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男神這點小事兒_分節閱讀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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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譚父一下子站了起來,卻沒站穩,譚母急忙跑過去扶住,滿面痛苦焦急:“你別激動,你肺不好,不能生氣,快坐下……” “我怎么養了這么個畜生!”譚父指著站在那里的譚慕銘,氣的語氣發抖,他不理旁邊勸說的妻子,直指著他道:“你剛是在干什么?把我和你媽當成罪犯,殺你奶奶的兇手? 你別忘了,你奶奶是誰,她是我媽,是你媽的婆婆!你那是什么態度?把我們當犯人審,還是我們是你的敵人? 不要以為,你奶奶去世,只有你心里難過,我們好受嗎?” 譚慕銘看著譚父,毫不相讓道:“好,就當作你說的那樣,那我現在想知道,你們那天到底跟奶奶說了什么?為什么她會同意到B市,如果你們心中坦蕩,何必遮遮掩掩!” “銘銘,你不要逼你爸了,求求你,你爸心里比你還不好受,你要想知道,媽告訴你,媽跟你說,那天……” “蘇瑾!”譚父當即暴喝了一聲。 ☆、第八十二章 “你哪來那么多話?”譚父本就嚴肅,此時更是讓人覺得臉上每一道線條都是那么冷硬,他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直直盯著他的譚慕銘,這個年少輕狂,桀驁不馴的兒子,他道:“長輩之間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小輩來質問?”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不知不覺中,眼前這個孩子竟是從兩個手掌那么大點,到現在長到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高,甚至能站著跟他嗆鼻子瞪眼的地步,譚父眼中也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乎是疲累和嘆息。 “好了,人死不能復生,現在還糾纏這些有什么意義?活著的人,還要往前看,趕緊收拾收拾行李,跟我們到B市,轉學的事回頭我找下關系,盡快給你辦了?” 站在那里的譚慕銘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親生父親那般眼神,“無情無意,我真是為有你這們的父親感到恥辱!” “你說什么!”本來已經緩和下來的氣氛,陡然又升了起來,譚父同樣怒瞪兒子。 “奶奶的頭七還沒過,就急不可待的要走,我無言以對,你不配做奶奶的兒子!”譚慕銘一字一句道,“更不配我叫你一聲爸,我不會去B市,因為我實在無法跟你這種人待在一個城市。” “你……”譚父本來緩和的情緒,頓時被氣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銘銘!”夾在父子中間左右為難的譚母聽著也不由的出聲阻止他道:“你怎么能這么說你爸爸,你爸爸是為你好,你看看你這幾天成什么樣子了,你奶奶已經不在了,你還要繼續住在這里睹物思人?這樣爸爸mama能放心嗎?銘銘,你體諒一下父母好不好,公司那邊那么多事,你爸爸他身體又不好,這邊也沒人照顧你,你再不跟著我們走,你要去哪兒?” “媽。”譚慕銘嘲笑了下,“十幾年來,你是第一次這么為我著想過,可惜,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沒有過,現在,卻硬塞給我,你覺得我還需要嗎?” “B市我不會去,你們要走就走好了,奶奶不需要兒子兒媳,她只需要我一個就夠了……” “住嘴,你給我收起你那一副叛逆的性子。”譚父火氣再也壓不住的大聲道,一臉怒氣的繞過實木茶幾,向他急走了過來,譚母見狀嚇的不行,一下子攔著他:“博濤,你別這樣,別跟孩子發火,他是只是心里難受,難免說話沖了點,不怪他,不怪他,大家都先別說話,到旁邊的書房冷靜一下……” “冷靜?你沒有聽到他剛才說什么?不配叫我一聲爸?不孝的兒子兒媳?聽聽,這是做兒子說的話嗎?這就是媽電話里說的好孫子。 膽大妄為,無法無天!”譚父臉發青的指著他:“你以為你是誰?小小年紀口吐狂言,你不要忘了,你從小到大,吃的用的花的,哪一樣不是我的?沒有我,你以為能住上好房子?吃山珍海味?