給鬼找事,崇拜鬼神就不該給鬼神找事情。亂搞祭祀亂搞出怨氣,還口口聲聲說信仰。玨看他們糟老頭子壞的很吶。”崔玨怒火中燒的罵道,話罷,還把泥馬團吧團吧扔向對岸。 那一坨泥巴沒扔過去,落入河里化了,羌人還圍在河邊,大太陽還在上面曬著,曬的崔玨都熱了。 她是鬼,當然怕熱。為了早日清除怨氣,她尋思了一會,心生一計。 “對面的羌人聽著,商朝已經涼了,商朝已經涼了。” 只見崔玨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來一個大喇叭,趕在上面放出收舊家電前喊道。 話罷,白骨果然化作飛灰,飛揚在日光下。 “這些羌人,死前怨氣太足,魂魄入了地府,怨氣還在尸體上,積年累月,只有死后的怨氣撐著不腐化。這仇一沒,自然也成灰了。”崔玨放下喇叭,故作深沉的說道。 “裝逼可以,請不要拿喇叭好嗎?”袁淳嘴賤,忍不住道。 崔玨把喇叭扔向袁淳,但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喇叭響起收舊家電的聲音來。 “祭司,商王所追求的長生,在生死簿中不會存在,他所祈求來的古玉,也不過是幻影。在這里死去的考古者,他們可能已經在地府搖到了投胎的號。至于崔生和尚詡春倆人,生死簿上名字還在。所以說,表擔心,我歇一會后就去把古墳的問題處理了。”她掬起一捧白灰,白灰被風吹散,仿若被吹散的人牲制度。 說實話,要不是崔玨個人形象太逗比,這件事情擺出去,直接拉去搜神記,列仙全傳都夠格。可惜,沒有哪個文學家會寫: 府君共士尋殷跡,白骨眾出,追其百里不得。眾人見其河洋洋,方無措時,府君使泥馬渡之。過而府君曰:“對面的羌人聽著,商朝涼了!”羌人遂亡,袁生惡言向之,見府君以喇叭投之,乃出神音。“收舊家電,舊冰箱……” 楊霜染想起諸多神話中性情各異的崔府君(其中都沒有逗比的妹子),登時覺得自己幾年研究生白讀了。 半晌,癱倒在草地上不想動的崔玨才反應過來。“等等,地府基層應該能處理啊,那本官為什么要去多管閑事!” 話罷,崔玨一翻身彈起來,雙目發光的盯著幾人。“不如,我們先去吃飯吧?” “教授您想多了,這荒山野嶺的,咱還是先出去再說,說不定我們剛出去就能遇見崔生他們。”楊霜染毫不客氣的話引起了大家的贊同,眾人擔心一會再有野獸,急忙慌的向山下趕去。 說實話,這些深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影響的根正苗紅青年大概是看多網絡小說的緣故,對崔玨的身份接受度十分高,真不知道馬哲課都上那里去了。 當天晚上,考古隊好不容易繞回原來的營地準備碰運氣拿上東西走人,卻看見nongnong的夜色之中,三道黑影緩緩而來。 崔生與老方扛著一個挺尸般的男子而來,看見燈火與回來的眾人登時淚目。 “祖宗,您老可快看看尚詡春這是咋了?”崔生看見饕餮般喝著泡面的崔玨,忙沖上前來習慣性的抱大腿。 “凡事都要淡定。你看不出他是低血糖暈倒了嗎?”崔玨十分淡定的放下面,rou疼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顆酒心巧克力。 “您出來還帶糖的啊?”崔生驚訝。 “萬一被困,糖可以保持我們基本的體力。”崔玨故作高冷的說道。 崔生扶著緩緩轉醒的尚詡春坐下,給崔玨拆臺。“但是您是鬼啊,鬼不用吃東西的吧?” “我是老饕我驕傲。”崔玨拿判官筆的筆桿在他頭上敲了個大包。“先別提這些勞什子,你先說說你怎么找到的尚詡春。” 崔生委屈巴巴的揉了揉頭道。“你們下去后,我看見一個穿的花里胡哨的美女過來找我,我以為是山野精怪聶小倩,沒想到是個男的。那家伙說我同伴在他那,我就跟他走了。到了一個黑洞中,我看見了暈倒的尚哥,那蛇還看上了我的臉。得虧老方趕來,把魏大師留下的桃木劍扔過去,蛇跑了,我們就回來了。” “我守住清白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他家的人因為遺傳原因,生的俊美至極,人間罕有。放在言情小說里,不是男主也是男二標配。所以,憑著這顏值,這弱雞的攻擊力,他能在那色蛇手中保住菊花撈回尚詡春已經很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崔生以為崔玨會義憤填膺的替他出頭,沒想到,崔玨已經笑倒在地。“你要是不弱雞,我們已經喝上蛇羹了。還好意思說守住清白…嘖嘖。” 自從崔玨對崔生毫不留情的嘲笑之后,這回去的一路上他一直是一副自尊心受傷的模樣,回去之后,寫好的論文顧不得交,匆匆離去。 來往路程很長,幾乎跨越大半個華國,崔玨叫崔生幫忙把器具放回別墅,她匆匆趕往學校辦事。 事后,崔玨嘴饞,為了做實老饕之名,掐準周末李胤,冥璉有空之時借請客來下館子。 身為師父,徒弟答應了便不該放鴿子。就是擱在皇權至上的古代,太子要敢放老師,皇帝要敢放老師的鴿子,那分分鐘也得被魏噴子這樣的人罵死。沒想到,電話里說的好好的,飯都快吃完了,冥璉還沒來。 “師妹為啥還不來啊……算了,我打個電話問問吧。師父您先吃著,不夠再點,反正您付錢。”李胤等來等去不見冥璉幫他分擔火力,獨留他一個人面對崔玨,被教考那可怕又難懂的符咒與法家,道家學問。要知道,他之前就是個詩人,詩沒名氣,廚藝卻比的上蘇東坡那老饕,如今又是個法醫,對這些東西真心頭疼的緊。 