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一下僵在那里，甚至忘了叫喊。

    等到我反應過來再去看，那個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怪事，難道，這一次，又是我看花眼了？

    這事我自然不敢跟阿花說，只當是我眼睛又抽了。

    阿花看過李憨子的婆娘之后，臉色沉重了起來。

    “憨子哥，你跟我實話實說，你婆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憨子看著阿花，半天半天不開口，惹得阿花一陣焦急。

    “憨子哥，你倒是說啊，你要不說，我可沒辦法幫你。”

    “阿花，小樓，這事我說可以，但是，你們千萬不要傳出去啊。”

    李憨子緊張兮兮的提醒道。

    我隱約感覺到，這個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說起來，這件事是我娶了翠翠之后的事情了。我李憨子這一輩子沒什么出息，就靠著幾畝田過日子。我爸為了給我娶媳婦，把這一輩子的積蓄都用在了我身上。至于翠翠，要不是家里兄弟姐妹多，日子太窮，也不會嫁給我。”

    這李憨子的媳婦翠翠雖然長得很一般，但是身材那是真好。

    李憨子娶了翠翠后，這南村有不少光棍都惦記著。

    李憨子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平時都不讓翠翠出門。

    “翠翠嫁給我后，我本來應該給她更好的生活。是我沒用，不能讓她過好日子，甚至，甚至……”

    說著說著，李憨子哽咽起來。

    后來，李憨子慢慢平復下來，我才知道，翠翠的死可以說是李憨子一手造成。

    李憨子娶了翠翠之后，新婚之夜迫不及待的要同床，可同床的時候才發現，李憨子那方面根本不行。三分鐘都堅持不到。

    久而久之，翠翠對李憨子諸多怨言。李憨子一心認為翠翠想離開李家，他自然不肯。于是，找自己的老父親商量。

    老李頭年過七十，攢了大半輩子的錢才給李憨子娶了這么個媳婦，結果孫子都抱不到。老李頭也不甘心。于是，跟李憨子合計出一個餿主意，那就是讓老李頭代替李憨子跟翠翠同床。把翠翠留下，爭取留個后。

    可誰知道，老李頭跟翠翠同房的時候太興奮了，結果直接死在了翠翠他們床上。

    那老李頭死的時候還是我外婆幫忙料理的后事。

    但我沒想到，老李頭居然死得這么不堪。

    老李頭死后，李憨子雖然跟翠翠躺同一張床上，但是，他基本沒機會碰翠翠。因為，老李頭陰魂不散，隔三差五就來折騰翠翠。最重要的是，沒想到翠翠后來居然懷孕了。

    這么大的丑聞李憨子自然說不出口。他只有好好照料翠翠。誰知道，三天前，距離孩子預產期不過幾天的時間，翠翠喊肚子疼。李憨子準備給翠翠去找穩婆，可沒想到，穩婆還沒叫來，翠翠就這么死了。

    李憨子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這才讓翠翠的尸體留在家里這么多天。而他，也守著翠翠的尸體過了這么多天。

    “李憨子啊李憨子，老李頭的事情你沒找我師傅說過嗎？”

    “這樣的事我哪里說得出口。”

    “你啊你啊，糊涂啊，你可知道翠翠這一胎懷的是個什么東西？”

    “不是娃嗎？我李憨子沒本事，但這是我老李家的根總沒錯吧。”

    “哼，老李家的根？先不說晚上來的那東西到底是不是老李頭，就算是，人鬼暗結珠胎，你以為會有好下場？”

    人跟鬼到底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不同物種，人鬼交姌后，一旦懷孕，那就是鬼胎。

    鬼胎跟正常的胎兒一樣，都是依靠吸收母體的營養而成長。但是，鬼胎還會吸收母體的精血。當母體的營養跟精血都被吸收干凈，那就是母體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我聽著阿花一點點的解釋，這些事情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外婆說，我們段家的女孩世世代代都是收魂師，而阿花跟在外婆身邊這么久。外婆應該將自己的本事都交給阿花了吧。

    至于李憨子，聽阿花這么說，臉色都變了。

    “阿花，這鬼胎真這么恐怖嗎？”

    “你說呢？這鬼胎還沒出生，但就是因為它翠翠才會死。如果，它出生了，到時候，你的小命都保不住。”

    被阿花這么一說，李憨子更著急了。

    “阿花，你要救救我啊。”

    “別急，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你聽著，靈堂先布置起來。要安撫好翠翠的靈魂，不然，翠翠也變成厲鬼夠你吃一壺的。看這個樣子這個鬼胎至少還要七天才會出世。在鬼胎出世之前我爭取找到那個鬼胎的父親。找到之后，你就盡快將翠翠下葬。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怎么做。”

    李憨子不敢耽擱，連忙按照阿花的吩咐去準備東西。

    李憨子的老婆死了的消息一下傳遍南村。當然，李憨子家發生的那點事我跟阿花并沒有外傳。

    我跟阿花回到她住的地方，阿花開了一張條子讓我去準備材料。這些材料在外婆那屋子里都有。我去拿了來交給阿花。

    做紙扎之類也只是要安撫亡魂。這一次，阿花準備做一個小嬰兒紙扎。

    翠翠是因為鬼胎而死。

    阿花說，懷了鬼胎之后，鬼胎會影響到翠翠的情緒，尤其是快要出生的時候，它會用自己的意識來影響翠翠的大腦，讓翠翠的身體更加難受。而翠翠本來身體就被鬼胎吸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鬼胎本身就可以影響母體的情緒，這樣母體受不了的時候就算沒有因為身體衰弱而死也會親自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跟做這個小嬰兒有什么關系？”

    “師傅說過，我們紙扎匠人不僅僅要安撫亡靈，更重要的是接引亡靈去該去的地方。”

    “外婆說我們段家的女孩子世世代代是收魂師，難道，你現在做的就是收魂？”

    “這么說也沒錯。師傅說過，她不希望你再做這一行，所以，當初收了我，將這些東西都教給了我。”

    怪不得現在阿花做的這些我都不了解。

    想起外婆來的時候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我感覺到外婆來找我除了告訴我身份，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我。只是，意外來得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跟我解釋。

    “小樓，其實，師傅還說過要我照顧你。我懷疑，這一次出事師傅早就預計到了。甚至，李憨子家的事情，師傅也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