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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風_分節閱讀_75

    世上向來不缺壞人,壞不出奇,出奇的是他居然始終毫無知覺,還和對方同床共枕的混了兩三年。忽然笑了一下,他想自己不但供著林子森的鴉片,而且還負責在床上給林子森泄火。林子森把自己都算計透了,自己還天天子森長子森短,把對方當成家里人看待。

    笑容漸漸淡化消失,葉雪山感到了一陣惡心。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被人這么惡心過。

    葉雪山簡直再也不想聽到“林子森”三個字,可是該打聽的還得打聽。幾天過后他知道了大概的情形:林子森和日本人合作,的確是開了一家煙土行,專門出售熱河煙土。

    林子森有本錢,有經驗,手下人馬又都得力,買賣剛一開張就上了正軌。而與此同時,葉雪山正在急著四處招人。高丸先生的貨輪遲遲不歸,葉雪山沒貨沒錢,導致自家輪船根本無力出海。時間一天一天的耗下去,他心里急得像是長了草。哈代先生回了天津,對于現狀也是束手無措,只求在高丸先生載回印度煙土之前,能讓公司正式運轉起來。

    葉雪山忙里偷閑,前去醫院看望了程武。程武是個好樣的,先前公司里除了林子森,就屬他有威信。葉雪山還盼著他快些康復,回來幫忙;然而一見之下,葉雪山很失望的死了心——程武真是不行了,站不直身,抬不起頭,一條胳膊斷了半截,另一只手也受傷落了殘疾,走起路來更是一瘸一拐,東倒西歪。這么個人,出院之后能夠自理就是好的,哪里還能拋頭露面做大事?

    葉雪山沒了辦法,也沒了幫手,只好一天趕一天的忙下去。幸好他對自己這一份事業是相當的看重,苦點累點也都認了,并不委屈抱怨。顛顛倒倒的熬到這日,高丸先生的貨輪終于姍姍歸來。葉雪山和哈代先生都像見了光明似的,親自前往碼頭驗貨接貨。

    高丸先生并不在船上,說是半路去了上海。輪船靠岸之后,碼頭苦力開始絡繹登船搬箱。葉雪山站在岸上,雖然挺信任金鶴亭所介紹的高丸先生,不過還是不很放心,害怕對方會用次等煙土欺騙自己。扭頭望向哈代先生,他開口問道:“上去瞧瞧?”

    哈代先生饒有興味的一點頭,然后跟著葉雪山通過棧橋上了輪船。葉雪山隨便挑了一只箱子,雙手拎起來掂了掂,感覺分量不差;招手叫來一名伙計,他吩咐道:“撬開看看!”

    伙計答應一聲,找來工具撬開箱蓋。葉雪山和哈代先生低頭一瞧,卻是登時一起愣住了!

    木箱里面堆著木條石塊,中間夾著一塊骯臟不堪的印度絲綢!

    瞬間的沉默過后,葉雪山邁步跑向正要下船的苦力們,拼了命的大聲喊道:“停,停!原地放下箱子,不許搬了!”

    哈代先生奪過工具,接連又開幾口箱子,里面全是裝填了各色雜物,根本沒有煙土。轉身一溜煙的沖下船去叫來伙計,他命人押著苦力,把搬下的木箱快速運回船上。葉雪山也不和船上的日本經理廢話,直接下船對哈代先生說道:“這里我看守著,你快去找律師!”

    哈代先生臉都紅了:“要不要報警?”

    葉雪山六神無主的略一思索,隨即把頭一搖:“不行,合同上面寫的就是絲綢,報了警我們也不占便宜。還是去找律師,預備打官司吧!”

    哈代先生雷厲風行,找來的律師數目之多,幾乎快組成了律師團,可惜從頭到尾就沒有一處占理的地方。律師們有心無力,實在是沒辦法將這樣一場官司打贏。

    一個月后,葉雪山一方敗訴。

    不但敗訴,而且還要補齊余下百分之五十的貨款。公司這回徹底成了空殼子,哈代先生經受不住接連的打擊,已是心如死灰;而憑著葉雪山一人的財力,也是根本無法支撐下去。

    金鶴亭徹底失蹤,于是葉雪山和哈代先生經過商議,將那艘舊輪船折價賣了出去,公司至此宣告倒閉。

    公司關門那天,下了一場綿綿的春雨。葉雪山早上出門,中午就回了來,頭上身上全澆濕了,被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

    他面無表情的上樓回房,一如往常的脫衣服放熱水。光著屁股坐進浴缸里,他抱住膝蓋縮成一團,在蒸騰霧氣中不言不動。

    如此過了良久,他仰起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臉上亮晶晶的,全是眼淚。咬緊牙關屏住呼吸,他強忍著沒哭出聲。

    85

    85、心病 ...

    自從做起煙土生意開始,或者說,自從能夠大把賺錢開始,葉雪山就一直活得沾沾自喜底氣十足。其實他先前并沒有受過大窮,至多是拮據一點而已,總不至于缺吃少穿;可他就像窮了幾輩子似的,把全部身心全寄托在了鈔票上面。沒錢的時候,他挖空心思維持自己的闊少形象;有錢的時候,他敢蓬著一腦袋亂發往街上走。錢是他的命,他的膽,他的精氣神。

    生意做了將近四年,從大賺開始,至大賠結束。成千萬的款子左手進右手出,流走的除了年華,還有銳氣——他還年輕,年華可以不算珍貴;然而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現在正處于衰竭之間,不能說是一敗涂地,可要東山再起,也難。

    葉雪山不聲不響的生起了病,當然是心病。一般的頭疼腦熱倒不算什么,吃兩粒阿司匹林也就頂過去了,可心病是無藥醫的。公司就是倒了,幾百萬的家產就是沒了。他昏昏沉沉的發著低燒,躺在被窩里一張一張的翻看存折。憑著如今的開銷,坐吃山空的生活也許還能維持一年半載,不過也難說,他花錢向來沒數,誰知道呢?

