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等時羽站起來,將撿起一半咖啡扔到身后的垃圾桶,再看向入口時,對方剛好回頭,原來是她認錯了人。 時羽看著胸前濕了的地方,身上濃香的咖啡味傳來,猶豫了一下,她可不能這樣狼狽地出現在江恪面前,她現在處理好,可能還來得及。 時羽匆匆跑進洗手間,她用清水搓洗了一下,又用里面的烘干機烘了十分鐘。等時羽出來的時候,又重新買了一杯摩卡。 她想這么冷的天,江恪剛回來,至少可以喝它暖暖胃。 下一秒,時羽手里握著咖啡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身形挺拔的身影。她快步迎了上去,語氣有些緊張:“江恪,歡迎回來。” 她順勢把咖啡遞給江恪。 與此同時,前來接機的助理迎了上來,江恪把行李遞了過去,他這側眸看她。兩人視線相撞。 時羽對上一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睛,只是望一眼,就被吸了進去。 江恪穿著黑色西裝,挺括的白襯衫領子將他的下頜線削得棱角分明,他的鼻梁高挺,眉骨見尾,輪廓硬朗。 是真的好看,卻過于寡情。 他睨了她一眼,又未多停留一秒,便收了回去。 時羽的手僵在半空,江恪遲遲未接,下一秒,他向前走一步,時羽以為江恪終于打算接咖啡了。 誰知江恪看都沒看一眼,下一秒,他的聲音響起。時羽站在他面前臉色剎那微僵,江恪的眸子沒有半分溫度:“讓開。”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這次給大家帶來一個輕松的故事,希望你們會喜歡。 這章留言發100個紅包,人人都有的! 第2章 喜歡 人已走遠,時羽站在原地還有些懵,她搓了搓自己的臉。江恪這樣的態度,她多少預料到一些。可真正到來的時候,還真有點承受不住。 時羽剛把車從停車場開到路邊,車子就拋錨了。時羽打開車門有些泄氣,之后打了電話叫拖車公司來,她順勢對車子拍了個照,發給阮初京看,用語音說了這件事,還順感嘆了句:【怪我被美色沖昏了頭,出門沒有看老黃歷。】 時羽發完信息后,正站在路邊從手機軟件上叫了輛車,無奈機場在郊區,遲遲沒有人接單。 倏忽,一黑色的邁巴赫打了個轉直接停在時羽身邊,車窗半降,露出一張冷峻分明的臉,江恪沒有說話。 還是陳助理開了口:“時羽小姐,江總送您回去。” 時羽后知后覺“啊”了一聲,然后打開車門上了車。車內空間一下子變得狹窄,就連空氣都變得逼仄起來。 因為靠得比較近,時羽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似雪松,清冷又好聞。 這味道十分輕微,像空氣,悄無聲息地奪走她的呼吸。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江恪坐在后座,西裝褲勾勒著線條流暢的長腿上擱著ipad,他正在開視訊越洋會議。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舌頭抵著下顎,一口流利的英文腔吐出來,沒一會兒又切成德語,地道又好聽。 因為江恪在開會,時羽不敢出聲打擾他,一乖戾懶散的她,這會兒坐在一旁安靜得不像話。她悄悄發信息給閨蜜:【重磅!在我突然遇到麻煩的時候,江恪恰好回來接我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不是,姐妹,是我剛在訊升采訪老江總,結束的時候不小心點了語音外放,他估計知道了,打電話給的江恪。】阮初京說道。 所以不是江恪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機場,才折回的。失望涌上心頭,“啪”地一聲江恪把ipad熄了屏,她這才開口:“謝謝,真的麻煩你了——” 時羽話還沒說完,江恪的頭往后仰,閉上眼休息,他的臉色冷倦,眼睫覆蓋下是淡淡的青色,喉間的弧線緩緩滑動,似無聲的誘惑。 但同時,他也降下了車窗醒神,冷風以迅猛之勢灌進來,時羽立刻冷得瑟縮了一下。