每天沒心沒肺的念書玩樂?我多年打拼的錢到頭來供出個白眼狼,竟然還說我不配做你父親?那你呢,你配當譚博濤的兒子嗎?” 譚父的怒火,使得聲音震和耳朵鳴鳴的響。 譚母離的最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會看看兒子,一會看看丈夫,連手都不知道去安撫哪一個,最后還是選了情緒激動的丈夫:“博濤啊,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和兒子都在氣頭上,只能激發矛盾,冷靜一下,兒子他,兒子他還小,你也不要太說他了……” “小?”譚父將字咬的極重:“都快二十了,年紀還小?那我問你,他要什么時候長大?是不是要等到三十?四十?后悔了才知道成長?蘇瑾,如果不是我譚博濤這輩子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就沖他剛才說的話,將來我的財產一分一毫都不會留給他!想都別想!” 譚慕銘看著這兩個人的舉動和話語,跟看著話劇一樣,忍不住無聲笑了,笑的側過頭看了看窗外,然后又回過頭看著他們,這個所謂的父親母親,然后沖他們點點頭,“說的我好像真的是繼承者一樣,說的我好像真的想要一樣…… 這么說吧,譚總,你所謂的財產?公司?集團?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覺得重要的東西,其實在我眼里一錢不值,我有手有腳,想要什么我會自己獲取,不屑要別人的二手物,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所以,那些你打拼下來的江山還是疆土,對我來說從來沒有過吸引力,將來你喜歡送給誰就送給誰,愛讓誰繼承就讓誰繼承,全部捐獻給希望工程,我都不在乎,我,譚慕銘,雖然從出生起就拒絕不掉譚這個姓氏,但我可以做到拒絕繼承你譚氏總裁名下任何財產,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不管你將來是給第二個兒子,還是找的干兒子,我放棄,一根頭發都不要你的……” 還未說完,屋里便傳來一聲重重的“啪”頓時打的譚慕銘臉偏到一側。 站在樓梯拐角的余眉不由捂住了嘴,似乎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打我?”譚慕銘正過臉,盯著眼前這個外表雍容華貴的女人,他眉毛動了動,微微用手指揉了揉被扇著麻木的下顎,并用舌頭頂了頂發麻的半邊臉,“你憑什么打我?就因為你是我的母親?名義上的母親?” 打人的不是譚父,正是譚母,她紅著眼晴,扶著氣的坐倒在沙發上說不出話來的譚父,抖著手道:“銘銘,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不配做一個mama,也不是個好mama,我和你父親都欠你的,你可以說我們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但你剛才的話太過份了,你不能這么說你父親,不能輕易否定你父親為你所做的一切,你不知道,你爸爸他……” “畜生,畜生!”譚父緩過氣來,指著譚慕銘:“你給我滾出去,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我譚博濤從此以后,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我要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博濤……” “你聽到沒有?我譚博濤再沒有這個兒子!我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讓他給我滾,讓他給我滾出去,一分錢也別想帶走!” “博濤啊,你干什么要這樣,你要趕兒子去哪兒啊,這是兒子的家啊……” “家?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沒有我,他哪來的家?既然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骨氣,那我要看看,沒嘗過人間疾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離了蜜糖生活,還剩下什么?等到了社會底層,做苦工勞力賺微薄薪水的時候,是否還能骨氣的起來!