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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干爹在線閱讀 - 干爹_分節閱讀_177

干爹_分節閱讀_177

    也恰逢小北父親去世十周年,我們陪小北母親去墓上祭掃。在骨灰閣那里,小北的母親曾把灰盒捧出。我幫她端了,她仔細地拂拭掉灰塵。也反反復復擦過十年,待之仍如珍寶。

    然后是在墓地里,我們隨同,慢慢地走,找到地點。小北的母親在墓碑前哭臨,點著火盆。只記得那天風大,煙火也沖,熏得我滿鼻滿眼是淚。小北的母親多年后見她故去的丈夫,仍痛哭不已,邊哭邊回憶往事。我因為眼睛熏疼,沒聽進去幾句。眼里戴了博士倫,全程都在琢磨報紙上專家的教誨,腦子里充斥“隱形眼鏡遇火會不會把我眼球燒瞎”這類亂七八糟的顧慮。

    當時年紀輕,感情生澀未經歷練,因此情緒上就戳不到某處至痛的點。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就在耳邊,我卻不太能體會感受到,那種親人離散天人永隔再回首風流云淡已是歲月百年的悲壯滄桑。

    小北的父親非常之英俊;照片中,穿極普通的工作制服,整齊短發,雙眼俊秀有神。其人眉眼間,擁有屬于那個特定年代的正直、熱血與真摯,氣度不凡。他家老二也說,倘若他父親仍在,戲劇圈里肯定沒他自己什么事兒了。那個年代的人,臉蛋不做假,氣質沒一絲矯揉造作,沒有沾染上虛偽油滑的俗氣。

    當年數十萬有志青年,遠赴大西北大西南支援三線建設,小北父親母親列在其中。那一代人充滿坎坷波瀾壯闊的人生,悲歡離合的故事,現在已越來越多地被人揭開,在文藝影視作品中展現。許多人當年拖家帶口,白發送別黑發,年輕時將自己埋沒于深山,中年動蕩沉疴甚至妻離子散,晚年卻又經歷改革陣痛被迫分流下崗,一輩子難返家鄉,老無所依……那也是曾經為這個國家燃燒熱血青春的一代人,是被命運洪流席卷悲折的一代。

    我們這些后輩,對上一代人冒然置喙,隨意評價他們曾經的付出奉獻是否有意義,從某種程度講,也屬于無知無經歷者的輕率。我個人仍堅信,他們那一代,每一個人,也都曾經年輕朝氣,擁有端莊崇高的理想,也曾胸懷豪邁激情,這些都值得后人敬佩尊重。那就是屬于他們的青春,不可復制,也永不再來。在燃燒生命創造價值的那一刻,人生就是有意義的。

    只不過,如今的社會以及這個社會盛行的價值觀念,都變化得飛快,早已不復當年信仰的單純。人倘若跟不上時代步伐、社會變遷,難免畫地為牢陷入窠臼,這也代表了部分人晚年經歷的悲哀。

    后來,我出走求學,遠離家鄉,漂泊海外。這些年再回首一些往事,這時才逐漸地,頭腦里被一些淡漠模糊的記憶一寸寸侵占,感染。人都是到失去時,才發覺永遠有一些人、一些感情,今生無法舍棄,久久不能忘懷。我以己度人,聯想到自己日益衰老年邁的父母親,家鄉的種種美好,逝去的青春,自己那再也回不去的純真少年時代,才慢慢體會出當事人當初經歷的生活變故與心靈沖擊。

    夜深人靜時想起,忍不住淚流滿面,因此想要為這一家人寫一篇文,平凡而生動的一家人。

    小北近些年很忙,又買了一輛運人辦貨的“保姆車”。每次見到,車里都裝著一堆一堆的圖書,有些是他設計出版。

    那時見面,就是吃飯聊天,常去海底撈吃火鍋,或者城里某家“郭林家常菜”。那是我們的根據地!

    小北平時不會經常提他爸爸,也不提愛人。最常掛在嘴邊的是那一群狐朋狗友,亮亮長亮亮短。他的摯友亮亮最近又弄了一個生意,投了很多錢,如果賠了就要損失掉一套房子。這人總之很襯房子,在城里和望京都有高級公寓,是個款爺。亮亮又來找他談心,訴說感情上糾纏不清的苦惱,每回在酒桌上被小北狠狠地噴一臉,再抽倆大耳歇子抽回去,才能消停數月,然后故態復萌!

