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昏迷不醒
隨著流螢的奇怪舉動,陸瓷心越來越難受,甚至比剛才榮璟捂住她口鼻,讓她無法呼吸還要難受。她覺得越來越冷,而且整個身體有種漸漸被用力撕裂的痛楚,隨著那種痛楚,自己的神志也一點一點地流逝……但榮璟沒有示意,她便咬牙將這一切都強忍著。 饒是如此,榮璟還是察覺到,那只因為緊張一直緊緊拽著自己手腕的小手,越來越松,而且,竟然還越來越涼!榮璟大駭,登時心中顧不得許多,一個鯉魚打挺便翻身起來,流螢見榮璟起身,便一把撈起地上的玉,一個縱身,奪門而逃。榮璟提劍追了出去,追到帳外,只聽兵士們的呼嚕聲,只見在篝火的映照下斑駁的樹影,哪里還有蒙面人的身影! 因為擔心蒙面人使調虎離山之計,又心焦陸瓷心的身體,只得握緊了拳頭,恨恨地罵道:“該死的!遲早找到你!” 榮璟急急地返回帳篷,快步來到陸瓷心身旁,見她仍如自己追出去時一般躺著,便覺不妙,于是動手去推她,同時口中輕喚她的名字:“瓷心!黑衣人已經跑了!瓷心?可以起來來了!” 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喚,從輕輕推到用力推,陸瓷心都沒有給他一點點回應。榮璟不由得慌了神,想起她一貫喜歡惡作劇,又強作鎮定,動手去捏她腰間的癢癢rou,然而還是沒有反應。 榮璟哆嗦著手,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火折子,照著陸瓷心的臉,只見她雙目緊閉,面色煞白,雙唇也是毫無血色。榮璟去抓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涼得好像新死的尸體一樣。榮璟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跳了,慌得他連忙去探鼻息,“還好!還好!”探到陸瓷心微弱的鼻息,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因為剛才流螢施法的時候,他和陸瓷心一樣,都是閉著眼睛的。便擔心陸瓷心的陷入昏迷,可能是受了傷引起的,于是便就著火折子的光,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陸瓷心的全身,卻發現她的身上并沒有任何的外傷,他稍稍寬心之余,又去按陸瓷心的人中xue,只是,仍是沒有反應。 “無傷卻昏迷不醒,看來這個黑衣人也是會邪術的!”他當機立斷,便抱著陸瓷心出了帳篷,找到了云清的帳篷。 “云清,瓷心陷入昏迷,你快看看這是怎么了!”榮璟焦急地在帳篷外面喊道。 云清是修道之人,通常休息,便是打坐,也不需更衣疊被之類的,因此,榮璟話音未落,云清便挑開了帳篷,將榮璟迎了進去。 榮璟進了帳篷,一面將陸瓷心輕輕放下,一面向云清說了黑衣人的事。 “會不會是那個縣令?”云清聽后猜測道。 榮璟卻搖頭:“應該不是,那黑衣人的身量沒有那么大 ,而且縣令已經讓人十二個時辰嚴加看管,且不說他能不能脫身,單說他能脫身的話,也應該是逃走才對。” “確實。”云清點點頭,表示贊同:“就算他不逃走,要報復,也斷沒有理由都找到你們的帳篷了,卻是對夫人出手,而不是大人您。” “這樣,卑職現在先看看夫人昏迷不醒,是否果真與陰邪之術有關。”云清問了個禮,便坐到陸瓷心的身側,伸手去捏起陸瓷心的眼皮,細細查看她的瞳仁。 榮璟見云清只是看,并不說話,面色也十分凝重,不禁急了,追問道:“云清?瓷心可是因為陰邪之術昏迷不醒的?你能讓她醒來嚒?” 云清仿若游魂方歸,答道:“夫人中的,確實是一種陰邪之術!而且,這種邪術十分的殘忍歹毒,能夠將活人的魂魄生生地從rou體剝離!所幸,大人阻止得還算及時,否則,再晚一點,夫人的魂魄便真的完全被剝離了。而且,施法者為了防止魂魄重新回到rou身中還陽,使術法功虧一簣,通常會將被剝離抓起來!” “既是攔阻及時,為何瓷心仍昏迷不醒?你可有方法讓她醒過來?”顧不得為黑衣人的歹毒用心憤怒,榮璟還是追問陸瓷心的狀況。 云清卻沒有答話,沉吟良久,才說:“卑職可以試試,但不一定能夠奏效。但即使沒有奏效,夫人也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這種邪術必須要當面施法,只要看護好夫人,不再給那黑衣人機會接近夫人即可。大人無需太過憂心。” 云清從袖子中取出三張空白的黃紙,又取出一支朱砂筆,神情肅然地向空中作了三個揖,隨后,在三張空白符紙上分別飛快潦草地寫了聚字,然后再在周圍描了些蝙蝠之類的圖案,畫好后依次重重地拍在了陸瓷心的頭頂、左肩和右肩,又咬破自己的食指,擠出一些血來,點在陸瓷心的額頭上。 接著,便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念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方才睜開雙眼,對心急如焚的榮璟解釋道:“這是聚陽安魂術。人的頭頂有三盞燈,即為方才卑職所拍之處,若此處的燈若了或者滅了,代表著人的陽氣不足,那么魂魄會不穩,非常容易脫離rou體。” 榮璟點頭,云清接著說:“所以,卑職方才便用符紙強行為夫人補充陽氣,再輔以招魂咒,將夫人已經脫離的魂魄喚回。只是,卑職不知道夫人有幾縷魂魄離了體,便無十分把握讓夫人醒來。” 榮璟蹙了眉頭,再次追問:“就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嚒?” “辦法應該是有的,只是卑職技藝不精,倘若夫人無性命之憂,便可以再循其他高人。眼下,夫人能不能醒,天亮時分便可見分曉。”云清說完,揖了一禮,退出了帳篷。 榮璟只好寸步不離地守著陸瓷心,握緊了她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著,回憶著自己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喃喃地對陸瓷心說:“瓷心,只要你能醒來,你在夢中的游湖、放紙鷂、九大簋,我都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