一路上,她人都被吹懵了,幾次開口想跟江恪說關窗,話到嘴邊又止了下去。 全程江恪沒有看她一眼,自然沒有看到時羽的欲言又止。 車子在一個小時后抵達瀾江之景,江恪面無表情地開口:“下車。” 時羽僵著兩條寒腿下了車。黑色的車子立刻調了個彎,車窗半降,江恪那張不近人情的臉一閃而過,緊接著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長而去。 時羽站在原地,冷風刮得臉頰生疼,身上又冷得不行,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還特意露了兩條大長腿去接人,硬是被凍成了兩條老寒腿。 一回到家,里面燈火通明,時父坐在客廳處,正泡著他的大紅袍。時羽站在玄關處,蹭掉了腳下的高跟鞋,穿上毛拖,站在室內,多少覺得身上多了些暖意。 “過來陪爸爸喝茶。”時父笑瞇瞇地說。 “好。” 時羽走過去,坐下來喝了一口熱茶,身體的暖意才漸漸地恢復。好不容易她精神了點。盛蘭就帶著她jiejie大張旗鼓地回來了。 未見來人,盛蘭高亢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喊道:“老時啊,我和你女兒回來了。” 阿姨迎上去,盛蘭解開穿著的棕色貂毛大衣,一身旗袍襯得風姿綽約,脖子上的翡翠玉石綠得滴人,看起來盛氣凌人。 至于她的jiejie時嘉瑜站在旁邊,穿著高領白色毛,眉眼是掩不住的開心。 時羽一猜就是時嘉瑜做什么給時家長臉的事了。果然,繼母盛蘭一放下手提包,立刻走了過來:“老時,你看看你女兒多厲害,又給時家添了一份光。” 時父放下茶杯,笑道:“是嗎?我看看。” 時嘉瑜這次受臨煌市官方邀請,前去參加他們舉辦的飛天文化交流活動,表演了她擅長的鋼琴曲目,被授予了一個“中外文化交流大使”的稱號。 盛蘭一直寶貝時嘉瑜,當然是選擇陪同,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還順便旅了個游,自是滿心歡喜。 “媽呢,給她看看她的孫女有多爭氣。”盛蘭笑得眼皮都出了褶子。 時羽切了一旁的小蛋糕,隨口應了句:“奶奶還在靜湖休養呢。” 盛蘭也沒應聲,在旁邊坐了下來直接喚阿姨重新泡了一壺錫蘭紅茶。 時嘉瑜也跟著坐了過來,一家人在一起喝茶聊天,盛蘭一直在侃侃而談,夸時嘉瑜有多厲害,多優秀。 時羽不是沒聽清盛蘭的明嘲暗諷,她懶得應聲,這種有什么好宣揚的,明星參加活動的時候,品牌方授予的稱號多了去。 她還迪士尼在逃公主中美文化交流大使呢。 時家一直注重對子女的培養,特別是老太太,受書香家風的影響一直對這方面比較看重。所以盛蘭一直以時嘉瑜為傲。 忽地,盛蘭把話題轉向時羽,佯裝關心:“小羽,我記得你回到時家后,跟著jiejie一起去上了很多興趣班,怎么沒堅持下去。” 放著好好的正路不走,怎么娛樂圈拋頭露面當了個明星,混到現在也沒混出個名堂來,。盛蘭在心里嗤之以鼻,沒把后半句話說出來。 時羽之前一直生活在五色市的一個小地方。直到十二歲那年,她被告知自己是京北時家的千金。 五歲那年,時母帶著時羽去游樂場,小孩不慎被人販子拐賣,她被賣到了別家。時母傷心欲絕,幾次昏倒,多次循人沒找回,時父怕她傷心過度就去孤兒院領養了時嘉瑜。 后來時母因病去世,時父一直也沒放棄尋找時羽的下落。時羽剛回時家的時候,還是個臟兮兮的丫頭,那會兒盛蘭剛嫁進來不久,怕自己地位受到動搖,自然和時嘉瑜站成一隊,一直努力培養她,明里暗里對這個“外來者”持有敵意。 時羽在時家依然保持著一種野生的狀態,做事一直隨著自己性子,也討人喜歡。加上 長輩們對她的愧疚,一直對時羽是縱容,放任的態度。 當初兩家訂婚,時父想也沒想,第一時間考慮得安排他親女兒的人生大事。讓這個登不上臺面的野丫頭成為江恪的未婚妻,是盛蘭一直耿耿于懷的事。 “資質平平,學啥都不行。”時羽拿著一張紙巾擦掉嘴角的奶油。 盛蘭仍不肯放過時羽:“都是時家人,怎么可能會沒才藝呢,盛姨好像記得你有擅長的樂器。” “您是說葫蘆絲嗎?盛姨。”時羽垂眼思考了一下,“這個我確實挺擅長。” 時羽邊說邊站起來,在外面凍得聲音有些嘶啞:“要不我現在給你現場表演一下?剛好手生了,是騰格爾的《天堂》還是《世上只有mama好》?