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分節閱讀_67
藍方那家伙在百八十回合后被擊飛撞上護欄,然后在對方一串組合拳腳之下吐血昏倒,被抬下場。提薩拉輸了賭局,神情依然優雅,拋給楚珣一大摞籌碼,然后歪頭吩咐手下,“那個讓老娘輸錢的男人,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之前,讓他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楚珣心中暗寒,表面露出天真孩子氣,聲音清亮:“勝負常事,拉姐您別跟我當真,我這人膽兒可小啦。” 提薩拉斜眼道:“楚少爺真想賭一把?” 楚珣笑嘻嘻道:“我沒見過打拳,隨便玩玩兒。” 提薩拉說:“金老板倘若有誠意,就把手下頭號戰將查頌放出來。” 金老板客氣道:“不敢,查頌哪是您手下那位輝子的對手?” 雙方表面客套,暗地較勁,都不是善主。提薩拉淡淡一翻眼皮,哼了一聲,在耳側打了一枚手勢。她身后兩名保鏢之一輝子,下意識往前一步,卸下身上的槍。 提薩拉卻一擺手:“韓天。” 楚珣心里猛地一凜,斜眼盯著:“……” 韓天自己也微微一愣,但沒遲疑,沉默地卸槍,撕開胸前衣扣,將上衣從肩頭利落剝下,露出赤裸的胸膛。 提薩拉手下經常在拳賽上露臉的頭號戰將,是她身旁那個叫輝子的中國男人,身手強悍,出拳毒辣,在孟拱賭場打遍各路人馬難覓對手,幾乎場場KO,甚至踢斷對手頸骨肋骨。 韓天這人極少出來打黑市拳,一般人都沒見過他打。因此提薩拉欽點韓天,連金老板都暗自詫異。 提薩拉這美貌女人媚眼笑道:“楚公子賞識韓天?這場他輸給金老板的人,我就把這人白送給你。” 楚珣嘴角一抽:“拉姐開玩笑,哄我呢?” 提薩拉眼底滾過光芒:“韓天倘若今天打輸掉,老娘一定讓他滾蛋,滾出孟拱……這人就是你的了,楚少爺。” 楚珣:“……呵呵。” 楚珣眼睫抖動,喉嚨開始不適,默不作聲斜眼看著“韓天”在眾人面前扒光衣服。這人也不避諱,脫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條緊身平角黑色底褲,褲襠處健碩飽滿,外罩一條寬松的拳賽短褲,寬闊的肩膀勾勒出簡練陽剛的線條。 韓天摘下墨鏡,露出真面目。 那張臉,不管鑲嵌多少道傷疤,燒成飛灰楚珣都不會認錯,都能把那張臉拼回來! 在座的人哪個都不是白癡。誰都看得出來,那娘們兒是故意發難,根本就是對前日之事暗起疑心,對她手下人心懷猜忌,想要整治韓天。 當日槍戰事后清點尸體,街面上兩派人馬都有若干人是被同一種子彈同樣的速度手法爆頭擊斃,對方死了人,自己這撥也被打死好幾個,誰干的?能有這樣槍法的,孟拱一共有幾個?提薩拉絕對不傻,她只是沒證據。 楚珣兩手緊攥座椅扶手,指關節發白,木頭把手在他掌心砰然碎裂,木屑嵌進手掌,愣沒覺出疼。 他注視著眼前人轉過身去,緩緩走上拳臺,赤裸的脊背和臀部在他眼底慢慢顯出真實輪廓。人可以改變性情,名字可以調換,臉受傷能整容,可是那地兒終究沒變。楚珣死死盯著這人臀上深褐色的胎記,雙眼驟然水霧模糊,頭往后仰去,喉結痙攣顫抖…… 見你媽的鬼了這人叫“韓天”。 這個人是霍傳武。 二爺哪天眼睛瞎了聞你身上的味兒,都認得出你。 第三十九章 霍家拳 霍傳武一上臺,楚珣就后悔了,萬般難受懊悔當著提薩拉的面挑釁,挑起這場賭局。 他是干什么的?平日在外人面前溫文爾雅,游刃有余,泰山崩于前臉上肌rou都不會顫一下,談笑風生。這世上也就只有一個人,能讓他情緒失控,當眾失態。尤其回想到當地流傳的八卦,那娘們兒手底下養的漂亮中國男人,都是她的玩物,楚珣氣得像一頭占有欲旺盛的公獅子想咬人。 楚珣兩手將椅子扶手捏碎,旁人都沒察覺,只有他身后的林俊注意到。 林俊從后面捏住楚珣肩膀,輕揉幾下,安撫上司的情緒。楚珣肩膀都在抖。 提薩拉手下四大殺手之一韓天與金百勝座下第一高手查頌的較量,拳賽司儀在臺上喊出名字,四周的觀眾轟得炸了,嗷嗷叫好,把西裝上衣和帽子在頭頂上拋。幾年難遇高手對決,這是平時花錢包場買票請都請不動的人物。 狂熱的賭徒用手中的下注寶進行電子投注,大屏幕上投注額嘩嘩看漲,翻頁眼花繚亂,兩人賠率爭相看漲。 金老板笑瞇瞇腆著肚子道:“老子壓上紅河鎮的種植園。” 提薩拉看著右手上五枚大號翡翠戒指,嫵媚一笑:“那我就壓龍山那處玉礦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大庭廣眾之下,這場拳賽兩個大佬眼瞧著哪個都輸不起,不僅是高額賭注,爭的也是一方豪強的威勢與臉面。 