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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和在線閱讀 - 清和_分節閱讀_325

清和_分節閱讀_325

    沈瑄頷首,問明朱旺登門拜訪的理由,代孟清和表示了感謝。

    沈瑄的主人姿態,令朱旺頗為疑惑。

    這里是興寧伯府,不是定國公府,沒錯吧?

    現下的情形該如何解釋?

    或許是沈瑄的態度過于自然,朱旺的所有疑問都壓在了心中,始終沒有問出口。

    幾句寒暄之后,見沈瑄沒有多談的意思,朱旺很快告辭,請來的良醫也沒能發揮作用。

    朱旺勇武過人,胸有謀略,在軍中頗有聲望,曾一度被寧王朱權重用。

    在永樂帝登基后,朱旺一直穩坐大寧都指揮使一職,即便張貴最囂張的時候,也只是受到排擠,沒有被頂替下去,足見其政治嗅覺敏銳,手段同樣不低。

    認定沈瑄有要事同孟清和相商,興寧伯突然托病的舉動便有了解釋。

    為使消息不外傳,必然要隱秘行事。

    韃子詭譎,難保不會有一兩個探子混在商隊中進入大寧,打探消息。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跡,都會影響到邊軍的行動。

    定國公到大寧一事,定要保密!

    心下打定主意,出府之后,朱旺特地叮囑良醫,不得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良醫再三保證,絕不說一個字。朱旺仍不放心,干脆遣親衛跟著良醫,寸步不離,謹防出現任何差錯。

    良醫有苦難言,出入家門,醫館坐診,身后都站著個兇神惡煞的軍漢,生意冷清不說,巨大壓力之下,險些神經衰弱。

    直到沈瑄返回北京,軍漢才被朱旺召回。

    在那之前,被緊迫盯人的良醫,仍要繼續同壓力抗爭,繼續神經衰弱下去。

    送走了朱旺,沈瑄返身回到三堂東廂。

    推開房門,邁步走進室內,臨窗的案牘上,攤開的十數張宣紙墨跡已干。山水屏風之后,一夜未曾合眼的孟清和睡得正香。

    松開的里衣領口,散亂在枕上的黑發,柔和了觀者的雙眸。

    坐在榻邊,沈瑄翻開道衍贈給孟清和的易經,自未批注處開始研讀。

    廂房內很安靜,只有銅制香爐內,飄散出淡淡的清香。

    窗外傳來一陣蟬鳴,入秋之后,吵嚷了一夏的知了,也將漸漸息聲。

    孟清和睡得很沉,臨近未時,仍未醒來。

    看了一下漏壺,沈瑄俯身,修長的手指梳過枕上的黑發,擦過微紅的眼角,托起孟清和的頸項和肩膀,將他抱了起來。

    “十二郎,醒醒?!?/br>
    低沉的聲音滑過耳邊,昏沉中,像是有幾片羽毛輕輕刷過心頭。

    孟清和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現實,閉著眼睛恩了一聲,順勢靠在沈瑄肩上,不想動,又輕聲打起了呼嚕。

    沈瑄有些無奈,寵著,由他睡,還是叫醒?

    拍了拍孟清和的背,趴在肩上的人,竟像只貓一般蹭著鼻子和臉頰,就是不肯睜眼。

    沙場上戰無不勝的定國公沒轍了,只能繼續拍著孟清和的背,連叫了幾聲十二郎,無論如何,總得將人叫醒,用過了飯再睡。

    至于吃了就睡,最適合養膘的問題,定國公表示,十二郎太瘦,還是胖點好。

    在沈瑄的不懈努力之下,孟清和終于醒了,懶洋洋的打了哈欠,眼睛半睜半閉,不是沈瑄拉著,隨時可能再栽倒,直接睡過去。

    廂房的門被推開,侍人送來熱水,漱過口,溫熱的面巾覆在臉上,孟清和深吸一口氣,迷糊的腦袋終于清醒。

    半捂著臉,只露出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國公爺,暗暗撇嘴。

    這位之前說什么來著?

    守禮之人?自己竟然還信了?

    放下布巾,托著下巴,色令智昏還是太傻太天真?

    侯二代的厚黑程度,顯然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這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對。

    撞大運揀著了?更不對。

    腦袋里一團漿糊,突然想起什么,耳根一陣發熱,又把布巾捂臉上了。

    “怎么了?”

    見孟清和遲遲不出聲,捂著臉,不知在想些什么。沈瑄皺眉,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拉開,然后愣住了。

    措手不及之下,臉紅成了蘋果。

    孟清和磨牙,轉頭,丟人啊!

    頭轉到一半,下巴卻被扣住,眼前一黑,唇被堵住了。

    孟清和的腦袋又開始發昏。

    氣氛剛剛好,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伴隨著不甚規律的咕嚕聲,XX蒂克頓時被扔到墻角種蘑菇去了。

    侯二代單手撐在孟清和的頭側,沉默五秒,突然嘴角一彎,埋首在孟某人的頸間,低聲笑了起來。

    孟清和瞇眼。

    很好笑?

    沒有回答,伴隨著又一陣咕嚕聲,抖肩的幅度迅速加大。

    孟清和:“……”

    他怎么從沒發現,某人的笑點這么低?

    終于,國公爺笑夠了,抬起頭,眸色如墨,唇愈發鮮紅。

    若不是牢記之前的教訓,孟十二郎有極大可能撲上去咬一口。

    好在理智占據了上風,否則,后果如何,當真很難預料。

    “起身吧,一起用飯?!?/br>
    沈瑄讓開,孟清和丟開布巾,下榻。

    不用到都司衙門辦公,在家用不著穿公服。

    一件圓領藍袍,腰束花犀帶,足矣。

    不出府,也無需帶上腰牌。

    發髻太過麻煩,剛想找根布條一綁了事,卻被按住了肩膀。

    白皙的手指在烏黑的發間穿梭,動作有些生疏,卻帶著更多的親近與呵護。