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26
一屋的人齊刷刷地回過頭,看羅強,隨后就跟炸窩似的。 “原來他真不是強jian犯?” “我早看出來他不是,我就說他不是嘛,你們為毛都說他是嘛!” “誰說他是了?就你說的!你丫就馬后炮吧,明明當時你也說是!” “我cao……這人還真是羅強?” “羅強我聽說過,在三里屯那名氣可大了,根本不是長這樣兒!真人那身高有兩米多吧,鐵塔似的,兩只手能彎鋼管,一掌拍下去拍死一人,一根鋼管掄起來掄殘一大片,以一敵八沒遇到過對手!” “這人肯定不是羅強,不可能啊!羅老二能跟咱們關一塊兒?……那咱這日子還過嗎!” 巴拉巴拉巴拉…… 羅強默默地捂住半邊臉,聽著一幫小兔崽子完全不靠譜的江湖八卦,八得偏偏是自己,這臉上有點兒不太自在…… 這場合能自在嗎? 七班的一群人也嗷嗷的。 刺猬說:“羅、羅、羅、羅老二,當年我見過咱班頭!” 胡巖眼睛都直了:“你見過?哪兒見的?” 刺猬說:“我們大哥當年跟羅老二約戰,就在建國門,雅寶路,我也跟著去了!我們好幾十個人!” 胡巖和順子忙問:“然后呢?交手了嗎?” 刺猬橫了獄友們一眼,壓低聲音說:“交個屁,真交上手我還有這條命給你們講故事嗎?……我遙遙地隔著三十多米看了羅老二一眼,然后,我們,拎著家伙跑了……” 胡巖特羨慕地問:“那他,他當時就跟現在這模樣兒?” 刺猬說:“隔三十多米,我都沒看清楚,這人到底長啥樣兒,就瞧見戴著墨鏡,刺短的頭發,一身黑西裝,從一輛黑車里邁出來,手里拎一根鋼管兒,然后我就呼應著人群撒腿跑了……再說,咱們現在不是都看見正主兒了嗎!” 順子這時候自言自語:“那,他還真不是搞小孩那種人……那咱們以前誤會人家了?打錯了?” 胡巖攘了順子的胳膊一下,埋怨道:“我早就告訴你們,不是!我會看人,你們還瞎鬧!” 羅強完全沒有想到,邵鈞會在這么個時候、用這種方式,幫他恢復了真身,給他正了名。 邵鈞斜眼兒,還露出一絲挺得意的神色,用口型說了一句:我查到的!怎么著吧! 那表情就跟小孩做好事兒立功了似的,特別樂。 羅強看著邵鈞,眼神交錯,心情五味雜陳…… 邵鈞的話可還沒說完。 “還有,這回國慶匯報演出,每人的減刑總分里獎勵五十分;各班班長管理有功,每人一百分!” 犯人們嗷嗷地鼓掌,看著邵三爺把獎勵分數都寫到活動室的小黑板上。 邵鈞故意用眼角瞟著羅強,慢條斯理兒地交待說,以后每個班每星期掙到的工分,以及班長的管理工分,都要寫到小黑板上展覽示眾。 各個班的內務管理、行為cao守、工作生活表現,不僅關乎每個人的分數,也跟班長的分數掛鉤。牢號里搞連坐,崽子們炸刺兒鬧事,班長連帶著也要扣分。 羅強的眼緩緩瞇起來,跟邵鈞撇嘴。他算是看明白了,三饅頭這是又捏到他七寸了,故意的。 班長是這么好當的嗎?羅老二你真以為你做了七班大鋪你可以為非作歹為所欲為嗎?不是那么回事兒。 小黑板天天掛在大伙眼皮底下,每個班長大名兒都寫在上面,這回可寫的是真名實姓“羅強”兩個字!誰樂意自己班背黑鍋,挨處分,在所有班級里分數最低,丟人現眼,讓人笑話你手底下人沒檔次沒素質? 羅強翻了個白眼兒,這他姥姥的,老子當年混皇城根兒腳下東城西城朝陽各個地盤,老子混成京城四霸的江湖地位,手底下幾千號人,有人給我們四路大哥掛小黑板,給我們打分嗎?