    我問:“亮亮后來,還有女朋友吧?”

    孟小北夾著煙說:“小蜜,不能算女朋友。”

    我說:“這樣不好,你也不管管他。”

    孟小北說:“有些人生活方式,十多年已經成為一種固定的模式,也能從某種程度達到和諧統一。他和他家里那位感情很穩定,不會輕易分開。亮亮也不傻的,他要真傻他做不成生意。手里攥那么厚的家底兒,家里需要有個人為他持家、管錢,大后方要穩定。他的錢都擱在他媳婦手里,錢絕對不給外人,他精著呢。”

    我:“說實話,你有沒有小蜜?”

    小北笑道:“你看我像么?”

    小北不介意講出一些私事,但也不會隨便對誰都講。并非因為懼怕,而是不愿被周圍人過度八卦圍觀,沒有必要炫耀生活。上的腐女太彪悍”。

    小北和他那位當家的,在一起也已十多年。

    我問:“有過厭倦嗎?你們倆吵架嗎?”

    小北說:“吵架那肯定有過,誰家不吵架啊?你和你們家陳先生不吵?”

    我很煩地說:“吵啊!我不寫文就沒事,只要閉關寫文一定要鬧,說我眼里沒有他了,男人都是吃奶耍賴的小孩!”

    小北說:“就是這樣!我倆一般都是互相埋怨對方太忙,不顧家,賺錢賺得容易情淡愛遲,其實感情上沒什么值得吵。”

    “嫌我不做家務,不洗衣服,我有時候一件衣服連續穿一星期不換,他就煩躁了,說把我連人一起塞洗衣機里洗了!”

    我說:“典型的老夫老夫模式么,真膩歪。”

    小北一笑,雙眼就瞇起來,不帥,但是夠壞,招小姑娘喜歡的那種壞吧。孟小北說:“小時認識的人,就是青梅竹馬,后來再認識的,感情深度上就沒法比,怎么都比不過舊的。就像我畫畫用的那幾桿鋼筆,筆尖都讓我磨彎了快磨禿了,金屬的都能磨掉一毫米,可我還是喜歡用那幾桿舊筆,用順手了,換新的我就看不慣。”

    感情能夠有多么忠貞,那些rou麻浪漫詞匯,是言情耽美小說里的描寫,未必是真實生活。

    真實的生活相對平淡,其間有各種波折與不完美。九十年代那時,是社會發展最迅速各方面日新月異的時代,社會上的年輕人都在大步飛快地朝前走,在改變自己,也改變時代。孟小北算半個圈內人,那時經常接觸的風頭正勁的明星名人,很多人的人生都發生巨大變故。那個唱《大中國》的高楓后來死于隱疾病癥,毛寧因為同性戀愛風波遇刺,羅琦和謝東都吸毒了,楊鈺瑩因遠華案隱退出走;還有那個叫紅豆的,猥褻男童進了監獄;再后來,張國榮拋下男友跳樓自殺。

    整整一個時代的人,已漸漸遠離塵囂。當年的美好,歸于沉寂。

    小北那時特推崇張國榮,將《霸王別姬》這個電影珍藏起,翻來覆去看過無數遍,唏噓感動。

    《泰坦尼克》上映時,小北與家屬去青島游玩,在海邊登上一艘展覽的軍艦。小北站在船頭,張開雙臂,讓海風吹起發簾露出額頭,高喊“Hey露絲露絲!快抱住我,咱倆一起飛一個!”他們家那位,當時在他屁股上輕踹一腳,“滾了,我是杰克。”

    十余年過去,毛寧楊鈺瑩皆回歸復出,羅琦戒毒成功,紅豆早已出獄泯然眾人,張國榮十周年祭。也仍然有很多人的人生軌跡和理想如初,沒有改變。小北和他的棠棠,仍平靜生活在一起。

    某人百忙凌亂中偶爾想起來敲我:【為什么起名‘棠棠’,rou麻。】

    我說:【這名字好聽,我喜歡,你別cao心我怎么寫。】

    小北:【聽起來像張國榮的那個老公唐唐。】

    我說:【人設差得遠呢,讀者不會看混淆的!】

    小北粗略看了一下大綱,我飛快解說,我要把全部人物時間點往前挪若干年,讓你們倆提前“浪漫”地相遇,加入一段岐山西溝里的生活,這樣比較體現時代的厚重與鄉土小說的紀實氛圍,blah blah。小北是常寫劇本腳本的人,看后只評價一句:【你這樣布局,你不是想寫我,你是想寫我爸。】

    我說:【我確實對你爸更感動感慨,而且寫出來更有情感爆發力。】

    小北:【那你就專門寫我爸,別寫我了,我沒有什么可寫。】

    我也曾經問過,小北,你后悔過嗎。

    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選擇跟一個男人一起生活嗎?

