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路_分節(jié)閱讀_35
徐悠環(huán)住他的脖子,湊過來蹭了蹭他的額頭,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說著什么。 莊少東驀然間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昨夜重現(xiàn),曾經(jīng)的美夢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同樣都是夜晚、同樣的人、同樣的體溫、甚至連姿勢都大同小異。只是第二次的親密接觸,然而擁抱在一起的感覺卻仿佛地老天荒,仿佛兩個人的體溫都已經(jīng)熟悉到了骨子里去。 莊少東下意識的將這個懵懵懂懂跨坐在自己腿上的男人朝著自己的方向帶了帶,直到兩具發(fā)燙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再沒有半點空隙。他悄悄地吁了一口氣,把頭埋進(jìn)了徐悠的頸窩里。他忽然間希望時光能就此停下,就停在這一刻,這個秋天的夜晚,當(dāng)他們像一對親密的情人一般緊緊依偎在一起,用各自的體溫溫暖著彼此,連心臟的跳動都仿佛同步了似的奇妙時刻。 “徐悠,”莊少東抬起頭,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脖子,“我喜歡你。” 他扳著徐悠的臉,想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徐悠卻只是不耐煩地晃了晃腦袋,怕熱似的拽了拽自己的領(lǐng)子。莊少東知道他已經(jīng)醉了,然而就算是醉了,聽到自己說喜歡,他仍然是一副不怎么高興的表情。 莊少東捏捏他的下巴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按理說是應(yīng)該送他回家,可是莊少東真的有點兒舍不得就這樣和他分開。可是留在這里過夜……徐悠醒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打擊自己…… 徐悠在他腿上挪動了一下,莊少東生怕他會摔著,連忙伸手抱住他。徐悠像是清醒了一點,抬起頭看著他低聲笑了起來,“嗨,我說,這是你家?” 莊少東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他知道自己只消稍稍向旁邊挪開幾公分的距離,月光就會從徐悠的背后照過來,清清楚楚地照出自己的臉,那樣一來徐悠就能夠認(rèn)出自己是誰了。可是他沒有動,也舍不得動,他并不想讓這個美夢那么快醒來。 徐悠的手慢慢滑上了他的肩膀,順著他敞開的領(lǐng)口探了進(jìn)來。 莊少東的心跳驟然加快。不是因為他的手,而是因為緊密相貼的身體藏不住任何秘密:徐悠已經(jīng)起了反應(yīng)。 莊少東怔愣地看著懷里的男人微微仰起頭,有些難耐似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長長的睫毛撲簌簌地抖著。沒有得到該有的回應(yīng),他十分不滿地環(huán)住了莊少東的脖子,有些急躁地在他胯間蹭了蹭。 莊少東的喘息聲無法遏制的變得粗重起來。這是他午夜夢回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期盼過的事,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它會真的發(fā)生,恍惚的感覺令這一刻動情的徐悠顯得格外不真實。然而隨著徐悠無意識的動作,莊少東無法繼續(xù)分心去惆悵了,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刺激之下不起反應(yīng)。感官的刺激加上心理的刺激,幾乎一瞬間就令他完全堅硬了起來——這個人是徐悠,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讓人感覺滿足的呢? 莊少東的雙手從他襯衣的下擺里探了進(jìn)去,火熱的手掌游走在徐悠光裸的皮膚上,舒服的感覺令徐悠不由自主地輕聲呻吟了起來。他把臉埋在莊少東的胸前蹭了蹭,有些急躁地開始解他的衣扣。 兩個人的坐姿令莊少東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徐悠身體上的每一點變化,他的手剛剛隔著褲子撫摸了上去,徐悠就忍耐不住地自己晃動了起來。上一次跟人開房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兒,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宣泄過了。此刻跟個男人擁抱在一起,便再也忍耐不住。或許在清醒的時候,他還記得自己是要借著這一次的聚會還清了莊少東的人情。