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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妝妝在線閱讀 - 第84節(jié)

第84節(jié)

    他的臉又慢慢燒了起來,口干舌燥。

    顧妝妝難受,嗓子還在疼,她搖了搖頭,避開宋延祁的觸碰。

    “姑姑...娘”

    “你喊我妝妝吧,他們都這樣叫我。”顧妝妝笑了笑,眉眼彎彎像月牙一般,櫻唇輕輕翹著,宋延祁的呼吸驟然停住。

    “你喊我顧姑娘,我總覺得你在喊我姑姑,姑姑,別扭。”顧妝妝的手臂露著,一陣風(fēng)吹來,這才覺出不妥,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解開衣袖,重新覆在手臂上。

    宋延祁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妝妝。”他開口,從未覺得如此艱難。

    “嗯?”顧妝妝默默擦去嘴角的棗花糕,又撿起一枚,遞給他,“先吃點(diǎn),墊墊,還暈嗎?

    馮蘭呢?”

    她朝門口望了眼,宋延祁摸著后腦勺,俊朗的面上帶了些許忐忑,“被我支開了。”

    支開?

    顧妝妝有些驚訝,她見他捏著棗花糕遲遲沒有入口,“味道很好,你嘗嘗。”

    宋延祁果真聽話的吃進(jìn)嘴里,又聽顧妝妝道,“你為何要支開馮蘭,她很著急的樣子....”

    “你別誤會(huì)!”宋延祁忽然打斷她的話,說完又覺得唐突,“馮姑娘是個(gè)急脾氣,對誰都很熱情。只是,我與她沒有那么熟悉,不若讓她離開,也好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顧妝妝納悶,覺得他解釋過多,沒必要不說,反而多了種莫名的詭異。

    她想走,宋延祁卻跟了上去。

    幸好宋延祁不屬于那種讓人厭惡的人,他雖然跟著,卻是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他氣質(zhì)儒雅,又彬彬有禮,兩人走到書院后院的時(shí)候,顧妝妝便有些忍不住。

    “你總跟著我作甚?”

    宋延祁的臉又紅了,顧妝妝側(cè)著臉,蹙眉審視,忽然,她腦中拂起一陣奇怪的漣漪,“你不會(huì)..不會(huì)...”

    “我見你初次到書院,恐你迷路...”

    “哦,如此還要多謝你。不過你不要費(fèi)心了,我對路有種天生的熟悉感,走一遍便會(huì)記在腦中。之前先生帶我轉(zhuǎn)過,園子里的布局我都清楚。

    你去忙吧,別跟著我了。”顧妝妝擺了擺手,發(fā)間的青玉簪被她襯的愈發(fā)靈動(dòng)。

    “那我明日...”宋延祁猶豫著,忽然目光堅(jiān)定,“明日還能見到你嗎?”

    “自然,不只是明日,后日,大后日,以后的每一日,我都會(huì)在書院讀書,父親讓我來的...”

    她的身影輕快靈巧,繞過假山的時(shí)候,像是覺察到身后的目光,回頭,對上宋延祁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視。

    兩人誰都沒有避開,宋延祁的心,就像被閃電擊倒,麻酥酥的卻又精神亢奮。

    顧德海從書院暗處走出,與身邊人看了眼,那人拱手一抱,低聲道,“圣上如此安排,是要為二殿...”

    顧德海嘆了口氣,抬頭望著湛藍(lán)的天,“圣上苦心,但愿日后二殿能明白。”

    周修遠(yuǎn)此生沒有與心愛之人執(zhí)手終生,卻不希望兒子步他后塵。

    哪怕陸清寧改名換姓,周修遠(yuǎn)也授意顧德海,將其千方百計(jì)與宋家緊密聯(lián)系。

    通過宋延祁,繼而見到“宋延年”。

    “宋延祁,宋延祁,你這副字,寫的可比先生好太多。”顧妝妝彎腰,看書案上遒勁有力的字,還帶著未干的墨跡,不由得發(fā)自肺腑的感嘆。

    馮蘭哼了聲,抱著胳膊將兩人隔開,“馬屁拍的真溜,小門小戶的沒有見識(shí),看到點(diǎn)東西便覺得了不起了。”

    宋延祁嘆氣,“馮姑娘,你何必出口傷人。”

    “三哥哥,你為她講話?!”馮蘭嘟著嘴,氣呼呼的狠狠瞪了眼顧妝妝,“我們認(rèn)識(shí)多久了,你跟她才認(rèn)識(shí)幾天,三哥哥,你真叫人傷心。”

    顧妝妝咋舌,小心翼翼從書案前走出,踱步到門口,又沖宋延祁比了個(gè)好自為之的手勢,便同其他人一起去了花園。

    “三哥哥,你又要跟她去哪?!”馮蘭沒有聽到動(dòng)靜,抬頭卻見宋延祁追著顧妝妝跟了上去,心中的怒火噌的就燒了起來。

    “我宋三也是小門小戶的,不勞馮姑娘惦記。”他是真的惱了,頭一次對著馮蘭的糾纏有種憤怒感。

    “我說的是顧妝妝,又沒有說你!”

