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66
邵鈞喉結不停地抖動,眼睛頻頻望向后視鏡。 羅強一言不發,一雙眼也盯著后視鏡。兩人的視線透過鏡子的折射反光,死死糾結,整個車廂都像要爆出火星,下一秒就要燃起來,野火燒山。 邵鈞終于開到半山上的牧場,殘陽如血。 放眼四顧,大半個牧場遍地長滿半人高的草桿,直挺挺刺向天空。夕陽給草場鋪灑上一層金粉,金黃色的草穗在風中輕輕搖蕩。 幾頭牛在草叢里慢條斯理嚼咽著草料,用尾巴悠閑地抽打驅趕牛蠅。 邵鈞把車開到山坳的隱蔽處,停穩,終于吁出一口氣,身體向后仰去。 他的頭顱整個仰在羅強手掌心里,享受著那只大手堅硬的骨節攥住他,沿著顱骨的縫隙描摹,逐漸加力。兩眼逐漸模糊,失焦,整顆心都好像被羅強攥在手掌心里,一片一片地剝,剝露出紅潤瀝血的rou。 他其實惦記一個人,惦記了這么久。 從兩人第一天見面,在籃球場邊,他撩著背心露出小腹,在羅強面前埋頭摸來摸去…… 羅強低聲說:“你剛才不是說,你來這兒順便提rou的?” 邵鈞猛地坐起來,扭過頭。 羅強用下巴微微示意:“去提rou,把該辦的事兒辦妥。” 邵鈞明白這人的意思。羅強是讓他給自己找個目擊證人,以后無論有啥情況,都可以解釋得通他為啥把車繞遠路開到牧場。 邵鈞說:“那,你在車里等我,別亂跑。” 羅強嘴角浮出安靜的笑,微閉了一下眼,意思是答應。 邵鈞著急著慌一路小跑,跑過大半個牧場,找到管事的大叔。 大叔認識小邵警官,熱情地招呼,遞煙。邵鈞哪顧得上閑聊抽煙,匆匆詢問了幾句,看過棚子里幾頭肥壯的rou牛,于是約好兩周后讓大叔開小卡車把弄好的rou拉過去。這是他們監區管教們開小灶吃的牛rou,從熟人的牧場直接買,新鮮,干凈,便宜又不注水。邵三爺好說話,rou有富余的時候也給犯人們分一鍋。 邵鈞臨走,毫不客氣地揣了一包牛rou干,大叔自家自制的。 他又一路狂奔往回跑,汗水洇透了制服襯衫,像一頭豹子在草叢中飛奔,勇猛地奔向他的獵物。 跑回車子一看,車里的鐵欄桿上,掛著一副被打開的手銬,孤零零地晃蕩…… “你姥姥!” 邵鈞罵了一句,猛然回頭,眼前一個人影兒也沒有,羅強這大活人不翼而飛。 邵鈞跑出去,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草場里遍地是沒過膝蓋的牧草,黃澄澄的一大片顏色覆蓋住眼膜的弧度。 “羅強?” “羅強?!” “姓羅的王八蛋,大混蛋!……你忒么給爺爺滾出來!!!” 邵鈞也不敢大聲嚷嚷,只能壓低聲音嚎叫,像一頭憤怒的野獸,額頭的紅筋都脹出來。 這王八蛋要是逃跑了,邵三爺可真要抓狂了,真得瘋了。 邵鈞在蛋殼樣澄清的天空下奔跑,迷茫地沒入草叢。 身后一陣輕微的沙沙聲,是幾片草葉拂過粗糙的衣料。 邵鈞猛一回頭,在陽光下眩暈,那一刻近乎窒息,幾乎一口咬破自己的嘴唇! 羅強從一頭悠閑反芻的大黃牛身后站起來,緩緩地,一步一步,向這邊走過來。 羅強根本就不會逃跑。 三饅頭帶他出來的,他怎么可能逃跑? 邵鈞呆立著,一動不動,兩眼冒血,盯著這個混球。 羅強走得很慢,每邁一步,都好像前方潑灑著槍林彈雨,這一路就是血海刀山。 今天邁出這一步,兩個人恐怕都沒有再后悔回頭的機會。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冒著熱乎氣燙手暖心的三饅頭,近在咫尺,卻讓羅強這樣一個人鼓起勇氣才敢直面。 