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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女主人久病不愈,這院中人也都下意識不敢喧嘩,配著寂寥的景色越發伶仃。 讓人傳話之后過去好幾日,寶貞才見到了兒子,半大的郎君一進門就打發下人退下,這是從沒有過的事。婆婆派遣陪著他一道的丫鬟也安分退走,顯然是有備而來,寶貞渾身發涼,不由攥緊被子先開口:“你和楊二小姐已過定?” 楊二小姐便是齊王側妃的娘家侄女,他早聽祖母和父親的話打好應付母親問詢的腹稿,卻不曾想她在嚴實的看管下還如此消息靈通,目光閃爍回道:“是...也不是要瞞著母親,只是母親在病中,爹便讓祖母cao勞了。” 寶貞怒火中燒,一股氣從喉管竄起咳了一陣,卻沒有發作,緩慢地說:“外祖家如今什么狀況你莫約也知曉,事到如今,你父親待如何?” 因家中只有他一棵獨苗,所以丈夫處事早早就帶著他,家中事宜都不瞞他,叫他多經事日后好撐起門庭,因此寶貞也不擔心他什么都不知曉。少年想起父親的囑咐,尷尬地錯開眼:“外祖年事已高,是時候享享清福了,母親且安心養病,家里的事自有爹和祖母在。” 寶貞有些齒冷,認真地看著坐在錦杌上的兒郎,明明眉眼像她,卻全然似個陌生人。這行事言語透露著的信兒,是要撇清和太子的關系,想到這里,她胸口悶窒得說不出話來,深呼吸幾次,擠出了個滾字。 那少年郎抿了抿嘴起身,低聲道:“母親已是外嫁女,榮辱自有夫兒,如今家中也不容易,您就別添亂了。”說罷也不等她的反應匆匆離去。 任憑身邊下人兜兜轉轉,最后又只剩自己一人,寶貞盯著帳頂出神,最初的怒意過去后只留下凄涼,左思右想竟無計可施,她不由有些后悔,往時若沒有撂擔子棄了掌家權,或許不至于如此被動。 良久,空蕩蕩的房中飄出聲幽幽的嘆息。 . 皺眉喝下腥苦的黑液,又揮退遞來的蜜餞,自和少主人不歡而散,這段時日院中的女主人仍是纏綿病榻,若說伊始是不得不為之,如今卻真切的病了,因這病由心生,便總也好不利索。 屋里門窗關得嚴密,又燒著炭火,讓人悶得很,寶貞張了張口想喊人,出口只是一聲“唉”。她勉強扶床起身,好一會才攢了些力氣走動。甫一推窗,涼風就獵獵地灌入,縈繞著的香料同藥氣混合的怪味散去,寶貞覺得舒服了些,正慢慢往回挪,卻又止住步。 繞到梳妝臺前,她左手撐著案面,右手指尖慢慢滑過覆在鏡上的紗,輕薄的料子借著這點力徐徐褪下,她慢慢地坐下,光滑的鏡面映著自己蒼白的面容。 碰了碰涼沁沁的臉頰,她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雖然不能和年輕姑娘比,但平日好好地養著還能稱得上光陰停駐,如今病了一些時日,倒顯出些許頹敗來。 寶貞望著鏡面有些怔忪,和鏡妖相伴時偶爾覺得過于形影不離,但如今他從身邊消失,她發覺二者間的牽絆是如此地淺薄,他來時憑空而至,去時又風過無痕,她想到了對方的那些神奇手段,若他還在此至少能幫她瞧瞧外頭究竟是怎么個狀況。 到底身體虛弱,她坐了會就有些難受,正想起來卻是眼前景象模糊,但這明顯和身體不適的異狀不同,甚至有些熟悉,她滿含期待的看向鏡中,鏡面并無反應。寶貞失望地收回眼,莫約是日思夜想的都有些魔怔了,她自嘲地笑笑,蹣跚著回到榻上,帷幔籠罩著將一切隔絕,吸氣間卻涌入和自己不同的香氣,視線被灰朦所替代。。 床榻上突兀地多了份冰涼,微涼的軟物捂住了她的眼,寶貞被由衷的欣喜擊中,她的身體因為涼意瑟縮,心中卻是歡喜的:“你回來啦!” 鏡妖沒有回應,在寂靜中寶貞遲鈍地感覺到一些異樣,試著動了動,原本只是妨礙視物的軟物貼著她的身體鉆入,光潔的皮膚被若有若無的觸感裹纏,像是將手探入湖泊,仿佛不存在卻也無處不在,她是碰過他的,從不是現在這種質感,心中擔憂起來:“怎么了,你沒事吧?” 細微的氣流和放大的摩挲聲自耳道擦過,癢意叫寶貞微顫,鏡妖帶著惱怒輕輕嘆息:“你呀...我倒也還好,但你這身子怎么回事。” 在灰幕中,寶貞感覺涼意自下探入,里衣鼓了起來,無骨的光潔質感在腰肢滑過:“現在可真是盈盈不堪一握了。” 有些不自在地側過身,寶貞眼眶一熱,這些天像泡在苦水的心終于回了甘。但這不是什么高興的事,她不太想說這個影響雙方心情,有心問一問托他去辦的事,又覺得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嘟囔轉移話題道:“病了幾日罷了...為什么遮住我的眼睛?” 鏡妖頓住,而后更緊密地纏了上去:“我現在可不好看。” 這話有些稀奇,寶貞如今已經接受自己影子成了精這種事,她連她不再是“她”都接受了,還能有更可怕的事情嗎?