    “你說她,便是說我。”宋延祁聲音淡淡的,沒回頭,拂袖而去。

    .....

    “手別抖,對,回勾的時(shí)候手腕要穩(wěn)住力道,回筆迅速,很好,妝妝,你悟性高。”站在書案旁的人面上是止不住的歡喜,他替顧妝妝收起紙筆,將寫好的字懸在半空,逐一看過后,又道。

    “其中屬深字寫的最秒,這幅字,送我可好?”

    顧妝妝訝然,“你要這字,難不成想要裱起來掛在房中?”

    “自然,日日看,夜夜看。”宋延祁如今說起渾話,竟也不覺得別扭,兩人面上都帶了汗,彼此間是年輕充滿活力的凝視。

    “看字作甚,你這人,真怪。”顧妝妝咬著下唇,提筆,彎腰,將袖子挽上一截,比照著《南史》一筆一劃的謄抄起來。

    “見字如見人,我總覺得與你待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恨不能黑夜變作白晝,時(shí)時(shí)刻刻守在你身旁。”宋延祁說到動(dòng)情,忍不住上前,居高臨下的站著。

    顧妝妝被籠在他的身影中,像是被護(hù)在懷里一般。

    “你可愈發(fā)無禮了,都叫那些人教壞了,宋延祁,眼下你都沒有臉紅,知不知羞了。”顧妝妝將筆一擱,只覺得兩頰微熱,便用手捂住,仰起臉來,笑盈盈的望著宋延祁。

    “妝妝,從前詩詞里的情話,總讓我覺得言過其實(shí),可真真與你相識(shí)后,便換了心思,恨不能與你一直膩在一起,此生不離。”

    他握住顧妝妝的手,將她的肩膀壓在自己懷里,下頜摩挲著她的青絲,柔軟而又帶了她特有的香氣。

    “這是父親去梁州走商時(shí)得到的玉石,雕成玉佩后,傳給了我。”他從腰間摘下玉佩,放到顧妝妝的掌心,眸中的情誼濃烈的如同三月的雨,細(xì)密而又糾纏。

    “你身上的味道與玉佩的味道渾然天成,難不成是玉佩自帶香氣?”顧妝妝略微低了下頭,見玉佩上面水潤光滑,好似被水浸泡著一般,隱隱約約的香氣便是玉佩散發(fā)出來。

    宋延祁點(diǎn)頭,“你收下我的玉佩,便是我宋延祁的準(zhǔn)夫人了,從今往后,莫要對旁的男子動(dòng)心,莫要對他們輕易露笑,莫要再與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共同用膳...”

    “你可真霸道,我都沒有答應(yīng)收...”顧妝妝想松手,手指被宋延祁握了起來。

    他神情鄭重,溫軟的唇印在顧妝妝的眉心,劇烈跳動(dòng)的胸腔像是燃了一把火,他舔了舔唇,啞著嗓音道,“妝妝,別松手。”

    這話就像是平靜湖面砸下去一粒石子,震開層層漣漪后,觸到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顧妝妝咬著唇,臉頰微紅。

    “我明日就同母親說,讓她早些去顧府提親。妝妝,你等我!”

    .....

    平白答應(yīng)下來的承諾,不到盡頭不會(huì)輕易放棄。

    顧妝妝也是這么想的。

    臨安城的小報(bào)印發(fā)量極大,那明嘲暗諷的故事特指了誰,凡是書院的同窗,幾乎一眼便能想到。

    還能是誰,自然是話題的中心,顧妝妝。

    沈家大小姐將將自縊,與她有婚約的宋延年便時(shí)不時(shí)的往顧家送東西,奇珍異寶不絕如縷。

    又加之從前宋延祁與顧妝妝的關(guān)系,一時(shí)間小報(bào)上的杜撰愈發(fā)放肆。

    上了兩日書院,她便告了假,整日里躺在院中的藤椅上。

    她握著玉佩,合眼便是宋延祁對她含情脈脈的注視。

    宋延祁說過,一定會(huì)讓宋三夫人上門提親,她只要安心等著,便一定能等到。

    她也寫過書信,著最親近的人送去的宋府,可是石沉大海,得來的卻是宋三夫人與宋延祁齊齊不知所蹤的消息。

    顧妝妝慌神了。

    他若要走,必然會(huì)給自己來封信。

    既沒有書信,那便是棄了誓言。

    門開,身后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將藤椅穩(wěn)住。

    宋延年站在月門處,星眸劍眉,俊朗非凡。

    顧妝妝將玉佩掖進(jìn)錢袋,閉眼,又猛的睜開眼睛。

    宋延祁,我不等你了。

    三日后,宋府大婚,十里紅妝將顧妝妝迎進(jìn)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