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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馬車,林千霜便理所當然地想要往九重魔宮走,她還沒邁出幾步,便被前來迎接他們的魔宮護法蘇青攔住了。 見到了老熟人蘇青,林千霜反射性地摸了摸臉,感受到了面具的存在,她才放心地放下了手。 蘇青看了下他們三人,見陳尚清和許政的站位皆在林千霜的身側,心里篤定了林千霜便是從天樞散修城的來使,他上前了一步,對林千霜很客氣地說道:“天樞城來的使者,域主尚在霜寒山莊內休憩,并非在九重魔宮內,我?guī)銈兦叭ィ堧S我來。” 林千霜跟在蘇青的身后,心里則有點奇怪,魔域里有霜寒山莊這個地名嗎?她曾經(jīng)走遍了魔域,可從未去過此處。 懸浮空中高聳的魔峰上隱隱有座仙殿,延綿不絕的山脈皆藏著沿著峭壁而建的宮殿樓閣。 林千霜走在冷風陣陣的棧道上,她越看四周的景致越眼熟,直到看見了如假包換的蓬萊仙門正殿廣場,才反應了過來。 她說怎么那么眼熟,原來這所謂的霜寒山莊是按著蓬萊仙門的建筑為藍本修筑而成,她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規(guī)模幾乎是按著蓬萊仙門一比一原封不動的復刻下來的。 看著霜寒兩個灑著金粉的赭石字跡刻在牌坊上,林千霜不由有了一絲聯(lián)想。 師尊曾戲言過,若是她想蓬萊仙門了,便給她建一座,也省得她再回去。 并非她自戀,霜寒二字像是將她和師尊的名諱頭尾相接,而這一眼望去滿園宛如白雪皚皚的霜木,不由又讓她多懷疑了幾分。 蘇青帶他們走在石徑上,他身旁隨行的小侍女不知何時和許政勾搭上了聊的甚歡。 她見三人中的陳尚清身著蓬萊仙門弟子裝,不由將傳聞說給他們道:“這座行宮是給已故的魔后建的,魔后據(jù)說是蓬萊仙門之人。域主自從幾個月前去了趟天樞城忽然失去了對魔后的記憶,對霜寒山莊驚訝不已,直言建此行宮之人愚蠢至極,勞民傷財,域主嫌太過浪費便時時會在這兒小住一會兒。 說到這兒,我們都覺得這事奇怪。域主一向對那從未謀面的魔后深情不已,怎么說忘就忘了。” “紅袖,你在說些什么還不住口。” 侍女聽著蘇青斥責她,嘴巴頓時緊閉。 許政還想著和那姑娘再說些什么套套魔域的情況,但那姑娘離他遠遠的,不再同他講一句話了。 蘇青將三人帶到了霜寒山莊的會客廳便自行離開了,也并未告知魔皇何時而來。 陳尚清和許政兩人對魔域之景分外感興趣,便御劍飛上了霜寒山莊最高的斷崖橋,將俯瞰而下的景色盡收在眼底。 反正若是魔皇真的來了,他們站的那塊高處也能一眼瞧見。 林千霜坐在大廳內的藤木椅上等待了許久,她見寒圣瑤遲遲不來,也走到了屋外。 霜寒山莊與蓬萊仙閣布局相同,林千霜走著走著倒真像走在了宗門之內,她沿著一條溪流往外走,儲物玉簡內的寒蟬琴不安分的晃動,似是被充沛的靈氣所吸引。 林千霜剛將琴取出,七弦亂顫,霜林中濃郁的靈氣注入了琴側弧線的流紋,有團淡淡的銀藍魂云凝聚在她觸碰的琴弦下微微聚攏,晶瑩通白的琴身忽而自發(fā)撥弦出聲,清澈的溪流中游動的蝌蚪逐漸匯聚在了一起,凝成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 想你。 這兩個字普通的人修看不懂,但林千霜一眼便意會出來了。 玄洛晚的魂魄已經(jīng)修復好了嗎。 林千霜有種要重遇老朋友的歡喜,這種歡喜無關被鎖的第四位的攻略對象有了點眉目所產(chǎn)生的情緒,答應妖皇將玄洛晚救活確實是她的任務,但她本能不想將在困難之中伸出援助之手的好友和冷冰冰的攻略目標四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 林千霜尋了塊平坦的石塊在溪流邊坐下將寒蟬琴放在了腿上,對著琴說道:“小晚,是你嗎,你的魂魄穩(wěn)固了嗎?我還需要怎么做才能放你出來?” 既然是妖皇的任務,雖沒了系統(tǒng)的提示,林千霜很清楚玄洛晚的復生絕不可能那么簡單。 溪流中的蝌蚪又分散凝聚在了一塊兒,形成了一個字。 等。 接下來又有三個字出現(xiàn)在了水面上。 天樞鏡。 天樞鏡三個字只出現(xiàn)了幾秒,蝌蚪似是被驅趕而走,受驚般在清澈見底的水中亂竄。 林千霜注意到了水面中影影綽綽的倒影除了她之外,還多出了一團紅影。 她一愣要起身,被那團紅影按住,她轉過頭,寒圣瑤正俯下身看著她的寒蟬琴,修長的指節(jié)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不明地慵懶笑著,說:“你的這琴,是從哪里來的?” 林千霜看著寒圣瑤的臉像見鬼了一般,連忙要起身把琴收起,她有點驚慌失措,壓根不知道這魔域之主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 寒圣瑤見林千霜要站起身,又將她的肩膀按了下去,慵懶地低垂暗紫的眼眸望著她說:“那么匆忙逃走做什么,這里守衛(wèi)眾多,你被本座發(fā)現(xiàn)了,可逃不掉了。你這小魔修竟敢擅闖霜寒山莊的聽風軒,膽子可不小。” 林千霜抱住了寒蟬琴,挪的遠遠的,免得碰到寒圣瑤冒犯了她,低頭恭敬說:“域主,我是天樞城派來的來使,誤闖入聽風軒請域主莫見怪。” 寒圣瑤松開了她的肩膀,目光打量地慵懶看著林千霜道:“天樞城主向來只派杜雙來魔域見本座,你一身打扮神貌均似本座畫中人,顯然是故意為之有所企圖,如此拙劣的謊言,你當本座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