    小北說,這個根本就沒的選,這種事不是我選擇,我認為是命中注定。噯,男人哪有你這么婆婆mama,喜歡就是喜歡了嘛!

    那么,如果讓你重新抉擇一次,你會出柜嗎?你會像當初那樣,跟你家里鬧?

    這個問題很難。換言之,男孩子,放縱一時的感情很容易,zuoai又不會懷孕,承擔一輩子的責任壓力則要艱難許多。小北想了很久,說,如果重新再來一次,可能不會選擇那時沖動地出柜了,會多忍幾年,慢慢地向父母解釋,或許,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

    這種問題比較殘忍,完全出于我本人私心,相當于去揭對方的傷疤。

    我理解小北真實而坦白的想法:如果重來一次,他更傾向于選擇隱瞞,先委屈幾年,慢慢地哄他爸爸,或許他的家庭現在仍然完整,他父親還活著,他也就有機會向父親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他的感情嚴肅而忠貞,不是年輕人胡鬧。

    小北對我各種離奇的腦回路和胡編意yin的梗很無語,比如那一泡狼崽子的尿什么的,這就是您所謂“浪漫”的相遇嗎?我說這是小說!

    小北不太愛看我寫的東西,這讓我作為一個寫手十分受傷,一定是我寫得太爛了!當然,他解釋說他平常什么網絡小說都不看!別說是我這個小透明寫的小破文兒,唐家三少天蠶土豆蝴蝶女神的他都沒有看過。這讓我脆弱的心靈稍覺安慰。

    真正的牛人,根本不用看小說去唏噓別人的故事,他們的人生本就是一部跌宕的長卷。

    小北評價道,還重點中學呢,你寫的是你念的那間學校嗎,老子就沒念過正經的高中。

    我說,那我只能這么寫,校園生活,貼近普通學生讀者的生活環境,更容易產生共鳴,我能照實寫嗎?

    我總感覺,在我這部小說里,從某種程度上將小北小京哥倆的人生經歷傳奇程度弱化了。恰恰因為我自己日子過得太平淡平凡,我很難揣摩他們這些人的心態與經歷,寫不出本人真正魅力。

    孟小京也很不容易。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在大賣場里賣電扇空調,都能被星探一眼看中。沒有任何背景,沒有藝校基礎,全國數萬名考生里選拔幾十人,孟小京考上了。

    我在文中將年代和細節進行各種虛構模糊化,將兩兄弟的年紀、學校、涉及的各處地名都篡改和重新編排。而且寫這種文很費力,從始至終,幾乎一直是在耽美小說的虛幻美感與同志文學的殘酷現實中間,艱難地尋找一個平衡點。說白了就是,寫得太虐太真實,我很功利地怕損失我的讀者;寫得太迎合流行口味,我又覺得,對不起寫這篇文的理想初衷。

    兄弟二人當年分開時,年齡比我寫得還要小,幾乎從未在一起生活。

    兄弟見面一桌吃飯喝酒,談笑風生。平時一個在北京,一個在西北,不見面時,就互為“路人”,各忙各的,極少聯系。我想這樣的家庭關系絕不是唯一特例,不是誰的責任或者錯誤,這也屬于特定的時代背景,造化弄人。

    小北的家屬,對于周圍人來說,相對比較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

    京城遍地權貴和干部子弟。真正的世家高干,平日做事都十分低調,穿著普通,開的車也普通,大街上與常人無異,待人客氣而疏離,很難深交。呲著大金牙開豪車舉止狂妄囂張的,一般都是暴發戶土財主。

    偶然見過一面,當時的感覺說不上來。只一眼,就讓我覺著,孟小北幸運,這樣的男人,眼神,舉止神態,一定是個穩重而值得信賴依靠的人。而且,當過兵的人,走路及坐姿都有軍人風范。安靜的時候很靜,喝酒爽快,于不經意處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