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65
“邵警官,我電影票買多了一張,找不著人陪我去,要不然正好,今兒晚上你陪我看場電影好嗎?” 白衣天使祭出殺手锏,小邵警官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雙桃花眼滴溜轉著,笑得輕松明媚:“電影啊,我還真是老長時間沒機會看電影了,我真特想去……啊!!!” 邵鈞坐在床沿跟護士打情罵俏,冷不防一只大手忍無可忍從被子底下伸出來,在那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擰了一把小邵警官的翹臀! 邵鈞沒防備,“啊”了一聲。 小護士:“咋了?” 邵鈞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沒……電影我是想去,這不是忙么,嘿嘿,去,去不了了。” 邵鈞淡定地伸手到背后,跟被子下面那只罪惡的大手搏斗,狂掐。 羅強躺在床上裝睡,私底下那只手,摸到邵鈞屁股上,隔著褲子摳哧,撓得邵鈞快要起火了…… 等小護士走了,邵鈞把門一關,翻身撲過去。 “你撓,你撓,我讓你撓!” “哎呦,老子的腰折了,折了,小崽子悠著點兒!……” 羅強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罩著大被,看人的眼神漆黑濃重。 被子下邊兒,那兩只手,十指緊緊糾纏著,膩膩地捏固著,互相望著對方,視線膠著。 那時候的滋味兒,就好像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渴望著對方,已經太久了。 41、第四十一章牧場黃昏 半個月之后,羅強出院。 這人的傷其實還沒好全,一條腿結痂后疤痕累累,每天還得有人照看敷藥,可是堅決要求出院,說醫院里太悶,老子無聊得淡出個鳥! 能不悶嗎?小邵警官就算再記掛他,一星期也只能擠出時間跑一趟,匆匆忙忙的。 因為監區發大水,廠房停工,全體人員一齊上陣,每天不干別的,就刨臟水了,把牢號刨干凈了再去刨食堂和廠房,一天下來渾身都是泥水,累得死豬樣。有的武警小戰士好多天站在積水里,襠都快泡爛了。 出院的那天,邵三爺開著單位的吉普車,親自來接羅強。 這種接人的事兒,一般不能單獨行動,怕出意外,邵鈞是跟王管教一起來的。 羅強拄著一根拐,慢悠悠地從住院樓出來,移駕到車里,讓邵鈞把他兩只手銬在鐵欄桿上。 羅強的視線掠過邵鈞的臉和脖頸,眼底透出淺淺的溫度。 他腦袋上長出寸來長的發茬,黑硬黑硬的,下巴刮得很干凈。住院一段時間吃得好,睡得香,把人都養胖了,臉變圓乎了。 又或者不是胖了,而是氣色紅潤,神情柔和許多,那張臉不再像巖石散發出一層清冷的光、拒人千里之外。 他們一路從醫院往監區大院開,往日常走的那條路段被洪水沖毀,只能繞行,繞了一段遠路。 這次暴雨山洪,附近縣城和七八個鄉鎮遭受慘重損失,沒來得及收割的糧食蔬菜全部被水卷走,路邊爛菜葉子堆成小山。被水淹死的生豬和家禽尸首成堆,環疫部門一車一車地把尸體拉走焚燒。 王管在縣城的家也遭了災,家里跟個小池塘似的,過膝的水面漂浮著臉盆、暖壺、孩子的書包…… 邵鈞一路上不停地嘮叨慰問同事老大哥:“王哥,待會兒咱路過縣城,要不然,你干脆就近回去吧?” 王管說:“沒事兒,家里有你嫂子收拾。” 邵鈞表現得特別關心,特熱情:“王哥,有啥要幫忙的,您告訴我,您一句話!我幫您歸置,別累著嫂子!” 王管感動地說:“哎呦,不用不用,哪敢勞動你?” 邵鈞說:“您愛人一人兒也忙不過來,家里還有孩子,不好弄,咱車正好路過,你回去吧,我幫你打卡,今兒晚上我盯著。” 王管讓他給說動了,神色間有些猶豫:“咱這一起出來辦事兒,我半路跑了,讓你一人值班,合適嗎?” 邵鈞輕松地一擺頭:“有啥不合適的?咱倆誰跟誰啊,您還跟我客氣!” “您放心,沒事兒,我一人開回去就成。” 邵鈞說話的口氣輕松篤定,特爺們兒,特講義氣,而且很能迷惑人。 他眼角悄悄掃一眼后視鏡,車后座上的羅強今天極其安靜,老實,閉目養神,一動不動,眼底微微透出比頭發絲還要細碎的光亮。 邵鈞一拐彎,車子上了去縣城的那條路,把王管送到家門口。 王管臨走還不太放心:“路上成嗎你?你可當心啊,進監區之前可千萬不能給他開手銬。” “我知道!” 邵鈞耐著性子揮揮手,腳底下已經迫不及待準備來一腳油門。 邵鈞調頭疾馳而走,看也不看車后座上的人。 邵鈞自己在縣城也有租房,然而住宅小區里街坊人多眼雜,羅強穿著囚服,亮相難免惹出麻煩。 他一路瘋狂加速,超了好幾輛車,路過通往監區的那個路口,頭也不回,毫不猶豫的一腳油,把那個出口“錯過”了。 車外是連日暴雨放晴之后的涼爽清新,車里是某種不尋常的悶熱和窒息感,耳畔回響著彼此沉重的呼吸,擂鼓般的心跳劇烈而嘈雜。 邵鈞自始至終啥話也沒說。 羅強也不說話。 羅強甚至都沒張口問一句,你這是帶我去哪? 兩個人心知肚明,這條路再往前走下去,還能通往哪里…… 到了這份兒上,還說啥? 你是重刑犯,我是條子,我敢,我豁出去了,你難道不敢嗎?! 邵鈞一路開,一路倆眼尋么著,尋找和確定合適的目標戰場。 剛開過一處有交通燈的路口,羅強突然睜開迷離惺忪的眼,啞聲說:“你剛才走的那條車道,頭頂有攝像頭,把你拍了。” 邵鈞腳底下一頓,暗罵,cao…… 邵鈞:“我又沒違章超速。” 羅強:“可是它把你拍進去了,回監區不應該走這條道。” 羅強歪頭冷笑,無奈地搖搖頭,三饅頭一看就沒干過壞事,沒經驗。老子當年出門做活兒,每次出手前的路線計劃都經過縝密的考慮,詳盡周全,滴水不漏。老子要是像你這么稀里馬虎,顧前不顧后,顧頭不顧腚,早死過不知道多少回。 你走了一條本不該走的路,事后如果有人有心查你,就能查出你曾經去過哪兒。 邵鈞低聲咕噥著,小聲罵了幾句,然后說:“那邊有個牧場,咱們監隊每回都從那兒買rou,我就說我順便去提rou了。” 身后的人笑了一聲,聲音沉沉的,像是從胸腔里流出來的,上古銅器的摩擦聲。 手銬和欄桿撞出金屬的脆響,一只大手略微費力地伸過來,隔著鐵欄桿,摸到邵鈞的頭。 邵鈞抓著方向盤的兩只手都有些抖,手心瘋狂出汗,變得濕潤,眼神凌亂,渾身每個毛孔都流露著焦渴。 羅強的手指摸進他的頭發,研磨著頭皮,一只大手掌張成半球形狀,托著眼前人的后腦勺。羅強用掌腹承載著邵鈞的重量,然后讓手指劃過后腦那條凹陷的小窩,在裸露的脖頸上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