沒好氣地說:“又不會嫌你。” “嗯”了一聲,鏡妖想想也覺得無所謂,左右無論是蠱惑認知還是篡改記憶他都熟練得很,想到這里多少凝聚了身形,松開對她的鉗制。 視野忽然變亮,寶貞下意識閉眼,她有心理準備,再睜眼還是嚇一跳,枕邊熟悉的面容只得個頭顱,只有臉是真實的,其余不過是水汽翻涌,隱隱成形,隱約可見后方的湖色帷幔。霧靄化成的青絲與她撒在枕上的發絲交織,像是風吹就會消散,但又始終執拗地纏繞著自己。 這些年她慢慢也不再一驚一乍,這副情景雖詭異卻也算不得恐怖血腥,寶貞僵了會緩過來,好奇倒占上風,她有點猶豫地輕碰銜接頭顱的灰霧,“咦”了一聲。 因溫度的差異,她明顯是“碰”到了什么,但它幾乎是不存在的,以至于指尖直接穿過。這倒是有些出奇,他剛剛纏著她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的觸感。 感知到她的想法,鏡妖低笑,她總是每回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就像此刻,對于他這樣的妖物毫無防備,任他纏束。 最開始接近她只是覺得新奇,明明是個深閨怨婦,卻還像個未出閣少女似的,若非當初被人打斷,她早已在鏡中永遠陪伴他,當然,那也就不會有如今的歡愉。 之后其實也有許多機會把人帶走,只是這女子天真又好騙,拉入自己的世界隨意玩弄很有趣,但是順著演下去也很有意思,帶著某種惡趣味,他順其自然假裝起她的影,就等著她什么時候發覺,那一刻該多有趣啊。 結果事與愿違,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把自己套了進去,以至發展成今日模樣。他們這一路,雖有他刻意地引誘誤導,但確實是她自己一步步地向他走來的,鏡妖思及此處,柔軟的思緒起伏,有什么在劇烈地搏動著,將他攪碎再粘合。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寶貞小心地捧起他的頭顱,這是他特地凝聚的,她能真切碰到的部分,她在病中精力不濟,已經有些累了,柔軟的掌心無力地搭在他的臉上,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的。 明亮的黑瞳盛著赤誠認真,毫無保留的掛念,叫鏡妖忍不住被捕獲,因她故意折騰自己而升起的不愉溺亡在其中,他瞇起眼,貓兒般地蹭著她的手:“一時不察被龍氣震傷,不過這倒說明你們那太子起死回生了。” 寶貞聞言猛地起身,又如抽去氣力似的軟倒,好在鏡妖接著才未傷著哪里,她抱緊鏡妖喘息了會才平復下來,聲音還有些抖:“此話當真?” 原本籠罩著寶貞的霧又收緊了些,偎依著她的鏡妖輕咬嘴邊的豐滿道:“自是真話,仔細身子。” 有些吃痛地輕呼,寶貞也沒計較,有些興致勃勃:“一時激動嘛,給我說說?” 鏡妖眼看寶貞注意力全在他處,不免意興闌珊:“日后再說吧,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寶貞聽他的聲音平平,再看他無甚精神的模樣,發覺自己似乎對他犯了對親近之人反倒忽略的毛病,也不再多問,愧疚上心頭:“你...是不是傷得厲害?” 原本鏡妖大可不必在此時回來,只是距離遠了留在寶貞身上的印記便不太清晰,時間一長難免焦灼,加之太子那頭在他的推波助瀾下頹勢漸去,此時已不是旁門左道所能左右,便暫且回來一趟,不曾想見著一個病懨懨的寶貞。 “我當你一心只顧著別人呢,放心,不嚴重。”鏡妖眉眼和緩,在寶貞唇角臉頰輕吻。顧不上他的小動作,鏡妖越說不嚴重寶貞卻越覺得他是故作輕松,又接連追問,只是到底也沒問出什么,只得拿身體狀況說事:“我如今病著,你這么瞞著我倒讓我猜來猜去不能安心養病。” 鏡妖一陣頭大,他本身并無形態,平日所顯出的模樣還是借了她的影聚成,現在被龍氣所震,又與寶貞這宿主分開了些時日,一時無法凝固身形,要說大礙那是沒有的。正想著要怎么應付過去,忽然福靈心至,順水推舟道:“就算嚴重又該如何呢,你又不肯幫我。” 寶貞瞧他終于松了口,指尖繞著發絲不悅道:“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若能幫上忙又怎會拒絕?” “這可是你自己應下的。” 寶貞只聽鏡妖輕笑,原本流竄在身側的霧穿過輕薄的里衣附著在肌膚上,一陣詭異的酥麻隨之傳至全身,連羞帶怒低罵:“這種時候你還亂來!” 她忍耐著異樣,把鏡妖含著她頸項肌膚的頭顱拉開,鏡妖也不惱,反倒笑嘻嘻地又湊過去:“寶兒知道‘采陰補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