但是這一刻,他的身體在識別出了莊少東熟悉的氣息之后,自動自發(fā)地將他劃歸到了安全無害的范疇之內(nèi),因而更加放心大膽地將自己交付了出去。 對于莊少東來說,沒有什么能比徐悠的呻吟更加魅惑人心的了。他用空著的那只手按在了徐悠的腦后,壓著他的脖子失控地吻了上去。 不是溫情的輕吻,而是烈火干柴般不顧一切的深吻。舌尖兇狠地探進(jìn)去,重重地卷住他的舌頭,近乎狂暴的掠取,活像餓極了的猛獸在撕咬自己獵物。徐悠的呻吟被他盡數(shù)吞了下去,被挑動的欲望卻高漲到令人難以承受的地步。莊少東拉開徐悠長褲的拉鏈時就感覺到他的內(nèi)褲已經(jīng)洇濕了一塊,他褪下他的內(nèi)褲,剛剛將那個腫脹的器官握進(jìn)自己的掌心里,徐悠就顫抖著射了出來。 手掌中粘膩的感覺喚回了莊少東腦海中殘存的理智。他看著徐悠虛脫了似的軟綿綿地貼進(jìn)自己的懷里,幾乎是有些憐愛地吻了吻他汗?jié)竦念~頭。 徐悠閉著雙眼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感覺到莊少東正小心的拿紙巾替自己擦拭身體,他不怎么舒服的從鼻子里哼了兩聲,活像一只睡眠被打擾了的貓兒似的。 這樣的一個姿勢,只會進(jìn)一步刺激自己那未得紓解的欲望。莊少東小心地扶著徐悠的身體,讓他像在山上看日出那天一樣側(cè)躺在自己懷里。 舍不得放手,也舍不得再進(jìn)一步。 莊少東有些郁悶的發(fā)覺自己被自己困住了手腳。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總是那么的被動,那么的……無計可施。 當(dāng)徐悠不知死活地湊過來吻他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在這里不顧一切地要了他。他知道自己一向都不是特別能忍的人。但是不知為什么,盡管血液里燃燒著的熱望還叫囂著不肯平息,但是他的理智卻已然回籠,像一只無法抗拒的大手,牢牢地扼住了自己的七寸:他不能因為一時失控而做出讓徐悠遠(yuǎn)離自己的事情。 哪怕像現(xiàn)在這樣不冷不熱地相處也好,至少每天都能夠見見面。若是自己在沒有得到他許可的情況下輕易地越過了界限,莊少東有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徐悠絕對不會再讓自己有機(jī)會接近他十米以內(nèi)。 而那正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莊少東看著懷里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男人,搖搖頭苦笑了起來。算了,算了,如果他做了,那就真的再沒有希望了,不做的話反而還能有幾分指望。 忍吧。 他安慰自己:誰讓你喜歡上這樣一個刁鉆的男人呢? 辦公室里雖然有桌椅,但畢竟不是個適合過夜的地方。明天一早醒來,恐怕不止徐悠,連莊少東也接受不了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樣子。 回家是肯定不行的了,他不想自作主張地住進(jìn)徐悠的家里去,相信徐悠自己也不樂意。去他家更不可行了,只怕他這邊還沒睡醒,莊家老宅里的女主人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可不打算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刺激她。 莊少東打了個電話,在樓下的海鑫大廈定了一間客房,把徐悠一路抱了下去。還好徐悠乖得很,不管他怎么折騰都睡得老老實實的。他看起來雖然身架子不小,但是抱起來并不覺得沉。甚至,莊少東覺得他還有點偏瘦。 要是能再養(yǎng)點兒rou出來就更好了。 莊少東把他抱進(jìn)浴室隨便洗了洗就擦干塞進(jìn)了被窩。整個過程中徐悠都乖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睡顏單純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月色如水,隔著薄薄的紗簾照得滿室清亮。 莊少東吻了吻自己的夢中人,在迷夢般的月光里閉著眼沉入夢鄉(xiāng)。 41、假裝不知道 ... 一夜無夢。 莊少東覺得自己很久沒有睡過這么香甜的覺了,以至于睜開眼的一瞬間,竟有種不自覺就想要微笑的沖動。盡管寬大雙人床的另一側(cè)已經(jīng)空了,但是這個發(fā)現(xiàn)并沒有影響到莊少東的好心情。他摸了摸那片已經(jīng)冰涼的被單,難得的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來。 他知道有這樣一種人,從來不會把對自己來說不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即便是天塌地陷也仿佛與自己的生活完全無關(guān)。