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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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起回了大理寺,這次案子放在這邊審理,丁寧知是受了顧瑾之的命令才去的邵府。 他們到時(shí),尋雙和唐文白也在,丁寧知將詩集呈給顧瑾之。 顧瑾之翻了翻,遂又遞給了尋雙,尋雙接過,也看了看,并無什么發(fā)現(xiàn)。 “這就是之前他們口供里邵青青不離身的詩集?”尋雙問。 “應(yīng)該是。”顧瑾之沉吟應(yīng)道,面色有些不確定,他覺得詩集有點(diǎn)不對勁,可這上面院長的提字和寄語都是真的,不像是偽造的。 “顧叔叔,我覺得你們找的不是這本詩集。”齊岱插話道:“我注意到,這本詩集是衙差從書架最上面兩層拿下來的?!?/br> 齊岱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那架子不低,頂上兩層的書,個子矮的的輕易拿不到,若是常用的書籍,不可能會放到那上面?!?/br> 顧真真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道:“這本詩集作為書院啟蒙的書本,我們大家都有,里頭的詩早就學(xué)完了,一般也沒人再拿著去書院,我的也早收起來了?!?/br> 這么說來,邵青青不離手的詩集應(yīng)該另有其書。 “邵青青的丫鬟,邵家人,有審出了什么嗎?”顧瑾之問尋雙,邵家那邊審問都是六扇門和錦衣衛(wèi)在做。 “比起這個,我還是先和你說說仵作那邊的結(jié)果吧?!睂るp說著看了看顧真真,示意她先出去,顧真真趕緊討巧地捂住了耳朵,讓他繼續(xù)。 “那就別怪尋叔叔沒提醒你了,邵青青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什么!”大家都震驚了,尤其是顧真真。 “怎么會?她向來文文靜靜的,我和她同窗這么多年,從沒看她和男子有過牽扯,連同書院里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都甚少來往?!鳖櫿嬲嬗行┘?。 尋雙擺擺手,示意齊岱拉著些她,繼續(xù)說道:“幾個仵作都看過,絕對不會錯,針對這個結(jié)論,我們又重新審問了一遍邵家的丫鬟,她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頭都知道她有心上人,但并不知究竟是何人,只知道是書院的人,只有在書院的時(shí)候,兩個丫頭才會不在她身邊,她瞞著,丫鬟也不敢吐露出去,唯恐被夫人知道責(zé)罰她們,是以她們就幫著邵青青瞞著奶娘,才沒讓人發(fā)現(xiàn)她早已失身的事情。” 顧瑾之回想著那天審問書院眾人的事,本該也是六扇門和錦衣衛(wèi)審問的,但怕這些拿刀的會嚇著這些少爺小姐,就由他們大理寺派人審問。 審問下來,有幾個小姐嚇哭了,其他人都還好,也只有邵青青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她表哥蔣潤有些緊張失措,不過他們倆的口供都沒有什么異樣,后續(xù)核實(shí)也無誤。 顧瑾之想著,顧真真也在回想邵青青在書院的種種,想了一圈也沒想到邵青青和哪個男的有所牽扯,從進(jìn)書院起,她也只針對過邵青覺和蔣潤,邵青覺是庶子,其生母先前深受寵愛,所以邵青青十分討厭他,蔣潤也并非是她正經(jīng)表哥,是邵青覺生母蔣姨娘的侄兒,邵父托關(guān)系才將他也送進(jìn)了四方書院。 不過這也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shí)蔣潤剛進(jìn)書院,邵青青當(dāng)著很多人的面奚落過他們,近幾年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緩和不少,邵青青不再針對他們,只會在路上碰見假裝沒看見他們。 顧真真想了想,將這些都說了出來。 說到此處,顧真真突然想起什么,趕緊又說:“我記得邵青青有寫手札的習(xí)慣,我以前??匆娝较略趯?,她手札里肯定有線索!” 得了這個線索,丁寧知趕緊又往邵府跑了一趟,在邵青青的枕頭里找到了她藏得嚴(yán)實(shí)的手札。 厚厚的一本手札,邵青青八歲起開始記的,一直記到現(xiàn)在。 前面還很正常,都是記著一些日常的瑣碎事,好吃的好玩的,一直到兩年后,手札里記的事情開始變了,全是對她爹新納的姨娘的怒罵,變著法兒的用筆墨辱罵她,也記載了她怎么幫著娘親對付那賤人。 那時(shí)候起,成天只知什么好吃什么好玩的小姑娘,學(xué)會了怎么裝病,怎么與剛出生的庶弟爭奪父親的寵愛。 整整一年,手札上記載的差不多全是與姨娘之間的爭斗,一直到最近幾年,手札里的事開始變了,重點(diǎn)從姨娘身上轉(zhuǎn)到了姨娘的侄兒身上。 蔣潤比她年長兩歲,家道中落后投奔姑姑,后借著蔣姨娘的關(guān)系,和她一樣進(jìn)了四方書院念書。 一開始,邵青青在家里,在書院沒少奚落辱罵他是個拖油瓶,處處給他和庶弟使絆子,讓他們出丑,可慢慢地,不知怎么就開始被他的一舉一動吸引,許是他時(shí)而霸道時(shí)而溫柔讓她欲罷不能。 慢慢地他們不再針鋒相對,甚至對那恨之入骨的姨娘和弟弟也都沒那么厭惡了。 在一次書院組織的秋獵中,他獵了一只兔子送給她,便徹底消了兩人之間的隔閡。 那之后,兩人便越走越近,兩人約定好,在外人面前仍是裝作之前那般。 到此時(shí),一切還很美好,少年少女之間青澀純潔的曖昧在邵青青的字詞間十分美好。 一直到那一天,他們約好晚上一起出去賞月,他們兩個趁下人們睡熟后,偷偷溜了出去,溜到了空無一人的書院里看月亮。 在朦朧得不真切的月色下,他們親吻了,親得難舍難分,后面的事就自然而然了。 那之后,兩人就經(jīng)常偷溜到書院里歡好,肆無忌憚地在書院每一處猖狂。 他喜歡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重,任由她怎么說仍是我行我素,后來甚至動起了手,他喜歡在歡好的時(shí)候動粗,她叫得越慘他越性奮,以至于到后來還掐她脖子。 顧瑾之微微挑眉,看來邵青青的死恐怕是個意外了,她和蔣潤在書院里偷偷私會,兩廂歡好又像之前那般動了粗,這次沒有控制好力道,才會失手掐死邵青青? “還有不對勁的地方?!睂るp打斷他的推測,“是兩個丫鬟先發(fā)現(xiàn)的尸體,據(jù)丫鬟所說,當(dāng)晚天色已晚,邵青青臨睡前發(fā)現(xiàn)寶貝的詩集被落在了書院,不顧丫鬟們勸阻,執(zhí)意去找,兩個丫鬟與她一起到了書院,丫鬟守在門口,久等邵青青沒出來,才進(jìn)去尋人,就見邵青青赤身裸體死在了書院里,此過程并無第四人,蔣潤當(dāng)晚可是在家,有人幫他作證,證明他一早就歇下了,這本手札只能證明他和邵青青之間有私情,并不能證明邵青青是他所殺?!?/br> 看來還得再審審蔣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