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逆襲女皇(七十四)
勁裝男子殺氣重重,手里緊握的長劍微微顫抖。口中這樣厲聲說著,雙眼卻沒錯過白衣少年的任何表情。 見他面上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勁裝男子提著長劍便往門口沖。 剛走了幾步,他的右膝蓋似是失去重心,猛地跪在地上。 勁裝男子不甘心地咬著牙,“公子這是為何?您從不是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 驀地,白衣少年睜開雙眼。 原本他閉上雙眼時便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之美,可待到那黑眸緩緩睜開時,竟讓人有種窒息的錯覺。 那樣深不見底,高不可攀。漆黑的瞳孔,黑的純粹、黑的通透、黑的沒有一絲雜質(zhì),就仿佛新出生的嬰兒,無邪又圣潔的不可侵犯。 對于勁裝男子的不甘心,他并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輕啟唇角淡淡開口,“蔣震,你太浮躁了。” 被喚蔣震的男子,掙扎就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右腿像是麻痹了般,動彈不得。 他強(qiáng)忍著吼出聲的沖動,沉沉地開口,“公子的話屬下從不敢違背!可是今日之事屬下實(shí)在忍無可忍!連屬下都看出來的事兒,公子不可能沒有察覺!那婦人絕非一般人!萬萬……留不得啊!” 白衣少年淺笑著搖了搖頭,他起身來到蔣震身旁,將他攙扶起來,才慢條斯理地道:“你,還是太浮躁。” 又是這句話! 聽得蔣震張口就要反駁,卻再次被打斷。 少年目不轉(zhuǎn)睛地對上他的眼,“你聽也好,不聽也罷。我只說一次,那婦人動不得。” 純凈的黑眸深不見底,似是無窮無盡的深淵,幽深莫測。 看著看著,蔣震像是xiele氣的皮球一般垂下頭,心不甘情不愿地應(yīng)了句,“屬下遵命。” 得了他的應(yīng)承少年才收回視線,他向遠(yuǎn)方看去,似是在等待什么…… 這晚衛(wèi)綰睡得極不安穩(wěn),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什么,又或者是忘記什么。 寅時,天才蒙蒙亮,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那件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事兒,她終于憶起來了。可是,似乎晚了…… 是的,晚了。 一直感覺鳳兮會暗中調(diào)查她,所以昨日臨去太子府之時她留了個心眼,房門并沒有鎖,倘若府中的人若是進(jìn)來,必定不會走門。所以她在木窗的縫隙中藏了一根繡花針,想著回來之時檢查…… 可沒等她憶起來這件事,知畫已經(jīng)將窗子推開了…… 哎……晚了…… 本來一直記在心頭的,可安盈蓉出了那檔子事兒,她竟然糊里糊涂地給忘記了。 撩開床幔,發(fā)現(xiàn)外面天色還很暗,衛(wèi)綰又躺了回去,可卻又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入睡。她起身輕手輕腳地燃了兩根蠟燭,隨后又將床下暗格里的‘陰符’拿了出來。 衛(wèi)綰又備了筆墨,伏在桌前一筆一筆地將那書上所記載的所有文字抄了下來。 葉文軒已經(jīng)不止一次到她房間里找東西,想必找的就是這本書,如果不盡快毀掉,早晚會落在那男人手上…… 不!這本書就算不落在葉文軒手上,交給任何人她都不放心。 這一抄,就到了卯時,天色漸漸破曉。 十月份的初晨微涼,衛(wèi)綰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這一打不要緊,將睡夢中的知畫給吵醒。 她惺忪著睡眼,迷茫地朝四處張望著。待看清案上伏著的人影,猛地瞪大眼睛。先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隨后她忙踏上繡鞋,拿了件外衫來到衛(wèi)綰身前。 “小姐呀小姐!您何時起來的?怎么也不披件衣裳?瞧瞧這手,冰涼冰涼的!怎么都不會照顧自己呢,坐這兒多久了?” 知畫這丫頭才是個奇怪的主兒,平時像個孩子般的頑皮,教訓(xùn)起人來倒像個老阿婆。 放下手中的筆墨,衛(wèi)綰一邊吹著手里剛剛完成的一張,一邊打趣著,“你啊,再這樣碎碎念,當(dāng)心墨硯會不要你!” 知畫剛剛還是黑沉沉地臉‘騰’地變的通紅,恨恨地咬著牙,似是賭氣地道:“小姐總是這樣取笑奴婢!若是您生病了奴婢才不會關(guān)心呢!哼!” 衛(wèi)綰笑的很是開懷,隨后似是想到什么才收起玩鬧的心,對著那滿面潮紅的丫頭認(rèn)真地詢問著,“傻丫頭,你也到了嫁人的年齡,害臊個什么勁兒?墨硯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如果將你交給他我也放心,你呢?是真的中意嗎?” 知畫的臉更加羞紅,“小姐就喜歡戲弄奴婢!奴婢才不要嫁人,要一直陪著您!”說完也不等衛(wèi)綰再說什么,套上外衫轉(zhuǎn)身就跑,“奴婢去廚房備些早膳,小姐再補(bǔ)一覺吧!” 笑著搖了搖頭,衛(wèi)綰將手中已經(jīng)整理完畢的東西又放回了原處。 寢房只剩自己,衛(wèi)綰坐在空蕩蕩的大床上,昨夜那種恐慌的感覺更甚,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yàn)槭裁础?/br> 衛(wèi)綰當(dāng)然不會知道她此時的處境有多危險,昨晚若不是有人阻攔,此刻的她恐怕早已香消玉殞…… 還是昨日那個四合院,蔣震拱著手,恭敬地稟奏著,“公子,蒼狼已歸。” “讓他進(jìn)來。”少年悠閑的聲音隔著房門從里面?zhèn)鱽怼?/br> 那個被稱作蒼狼的男人一張臉漲得通紅,遲疑了好一會,才推開門緩緩走了進(jìn)去。一步步朝里面走著,額頭上也是冷汗涔涔。 隔著一排屏風(fēng),他‘咚’地一聲跪倒在地,沉穩(wěn)地聲音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屬下辦事不利,請公子責(zé)罰!” “哦?那便說說你辦到的。” 蒼狼依舊跪著,連頭都不敢抬,“屬下查到妙語真人已經(jīng)離開咸陽城多日,近幾日便會云游歸來。” 聽到這里,屏風(fēng)后面拿著棋子的手頓了頓,少年并沒有追究蒼狼的錯誤,而是繼續(xù)吩咐道:“知曉了,大秦那里繼續(xù)留心,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及時回報。還有……葉啟明和那婦人……不可再有任何閃失,否則你知道的……” 少年聲音閑閑散散,就好像閑話家常,蒼狼卻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應(yīng)承之后火速離開。 待他離開,少年繼續(xù)下棋。只是這次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良久,少年終于開了口,“備好車馬,是時候會一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