李胤出去打電話后崔玨才停下嘮叨,拈起桂花糕品味。 半晌,他臉色不甚好看的回來,欲言又止的看著崔玨。 “怎么了”崔玨微微挑眉,吃罷了糕點,輕抿一口茗茶問道。 “她說在醫院,有點事情,不來了。”李胤想了又想才說。“但是,我聽見對面的聲音,像是流產醫院的…她語氣聽來有些緊張。” “什么!”崔玨砰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哪個忘八端之輩干的!” 冥玄閨女落崔玨手上,崔玨不僅沒看好,貌似還去打胎了。這都是些什么鬼啊! 眼見崔玨氣的怒發沖冠,似乎馬上就要沖去醫院找冥璉的模樣,李胤忙攔住了崔玨。 “師父你冷靜,先給陰天子說一聲再說。畢竟師妹也是人家閨女。至于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們追過去看看就是,我剛從雜音中聽出醫院名字了。”李胤是修道者,五感靈敏,清晰聽見醫院名字才告訴的崔玨。 那醫院叫做濼城陽光女子醫院,是一家非常不正規的醫院。得知醫院名字后,崔玨連忙給冥玄發了信息,自己也拽上李胤買個果籃奔進醫院。 你問她為什么要買果籃,因為這樣顯得她不是病人啊。本身她一絕世才子變成了佳人就夠蛋疼的了,再被人誤會是來打胎的,那簡直不要太酸爽。 崔玨尋著氣息找到了冥璉所在的位置,此時此刻,她正與一位白裙姑娘站在一起,手中拿著一張化驗單。 她目力卓絕,能明察秋毫,當即看見上面檢驗結果——已懷孕。 這一下子可把她嚇得夠嗆,三步并作兩步,君子之姿都拋一邊兒的上前去,抓住冥璉的肩膀問道。 “祁瑚,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冥璉回地府后被取字為祁瑚,璉的意思本身就是國之重器,更有繼承的意思,此時此刻,崔玨也不管凡間興不興取字了,當即問道。 “沒關系,懷了就生。我們不缺這些錢,你先告訴我是那個忘八端搞的,我去打折他的第三條腿!”崔玨火急火燎的問道。 先不說冥璉是個古靈精怪又有些可愛,腹黑的萌妹子特討人喜歡,單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談個戀愛都是大事情。她要還是單親家庭勵志向上的女大學生,那沒什么,換了現在這個身份,估計就得掀起巨浪。 “沒有啊,我是陪閨蜜,懷孕的不是我,師父您別誤會。”冥璉意識到崔玨誤會之大,忙連連擺手說道。 話罷,崔玨才感受到冥璉身上并沒有第二個精神體的存在,這才松了一口氣。“嚇死玨也。等等,我剛給冥玄說了,怎么應對看你了。” “what?師父,您不是坑我?”冥璉忽然腿有點軟,她想起了上高中時有個女生早戀懷孕被老師叫家長,嚇的也是她這幅模樣。 “誰知道你是陪人啊,嚇死我了。我要是不告訴她,她追究我扣我工資你給發啊。平日里成天被你們倆壓榨,九九六都是奢望,要不是你們給加班費老子趁早要跳槽。”崔玨臉色不是很好看的說著,冥玄便一道風似的急急沖來。 只見那人腳踏一雙路邊攤上的塑料拖鞋,拖鞋上還有著水痕,穿著休閑的襯衫,長發有些凌亂。“你怎么了?”冥玄上來就問道。 “要是真有了就生,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就是有渣男老子也能幫你揍下地府。”冥玄扶著墻氣喘吁吁的說道,話罷才發現她沒懷孕,當即轉過頭用質問的目光看著崔玨。 “我也誤會了,別看我,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崔玨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行,沒事了是吧。我回去了,以后別一驚一乍的。對了,子玉,那邊有一大群人告到包希仁那去了,事情挺棘手,趕緊回去,和魏玄成經手的案子有關系,他現在等著你呢。” 她拍拍胸脯,順嘴給崔玨帶來了個需要加班的任務后便事了拂衣去了。 “以后別說那些容易引起誤會的話,順便提醒一句,小姑娘最好不要打胎,對身心都不好,保護好自己。我也走了先。”崔玨一想到周末還要回去加班心情就越發灰暗,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冥璉這個始作俑者。 冥璉敷衍了幾句,送走了這兩尊大神后才松了一口氣。 “我真羨慕你,能有這么多人關心你。”墨善柔幽幽嘆了一口氣,越發楚楚可憐。 冥璉父親墨晟的家庭關系很復雜,寡母控制欲很強。在冥玄歷劫時十分不滿意她這個兒媳婦,多有刁難。后來墨晟他老母為讓他生個兒子偷偷抱走了冥璉,氣的冥玄一怒之下殺了人,被崔玨拖去地獄嘮叨了幾年后押著工作。而墨晟因此傷心至極,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他兄弟姐妹很多,墨善柔是他堂哥的女兒,又恰巧與冥璉在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宿舍,關系自然好些。墨晟等人也沒多管,畢竟這一輩的人不應該夾進老輩恩怨中。 “沒事,師父他們很好相處的。下次我給你介紹介紹。”冥璉安慰道。“我們先去復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