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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沒吭聲。 唐藝立時把人抱懷里,甭管到底咋了,柔聲細語地寬慰:“沒事沒事,有我在呢,別怕……” . 傅北來了一趟,就說了那么幾句話,走了。 她不得不離開,必須回去,這次出來真的是到這兒看看,發現喬西就放心了。這種時刻縱有許多話要說,但都不是時候,走前,她對喬西說:“初七之前別回城,就在這里待著。” 緊要的關頭,罅隙與隔閡被這人拉攏,執意要合在一起。 過完這兩天,局勢就要徹底改變,傅北不讓喬西卷入其中,避開才是最好的方法。她驀地碰了下喬西的唇,交代了一些事宜,說了番道別的話,沒有柔情蜜語。 “等我。” 喬西方才還在掙扎呢,待人一走,空寂感排山倒海襲來,這一方天地靜謐黑沉,陰郁得不像話,房子里的守歲燈光投落出來,好似剛剛那一遭都是自己憑空想象的,其實什么都沒有。 在這之前,她還在介懷以往,而今生生跳到了這一步,即將到來的審判將所有的一切剖開,過往都是徒勞。 有些事重要又不重要了。 傅北都沒敢開自己的車,不知借的誰的,一輛再普通不過的大眾,以此掩人耳目。 喬西瞧見車子開遠,孤零零站在原地。 .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唐藝知曉是自己想歪了,虛驚一場,眼下她不敢再出去打牌,就在房子里陪著喬西。 進了房子,喬西收斂住情緒,像個沒事人一樣,除了不怎么說話,與先前沒有任何區別。 念及隱私,唐藝沒有多嘴,開鍋煮了一鍋餃子,等喬建良他們散完步回來一塊兒吃,其余人都沒察覺喬西的異常,歡歡喜喜跨年。 凌晨一到,鞭炮聲再次響起。 除夕春節的鞭炮總是沒完沒了,從不停歇。 吃完餃子,喬建良最先回房間休息,唐藝父母耐不住熱鬧又出去轉悠,收拾干凈廚房,喬西也回了房間。 凌晨一兩點,唐藝過來敲門,沒得到回應,以為她睡了,就輕手輕腳離開。 喬西坐在窗下,望著遠處的燈火。 這一年春節過得與眾不同,小鎮比城市多了人情味,走在街上還能得到路人一兩句祝福。從除夕夜伊始,手機消息就沒停過,同學朋友親戚的祝福接踵而來,多得能論斤賣。 喬西一整天都在看手機,秦肆凌晨給她發過消息,還有許多交情不深的同學朋友,甚至還有遠隔重洋的國際電話,獨獨少了某一個人。 直至日落黃昏時分,才收到四個字:春節快樂。 之后就再也沒收到過這人的消息了。 春節一過,江城的變動正式開始,只是還沒浮出表面,僅僅隱藏在暗處。 幾個小嘍啰陸陸續續被剔除,接著輪到中間層遭殃,原本還算平靜的局面在短短兩三天之內就大變樣,首當其沖的依舊是周群,他這回沒前兩次那么幸運,直接被秘密抓走,周老爺子猝不及防,為此親自跑了兩三趟,可不起任何作用,連周群的面都沒見著。 第四天,喬西的手機收到了一則本地的新聞推送,新聞在網上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但內容直指某些人員的作風問題。 梁晉城暫時還沒事,火沒有燒到他那里。 喬西看了看時間,知道也該快了。 出城之前,她去見的人是譚二爺。她是小角色,要見譚二爺一面不容易,同時也不容易被察覺,她把喬建良收集來的那些證據都交了出去,譚二爺一句相關的話沒說,只請她喝了杯茶。 譚二爺有個大哥,許多年前做生意爭斗失敗,賠得底褲都沒得穿,大橋上一躍而下自殺了。傳聞說,那時之所以會這么慘,是被人下了套,而那個下套的人現在春風得意,還身居高位,這些年與某家的小舅子來往密切。 結合著細細一想,譚二爺當初真是因為看不慣梁晉城的作風才盯上他的嗎?這世間因果循環,事出必有因,總得有個出處。 借力打力,一點都不難。 喬建良收集的那些證據獨一無二,是從梁晉城曾經的親信那里得到的,這位親信三年前得癌癥死了,他死前因為治病導致家里欠下巨款,簡直凄慘,喬建良出了一筆錢,各取所需。 喬西無法用這份證據扳倒梁晉城,因為實力不夠,但譚二爺可以,她跟他做了一筆不為人知的交易,相互都滿意。 許多事情喬建良都知曉,看在眼里不吱聲,他帶病在身,無暇再顧及這些,全當不知道,只想好好養病。 新年新氣象,一切都重新開始。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走親訪友的喜悅之中時,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只是不曾公之于眾。 周群倒下,與他有不正當往來的一個都逃不掉,當喬西以為下一個就是梁晉城時,變故橫生,接著卻是傅家。 變故如同重磅炸彈,所有人防不勝防,沒明白怎么就到傅家了。 喬西亦不曾料到會這樣,當得知這個消息時,手下控制不住地一抖。 第66章 江城徹底變天了。 小鎮離城區不遠,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城內到底怎么回事,喬西不清楚,她安置好喬建良,準備妥帖后提前悄悄回去了一趟。 往日安寧的大院成了無形的牢籠,氣氛壓抑沉郁得可怕,以前與傅周兩家來往密切的人紛紛縮頭縮尾,怕禍及自身的甚至早就借著旅游到國外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