我都會。” 盛蘭嚇一跳,她聽不得時羽的吹拉彈唱,訕笑著:“下次吧,舟車勞頓的,我和嘉瑜都累了,想去休息下。” 說完,盛蘭拉著時嘉瑜逃也似的上了三樓。生怕時羽版的葫蘆絲曲《天堂》當場響起,在后面追著她們跑。 人走后,周圍總算安靜了點,時父眉眼總算有些神采的時羽,縱容地說了句:“你啊你。” “人見到了嗎?”時父問她。 時羽點了點頭,語氣輕松:“當然啦,還是他送我回來的。” 全程時羽只字沒提在江恪那里的冷待,她不想讓大人插手他們的事,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把盛蘭母女嚇跑后,時羽回了房間,感覺自己挨凍后遺癥發作,有些累就躺床上睡著了。到飯點的時候,阿姨來敲門,時羽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厲害,整個人昏沉且無力。 嚇得阿姨急匆匆地叫來家庭醫生,給她看病開藥。時羽苦著一張臉喝了一包沖劑后,裹著被子再次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時羽躺在床上,腦袋累得轉不動了,她漸漸睡去。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做了一個夢。高二那年冬天,江恪放寒假剛從江城回來不久。 當江爺爺把她叫進書房,談話談了一個漫長的下午,等時羽從書房里出來沒多久,江父就做主,也聯系了時父,當場訂了這個婚約。 時羽成為了江恪未婚妻這件事,兩家人上下都知道了,除了江恪。那天傍晚,她想找到江恪,征求他的意見。 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時羽也不會勉強他。 傍晚,時羽找遍江宅,終于在一處廢棄的小花園找到了江恪。他坐在臺階上,殘陽鋪過來,折在他身上,投在地上長長的影子,顯得落寞又孤絕。 江恪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褲子,他的手肘撐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時羽走過去,喊了句:“哥哥。” 他一抬眼,時羽才看見,他眉骨上有一道鮮紅的血痕,臉頰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襯衫領子也皺巴巴的,眼神灰暗,顯得落拓又有幾分不羈。 時羽嚇一跳,蹲下來,立刻拿出紙巾給他擦臉上的傷口,不料江恪一把攥住她的手,聲音嘶啞:“什么事?” 他骨節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涼意傳來,讓時羽的心緊了緊,她輕輕地開口:“江伯伯說,讓我們兩個訂婚,你怎么想?” ——要是你不同意的話也不可以。 只是時羽后半句話還沒說完,江恪打斷她,漆黑的眼睛壓著幾分頹敗和無所謂。 “我沒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是日更啦,暫定每天中午12點。 本章留言也是100個紅包。 第3章 本能 幸好只是小感冒,第二天時羽就恢復了體力,加上這幾天她沒有通告可趕,干脆待在家里休息。 時羽正羽在房間里玩了一會兒拼圖后,想換換腦袋,打開了電腦,登了一個常去的網站。 她在論壇逛了一會兒,朋友阮初京忽然發消息給她:【徐周衍后天生日你去不去?】 時羽鼠標移到屏幕上,退出了論壇,她在對方框里敲了一行字:【我感冒剛好,不太想出門。】 時羽消息還沒發出去,一條消息又彈了出來,阮初京:【也行,反正都是認識的,不去說一聲也行。我在宴會上幫你看著點江恪,別被時嘉瑜那女人給迷昏了。】 她低著頭,迅速把對方框里的字刪掉,重新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去,要去的。】 【……?你不怕你爸把你腿打斷嗎?感冒剛好又偷跑出來。】阮初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