到時候,可別求著我回來……” 譚慕銘微仰了仰頭,笑,輕笑:“好啊,如你所愿!” “不過,你也放心,就算我死的那一天,也永遠不會有求到你面前的時候……”說完,嗤笑了聲,眼晴里冰冰涼的看了兩個人一眼,連外衣都沒有拿,只著了件V領背心,轉身離開了屋子。 “兒子,兒子,你不要走,mama錯了,剛才不應該打你,你爸說的都是氣話,你快過來說些好話,說些好話,咱們一起回B市,mama想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終于等到了,你不要這么對mama……”婦人心力憔悴,再也忍不住的拉著兒子哭了出來。 “別走,銘銘,mama求你了……” 譚慕銘停下腳步,看了母親一眼,他神情很奇怪,有一種強忍的哽咽:“媽,你再要一個兒子吧,這次,可以帶在身邊,好好對他,我走了……”說完甩開母親的手,走出門外。 屋里頓時響起了四十多歲的婦人痛苦的聲音。 余眉一直站在那里,手里的湯都快涼了,男生出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抬頭看他,卻看到他強忍的幾乎要崩潰的臉色,他不會流淚,但是眼圈卻是紅的。 走出來的時候,從屋內傳來的是婦人的哭聲,和男人的咆哮。 “孽子!真是孽子!我譚博濤沒有這個兒子!把房間封起來,以后不準任何人進來,換門換鎖,屋里的東西全部丟了,不準留給他任何東西,學校的學費停繳,一分錢零花錢都不許給,馬上回B市,我看他一個人怎么生活,等著他上門來求我!” “博濤,博濤……銘銘……” 譚慕銘的臉色帶著徹底的心灰意冷突然加快腳步,路過余眉身邊時,伸手一把拽過她,將她拉到了樓下。 本來探聽別人的家事,就極不光彩,余眉只是關心則切,如果旁人,她也早就避嫌離開了,如今被抓到正臉,尷尬之余,也不知說什么是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卻沒想到他會出手拽自己,如果不是她手里的抓的穩,湯碗興許就落地碎了。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還帶著之前未消去的火氣,手勁很大,而且速度很快,余眉在后面跟的很辛苦,但卻一聲不吭,因為她能理解他此時此刻迫切的急于想離開的想法。 直到下了樓,迎面吹起微微有點涼意的風,速度才總算慢了下來,他也緩緩松開手,仿佛忘記身后還有個人一般,順著小區外的一條兩旁種著松柏的路往前走。 一步,一步…… 余眉也在后面,輕輕的一步一步,連聲音都不想大聲的慢慢跟著他。 譚慕銘的身材偏瘦,與他經常的鍛煉有關,可是自從沈奶奶去世,短短幾天的工夫,只覺得他又瘦了些,從后面看,更顯得后背肩胛骨的形狀。 她知道,沈奶奶的去世,給他帶來的打擊和沖擊,如果不是他身體底子那,那么一場身心俱傷的大雨澆潑,此時早就病倒在床上,連說話都沒有精神。 有時候病倒何嘗不是一種心情修復,怕就怕連一病都難求,就那么硬抗著。 前面的男生慢慢的走著,后面的女生,出門只穿了一件短的睡衣睡褲,外面套了件寬松的短衫,腳下汲著拖鞋,頭發也有點亂糟糟,只用夾子別著,手里還端著一只很小的雙耳帶蓋湯碗,跟在后面走。 路上不時有人經過,還會回頭好奇的看著她,余眉卻一無所覺,她的精神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的男生身上。 她看著他微低下頭,又看著他抬起頭,甚至微微仰頭。 有人試過把淚水從眼眶中憋回去嗎?也許很多沒經歷過的人不知道,但余眉卻很清楚很清楚,眼晴發紅有淚意的時候,通常是低著頭。 淚意來的太快,會抬頭,控制不住它要流下來的時候,會仰頭,這樣,流出來的淚水,就會又流回去。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羨慕那些光鮮亮麗有錢人的生活,卻不知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說出來比柴米油鹽更心酸痛苦,他們享受著金錢帶來的富足,也承受著內心無法與人訴說的孤寂。 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隨著高高的炎陽升起,夏日的風也由微涼變為悶熱,直到余眉感覺到額頭的汗,他才在一處小公園的白色長椅處停了下來。 走了這么遠的路,余眉也想坐一會兒,她用一只手拿著湯碗,急忙上前兩步,伸手試探的牽著他的手,輕輕道:“我們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