當地盛行泰式武術,而查頌是泰拳高手,黑市拳王。此人精瘦黝黑,眼神剽悍兇狠,開場前進行祈禱儀式震懾對手。這人先是雙膝跪地埋首,再雙手合十向天,然后開始繞臺而走,上躥下跳,念念有詞,跳大神一般。查頌腦袋上還戴著蛇皮琥珀編制的頭箍,里面藏了邪咒經文。 查頌跳猴子,霍傳武坐在拳臺一角,面色沉靜,身后有人給他捏肩捶腿,放松肌rou。 楚珣坐在席貴賓位置,視野端正,目不轉睛。 十多年了,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人,傳武也不是。 霍傳武身材健美,脫了衣服更顯一身漂亮的肌rou,胸膛挺闊完美,腹肌羅列整齊,四肢卻又不顯過分粗壯,有著典型東亞男人的挺拔、柔韌、靈活。楚珣發怔地看,心神止不住恍惚,癡然,難以置信印象里那個沉默瘦削的男孩,變得這么好看…… 賭賽從一開始就趨近白熱化,查頌直拳出擊企圖抱磕,霍傳武一個飛踢將人踢出五米,隨后二人陷入近身rou搏。 楚珣手里攥的木屑扎到掌心,流血了,疼。 他明知道疼還拼命用力,他需要疼痛來緩解麻痹失重的心。 泰拳以出招兇狠毒辣為標志,拳臺上KO重傷對手為目標,尤其這種黑市賭賽,過程更是殘忍血腥。上了臺的,都立過生死狀;即使臺上不講生死,倘若打輸了,那些背運輸錢的后臺大佬們都不會放過拳手。 楚珣飛快盤算提薩拉綿里藏針的話,韓天倘若輸給查頌,這人白送給你。 楚珣心里清楚得很,這娘們兒張口這么說,顯然是逼霍傳武與查頌死戰,在拳臺上拼個你死我活,跟金老板翻臉。霍傳武倘若敢戰負,下場絕對不是“白送”給金百勝,恐怕不能活著走出這間賭場。 查頌氣勢懾人,出拳囂張,步步緊逼。傳武用拳套和前臂護住頭部,巧妙閃躲,抵擋對方進攻。查頌兇狠地撲上來一把抱住傳武,企圖施展箍頸撞膝之技。 箍頸撞膝是泰拳必殺技,而且極其兇殘,在正規散打比賽中禁用,輕則撞斷肋骨,重則踢爆內臟。 楚珣幾乎將后牙床子牙根碾碎,后心洇出汗,嘴唇無聲默念。 傳武跟對手對膝,骨骼碰撞的恐怖聲響令賭徒驚懼。二人雙雙出拳,查頌右直拳砸在傳武眼角砸出綻開的血腥,傳武同時甩出一記勾拳砸上對手太陽xue,砸得查頌有兩秒鐘站立不穩。拳臺上兩名高手雙雙見血,觀眾更加瘋狂。 楚珣煞有介事地鼓掌,叫好,給金老板這邊的查頌加油助威,還跟提薩拉一比手指:“拉姐,今兒可別怪我們不客氣,查頌要是贏了,錢您別反悔,人您也不能反悔啊!” 趁著第一回合結束五分鐘喘氣兒功夫,楚珣狀似無意,低聲跟金老板通氣:“金哥,這個叫韓天的,悶不吭聲連屁都不會放一個人兒,真是那娘們兒的床伴相好?” 金百勝顫著身子哈哈笑了:“道上人都這么傳,提薩拉這女人當年只有十幾歲時,就成了克欽邦軍政府某將軍的情婦,那人在叛亂中被打死,她靠軍隊勢力成為孟拱一霸。她確實養了一群面首玩物,但也不是想要誰都能弄上手。這個韓天跟其他人不太一樣,聽說沒那事兒。” 楚珣臉一緊,沒那種事兒?二爺還以為……霍傳武你這個混蛋……金胖子你一句話不說完還留一后手…… 金百勝隨意瞎扯:“韓天聽說是云南過境來的,偶然機會投靠那女的。一開始女的不信任他,但這人很厲害,幫她做成幾趟活兒,幾乎一己之力滅了提薩拉兩個對頭,聽說有個紀錄,一天之內狙殺對手五十多人……” “這人據說在大陸當過兵,是個退伍兵,槍法極好,我還真不知道,他這么能打。” 金百勝對他手下查頌的泰拳功夫很是自信,這場比賽志在必得。韓天確是道上數一數二的狙擊手,但這種人常年埋伏深山老林靜伏狙殺,近戰手腳功夫未必出色,正常人不可能十八般武藝都頂尖無敵。 金百勝語帶曖昧,壓低聲音:“老子聽說,提薩拉身邊就兩個男人跟她清白,一個是她家貼身保鏢輝子,小時候被人販子賣到緬甸,將軍把男孩從小養大,當兒子看待,于是這個輝子也成了她干兒子,雖然年紀也沒比女的小幾歲。另一個就是這個韓天,只賣命,不賣身,哈哈還他媽挺有個性。” 只賣命,不賣身…… 楚珣心里默默念著,低聲罵了一句,咬著嘴唇,瞳膜上人影恍惚…… 第二回合開鑼,楚珣在座位上扭動身體,跟著現場觀眾興奮地揮拳:“查頌,滅了他!!!” 他心里叫囂的是,霍傳武,你他媽的,今天給二爺滅了那只泰國大猴子。 他也暗自觀察了拳臺上方和四周的情形,心內盤算,現場數百賭客眾目睽睽之下,很難暗中下手做掉查頌,但他絕忍不了眼睜睜看著傳武在他面前與人鏖戰、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