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秋遇害
不知過了多久,顧瑾之又醒了,這回是被香醒的,連打了幾個噴嚏,睜眼一看,她們主仆在外間調制著什么,整個房間香得不行。 顧瑾之掩著鼻子起身去開了窗,散散這股味兒,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在做香膏。 “相公,剛過午時呢,你怎就起了?” 顧瑾之覺得她是在明知故問,“調香也不開窗,不薰嗎?” “還好呀,這么香,再說相公不是在睡覺嗎,開窗讓人瞧見了多不雅。”江清黎嘴上說著,手上不停,說完,挑了一坨香膏要給他試試。 “你弄吧,女兒家的玩意兒,我不擦?!?/br> “哪個規定這是女兒家的玩意了,那些戲子唱旦的唱生的,哪個不用膏,哪個不畫臉?!苯謇杞妻q著,想哄著他涂香,經過幾番接觸,知道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漸漸就放開了。 “戲子……”顧瑾之沉默了,突然想到什么,交代了一句就匆匆出去了,看他突然變了的神色,急匆匆的模樣,江清黎臉上的笑僵住了,他怎么突然就走了?難不成他外面的女人就是唱戲的? 江清黎胡思亂想著,也沒心思再弄香膏了,剩下的讓云鴿去弄了。 那廂顧瑾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點,易容相貌易改,身行難改,唯獨身高藏不住,通常只能用駝背掩飾,成年之后男女之間身形和身高相差會比較大,姿勢體態也難模仿,是以大多易容之人,不會易容成異性,容易被人發現端倪,但如果是戲子就不同了,尤其是唱旦角的男戲子。 唱旦角的男戲子大多容顏秀麗,從小一言一行都按姑娘養,才能在場上讓人不出戲。 對于聞九道,大家下意識就覺得采花大盜應是像柳先河那般龍精虎猛,能干的,像柳先河這般,就算易容也只能易容成男的,若易容成女的會被人一眼看穿。 江湖上有條傳聞就是說聞九道容貌秀麗堪比女子,若他再是個唱旦角的戲子呢?這樣的話,就算他在他們面前走過,他們也不一定發現得了。 若按這個猜測,聞九道會易容成誰呢?目前能接觸到徐寒秋的女人只有她的兩個貼身丫鬟和她母親,平日里大多是兩個丫鬟輪流陪在她身邊聽候差遣,似乎易容成她們兩個更容易得手。 顧瑾之努力回想那兩個丫鬟的一舉一動,看能不能發現什么異常,想了一路,并未想到有何不妥,到徐府門口,門口的守衛只剩一人,顧瑾之趕緊去問發生了何事,沒想到竟會得到徐寒秋差一點被人jian污的消息。 “可是聞九道出現了?” “不是,是兩個盜墓的,挖地道進了徐小姐房里,幸虧月嬌姑娘發現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那兩個盜墓的也是和江湖上其他湊熱鬧的人一樣,都是為了能搶先聞九道一步得了第一美人的身子。 夏日午后太陽最烈,人最容易疲乏,他們特地選在此時侍衛疲乏松懈的時候挖地道進來,尤其這時候徐寒秋午睡,丫鬟都沒在,下手最方便……等等,丫鬟都不在?那為何是月嬌發現的?還有,這盜墓的又是如何知道徐寒秋的房間在哪個位置?怎么知道徐寒秋會午睡?知道她午睡時丫鬟不會在身旁伺候?有人泄露消息出去! 顧瑾之想的沒錯,此時他們正在嚴查徐府上下一干人等,看究竟是誰泄的密。 月嬌說她那時去徐寒秋房里是想去看看房間里的冰塊化了沒,擔心冰化了小姐會被熱醒。 這個說法并沒有疑點,審問的人便讓她走了。顧瑾之到時,月嬌早已審問完了,他只是看了一下供詞,先前的猜測讓他對月嬌的口供還有疑慮,當真是這么巧嗎?不過平時徐寒秋午睡時,她們也會來看一下,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天黑的時候,總算是找出了泄密人,是伙房的一個婆子,沒受住人家用銀子引誘,將徐寒秋的事情都說了出去。 據她口供來看,外頭不少人都知道了府內的消息,為防止這種事情再發生,緊急給徐寒秋換了房間。 在丫鬟簇擁下,徐寒秋的狀況和早上時明顯有差別,臉上淚痕未干,瑟瑟發抖,脖頸處可見點點淤痕,不像手掐的,不用說,肯定是被那登徒子輕薄的,可見當時已是多么危險,要是再晚半分,許就…… 顧瑾之暗中打量著所有丫鬟,并沒有看出有何不同,但還是將自己的猜測報了上去。 幾位大人都認為此法子可行,但這次行動中,徐府上上下都有人監控,尤其一些能接觸到徐寒秋的人,都有專人負責監控他們一舉一動,若有異常絕不可能發現不了。 幾個大人連番討論下,覺得還是不能放過一絲疑點,決定要徹查一下。 此時夜已濃,府上人都睡了,徐寒秋今天受了驚嚇,不便打擾,所以只臨時調了個女暗衛來,讓人去和丞相說,看能不能將他們自己府上的丫鬟換下來。 顧瑾之從指揮使房里出來,外頭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防衛臨時做了大的調整,安排人在府中其他兩處偽裝成徐寒秋住處的樣子,真正徐寒秋這邊侍衛由明轉暗,潛伏在屋子四周。 女暗衛已經調來,丞相同意了這做法,但徐寒秋不愿,身邊都換成陌生人讓她覺得不安。徐寒秋哭聲不止,其他人也沒辦法,只能退一步,丫鬟不撤,上頭派下來的暗衛還是按照計劃扮作丫鬟,在她身邊伺候。 如此徐寒秋才松口同意。 顧瑾之今夜還是被安排潛伏在真正徐寒秋住的院子里。他藏在院子里的樹上,屏息凝神注意著周遭一切動靜,不敢閉眼,不敢去拍打手上的蚊子,不敢有半點松懈。 一直到天邊微微發亮,換班的人過來,顧瑾之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從各自隱蔽的地方出來交接。正對暗號之際,房間突然傳出一聲慘叫,眾人不待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反應,迅速趕過去。 發出慘叫的是其中一個丫鬟月念,徐寒秋赤身裸體暈倒在床上,雙腿被擺成大字型,被紅綢布懸空掛著,大張的陰戶對著門口,他們一進來就瞧見了,股間紅紅白白的體液還沒干,想來事發不過半個時辰,然,他們搜遍全府也不曾找到可疑的人。 安排在徐寒秋身邊的那個暗衛死了,兇器是徐寒秋的一根金簪,月嬌和月念兩個丫鬟都無事,月嬌是被月念的叫聲驚醒后才知自家小姐已經遇害。 臨時換的屋子,又有兩處假的做掩護,聞九道還能來無影去無蹤jian害徐寒秋,并悄無聲息殺害一名暗衛,肯定是早已潛伏在他們身邊,知曉了他們一切布置。 府里亂成了一鍋粥,當時內院所有人包括守衛都要接受調查審訊,尤其是在案發現場的兩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