老子從來就沒見過這玩意兒! 混個七班的小班頭,手底下就八九個人兒,小饅頭竟然忒么的還給我劃勾劃差、給我打小分? 羅強心里那滋味兒,那就是一頭獅子被人拴上了脖鏈子,拴成一條牧羊犬了,圍著一群傻羊羔搖尾巴。而脖鏈子的另一頭,牽在邵三饅頭那小子手里…… 事后,邵鈞還給邵國鋼打過一次電話,說了這事兒。 邵國鋼搖搖頭:“你真幼稚。” 邵鈞說:“我幼稚?我覺得你們那些做法才幼稚。” 邵國鋼呵斥:“你懂什么?你就是你義氣那一套,你跟犯人講義氣?” 邵鈞說:“我懂,你是怕羅強這號人,在監獄里繼續搞黑社會,非法組織,教唆犯人鬧事兒,所以用那種方式強迫他‘隱姓埋名’,永無出頭之日?爸我告兒您,您這招沒用,而且只能起反效果!” “羅強進我們隊三個月,把王豹和老盛挨個兒都收拾了,誰比他還炸他就收拾誰!他覺著你待他不公正,他對公安和監獄管教心里有逆反,他就不會聽從你的教育,他就沒辦法接受改造!你不把他壓服了,他以后還得出事兒!” “對付這種人,關鍵就是你得讓他服,讓他認你!” 邵鈞跟他爸爸爭執起來,爺倆各自一套,誰也說不服誰。 邵國鋼不屑地問:“那你說,他現在服你了嗎?” 邵鈞頓了幾秒鐘,憋出一句:“服我肯定強過服您手底下的公安!” 邵國鋼覺著,他兒子還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意氣用事,還總覺著自己都對。 “鈞鈞,你才多大?你進入社會才混幾年?你見過幾個手段殘忍窮兇極惡的罪犯?你知道羅強是什么人?你知道他干過啥?!” 邵鈞倍兒自信地說:“我都知道,我查過。我了解這個人的脾氣,我能收拾好他。” “還有……”邵鈞補充道,“你們局里能不能把羅強的身份證給他換回來?” 邵三爺護犢子的脾氣又上來了,就你們這群干公安的,整天嫌棄我們干監獄的,嫌我們牢號里這些犯人是小貓小狗五脊六獸,可你再瞧瞧你們,搞那些雞零狗碎的事兒,你們干凈?! 17、童年的游戲 ... 羅強就這么和邵鈞傍上了“義氣”。 倆人互相之間也沒說什么,沒多說一句廢話,但是就好像彼此心里都覺著,對方挺爺們兒的,是值得信任的。 邵三爺說到做到,第二天自己的歇假日,他就沒歇,開車跑到清河縣城里,買了幾大坨的羊腔骨、羊腿。 那天晚上,一大隊的人樂壞了,晚飯吃完例行公事的一頓開水涮蘿卜之后,夜宵額外加餐是這頓羊rou。羊rou是管教私下買了犒賞自己隊伍的,所以跟晚飯不是一頓,得悄悄地做,偷偷地吃。 監道的燈暗下來,整條走廊里飄著nongnong的羊rou香氣。 一桶一桶的羊骨頭連rou帶湯被提進各間牢號,一伙人一擁而上,口水都要哩哩啦啦掉到湯里。 有人抱怨:“rou都煮爛到湯里了,就他媽剩骨頭了!” 有人回嘴:“有rou湯喝就不錯了,別的大隊有這么好的待遇嗎!” 邵鈞自個兒親自提了滿滿一桶羊rou湯,拎進七班。 刺猬驚呼:“rou……有rou……羊腿!……” 順子捂住刺猬的嘴:“你小點兒聲!埋頭吃,少說話,別把隔壁班那群狼招來!” 七班的崽子們看出來了,邵鈞給他們七班的這一桶,里邊兒rou最多,不是支支棱棱的腔骨,是大塊大塊的羊腿! 大伙心里都覺得,邵鈞罩著他們班,偏向他們,就是因為邵三爺跟羅老二貌似關系相當不錯,是給羅強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