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鮨魚》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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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越重新背上書箱,準備下山,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聲音,他停住腳步,仔細分辨,拉住前面的宋赟:“伯玉,我好像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了,你可有聽到?” 宋赟動了動耳朵,點頭道:“有?!?/br> “我們去看看情況吧,也不知是不是哪家小娃娃走失了。”趙越說著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宋赟有些不情愿,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個嬰兒,嬰兒出現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山林之中,又有兩個原因,其一為家中大人故意丟棄,其二為山中妖物所化,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想多做理會,現在他只想快點回家,摸了摸略有些干癟的肚子,腹中傳來的饑餓感讓他皺了皺眉頭。 心下更是有些惱怒,埋怨趙越的多事。 但他又無法做出自己獨自離開,把趙越留在山上這種事情,無奈地嘆了口氣,跟上趙越的腳步。 兩人最終停在了一口枯井旁,傳來嬰兒聲的地方就在井下,周圍雜草叢生,很明顯未有人踏足。 趙越擰著眉頭:“聲音從這里傳出,是不是說明嬰兒就在井下?” 宋赟點頭:“可能是這樣?!?/br> 趙越趴在井口向下張望,井的周圍潮濕無比,能聽到潺潺流水聲:“伯玉,這井太深了,什么都看不見。” 宋赟站在原地沒動:“有可能下面的根本就不是嬰兒,你看這里人跡罕至,怎么會有嬰兒在井里,掉進去早就應該死了才對啊!” “萬一是呢!?那可是一條生命,我們怎能棄之不顧?” 宋赟解釋道:“并非是我不救,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東西還是未知數,我覺得井中應該是妖怪,故意發出這種聲音來引誘人?!?/br> 趙越見宋赟是真的不愿意下去,很干脆的放下書箱,扯過正生長繁茂的草,搓成草繩,他并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生,他在家中也常做農活,所以編草繩對他而言,并非什么難事。 宋赟沒有過去幫忙,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趙越忙前忙后,趙越的速度很快,期間嬰兒啼哭聲還在繼續,也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這讓宋赟覺得更加奇怪了,但趙越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 “伯玉,等會兒你拉著我,把我放到井底,我去看看情況?!壁w越把編好的草繩一頭遞給宋赟,宋赟伸手接了,他再把另一頭綁在自己腰上。 用力扯了扯,草繩還算結實,承受他一個人的重量也是綽綽有余了。 宋赟拉住草繩一頭,趙越小心翼翼地往下爬,井壁潮濕黏滑,需要非常小心,否則腳底一打滑,不僅會讓自己直接掉到井下,說不定站在上面的宋赟也會因為沖擊力而被拉下來,那到時候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宋赟站在上面,手中繩子慢慢往下滑,心中止不住地煩躁,他并不想留在這里,可趙越根本不聽他的勸阻。 可,他想做的事情為什么要自己也留下來呢? 不管是在書院,還是在村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趙越是好朋友,或明或暗地羨慕著兩人之間的友情,自己近二十年的人生都跟趙越糾纏在一起,其實,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要是他和趙越從來不認識就好了,就能光明正大地嫉妒他,挑戰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敢把自己的不悅、脆弱與憤怒表露出分毫。 就因為有趙越的存在,遮住了他所有的光芒。 他與趙越,人們第一個注意到的,永遠是趙越,有趙越存在的地方,就不會有他發光發亮的機會,就像這次一樣,書院中唯一參加鄉試的名額是趙越的,而不是他的! 從小到大,他都是第二名,他的上面,永遠站著趙越,他拼命努力,就是想著能有一天超過趙越,把趙越狠狠地踩在腳下。 在那一場又一場的戰局里,他總是輸得一敗涂地,自己想贏又贏不了的心情,該如何化解? 手中粗糙的草繩摩擦著他手中溫潤的肌膚,帶來一些刺痛感,他卻混不在意,要是……趙越就此消失呢,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這個想法如瘋長的藤蔓一般摧毀了自己的理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只要趙越消失了,遮住自己的光就會消失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就有了出頭之日呢,夫子贊許的目光、同窗稱贊的對象,都會變成他的…… 井中傳來趙越縹緲的聲音,聽的不大真切,但多年好友之間的默契讓宋赟知道,趙越是在讓他拉他上去。 不……不可以,他回來了,他就又變成了趙越的陪襯,自己在趙越的光芒之下,誰又看得到? 草繩因重力下滑,宋赟沒有用力拉住下滑的草繩,留下的越來越少,草繩的粗糙感一直摩擦著宋赟,直到——草繩全都滑入井底。 趙越——再也回不來了…… 余光看到井邊趙越的書箱,鬼使神差地將書箱扔入井中,清理了一下四周留下的痕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天邊的彩霞時刻在變幻,如霜楓,如榴火,如瑪瑙,如琥珀,山中不知名的野花開的正熱烈,似朵朵煙霞,更勝天際璀璨。 宋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身心如此輕松、愉快、舒爽過。 往事種種,已如昨日死。 蟬衣猛地睜開眼,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明月透過紗窗灑落進來,周圍寂靜無聲,只偶爾一兩聲鈴蟲低鳴。 一時沒了睡意,掀開被子下了寢具,端起茶碗準備喝水,卻發現茶碗空空,無奈只能摸黑下樓。 山海居內十分寂靜,只有一盞青燈還燃著,顯得詭秘而幽森,蟬衣心里有些害怕,快速穿過大廳跑向后院。 后院中有月光引路,朦朦朧朧的,蟬衣去廚房倒了一碗茶水,喝了幾口,解了暑氣,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想著剛才夢中場景,不由有些唏噓,看了看天色,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從里間搬了一個貴妃榻到后院中,蓋著波斯羊絨毯,耳中傳來鈴蟲低鳴聲,似大自然的催眠曲,蟬衣只覺得困意漸漸襲來,沒多久便又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