    他是窮怕了,再讓他像前些年那樣沒心沒肺的四處打抽豐,那他寧愿一頭扎進海里死個痛快。閉上眼睛縮進被窩里,他決定給自己一點時間。等到退燒了,就立刻再找其它財路。

    葉家仆人,作為仆人來講,都算是好樣的了,讓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干得仔仔細細,絕不偷懶。不過主人不下命令,他們也能坐在廚房里心安理得的耗一整天。定例的雞湯餛飩糖燒餅天天都有,原樣擺上餐桌,再原樣全撤下來。有人躡手躡腳的上樓瞧了一眼,確定葉雪山沒有死在房里,便無聲無息的又退了下去。

    葉雪山已經病得起不來床,動一動都是天旋地轉,一顆心總是沉甸甸的墜在腔子里,重的快要跳不動。

    他學會了借酒消愁。喝醉之后,他的確是能夠快樂一點,見了合意的零食點心,也愿意往嘴里送。吃不飽也餓不死的混了下去,這天他扶著墻走去浴室,忽然留意到了鏡中的自己。望著鏡中人愣了片刻,他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又厚,又黃,又軟,從根到梢全糾結著,簡直不知是一團亂蓬蓬的什么東西。

    醉醺醺的打了個酒嗝,他忘了自己的來意,徑自搖晃著走出浴室,他翻出一把剪刀回到鏡前。抬手揪起一撮頭發,他心平氣和的一合剪子,只聽“嚓”的一聲響,那撮頭發落進了他的睡衣領子里。

    不知道剪了多久,他最后睡在了浴室地上。良久之后清醒過來,他的酒勁散去了。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他對著自己的新形象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后他的感覺不是滑稽,而是恐怖。他發現自己身上理智的成分蟄伏下去了,瘋狂的成分卻是蠢蠢欲動的要翻風浪。眼望著自己那一頭七長八短的亂發,他心中暗想:“我怎么變得像娘一樣?我也要瘋了嗎?”

    他驟然間害怕了,他身上既然流著葉太太的血,自然也可能會遺傳到葉太太的瘋。一步一步的走回床邊坐下來,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和人交談過了。

    把兩只赤腳縮回床上,他想起了顧雄飛。不是想念,單只是想。顧雄飛是他唯一的親人了,雖然對方不承認,但是自己私下承認,顧雄飛也沒辦法。顧雄飛是大年初五去的威海,現在已經快到五月份了,記得他仿佛每隔幾個月就能請下短假。痛苦不堪的側躺下去,他想顧雄飛現在可千萬別回來啊,自己的樣子不能見人,他回來也是白回來。

    依靠著鴉片、酒精、零食、點心,葉雪山居然慢慢的扛過了低燒。

    在一個五月的下午,他打起精神洗漱穿戴了,然后帶上一頂鴨舌帽,出門要去修剪頭發。他總怕顧雄飛會突然回津,在顧雄飛面前,他素來是特別的要臉;如果再讓顧雄飛說他“沒個人樣”,他會羞愧難過的立刻和對方一刀兩斷。

    病怏怏的坐在汽車里,他心中還打著算盤。他不想讓顧雄飛看到自己的衰弱,也不想讓顧雄飛得知自己的失敗。他希望自己能在顧雄飛回來之前開始新的事業,有了事業和金錢,他就不算吃閑飯的廢物,他就有底氣和顧雄飛好,和顧雄飛壞。

    理發匠花了很多心思,費了很多時間,終于給葉雪山理出了個毛茸茸的寸頭。寸頭而又毛茸茸,當然美不到哪里去,可是起碼看起來很正常,不是個瘋子的腦袋。

    葉雪山出了理發店,又去了一趟專門的戒毒醫院。原來住院戒毒還挺貴,他咨詢完畢之后,一邊往醫院外走,一邊暗暗算起了帳,心想其它方面寧可儉省一點,戒毒的費用一定要先留出來。要走到汽車跟前了,他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少爺。”

    他怔了一下,隨即扭頭覓聲望去,正是看到了林子森。

    林子森站在一輛黑色汽車旁邊,模樣氣度一如往昔,一團和氣的笑著說道:“早在街上就看到了少爺的汽車,沒敢驚動,一直跟了過來。”

    葉雪山微微瞇起了眼睛,同時用力拉開車門:“有事?”

    林子森搖了搖頭:“沒事——”

    葉雪山未等他把話說完,已經抬腳踏上汽車:“沒事就滾!”

    林子森看他要走,連忙向前邁了一步:“那我有事。”

    葉雪山彎腰鉆進汽車:“你能有個屁事!”

    說到這里,他“砰”的一關車門。汽車隨即發動,一溜煙就開了個無影無蹤。而林子森獨自站在原地,笑微微的目送汽車遠去,然后又扭頭看了看醫院的招牌。

    不過是幾個月沒見葉雪山,但對林子森來講,卻是漫長的無法言喻。回憶著對方那個毛栗子似的腦袋,他想少爺還是可愛,可愛的讓他心疼。許久沒有抱抱少爺親親少爺了,葉家仆人都是懶貨,誰能像自己那樣細致周到的伺候小家伙呢?少爺似乎是比年前瘦了,嘴唇下巴活脫就是個葉太太,相像的簡直讓人受不了。老天畢竟還是憐惜自己的,林子森想,沒了太太,還有少爺。

    林子森木然的站成一座礁石,同時滿心都是驚濤拍岸。有感而發的搖了搖頭,他自言自語的轉身上了汽車:“小家伙,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