不是因為眼前這人不夠好,而是怕辜負,怕讓對方失望; 不是信不過饅頭,而是不相信自己竟然已經陷得這樣深…… 頭頂蒼穹之上掠過一行鳴叫的飛鳥,草叢里匍匐涌動著兩顆激烈掙扎的心。 羅強面無表情,眼底閃爍火光,眉骨和眼眶因為起火而燒灼成金紅色,燕山之巔漫射的夕照把這人的身形映出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邵鈞壓低聲音咕噥了一句,你個混球,敢耍我。 下一秒,羅強肩膀的肌rou一抖,像一頭隱秘匍匐在草叢中靜候獵物的雄獅一躍而起脊背上鬃毛凜動亮出鋒利的獠牙,兩只大手一把攫住邵鈞的頭,粗糲的手指緊緊捧住邵鈞的臉。 羅強用撲殺獵物的兇猛力道,掰住邵鈞的下巴,吻了上去! 煙草味兒,唾液味兒,火燒火燎的欲望的辛辣味道,燃燒著裹上邵鈞的嘴唇,整個人轟得一聲,耳朵什么都聽不到了…… 羅強伸出舌頭,近乎蠻橫粗暴地攻城掠地,一條強勁的舌橫掃邵鈞的口腔,用力地吸吮,仿佛要把人一口吞下去,據為己有。 邵鈞下意識地想要掙脫,羅強兩只大手把他臉都扭歪了,弄疼他了! 他兩肘上去頂開羅強的臉,這一下砸到這人腮幫子和鼻子上。 羅強踉蹌一步,鼻腔里彌漫一股腥味兒,濃熱黏稠的液體噗噗地涌出來。邵鈞顫抖著撲上去,抱住人,啃上羅強出血的口鼻,吸吮著他自己制造的血腥…… 兩人的身體扭在一起,互相都想甩開對方的手臂再緊緊地把眼前人填進懷里,感受著這個人完完全全屬于自己,想要狠狠地蹂躪,抱怨,發泄,這么長一段日子積壓的苦悶,惱火,痛恨……還有深刻的想念。 羅強粗糙的下巴碾壓著人,像要報復,兩手按著邵鈞的后背,一寸一寸地揉捏。 邵鈞是用牙咬的,咬羅強的臉,咬這人的耳朵,喉結,脖頸上青色的血管,一口朝著大動脈咬上去,幾乎想要這混球的命。 兩人喉嚨深處都發出饑渴的咕噥聲,像叢林中的猛獸吞噬美味珍饈。邵鈞激烈地吸吮羅強的舌頭,隨即就被對方把舌頭卷走。羅強的粗暴拽疼了他的舌根,把他全部的思維和理智都吸走了。 男人之間的吻,兇猛,狂暴,充滿著情欲沖動的濃烈氣味,卻又不僅只為情欲二字,最后,終究要歸結到最原始最純粹的情欲。 羅強很少用嘴唇表達感情。他極少親吻一個人,他甚至沒怎么親過那些傍家兒,小豌豆,小麻花。傍家兒拎上床是用來狠狠地cao的,不是拿來親親揉揉的。羅強記不清那些人的臉,臉上有幾個眉毛幾顆痦子幾個痘;他只記得他們每個人屁股的手感和形狀,哪個是個桃,哪個是個梨,哪個是個小蚌殼,捅進去哪個是澀的,哪個是軟的,外邊兒夾得老子疼了,里邊兒嫩得出水。 可是他認識邵鈞的臉,饅頭每一回生氣發怒時黑眉倒豎,饅頭風sao吊梢的一雙俊眼,饅頭瘦削的勻長臉,饅頭著急上火的時候鼻頭爆出的一大顆青春痘…… 饅頭的屁股也一定嫩得出水,羅強不用看就知道,這會是他喜歡的那種人。 邵鈞低頭一把扯開羅強的囚服,露出一片濕熱的胸膛,兩條鋼筋樣硬朗刺目的鎖骨。 沒等他下手把這人剝光,羅強突然伏下身,一把抱了邵鈞兩條腿,把人生扛起來! 邵鈞一聲都沒吭出來,就讓這人扛到半空,四腳都摸不到地,眼前白茫茫一片泛著金色光芒的草,天地一色…… 他兩手抓住羅強的后背,在空中保持平衡,用力抽出來一條腿,再抽出一條,徹底騎到這人肩膀上。 邵鈞用雙腿擰住對方的脖子,兩條膝蓋猛地一夾,想來個一招制敵! 羅強在窒息中臉色通紅,太陽xue青筋暴跳,肩膀一甩,邵鈞頓時就沒摽住,仰面迅速向后栽倒。 “嗯……啊……” …… 倆人在草下翻滾著,傾軋著,劇烈地喘息,糾纏成麻花狀,身下尖銳的草梗扎破了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