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殷商古墳怨氣多2
常綠的樹林密不透風似的,將連綿不絕的山覆蓋上陰森的綠色。大風吹折了不少樹枝,發出沙沙令人后背發涼的聲音,仿佛有無數個鬼怪在癡語一般。 月色朦朦朧朧,在地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山谷的河邊,一個大概十幾人的隊伍三三兩兩的在一起,一旁還有未扎好的帳篷。 他們走了兩天,現在已經深入深山老林之中,讓人深深懷疑商朝那個生產力低下的年代怎么在非商朝城市附近建出規模不小的建筑的。 要知道,就是崔玨生活的隋唐年間走野路都有可能遇見各種動物各種牛鬼蛇神,更別提商朝時。 要不是證據確鑿還有照片為證,柳嶼都不敢相信。 聽老方說,當初他迷路時就是沿著河岸走結果河水流入地下,他從陸地上繞過去的。為求穩妥,考古隊員繞了一整天才繞到對岸去。 “楊霜染,飯好沒有?”眾人搭建好帳篷后,崔玨向正燒飯的微胖女隊員問道。 “崔教授,馬上就好。今天晚上開始挖掘還是什么時候?”她的聲音很干練,約莫二十六七歲左右。 這次來的考古隊員技術經驗都不錯,經何歷國帶來的王川,崔玨帶來的章赫受傷住院后,望忠實,楊霜染,袁淳三人都是對考古極熱情的年輕人,干練成熟而不失年輕人的熱血。 “明天下墓,不會都下去,這次挖出來了我們也帶不走,保護不了。我們所能做的是探測清楚古墓虛實,封閉保護好古墓,暫且先取到國家強烈要求拿到的東西。” “好的教授沒問題教授。先吃了罐頭,我去幫柳教授了。”她輕快的說道,取出一罐頭加熱好遞給崔玨。 柳嶼正在研究古墓的照片,眉頭皺的死緊。“柳教授,先吃點東西吧,明天就下墓了,天色晚了,要不進帳篷里看,晚上冷。”楊霜染把罐頭遞給柳嶼,柳嶼吃了沒幾口就放下了。 他們只帶了壓縮餅干巧克力與rou罐頭,柳嶼年紀大了胃不好,這兩天吃的胃不舒服。 “當初隊員只帶回來這個照片與他們當晚的日記,小楊,你看這個像不像殷商時期的祭祀圖騰,商朝時人牲的異體字。這個是用火燒,砍頭……后面就看不清楚了,當時他們的人牲應該都來自戰俘,這難道是祭祀墓嗎?”柳嶼皺著眉問。 崔玨湊過來點頭。“看起來像,商朝時期的龍骨失落太多,不過當時國家最重要的活動就是祭祀,要是有什么卦象占卜上說要在深山中祭神才能庇護國運,也不是不可能出現這祭祀墓。老柳,國家到底要求尋找什么東西,資料上說的是一塊古玉,沒有具體的特征。要知道,商周時期禮器中大多是玉器或青銅器,總不能讓我們都帶回去。況且,都帶回去必然會有損毀。商朝時的文物每一樣都是無價珍寶。” “我只知道那樣東西象征著君王,上面的人專門給我們配備了天師聯盟的人幫忙,說我們看見就知道了。不管怎樣,這次下去生命最重要,明天留兩個人看營地,其他人下墓。” 柳嶼繼續皺著眉頭思考人生,崔玨索性也不打擾,在帳篷里看書看到第二天早上,何歷國來找她。 “崔教授,您看見小尚了嗎?”他問道。 “沒,他不見了?”崔玨疑惑道。 “他剛進帳篷睡覺了,崔生進去時卻沒看見他。”何歷國臉色不是很好看,手里還拎著要用的器具。 “是不是出去了?”楊霜染插嘴道。 何歷國面色很焦急無奈。“傻姑娘啊,要是他出去了我問你們干什么?我一直在他帳篷附近,沒見他出去。” 剛路過的魏叔玉停下腳步道。“或許,帳篷有后門?上次他就這樣,上廁所從后門溜了。” “你家帳篷有后門!我昨晚看見了有黑影在樹影里動,然后就不知道了。”崔生被魏征扶過來喝了幾口符水,哇哇吐完才說。 “子不語怪力亂神。”魏叔玉把保溫杯從崔生手中抽回來,義正詞嚴的說道。 “魏叔玉!”魏征黑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別鬧了,說正事呢!確定尚詡春失蹤了?”何歷國面有怒色的問。 崔生面色慘白的說道。“確定,我被魏叔扶著全找了一遍。” “會不會,他掉到洞里去了?這附近可是有天然溶洞,晚上摸黑看不見,可能是你們看錯了。”柳嶼一聽自己學生找不著了,登時急的渾身冒汗。“當初的考古隊員是靠上面的人送繩子爬上去的,自己上不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眾人對尚詡春這個陽光活潑的大男孩觀感很不錯,自然不會拋下他不管。再加上本身就該下墓,只是留了崔生看營地,其他人輕裝簡行向老方所說的窟窿去了。 說實話,如果說瑪雅等文明的人祭是恐怖片,商朝時期的人牲人殉可以稱得上是災難片。更何況,這可能是大型祭祀遺址,到時候下去能見著什么,開始挖掘后能挖掘出什么還真不確定。 洞是個好洞,單從上面往下看,便是深不見底,只見黑洞洞的一個大窟窿陰森非常。寒氣從洞中不斷冒出,惹的仲春時節都沒了暖意,四周放眼望去,寸草不生。 幾人經過尚詡春的失蹤后,慫的也差不多了,圍著窟窿瞧了半晌,望忠實才一咬牙說道,頗有荊柯去送死的覺悟。 “我下去,袁哥你拽好繩子。”他一咬牙,放下背包,掏出結實的繩子熟練的在腰上打結。 “算了,你們這群文弱書生啊。”魏叔玉搖頭嘆道。“我下去罷。” 話罷,他連繩子都不綁,縱身跳下去,惹的楊霜染驚叫一聲。 “啊啊啊有蛇!”魏叔玉方下去,下面便響起了他高了幾個八度的尖叫聲。聽聲音,他應該是被蛇嚇的攀上石壁不敢動了。 “當初隋末太亂,他年紀小是被我跟裴裴抱著為躲亂兵走野路,我們一沒看見,他惹了條蛇妖差點被吃……再加上當初我斬龍王后,那老龍的下屬,幾條水蛇跑府里作亂,趁我生病。最后還是我兒媳拿刀追著蛇跑了八百米,回來時那貨已經嚇暈了。” “所以說,這心理陰影可能有點大…我還沒怪那蛇光天化日之下放黃片…”魏征訕訕的笑著給崔玨解釋。 二人未說罷,那心急的望忠實就已經拽著繩子速降下去了。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嚇的袁淳手一抖,腳一滑,連帶繩子掉了下去。 又是一聲悶響,隨后,世界都安靜了。 身為一名嚴肅的老學者,柳嶼還是沒憋住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魏,你們沒事吧?下面怎么樣?” 半晌,魏叔玉發悶的聲音傳上來。 “沒事,我被望哥撞下去了,那大蛇被砸暈了,下面沒別的威脅,你們下來吧。” 眾人應允,本來準備挨個下去來著,未曾想到,繩子還在下面!總不能叫一個腰不好的老學者跳吧,跳下去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柳嶼說讓他們看看能不能把繩子扔上去,沒想到一會上來的是一條花花綠綠的大蛇。 崔玨撥弄了撥弄那條蛇,未曾想到蛇登時化做一位顏值能打的俊俏男子,看的魏征臉色發黑。 “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魏征怒喝一聲,長劍刷的一下拔了出來。 當初這妖怪險些要了魏叔玉的命,據說是因為魏叔玉在草叢中時看見它和另一條蛇交尾,這妖怪就追了魏征一家兩個山頭,跑的魏征上氣不接下氣,還得攔著裴明霖別一生氣剁了人家燉湯送給崔玨。 “魏征小兒,你兒子當初毀我姻緣!我要你子債父償!”那條蛇揮著拳頭沖上來,直到,崔玨打了個stop的手勢。 “美女,有什么吩咐嗎?”蛇妖笑瞇瞇的過來。 崔玨瞥了眼捂著雙眼的楊霜染與嚇的快暈厥過去的柳教授,忍不住說道。 “我說,你知不知道你沒穿衣服。” 蛇妖羞的蛇皮通紅,化作原型竄進山野里不見了。 待到這沒羞沒躁的蛇跑走,魏叔玉才把繩子扔上來讓上面的人下去。氣沖沖的魏征大概是又想起當初跑岔氣的難受,揪著魏叔玉耳朵哐哐哐的訓。 在魏征罵兒子時,頗有專業素養的考古隊雖說摔的七葷八素,嚇的魂不附體還是專業的考究著石壁。 “其實…這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老方說他下去時走了很長時間才看見建筑。會不會是商人在科技不發達的時代借自然之力來造祭祀之所,我們應該在往前走走。”柳教授看著對石壁好奇又有研究欲的幾人,雖說不愿意阻止后輩的興趣,但還是忍不住打斷。 考古隊眾人默了又默,袁淳遞給柳嶼冷光照明的燈管,幾人在暗淡的冷光下向石窟深處行去。 溶洞上還有些人工修鑿的痕跡,很粗糙。灰白色被水沖刷的光滑的溶洞泛著幽光,地上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的積水,摔下來的幾人身上濕透了也只是簡單一擦。 冷風灌入溶洞,發出野獸嘶吼,鬼哭狼嚎般的聲音,令人在渾身發冷的同時毛骨悚然。 “待會做好心理準備,殷商時期的人牲人殉何止是殘忍,在那個勞動力低下的時代,殺戮如此多的奴隸用作祭祀,簡直是部災難片。先前我參與挖掘毫都遺址時,大型祭祀遺址能達到上百人,而當時祭祀文書上記載,在商王戊辛(為不黑歷史,作者隨口胡謅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時,曾舉行過一次大型祭祀,向上天祈求長生與神力,在卜筮后尋得天然溶洞,耗費巨大人力物力修建成祭祀。我估計遺址就在這里,供奉的東西,是史書所載,突然降落在商朝國都附近的一塊神玉,我們要找的也是這個。” 眾人正小心翼翼的舉著燈前行,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從幾人身后響起,嚇的幾人打了個寒顫。 崔玨輕咳一聲,看著眼前出現的巨大石室忍不住講道。 他們方才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一路上沒看見任何尸體,直到這才看見真正意義上人工修造過的一個巨大石室與其中的森森白骨。那石室四周盡是鮮活的壁畫。期間是一個祭祀臺樣的東西,四周則是規則的殉葬坑。 只是,他們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