所以在小湯山看日出的那個早晨,徐悠面對他的時候會那么的……若無其事,仿佛在他懷里睡了一整夜這個事實和他去超市買包煙并沒有什么兩樣,就連自己向他告白的話也能被他聽的心不在焉。 而現(xiàn)在,這個始終淡漠從容的男人卻在自己醒來之前悄悄地溜走了。 莊少東在床上打了個滾,心滿意足地趴到徐悠曾經(jīng)睡過的枕頭上。一想到昨晚他把兩個人的衣服交給了酒店的服務(wù)員去清洗,徐悠早上還不知該如何慌張地找衣服他就想笑。莊少東覺得自己應(yīng)該早點兒醒來,一邊閉著眼躺在床上裝睡,一邊悄悄地偷看他。看他會不會慌里慌張地跳起來,會不會光著腳跑到門口去找人,會不會因為抹不下面子去詢問服務(wù)員自己的衣服到底去了哪里而流露出羞窘的神色…… 想看著他,最好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處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這樣瘋狂的想法簡直莫名其妙,然而他克制不住。 莊少東趴在床上思緒翩躚,良久之后伸出手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出息!” 這個時候自己的表現(xiàn)一定要鎮(zhèn)定,要讓徐悠看不出自己情緒上的任何蛛絲馬跡,要讓他覺得自己壓根沒把一起過夜當(dāng)成一回事兒。只有這樣,徐悠才會暗中松一口氣,然后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照著之前的模式繼續(xù)跟他相處。如果讓徐悠發(fā)現(xiàn)莊少東在情緒上有了某種變化,以他那種敏感又別扭的性格,難免會惱羞成怒。這人一炸毛,脾氣就會變得越發(fā)別扭古怪,那樣的話,莊少東在他面前就會變得很被動,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說不定也會倒退回初見面時冷語相向的模式。 那樣的局面可不是莊少東渴望見到的。 莊少東略有些自嘲地想:裝唄。 看誰裝得過誰。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之前。 徐悠四肢僵硬地枕在莊少東的胳膊上抓狂地問自己:不是來還人情的么?怎么又躺到一起去了?! 而且還是這么親密的姿勢。 最要命的是……誰也沒穿衣服! 徐悠眼神麻木地看著距離自己不足一尺遠(yuǎn)的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孔,向來無比自信的認(rèn)知頭一次對自己的定力產(chǎn)生了深刻的懷疑。他沾了酒是容易醉,但是一般來說也就是在黃海濤的店里,在知道自己不存在安全問題的情況下。可是莊少東……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醉倒在他面前了! 實在太過分了! 徐悠小心翼翼地往旁邊讓了讓。莊少東輕輕哼了一聲,不自然地動了動自己被壓麻了的胳膊。徐悠僵住,斜著眼見他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這才悄悄地掀開被子下了床。也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是誰家,而是一家酒店的客房。 沒來由的,徐悠忽然就松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在酒店醒來要算是最沒有負(fù)擔(dān)的一種經(jīng)歷了。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即便兩個人仍然躺在一張床上,也是誰都不愿意看見誰。生理上的沖動已經(jīng)得到紓解,理智回籠,所有對自己不利的存在都會被有意識地遺忘。 莊少東應(yīng)該也不例外。徐悠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依然沉睡著的青年,雖然他心里清楚,他們倆并不是一夜偷歡的關(guān)系。 徐悠問自己:如果只是四一九的話,對于他和他來說,反而會更簡單吧? 雖然醉的一塌糊涂,但是這并不表示他失憶了。昨晚上都發(fā)生過什么事他心里還是有印象的——正因如此,徐悠才會如此糾結(jié)。換了是任何人,他都可以拍拍屁股瀟灑無比地掉頭走人。可這個人是莊少東,是以后不得不經(jīng)常見面的人。徐悠抓了抓頭發(fā),十分沮喪地意識到自己終于還是違反原則,吃起窩邊草來了! 徐悠赤著身體在客房里轉(zhuǎn)了一個圈,決定還是先溜走再說。在這個地方,稍微發(fā)出點兒動靜都有可能驚醒床上正在做夢的人。他可不想在這樣一種曖昧的氣氛之下和這個人單獨相處。那實在是…… 太怪異了! 徐悠很小心地從床腳摸過浴袍裹在身上,躡手躡腳地在客房里到處翻了一遍,沒有找到衣服,兩個人的衣服都不見了。 送去洗了?看不出莊少東還是這樣一個細(xì)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