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人心都是rou做的,喬建良不會偏心到把所有東西都給喬西,多多少少還是會給一部分。周美荷就是拿準了這個,一直不爭不搶,也同意了婚前的那些協議,想著先結婚,日子久了總會有所改變,眼下她最怕的不是喬建良醒不過來,而是喬西會接手公司,所以寧愿讓周家插手,娘家人至少比繼女可靠。 她全然沒有發現后面的喬西,對著電話滔滔不絕。 喬西心頭火大,沖動的一瞬間真想進去把手機搶過來扔了,看看她腦子里裝的什么渣子,可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 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不能亂了陣腳,她轉身去了人少安靜的過道盡頭,想了想,給喬建良的兩個秘書打電話,并立即與公司的高層聯系,盡量先掌握主動權。她不會做生意的那些門道,但還是清楚該怎么做,不至于像周美荷那樣沒腦子。 傅北在她打電話的時候拎著晚飯回來,沒有見到人,最終在過道盡頭找到她。彼時喬西還在跟公司高層溝通,商量對策,傅北猶豫片刻,還是止住腳步,待吃了飯再去重癥監護室外探望喬建良時,才問喬西:“之后打算怎么辦?” 重癥監護室里,喬建良氣息微弱地躺著,整張臉已沒了往日健康的氣色,沒有生氣,毫無血色,遠遠看著就一副病弱的模樣。 喬西直直望了里面一會兒,低聲回道:“不知道,再看吧?!?/br> 個人能力就那么大,以前又沒有接觸過,能不能支撐起整個公司到喬建良恢復那一天都是未知數,平常習慣了撂擔子,現在重壓加身,挺不是滋味。 傅北有許多話想多,可不合時宜,瞥見喬西怔忡的神色,只陪著站了會兒。 喬建良發生意外,是秦肆第一個陪著喬西,如若不是周美荷回大院,其他人都還不知道,白天所有人成堆成群過來探望,可真正過來守著喬建良的一個都沒有,全露在一處逞口舌關切慰問,都在走過場而已,關心與否并不重要。喬西看透了這些人,所以并未招呼一聲,連帶著對傅北冷淡。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傅北溫和地陪同,下半夜周林和周美荷輪流守著,喬西得以回去休息。 醫院離大學城更近,直接去的傅北那里。 幾乎是頭一挨枕頭,喬西就睡了過去。傅北熱了牛奶進房間,還想讓她喝了再睡,見此就止住動作,輕手輕腳坐在床邊,把熱牛奶放下,將燈全部關了。 許久,才掀開被子進去。 喬西睡得熟,可睡得并不安穩,還沒到天亮就醒了,沒做夢沒驚嚇,明明還很困頓,總之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睡之前是平躺的,醒后側躺著,傅北就在身后環著她的腰身,緊緊挨著,這般陰冷的天氣里,暖熱的溫度在兩人之間相互傳渡,各自慰藉。 休息了幾個小時,喬西的精神狀態儼然好了不少,亦漸漸冷靜下來。 事情已成定局,現在要做的就兩件事,一是照顧喬建良等他清醒,二是穩住公司那邊,不能讓任何人插手。 她沒有把握能一定攔住周美荷,畢竟喬建良病倒后,還在手術室里周美荷就在著手公司那邊,搶占了先機,目前喬西還不清楚周美荷想做什么,昨兒在電話里交代秘書,只要是周美荷發布的命令,全部都攔下不準執行。昨晚離開醫院時周美荷還不知道這個,現在應該知曉了,恐怕氣得半死,今天鐵定要鬧。 想到這兒,喬西動了動腰身,思忖屆時該怎么應付。 傅北這一晚都沒怎么睡,在她動的時候就醒了,不過沒打攪她想事,過了三四分鐘,才手下用力控緊喬西,薄唇抵在白皙光潔的頸后挨了挨,用倦啞低沉的聲音問:“在想什么?” 頸后先是微涼,而后傳來溫潤的觸感,緊接著濕熱,有一絲絲灼燙,漆黑的夜色里,身后的人環抱著喬西,亦用這種親密的方式稍作安撫。 對比起昨天,喬西已經好轉許多,沉默寡言一天多,她終于有所回應,往后貼近些,享受完這個溫情的慰藉,一會兒,回道:“在想什么時候去公司?!?/br> 并不隱瞞自己的打算。 傅北早就猜到,亦做了決定,薄唇往下走了些,手在扶?;ㄉ陷p輕撫摸著,動作輕柔,呵護著對方,似要融入進喬西的心口。 這些舉動應該是很纏綿曖昧的,在這樣的時候本不該有,可當帶了柔情以后,意味就完全不同了,成了疲憊乏累之余難得的撫慰,勉強讓喬西早已緊繃的神經放松些。 薄唇闔動,在頸后留在一個又一個的吻,細白分明的手指巡游,撫著緊張與焦躁。 喬西任由著,閉上了雙眼,確實放松了些。 許久,傅北才把她翻過去,箍在懷里攏著,輕聲說:“我會幫你……” 喬西沒應答,既不接受也不拒絕。 . 清晨的太陽特別耀眼,光線從高樓的一側直射進來,晃眼得不行。 喬西天剛亮就去了醫院一趟,孰知到重癥監護室外,根本沒看見人,找護士詢問一番,才知道周林有點不舒服,周美荷送他回家休息了,之后也沒回來。算來,昨晚在喬西走后,母子倆在這里還沒待夠三個小時。 周林什么毛病喬西不清楚,她只知道喬建良沒人守著,再不濟也該喊一個人過來輪替。 其實病人在重癥監護室里,家屬干看著做不了什么,守著也只是守著,起不了大作用,但這不代表人可以全部離開,畢竟一旦有意外醫生還得找家屬簽字做決定這些,哪敢私自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